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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水道(2)

进洞之后,从浮力上估计,水深至少超过五六米。马腾飞潜下去后,用手电照着,手电光在水中形成了一道光柱,看得出水流动的急缓。

马腾飞潜下去两米左右,身边的水的流动速度并不急,又往下潜了一会儿之后,马腾飞发现水的流动速度变急了,要不是他有绳索固定,就被急流冲走了。

水下急流的范围并不大,马腾飞仔细观察一阵后发现,岩石壁往下四米多,有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圆洞,水流到里面去了,那里应该是地下暗河。

马腾飞又检查了一下别的地方,没看到类似的地下洞穴,感觉到有点儿气闷,也没把皮袋子扯过来换气,浮了上去。

从水里一冒出来,朱勇和富国栋就围了过来,朱笑东仍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老马,下面什么情况?”富国栋见马腾飞表情黯淡,赶紧问了一句。

马腾飞摇了摇头道:“是条死路,我潜下去后,感觉下面的水流很急,在岩石壁下看到一个两米宽的洞,河水流洞里去了,里面应该是一条比较大的阴河。”

说到这儿,马腾飞对沉思着的朱笑东说:“小朱老板,我看还是撤吧,没有路了。”

朱笑东抬头看了看,几个人都沉默着。

又沉吟了一下,朱笑东忽然说道:“你们等一下,我潜下去看看。”

“笑东……”佟格格一把抓住他,似有阻止的意思。

朱笑东笑着安慰她:“没事,只是潜下去看看地形。”

佟格格这才松手,她很担心朱笑东出事,她巴不得现在就回去。

反正有绳索系着,安全没有问题,富国栋和马腾飞也没阻止,只是叮嘱了一下,马腾飞他看到的情况详细对朱笑东说了一遍,让他注意哪些地方,别被急流吸卷进去。

朱笑东也没有使用皮袋子的意思,深深吸了口气,握好手电就钻了下去。

因为有马腾飞的介绍,朱笑东潜下去后反而有了针对性,直接往那个水下洞口的方向游去。

朱笑东游得更近了些,水下暗流洞穴其实没有两米宽,只有一米六七,身材高大的人都不能直立,水流很急,像漩涡倾泻一般。

又检查了一下其他地方,没有看到类似的洞口,朱笑东不再停留,当即游了上去。

佟格格一直紧张地盯着水面,生怕忽然冒出个怪物来,直到朱笑东冒出水面后才松了一口气。

“小朱,我觉得……”富国栋微微摇头,说,“我觉得这里应该不是龙牙洞,又或者龙牙洞根本就是个子虚乌有的地方。”

“不!”

朱笑东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觉得……挺像的,那个水下洞穴很蹊跷……”

“我反对!”富国栋听出朱笑东的意思,当即一口说:“进那里面太危险,如果水流不急还可以探个十几米,水流那么急,又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果弯弯绕绕的,又或者直落向下,就算有绳索保险也不管用。”

如果里面真如富国栋所说,的确危险,万一在某个位置卡住了,极有可能在水中窒息而死。

朱笑东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马叔,富老师,我进去探一下,你们给我三分钟时间,皮袋里的空气可以支持六分钟左右,我只用三分钟时间。如果里面有空间,我就不拉绳子,如果三分钟后,里面还是水下暗流洞穴,我就拉绳子,你们把我拉出来,这样好不好?”

因为几个人都反对,所以他说这话时带着“请求”的口气。

“不行!”佟格格想都不想就反对,激动地说:“深水下面的水洞里还能有什么空间?那分明就是一条地下阴河,你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硬要去探那个洞!”

朱笑东苦笑道:“格格,我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我是看了地图,觉得那个地下水洞有蹊跷,或许里面别有洞天,就是我们要找的龙牙洞。”

佟格格恼道:“你呀……你就科幻电影看多了,一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就是不行,不能进里面去,我不答应!”

佟格格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对朱笑东超出普通朋友的关心。

朱笑东却依然冷静地说道:“其实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危险,我都想好了,有你们四个替我护航,一遇到问题就把我拉出来了。再说了,如果那洞里有弯道,或者地形复杂,有其他难以应付的情况,我保证我就不继续下去了,怎么样?”

富国栋看出朱笑东心意已决,一定要下去,他们阻拦也没有用,而且朱笑东知道水下洞里危险,却没有要他们之中的哪个人去探险,而是自己去,着实令他感动。

果然,朱笑东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从小背包里又取了一条二十米的尼龙绳,系在腰间,把另一头交给马腾飞:“马叔,这一头系在你们身上,我要出来就会拉扯绳子。”

朱笑东一边说一边把自己身上原来的绳子解开。

佟格格见朱笑东根本就不听劝阻,情急之下不顾一切地去解自己腰间的安全绳,说:“那好,你要去我也不劝,我跟你一起!”

“那不行!”朱笑东和马腾飞、富国栋、朱勇几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朱笑东赶紧阻止佟格格解绳子的举动,说:“我下去后需要几个人拉扯绳索,如果你再下去,那就得更多的人才拉得动。你还是留在上面,你要是一起去,会增加负担。”

佟格格心一横,横竖都要跟朱笑东下去,朱笑东瞧了瞧富国栋、马腾飞等人,他们显然不同意佟格格跟着下去,本来他下去就有很多人反对,多下去一个人就多一份负担,多一份危险,所以大家都不同意。

但朱笑东又想着,如果里面真如他猜测的,那探测水下阴河多半没有什么难度和危险,佟格格一定要去的话,也不是不行。

沉吟了一下,朱笑东才说:“好,你跟我一起去吧!”

