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徐达亲眼看见魏有功伏在贺兰嫣之身上,极为亲密;再加上此时的他,整个人为怒火笼罩,怎么听得进贺兰嫣之的话,又怎么会相信贺兰嫣之的话?
暴怒之下的徐达,拳脚并用,很快就把魏有功打得口鼻出血,象个口袋似的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外头的宫女听到动静,才露出一个头,便听到徐达狂乱的声音:“滚出去!谁敢进来我弄死她!”
徐达继续用脚踢着魏有功的身体,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想杀人的戾气。
贺兰嫣之甚至能听到魏有功骨头断裂的叭叭声音,只是,她手足无力,全身瘫软,根本动弹不得。
拼尽全身的力气,贺兰嫣之嚷道:“王上打死了他,岂不是死无对证吗?”
“你怕我把他打死了,没有人抚慰你的空虚寂寞吧?”徐达转过来头,面目狰狞地瞪着贺兰嫣之。
他咬牙切齿地说:“好,我不打死他,我要留着他这条狗命,慢慢儿地折磨!”
“还有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相信……”徐达悲愤地说 ;不下去了。
他这样爱她,御驾亲征的那些日子里,每一个夜晚,他都在反复地想念着她,回味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或许,那个时候两个人就勾搭到一起去了吧?
不然的话,魏有功为什么会跳出来,拼死证实双才人的流产,不是为贺兰嫣之所害?
什么自首的李根儿,传递坠胎药的穆清源,谁敢保证这两个人不是被收买了的呢?
徐达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他现在没有办法来理清这些头绪!
他最想做的,竟然是亲手掐死眼前这个女人。
迈着沉重的步伐,徐达一步一步向着贺兰嫣之走了过来。
每离她近一步,徐达就觉得心碎了一块。
他失神地立在了贺兰嫣之面前,伸出双手,轻轻搁在了她的脖子上。
“为什么?”徐达问贺兰嫣之。
他的声音空洞而飘缈,他的眼神阴森而凶狠。
“说!到底是为什么?”徐达用力摇撼着贺兰嫣之,声竭力嘶。
他舍不得打她。
尽管她这样背叛他,欺骗他,他却仍然舍不得动手打她。
就在这一刻,贺兰嫣之忽然觉得她的手脚可以动了,先前突然失去的力气,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这是一个阴谋。有人设计陷害……”
贺兰嫣之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徐达打断:“设计陷害?要怎么设计,才可以让你和魏有功抱在一起?”
徐达眼中的怒火,简直可以将贺兰嫣之焚烧至死!
他双手的力量在加强,他悲伤而又憎恨地看着这个脸色苍白,却仍然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的女人。
就算要死,她也必须死在他的手上。
他要亲手掐死她。
窒息的贺兰嫣之拼命挣扎着说了一句:“你忘了惹意牵裙散……”
徐达的双手松了一松。
他当然知道惹意牵裙散。
因为,他曾经给贺兰嫣之服过这种东西,结果,他有了一个销魂之夜。
“有人给你们服了惹意牵裙散?”徐达震惊地问。
贺兰嫣之抚着脖颈,咳了起来。
好一会子,她才回答:“魏有功服的那个药,比惹意牵裙散还要厉害数倍!因为他突然迷失了本性,双眼冒着绿光,直接向我扑了过来。”
徐达摇头,冷冷地看着贺兰嫣之:“我不信!那你呢?你不象服了这种药的样子。”
贺兰嫣之脸色苍白,神情镇定,上次服了惹意牵裙散的她,可并不是这付模样。
贺兰嫣之无奈地说:“我确实没有。但是,我莫名全身瘫软,手脚无力,连想推开他都做不到!”
徐达冷笑:”不要告诉我,你被人下了另一种全身无力的药。“
”我知道有这么一种药,叫软骨散。“贺兰嫣之分辩道。
”编,继续编!谁可以做到,同时在魏有功和你的饮食中下药的?“徐达明显的不相信。
”如果我真的做了对不起王上的事情,无论你怎么处置我,我都毫无怨言。“贺兰嫣之平静地说:”但是,请王上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休想用花言巧语来蒙庇我1“徐达脸黑得象锅底,他的双手,还是放开了贺兰嫣之的脖子。
”我只想问一句,王上原本今天国事繁忙,说了不来凌云殿的,却为何突然出现?”贺兰嫣之抛出了一个问题。
徐达背着双手冷哼一声:“如果我不是突然出现,只怕就看不到这样一场好戏了!”
他嘲讽地盯着贺兰嫣之说:“听说我今晚不来了,你一定很高兴吧?所以,才会想出腹疼呕吐这样的花招,将魏有功约了来,好行苟且之事?”
