“二哥,你住的地方离这里最近,可有曾听到什么怪异的声音?和可疑的动静?”青牧易望向青牧宇,目光中居然没有殷切的期盼。或者,他对青牧宇提供的线索本就没有任何的信任可言,无非就是把众人的视线往青牧宇的身上拉扯。
青牧宇摇头:“没有。”
仅是两个字,既不对这次赈灾银两的失盗发表任何痛心疾首的看法,也不表明自己在整件赈灾事件中将要担任的角色。
一直到现在,青牧宇还是不温不火。
“阁楼之上为何一直有人把守?”皇上问青牧易,既然已经失盗了,还把守作甚?
青牧易笑笑。难得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笑得出来:“父皇,银两虽然失盗,但是儿臣所贴的封条丝毫未动,这只能说明,进阁楼的人还未从阁楼中出来,而所谓失盗的银两,还在阁楼上好好的安放着。”
此话一出,所有人神色都是一震,有惊异的,有骇然的,还有恐慌的。
那个骇然恐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身受重伤的侍卫。
青牧易含笑看着侍卫道:“可否和我一同到阁楼上一叙?”
侍卫沉吟片刻,点头,不再如先前那般恭敬有礼。
青牧易对皇上说:“父皇,劳烦您跟着担惊受怕了,儿臣去去就来。”
未等他离开,皇上不确定地看了看青牧易:“你肯定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青牧易信心满怀,把目光投向青牧宇:“若是皇上不相信,可以问二哥,他的推理能力在儿臣之上。相信只是一眼,他就瞬间明白了所有。”
皇上狐疑地望向青牧宇:“青牧易所言为实?”
在沧州三年的历练,已经让青牧宇学会怎么藏露锋芒。为人低调,淡然的神色总是能很好给人疏离感,却在对方和你亲近之后,纯真无害的目光瞬间把对方掳获,成为自己的幕僚。
只是这种情况唯独针对秦小小是个例外,这也是最令青牧宇伤脑筋的问题。
皇上狐疑的目光在青牧宇淡然的神色中探寻,试图找到答案。
青牧宇才不会把责任和事件都尽数揽到自己这边,只是望着阁楼说出了一句话:“四弟若是真的已经断定裁决,何不抓紧时间。”
青牧易微笑点头,伸手扣住身边侍卫的手腕:“走吧,本殿下有话和你说。”
一个飞身,带着侍卫直接从地面飞到了二楼阁楼间的走廊上,闪身进了阁楼中,门窗随之紧闭,没有人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七殇在暗处把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直到青牧易的身影隐没在阁楼的房间中,他才转身飘然离去,返回皇子宫。
四皇子殿下面上的那种自信的神色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次赈灾银两的失盗,完全虚惊一场。
这样,秦小小总该放下心了吧。
叩响秦小小的房门,里面就无声息,七殇出声询问:“秦小小,你已经睡下了吗?”
飞身踏上房檐之上,掀开砖瓦细看,屋中空无一人,哪里还有秦小小的身影。
糟糕!七殇心中一凛,闯入屋中,四顾而望,一切完好,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潜意识中,七殇想到一人,却是不敢确定。若四皇子知道秦小小被他带走,不比失盗了赈灾银更让他恼火吗?
这个时候,七殇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提口真气,轻点足,也不管此时宫中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搜索,从他认为可能出现的地方找起,甚至连同欧阳澈的住所也是去寻摸了一个遍。
可是,一无所获,反倒是被士兵几次怀疑发觉,误会追捕中,无奈中亮出四环皇子曾经给过自己的腰牌,才勉强躲过了官兵的怀疑。
秦小小的确是被欧阳澈带走的。
从获得赈灾银失盗之后,秦小小坐着心慌,站着心慌,躺着更心慌,索性端坐在凉亭中。让晚风把自己吹个透心凉,保持淡定和冷静,静心思考接下来的应对方案。
现如今,有两种可能性。
其一,只是虚惊一场,不多时即刻能找到失盗的元凶。不过,似乎很困难的样子。偷盗的人又不是傻子,既然有胆量来偷,说明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怎么让你轻易找到?
其二,没有找到赈灾银。这是秦小小最害怕的一种可能性。找不到,明日的城外很有可能一片混乱,若是官兵压制,则会激起更大的民愤。京城的人民为了自保死命抵抗,城外的人民为了生存而奋起攻击。自相残杀由此开始。
不知是外面天气太冷,还是秦小小心中太过悲凉,冷风“嗖嗖”往衣服中直灌,秦小小不觉缩了缩脖子。饶是这般,还是觉得太冷,起身刚要返回屋中去取衣服,面前突然笼罩下一个人影。
惊诧之下,抬头望去。
欧阳澈!
