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奈有些意外被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出于礼貌他还是决定回答,想了想说:“可爱的,但也要有点脾气,不需要刻意照顾的猫。”
风旭的眼眸温柔得好像能滴出水来。他说:“那你一定能跟知雅相处的很好。”
女王大人马上反应过来,凶巴巴道:“可恶,你什么意思?!找茬吗?!”
风旭眨眨眼睛:“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那幅无辜的小模样让在场的诸多女士想要尖叫。
女王眼看要发飙,风旭说道:“你确定要在此时、此地、此刻跟我吵?让我占尽你的风头?今天可是你的婚宴,你才是主角。”
明明说着气死人的话,他的一颦一笑却无不优雅,除了当事人,其余人都为他的风采目眩神迷。女王从未在这个废材前夫身上吃过这样的亏,一时有些气不过。
“好了,玩笑到此为止。”风旭笑吟吟对欧奈耸耸肩,“请您谅解,我实在是太哀怨了。她总是那么女王,我从未占过上风。”
那笑容虽是歉意,却更愉悦。他那样温柔,举止优雅,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却让人实在无法真的跟他生气。
欧奈笑着摇头,寒暄两句。
风旭很奇怪,以前自己总想被众人围绕,现在他却宁愿陪女儿一起喝茶看书,也不愿站在这里微笑。他想走,但对他感兴趣的人太多。
话里话外,明刀暗箭,刀光剑影。以前听不懂的话,现在懂了;以前应付不来的事,现在游刃有余。但是很无趣,真的很无趣,还没有朗诵星河颂有趣。
不管什么样的话题,他都顺利加入。插花、植培、音乐、诗歌、冥能、精神力、体术、时事、战争、服饰、首饰等等,很多。众人的眼神非常惊诧,风旭心里很想笑,其实他了解的只有星河颂和自己女儿而已。
星河颂让他懂得什么是战争,让他明白什么是政治,让他知道大地的深广与富饶,插花、植培只是顺便而已,是朗诵疲累时的消遣。而女儿让他懂得音乐之美即人心之美。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下,是丰富多彩的奇幻世界,让他为之着迷。
风旭总是在一旁静静微笑,很少加入众人的话题,但别人总能注意到他,他是那么优雅又那么温柔。有人找茬,故意说一些艰深的话题为难他,他总能微笑有礼地接下。然后大家发现,不管什么话题,他都能说出让人眼前为一亮的点睛之语。其言辞有时犀利,有时幽默诙谐,有时委婉动人。
有人说:“您懂得真多。”
风旭笑得温柔极了,他想到了他的宝贝:“不,您过奖了。我只学过一点《星河颂》而已。”他只是因为一个人,学了一本书。
一位女士感叹道:“您的变化真大。您变得优雅又温柔,让我想起在星网上看到的一篇文章。真没想到温柔的力量这样强大。”
另一位女士接口道:“您说得是《绅士》么?我也看过。它的字里行间都透着温柔,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现在都随身带着它。据说有人悬赏,希望找到创作之人,却至今没有线索。”
好几人表示看过这篇文章,但更多人表示不知道,没听说过。
第一位女士又说:“差不多是两个月前的事,现在应该还能搜到。当初仅仅在一个论坛上出现过。因为闹得有些厉害,引起了一些纷争,发帖人把帖子取消了。之后不久就发生了红月事件。”
她含蓄地提醒。
《绅士》出现的时间挺巧,刚好那时军队出现一些小问题。《绅士》成为某些人的契机,由此引发了抗议事件,也就是红月事件。
有位先生说:“我看过这篇文章。我承认其中的某些内容确实有些道理,可是大部分内容并不符合实际。”
他的话引起新一番的辩论,情况有些僵持。更多人因为不知道内容而保持缄默。一位赞同的女士突然看向风旭,闻讯他的意见,眼中带着期待。
风旭却笑着保持了沉默。
女士问:“您没看过?”
风旭:“不,我看过。”
女士神色有些不悦,又有些失望:“那您也持反对意见?”
风旭笑着摇头,眼底的温柔完全流溢出来,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温柔又神圣的光里。他说:“不,我很喜欢。正因为我太过喜欢,以至于无法保持公正,所以才决定沉默。”
另一位女士惊奇地发问:“啊,莫非您以它为行事准则?”
风旭头一偏,遗憾地摊起右手:“我在努力靠近。”
“您已经很接近了。不,您就是它的标范。即使是创作之人也必须承认这一点。如果是它改变了您,那么创作之人会成为大联盟最出名的人,他会在历史上留名!因为您这样的人必定不凡。”
风旭遗憾地摇头,却笑得一脸灿烂:“可惜,创作之人并不这样想呢。”
“您应该诚实地面对自己,这是属于您的荣誉……”
说话之人突然被打断,第一位女士目光灼灼看着风旭:“您认识他?!认识创作之人?”
