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你不可以打架。”
妈妈的声音突然在赵沐言耳边响起。
赵沐言平静的眉眼一沉，松开拳头，轻轻一侧身，同时伸脚一勾，那个男人重重地扑倒在地。
“吧唧”的一声，鼻子被撞断，鲜血绽开。男人疼得捂住鼻子在地上打滚嚎叫。
看到男人倒地，安世萧也停了下来，有些差异地看着赵沐言，而同时一颗紧张的心也放了下来。
赵沐言一脚踢翻路边的垃圾桶，将嗷嗷叫唤的男人框进去，让他再也不能动。
“我说过，我不打架。”赵沐言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男人，喃喃说道，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说你......”安世萧心有余悸，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刚才好悬，如果让那个男人得逞，以赵沐言这么弱小的身体，肯定是抵挡不住的，到时候鲜血直流的就要是她了。
赵沐言清丽丽地看着他，灿然一笑，撅起嘴说：“我说了让你放心的，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
安世萧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世萧，当心！”
一声尖锐的叫声冲破黑夜，刺穿安世萧的心。
安世萧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来得太快，他完全没有反应，只看见宋佳伊在他眼前痛苦的倒下。
鲜红的血从胸口汩汩流出，染红了她纯白的晚礼裙，触目惊心。
那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匕首，惊恐地瞪着他们，似乎自己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呆了。
“佳伊！”安世萧飞奔过去，接住徐徐倒下的宋佳伊。
“你！”安世萧双眼血红，像一头凶猛的野兽，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人撕得粉碎。
男人盯着安世萧，双腿发软。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打，全身血液上涌，头脑一热，莫名其妙就掏出一个匕首，向安世萧冲过去，但是这个女人却突然出现挡在了自己面前。
血被喷出的那一刻，男人的酒也瞬间醒了，只剩下恐惧。
“啊！”男人扔下刀，害怕地逃走了。
“别跑！”
“先去医院。”
安世萧愤怒地要追上去，赵沐言大叫一声，才让他清醒过来。看着怀中渐渐失去意志的宋佳伊，安世萧心如刀割。
“我去开车。”赵沐言果断地扔下这句话，当机立断就跑去将车开了过来。
安世萧抱着宋佳伊，捂住她流血的胸口，紧张地要窒息。
赵沐言加到最大时速，双眼凝聚前方，目不斜视。
黑色的车，就像一支出弦的利箭向前方射去。如同幻影在其它车辆间一闪而过。
连闯红灯，不避车辆，所过之处，引来一片叫骂。有车辆为了让它，直接撞到了防护栏上。
安世萧目瞪口呆，心惊胆颤。眼看着好几辆车迎面驶来，赵沐言方向盘丝毫不动，直接冲了上去，迫使对方避让。
“啊！”
“抱歉了，你们坐稳。”
赵沐言用最大马力一个九十度急转，安世萧和宋佳伊狠狠地撞到了车门上。
一大股鲜血再次流出。
“佳伊，你坚持一会。马上就到医院了。”安世萧心急如焚。
宋佳伊勉强睁开眼睛，扯着嘴角，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唔......世萧.......你没事......太好了。”
“佳伊，你别说话。你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
安世萧紧紧地握住宋佳伊的手，担忧，愧疚，紧张，各种情绪交互纠缠，五味杂陈。
在看到赵沐言有危险时，安世萧本能的反应是想要到她身边去保护她，完全忘记了身后的宋佳伊，也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人。
看着宋佳伊惨白的脸，安世萧悔恨交加。
兰博基尼一个漂移，稳稳当当在停在医院正门口。
安世萧抱着宋佳伊在医院狂奔，大叫：“医生！医生！”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侧目让开。
两个护士推着车训练有素地紧忙赶过来。
“她受了刀伤，在胸口，胸口。”安世萧将宋佳伊放在车上，紧张地跟护士说。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护士给宋佳伊戴上氧气罩，快速将她推进急诊室。
“世萧......世萧......”已经意识涣散的宋佳伊，感觉到安世萧的手在离开自己，微弱而不舍地唤着他的名字。
安世萧的心被紧紧地拧在一起，痛得他难以言说。
安世萧坐立不安，焦急地等在外面。
赵沐言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别担心，她会没事的。”
