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就这样进入了燕王宫中。
如果她不肯的话,会为慕容毅带来灾祸,燕王可不是吃素的。
除了那一次,水莲和慕容毅此后一直是兄妹相称。
不过,水莲已经满足了。
只要有那么一次,能让她在长长的余生中不停地回味,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吧?
水莲入宫的那一天,还有一个难题横亘在她的面前。
这同样也是慕容毅的难题。
如果燕王知道,被吹成阆苑仙葩,美玉无暇的水莲,其实是个经历过两个男人的残花败柳,不晓得他内心的伤害值有多大?
所以,不管是水莲,还是慕容毅,都必须掩盖这个真相,而让水莲呈现出冰清玉洁,空谷幽兰般的样子。
不然的话,水莲在燕王宫还怎么混下去?
办法总是会有的。
良辰吉日,水莲盛妆华服,仪态万千。
吹弹得破的瓜子脸上,匀着淡淡的胭脂,长眉入鬓,一双清凌凌的凤眼,妩媚而多情,一管微翘的琼鼻,配上花瓣似的樱唇,燕王一见之下,惊为天人!
她的出现,耀花了所有人的眼睛,让他们忍不住惊叹:真的好美啊!
到了燕王这个年纪,见过的、经历过的美女,可谓多矣,但水莲的美,更多的是气质之美,那种幽雅娴静,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淡然,无一不彰显着水莲的与众不同。
很多后宫美女,美则美矣,从小没念过什么书,最多也就学个吹拉弹唱,歌舞娱人什么的,哪比得上水莲师从名儒,琴棋书画全方位的培养呢?
燕王高兴得什么似的,这样可遇不可求的美女,他巴不得天天入洞房,夜夜当新郎才好!
“美人儿,好歇息了!”燕王看着对镜卸妆的水莲,笑眯眯地说。
水莲眼波流转,唇边是略带羞涩的一抹浅笑,耳边一对翡翠坠子打秋千似的,越衬得她桃花粉面。
她将头上插戴的首饰取了下来,外边的大衣裳也脱了,只余粉红色的纱衣,微风过处,轻舞飞扬,有一种飘飘欲仙之感。
等燕王终于将美人儿象剥笋似的剥出一段嫩白时,他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
水莲装出初经人事,不堪伐挞的样子,蛾眉轻皱,婉转呼疼。
其实不用装,和一个初次谋面,且毫无感情的人上床,水莲能放松自如,体会到快乐才怪了!
燕王很兴奋,也很满足,当他终于倒下来时,唇边泛起了一个疲乏的笑容。
第二天燕王起床时,水莲已经坐在妆台前梳妆了。
燕王一掀锦被,落红点点,映入他的眼帘,他眼中的笑意既深且浓:果然是个完美无暇的女子啊!
他当然不会知道,为了这一刻,水莲和慕容毅花了多少脑筋。
备下鱼泡,反复清洗,使之没有一点异味,然后灌入鸽子血,再用丝线缚牢。
就这么一枚极小的灌了鸽子血的鱼泡,被水莲藏在了她随身佩戴的葫芦形香囊里。
既然叫香囊,那自然里面还有香花,香料等,足以掩盖鱼泡的味道。
在与燕王洞房之前,水莲借着如厕的机会,把鱼泡从香囊里取了出来,塞进了自己的下面。
燕王行云布雨的时候,水莲更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惹得燕王兴致高涨,根本顾不了其他。
鱼泡破裂,成功地在被单上留下了斑斑落红,而水莲和慕容毅的担忧,从此烟消云散。
而水莲亦开启了在燕王宫中专擅独宠的日子。
至于慕容毅,因为献美有功,被燕王封为郎中令,职掌宫廷的警卫,守卫宫殿和做为皇帝的随从。
于是,慕容毅成了燕国正五品的官员。
而慕容毅的新工作,仍然是离不开王宫的。
当了官的慕容毅穿上他的官服后,看上去似乎更帅了,
天香公主再一次见到慕容毅的时候,情不自禁多看了他两眼。
这时候的慕容毅,不但没有对着天香公主横眉立目,黑曜石般的眸子反而熠熠有光,似有情若无情,唇边一抹清浅的笑容。
天香公主看得呆了:这家伙,简直会迷死人!
少女心如鹿撞,可是,她的自尊却不允许她放任自己,去爱上这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不过是父王的宫廷警卫而已,值得自己托付终身吗?
所以,天香公主不但没有回报给慕容毅以笑容,反而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不过是借着裙带关系,才好不容易弄了个小官当当,就觉得了不起了?”