风旭心神激荡,眸光温柔若水:“对,我认识。她是我的宝贝,我的小幼。”
众人面面相觑,那个迎宾时笑得危险诡异的七女风凌柚夜?有人委婉地提出疑问:“可是,您的女儿,她似乎并不……”
不开心。
来宾瞧得清楚,自从不再站在门口坐花瓶,她瞬间就板起脸,面无表情地睁着那双无机质的黑瞳。
风旭神色黯然:“小时候,因为身体的原因,她不能让情绪过于激动。虽然现在身体已经好转,但她却已经习惯不去微笑。其实她是个内心十分温柔的孩子。她的优秀,足以她让她得到任何人的喜欢。”
【花精灵】
柚夜看了会儿戏,便自己消遣去了。今天是搁考验,是对漂亮爸爸的考验,是他重生的第一步。她不会帮他。
花园里。柚夜一个人坐在阿玛莎的花荫下面。阿玛莎是蔷薇科,花盘超大,颜色纯正,前世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蔷薇品种。此处的阿玛莎花墙几乎高达两米,这是最后一季阿玛莎,它们盛开在修剪的极为整齐的花墙上。
不知过了多久,附近突然响起哭声,抽抽噎噎,断断续续。柚夜皱皱眉,虽然觉得这哭声嗡嗡嗡听着有些烦,但没打算多管闲事。哭声一直在响,她只当没听见。她讨厌小孩子。
“蒙蒙,终于找到你了。怎么了?你怎么哭成这样?”陌生女人喜极而泣的声音。
“太好了,看起来没什么大碍。”漂亮爸爸的声音。
柚夜眉头一挑,很明显漂亮爸爸在执行她订制的绅士守则:请温柔地帮助有困扰的女士。
小盆友哭个不停,女人急地也快哭了。风旭耐心地询问小盆友哭泣地原因,也许是他的声音太温柔,小盆友终于抽抽噎噎说:“裙,裙子破了。呜呜,玛莎阿姨给蒙蒙买的裙子破掉了。”
她看着裙子破损的地方,神色很悲伤。
风旭抱起小女孩,温柔地笑:“啊呀,原来是小淑女的裙子破了呀,真是太糟糕了。不过,花精灵会帮助你的。”
小女孩抽抽噎噎:“真的?可是我一直哭,她都没有出现。”
“那是因为这个精灵比较胆小,蒙蒙一直哭一直哭,胆小的花精灵不敢出来呢。”他抱着小女孩边说边走,一抬头看见花墙这边,盛开的阿玛莎下打瞌睡的柚夜,吓了一跳,几乎把怀里的小孩扔出去。
他又气又急,即便如此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只是带着少许严厉:“小幼,你怎么睡在这里?!太胡来了!”
装睡的柚夜睁开眼,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我在听花精灵讲故事,太好听了,就睡着了。”说着跟那个陌生女人见礼。
原来那女人就是小女孩嘴里的玛莎阿姨。
风旭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牵着柚夜。小女孩偎在风旭身上偷偷打量柚夜。几人走出迷宫般的花墙来到花亭。
他让侍应生拿来针线,瞥了眼柚夜右手腕的血红缎带,他说:“小幼,花精灵应该有跟说要你帮助这位小女孩吧?”跟柚夜相处久了,风旭也掌握了张嘴就瞎掰的功夫。
柚夜无视小女孩又惊喜又黯然地奇怪目光:“没有。”
风旭手心一摊,示意柚夜乖乖取下缎带:“那是因为你睡着了。”柚夜把手腕一伸,让他解。
一件破损的衣服只能扔掉,在物质富饶的大联盟,没人会穿坏掉的衣服。有人远远观望,奇怪风旭想做什么。
风旭一手拿针,一手拿着缎带,手指上下翻飞,很快一朵血红的阿玛莎就盛开在小女孩的裙摆上,余下的一截被沿着破损处缝成花纹。这朵血红的阿玛莎成了这套裙子的点睛之笔。
“真漂亮!”
“漂亮极了!”
不知道她们是在赞美裙子,还是在赞美风旭的手艺。风旭被女人围攻了。柚夜的恶魔教育不允许他对女士不敬,他只能慢慢转移她们的注意力,眼睁睁看着柚夜离开。
蒙蒙看一眼被包围的风旭,追上柚夜。柚夜走,她走;柚夜停,她停,简直是步步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