佟格格这才不作声了,说不害怕是假的,她一进水就开始害怕,只不过跟着朱笑东才有安全感,这种感觉让他战胜了害怕。

富国栋和马腾飞当即劝了起来:“小朱,佟小姐不能下去,太危险……”

“小朱老板,你一个人下去,有什么问题,我们拼了命还能拖出来,要是两个人下去,如果出了问题,我们三个人不一定能拖得出来。”

朱笑东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我自有分寸。”

马腾飞和富国栋见朱笑东心意已定,他是老板,不同意也没有用,两人叹息了一声,检查绳索,又在岩石壁上找到一个凸出的石笋,把绳子系在石笋上,如果朱笑东和佟格格被困水下,他们要是力气不够的话,还能缓冲一下。

朱笑东检查了一下佟格格的气袋和安全绳索,把手电用绳索固定在头顶,一切准备好,这才对富国栋三个人说:“富老师,马叔,小朱,那就麻烦你们了。”

三人各自在岩石壁边找好着力点,叮嘱朱笑东:“一定要小心!”

富国栋更是叮嘱道:“一遇到有转弯或者水下岔道就不能进去了,三分钟,绝不能超过这个时间!”

朱笑东点头道:“我知道!”

朱笑东轻轻拍了拍佟格格的肩,说:“格格,深呼吸几口,等到最好状态就潜下去。”

佟格格还是有些紧张,呼吸时,抓着朱笑东的手抓得很紧。

朱笑东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到佟格格呼吸到最长气息时,点了点头,拉着佟格格的手一起潜了下去。

潜到水里后,佟格格反而平静了,头顶的两道手电光柱照射着前方,两三米外的洞穴很清楚,光柱中流动的水流很急。

两个人游到洞口,朱笑东向佟格格做了个小心的手势,然后才扒着洞口边的岩石往洞里游去。

佟格格和朱笑东系在一起,一进洞,两个人就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吸力拉扯着他们往洞里去,根本就控制不住。

在洞里被急游卷着迅速往里“冲”,要不是有安全绳索固定着,朱笑东和佟格格都没办法停下或者减慢速度。

两人拉着绳索,放缓了速度,忍受着急流的冲击,在水流中向水洞深处滑去。

一圈绳索长约五十米,朱勇紧守在石笋处以防绳子脱落,马腾飞和富国栋则负责放绳索,紧盯着手腕上的表,他们都定好了三分钟的倒计时。

绳子一直以比较均匀的速度往下放,一分钟过后,没有拉扯,显然朱笑东和佟格格没有出现意外,他们只能继续放绳索。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三分钟一晃就过去了,当倒计时走到零时,马腾飞叫道:“好啦,停止放绳子!”

这时,已经放下去的绳子差不多有三十米,皮袋里的空气能够支撑六分钟,现在已经到一半时间了,朱笑东必须返回,否则就撑不到回来了。

富国栋没等马腾飞吩咐,时间一到马上就动手拉扯绳子,要把朱笑东和佟格格拉回来,但他一用力,却发现绳索又紧又沉,根本就拉不动,那头仿佛绑在铁柱子上一般。

“糟了,他们卡在里面了……”富国栋顿时急了,在水底多困一分钟就有生命危险。

马腾飞也动手拉扯,确实拉不动,一时六神无主,慌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才好?”马腾飞急得满头是汗,问富国栋。

富国栋又拉了几下绳子,依然拉不动,急道:“强拉不行,如果卡在水下洞里,强拉只会伤到他们的身体。”

越是着急,时间就过得越快,三个人六神无主地着急了一阵子,再看看手表,时间又过去了三分多钟。

朱勇面色惨然地说道:“坏了,皮袋子里的空气总共只能支持五六分钟,现在都过去六分多钟了,没有空气的话,即使小朱老板只是被卡或者被困,那也支持不下去了。”

这话不用他说,谁都想得到,因为涉险的人是朱笑东,他是老板,老板是不能出事的,如果他出事了,他许诺的奖金就没了。

富国栋和马腾飞倒是没想那么多,他们关心朱笑东的安危多过报酬,马腾飞跟朱笑东探过一次险,知道他压根儿就不重钱财,而且对朋友是真的关心。

沉默了一阵,马腾飞忍不住了,把皮袋子一扯,说:“富老师,小朱,你们两个守在这儿,我下去查看一下,好歹也要……也要……”

说到这儿,马腾飞眼睛湿了,后面的话没再说出来,当然,富国栋和朱勇都明白他后面的话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富国栋拦都拦不住,马腾飞翻身钻进水里。他刚潜下去,就见绳索颤动,大惊之下赶紧抓紧了绳子停下来,盯着洞口的方向。

几秒钟后,只见洞口出现一个人,双手抓着绳索攀爬,从急流中逆流而出,好在有绳索在,水流虽然急,还是出来了。

马腾飞惊喜地发现,钻出来的人竟然是佟格格!

在水里没办法呼叫讲话,马腾飞赶紧伸手抓着佟格格的身体往上拖,帮她使力攀上来。

出了水洞,其他地方水流并不急,佟格格一离开水洞,身体受到的吸扯力就消失了,跟着马腾飞一起冒出水面。

马腾飞又要潜下去,因为朱笑东还没出来,但是佟格格阻止了他:“马叔,别下去了……”

马腾飞赶紧问她:“佟小姐,小朱……小朱老板怎么样了?”

富国栋和朱勇都盯着佟格格,表情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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