她在讽刺慕容毅,靠着把自己的妹子献给父王,才混出了头。
人怕打脸,树怕揭皮。
慕容毅听了这话,心里自然不舒服。
若不是因为天香公主有利用价值,慕容毅才懒得看她一眼呢!
不过,慕容毅并没有露出气急败坏的神情,相反,他深深地看了天香公主一眼,行礼之后,快步离去。
这一眼,让天香公主的心颤了一颤,她忽然想说:不要离开我!
看着慕容毅颀长翩然的背影,天香公主呆住了,为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的那句话。
那天晚上,天香公主做了个梦,梦见她和慕容毅相偎相倚,耳鬓厮磨,她含羞答答地问他:你几时娶我啊?
慕容毅忽然变了脸色,冷冷地看着她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好吗?
天香公主大惊,脑子里细细翻拣了一遍,似乎慕容毅真的没喜欢过她,也没有说过要娶她。
她胀红了脸,恼羞成怒地说:不行!你不娶也得娶!你敢不娶我,我就死给你看!
可是,慕容毅挣脱了她的手,仰天长笑:那你就去死好了,与我何干?
说完这句话,慕容毅扬长而去,连眼角都懒得瞟她一眼。
天香公主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服侍的宫女轻唤道:“公主醒醒,醒醒啊!可是做噩梦了?”
天香公主这才悠悠醒转,发现刚才的经历,不过是南柯一梦。
还好,只是个梦而已。
若是真的,她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
天香公主拭了拭腮边的泪,觉得十分奇怪:怎么会做这样一个丧气的梦呢?
这个梦之后,天香公主见着慕容毅的时候,总忍不住探究他眼里的神情。
她总觉得,慕容毅对于那个梦,是知情的。
所以,面对慕容毅,天香公主有些许的尴尬,没了往日的趾高气扬。
慕容毅觉察出来了,不过,他什么表示都没有。
在这段男女关系中,慕容毅要逼得天香公主采取主动。
只有这样,他才进可攻,退可守。
他就象守在兔子洞口的狐狸,充满了耐心和欲望。
天香公主毕竟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怎么可能是慕容毅这个情场老手的对手呢?
于是,原本活泼开朗,刁蛮任性的她,渐渐变成了一个满腹心事,看花落泪,见月伤心的文青女。
天香公主想向慕容毅表白,却又抹不下这个面子。
再说了,父王怎么会同意她嫁给慕容毅呢?
在父王的眼中,只有他国的国君或者太子一流,才是她的良配啊!
因此,胆大妄为的天香公主,也不敢轻举妄动。
慕容毅其实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
但是,要想火中取栗,不仅要胆大心细,还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慕容毅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夜。
墨黑的天空,就象一个锅底扣在那儿,空气闷得简直能让人透不过气来。
突然之间,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哗啦啦地下着,顿时白茫茫一片。
慕容毅的职责,便是带领御林军守卫王宫,越是这样的时刻,越不能放松警惕。
其实吧,还是慕容毅总觉得王宫会出点什么事,他好抓紧时间表现一回。
没曾想,慕容毅的预感还真应验了。
天香公主所住的天香阁旁边,种着一株几人合抱的桂花树,这会子不幸被雷电劈中,就倒了下来。
不偏不倚的,就压在了天香阁是。
天香公主从小就惧怕打雷,这会子正缩在被子里直哆嗦呢,忽然一声巨响,屋顶塌了一半下来,梁也倒了,瓦块跟雪片似的往下砸。
好在梁并没砸中天香公主睡的这间屋子,加上天香公主睡的是一张带顶棚的千工拔步床,所以那些瓦片也没砸在她脑袋上。
饶是如此,天香公主也是吓得够呛,钻进被子里头,只晓得捂住耳朵尖叫。
有个宫女运气没天香公主这么好,当场就给倒下来的大梁给砸成了肉饼子。
慕容毅就象从天而降的天神,正正好出现在天香公主面前。
“快告诉我,公主在哪里?”慕容毅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满是焦急和担忧。
天香公主就象听见了天籁一般,扬声应道:“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慕容毅旋风般冲了过去,连被子带公主,一把抱住就往外跑。
天香公主就如腾云驾雾一般,她的一颗心,却是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她伸开双臂,毫不犹豫地紧紧抱住了慕容毅的脖子,并将身子贴紧了他的胸膛。
两人才跑出来,天香阁又是轰隆一声,天香公主睡的那间屋子也塌了!
借着闪电,天香看清了这一切,晓得若不是慕容毅搭救,她或许就已经死了。
虽然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慕容毅依然衣裳尽湿,他英俊无匹的脸上,也满是雨水,惟有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眸,在黑暗中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