他重新愤怒起来,一把揪住贺兰嫣之散落的长发:“你到底用生病为借口,和他幽会了多少次?”
贺兰嫣之吃疼,却没有挣扎,她能理解徐达的愤怒。
但她仍然坚持着说:“请王上先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是你的宫女跑去我那儿禀报的。”徐达不明白贺兰嫣之这时候还纠结这些问题,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从来不打女人的,可现在,他被她逼得象个市井流氓!
徐达颓然地松开了揪住贺兰嫣之长发的手,他看见她皱眉忍疼,居然有不忍心的感觉。
“我没有让宫女去请王上。”贺兰嫣之面无表情地说。
“哼,你当然不会让宫女去请我来,那岂不是耽误了你的蜜会时光?”徐达语带讥诮。
“王上,从这个擅自行动的宫女身上,一定可以挖掘出事情的真相!”贺兰嫣之大声说道。
早在知道自己食物中毒的时候,贺兰嫣之便明白了:她的身边不安全!
徐达面无表情地看着贺兰嫣之:“你想挖掘出什么事情真相?”
“有人在设计陷害我和魏御医。”
“一个小宫女?你觉得可能吗?”徐达根本不相信:“我来问你,魏有功来凌云殿给你治病,难道他先吃了喝了再开始?”
这个肯定是不符合规矩的。
不管哪个御医,一经传唤,当然是先开始治病。
“那么,你觉得一个小宫女,既可以给你下毒,手还长得能伸到魏有功身边去,给他下药?”徐达的语气和眼神一样冷冽。
贺兰嫣之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徐达:“王上,确实有人给我下了毒。桌上的这杯水,便是证据。”
“水中有毒?你是怎么知道的?”现在不管贺兰嫣之说什么,徐达都充满了怀疑。
贺兰嫣之不得不把自己当时腹疼呕吐,找了魏有功之后,经魏有功诊断为食物中毒的经过,告诉了一遍。
徐达的注意力又跑偏了:“既然你有一颗能去百毒的避毒珠,为什么你还要派人去找魏有功呢?”
贺兰嫣之欲哭无泪:原来男人有时候,也是不讲道理的!
“一开始我只是以为自己中了寒气,没想到是中毒。”贺兰嫣之辩解道。
“后来魏御医将避毒珠泡在装了清水的杯子中,说是一尝这水,他便可以分辩出是什么毒。”
“分辩出什么毒了吗?”徐达冷着脸问。
“还不等拿出避毒珠,魏御医便突然发作,向我扑来。”贺兰嫣之皱着眉头说。
她真的被魏有功当时的样子吓着了,以至于她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等她想要挣扎时,发现自己真的动不了了。
而她正要张嘴喊叫,徐达已经闯了进来。
徐达冷哼一声:“让我见识一下,世上有没有避毒珠种神奇的东西。”
他不再看贺兰嫣之,转而来到桌前,用边上早巳准备好的小漏舀,将杯子里的东西舀了上来。
那是一粒发着微微莹光的粉红色珠子,它的光芒,柔和美丽,让徐达不由得凝住了目光。
“避毒珠吸毒后,会变成灰蒙蒙的颜色;毒消解了,它会转为粉红。王上如果不信,可以试验一番。”贺兰嫣之轻声讲解道。
徐达自然是不信的,但他决定做个试验。
就拿魏有功做试验。
虽然魏有功此时还昏迷着,徐达却毫不犹豫地拉铃唤人:“来人!”
外头的太监战战兢兢地出现,听了徐达的吩咐后,应了声是,又一溜烟的不见了。
不多时,一桶冷水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徐达面前,一只小瓷瓶则交到了徐达手中。
哗的一声,徐达就将一桶水淋在了魏有功的身上。
“王上……”贺兰嫣之惊呼。
可是徐达用森然的目光看着她:“再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他?”
贺兰嫣之只能一声不吭。
就算屋里烧着地龙,暖融如春,但一桶冷水浇在身上,仍然让地上的魏有功抖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他被徐达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肋骨也断了好几根,再加冷水一激,是无一处不痛!
徐达拧开瓷瓶,蹲下身子,用力捏住魏有功的两腮,迫使他张开了嘴,然后将瓷瓶里的药粉倒进了他的嘴里。
魏有功半分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徐达才站起身,对贺兰嫣之冷然道:“我方才给他喂的,是砒霜。如果你的避毒珠无效,那可怪不得我!”
贺兰嫣之一言不发,拿起桌上的避毒珠,走到魏有功面前,将避毒珠轻轻塞进了他的嘴里。
魏有功的两只眼睛肿得象核桃一般,根本看不到眼珠子,只露出一条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