本来一句“你怎么又来了?”从秦小小口中演变出来就成了“你怎么回来了?”
欧阳澈浅笑,以前秦小小怎么没发现,他在笑的时候,嘴角有好看的,浅浅的酒窝。
“我知道你在等我,所以回来找你。”欧阳澈说这些话总是很拿手,脸不红心不跳,眼中有令秦小小足以沉沦的深情光芒。虽然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那光芒不属于自己,却还是止不住的脸红心跳。
“赈灾银失盗了,你知道吗?”
欧阳澈看着面前精致的无可挑剔的小脸逐渐转红,含羞带笑,以为她开口会说出什么煽情的话,没想到却是这一句。
“你对青牧易的事情很上心嘛。”
欧阳澈话里有话,秦小小刻意忽略掉他的试探,转而急躁:“能不上心吗,如果这是他个人钱财,失盗倒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可问题是,这是用来赈灾救民的钱,本来国库就不充盈,现在好不容易募捐出这些钱,还没暖热就被盗了。明天怎么向城外的百姓交代?”
秦小小盯着欧阳澈的眼睛,目光带着微怒,她是真的生气了。
“是青牧易交代,又不是你交代,何以这般焦灼?”欧阳澈继续诱导,总觉得从秦小小的口中能听到不同于常人的答案。
秦小小平静心绪,被凉风一吹,清醒了很多。
面对欧阳澈,秦小小承认他实在是帅呆了,可问题的关键是,她对他一无所知,要想做到没有提防根本不可能。
故此,针对他的问话,秦小小只能捡着无关紧要,但也却是事实利害的讲:“虽然整件事情是青牧易在负责,但是在灾民的眼里,他代表的是整个皇室而绝非个人。一旦他拿不出钱,失去信用,整个皇室都会跟着成为灾民眼中可有可无的存在。不能为百姓解决任何问题的朝廷,留它有何用。”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才是国之基础。身为统治者,本来服务的就是百姓。不然,百姓凭什么去爱戴你,拥护你?”
秦小小的一番言论竟是把欧阳澈说愣在当地。
这样的言辞,以前的那个秦小小是决计讲不出来的。
欧阳澈压低了身子,罩在秦小小的上方,俯视着她,带着不可言状的压迫感,迫使秦小小回视他。
那眼神中带有的倔强和顽强,属于这个灵魂的本身,以前的秦小小她没有。
“还记得以前我和你说过什么吗?”欧阳澈的眼眸中释放着邪魅的光,带有着魅惑成分。
这样一个俊美的男子,对秦小小这样笑,秦小小真心地想说,她实在是难以抵挡啊,如果加上效果特效,她一定是喷鼻血最汹涌的那一个。
“什么?”秦小小努力回想自己和他见面的次数和所说过的话,除了眼前这张千年不变的俊美容颜,没有任何的记忆点。
“你说你失忆了,我说,我有办法可以验证你是否真的失忆了。”
欧阳澈悠悠说完,不等秦小小反应,已经三两下点了她的穴道,口不能身不能动。
秦小小惊恐地看着欧阳澈,脑海中闪现的是最原始的开颅手术。没有麻醉药,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很可能开颅之后根本就合不上。
悲哀,绝望!
第一次,秦小小如此的思念青牧易,希望他尽早回来。
“别怕,我只是验证一下,不会伤害到你。”欧阳澈说着,兜手就把秦小小打横抱起。轻点地,腾空而起,翩然飞舞。
秦小小曾经和青牧易说过,你会飞的话带着我一起飞吧。当时眼中火星四溅决计不是装出来的。
可是现在,被美男抱在怀里,享受她梦寐以求的飞翔的感觉,却是欲哭无泪。
小命都要不保了,还享受个屁啊。
欧阳澈偶尔低垂眼眸,看一眼怀中的秦小小,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又是浅浅一笑。于是,毫无抵抗力的某人华丽丽的流鼻血了。
皇后寝殿内。
秦小小从来不曾想像,原来宫殿中真的有人会打造密室这种隐蔽场所,专门干一些不法的勾当。比如现在,她躺在柔软的床上,斜眼看着一旁的欧阳澈在一个几案上在折腾着什么东西。
欧阳澈能随意进出皇后的密室,这是一种什么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