安世萧满面愁容地叹了口气，一言不发。赵沐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沉默地陪他坐在一边。
“佳伊怎么了？怎么会受伤？”
顾凯从很远就一路叫嚷地奔过来。安世萧看了他一眼，无言地垂下头。赵沐言简单地向顾凯说明了情况，顾凯也是担忧焦虑地叹了口气。
“你陪陪他吧。”赵沐言站起来对顾凯说。
“你要走吗？”顾凯差异地看着她。
赵沐言浅浅一笑：“我闯了那么多红灯，待会警察肯定会找来，我还是主动去交代吧。”
然后又看了看阴沉的安世萧，清澈的眸子弥漫起一层氤氲深雾，幽幽地说：
“看他这个样子估计今天是回不去了的。我得给他和宋佳伊收拾几件换洗衣服。”
顾凯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着赵沐言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她是那么瘦小。而安世萧始终连头也没抬。
主动去交了罚单，面对交警唾沫横飞的训斥。赵沐言一脸漠然，如在神游一般，一句话也没说。
最后交警教育完了，力气也用完了，喘了口气：“好了，把你的驾照拿出来吧。”
“什么？驾照？”一语惊醒梦中人，赵沐言呆愣地望着这个中年交警。
交警感觉头皮一凉：“你别告诉我，你是无证驾驶。”
“这个嘛……嘿嘿，其实我也是老司机了。”赵沐言眼顾他方，傻傻一笑，“我找个熟人来担保我行吗？”
“沐言姐，你没事大晚上的飙什么车？”
郭子冬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和赵沐言一同从交警大队走出来。
“你以为我想啊。”赵沐言没好气地说，将手机举到郭子冬眼前，“这两个人去调查一下，他们当街行凶，杀人未遂。”
照片里正是刺伤宋佳伊的那两个人。
“我对你不错吧，给你提供这么好的线索，拿去立功吧。”
郭子冬眨眨眼睛，惊讶更大于感谢：“沐言姐，有你在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赵沐言剜了他一眼，不甘心地狠狠说：“意外啊，意外。总之这两个人，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得给我抓住。”
赵沐言气得要死，明明自己就在那里，居然还让这样事发生，这已经不是大意就能说得过去了，简直是丢人。
今天晚上是怎么了？接二连三地倒霉运。每天都给祖师爷上香了啊，难道他嫌不够？看来回去还得补。
赵沐言忿忿地想。
“还有，这件事，你不许给我说出去。”赵沐言用尖锐的眼睛瞪着郭子冬。
“可是......”
“你还想尝一下那天的滋味吗？”赵沐言轻轻一挑眉。
郭子冬顿时全身汗毛竖起，头皮发麻，连说：“不敢，不敢。”
那天，对郭子冬这个刚刚穿上警服的小警察来说，真是有那么几分钟开始怀疑了人生，后悔了选择做警察这个职业。
上班第一天，就被赵沐言打折了手臂。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哦，对了，沐言姐。还记得你上次给我的那些名单吗？我又调查了一下。”郭子冬说。
赵沐言眼睛一亮：“又有什么发现吗？”
“我在这些死刑犯的病例里，发现它们都曾吃过同一个制药厂的药。”
“是奥古斯制药厂吧。”赵沐言结果话说。
郭子冬差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赵沐言冷笑一声：“哼，也想不出别的来了。”
郭子冬皱起眉头：“这家制药厂是滨城市的企业。本市监狱优先选择本市企业作为合作方，本来也无可厚非，但是在给这些犯人吃的药中，都有同一种药，芬斯威汀。这就奇怪了。”
“其他的犯人生病，也有服用奥古斯制药厂的药的，但是就没有这一种。而恰恰就着一些人。”
“芬斯威汀？这是什么药？”赵沐言警惕地问。
郭子冬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感觉这也太巧合了，所以......”
“所以就不像巧合了。”赵沐言凝起的双眸中，流出浓重的愤怒，“这当然不会是巧合。”
郭子冬怔怔地看着她：“沐言姐，你是不是已经查出了什么？”
赵沐言斜眼睨着他，眼神凌厉：“你会知道的。”
郭子冬怔仲，咽了咽口水，弱弱地“哦”了一声，不再多问。
“冬子，帮我再查一件事。”赵沐言面色寒霜。
“什么？”
“警方在齐济会有没有卧底。”
“齐济会？”郭子冬震惊地嘴都合不上，“赵队的事还和齐济会有关吗？”
赵沐言不置可否。
好半天后，郭子冬才抿了抿嘴，为难地说：“可是就算有卧底，这也属于警方的机密。而且卧底一般都是单线联系，只有他们对接的警察才知道其真实身份。也不好查啊。”
“不用大海捞针，你去查一下与我爸同期，或是上下临近两届的警校学员。”赵沐言垂目想了想，又说，“你知道唐坤的长相吧。”
“唐......唐......唐坤？”郭子冬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整个人都惊呆石化了。
这消息冲击太大，也太难消化了。而等郭子冬回过神来，赵沐言已经走远了。
郭子冬静静地站在夜风中，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黑暗向他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