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是笑意盎然,即便是于安稳行驶的马车之上,依旧是言语不绝。
冉如胭始终勾着红唇,淡淡的妆容并未宣兵夺主,这同样是令秦思容较为欣赏她的一点原因。
即便是再得恩宠,冉如胭仍旧是能够认她这个主位!
南山位于宫殿的北边,将寒冷之气尽数格挡,便是因此为名,已将近深秋之际,南山之中,梅花鹿与其他各种动物皆是成群结队而出.
宫中便是因这个,才是组织朝中众臣与皇帝赵淮一同前来狩猎,一则舒缓近日紧张思绪,二则曾经各官员之间的配合能力。
整整过了半日,待冉如胭扶额下车之时,天边已然是渲染上了一层浓重的红霞,秦思容于一旁刻意摒弃彩灵的相扶,反倒是挽着冉如胭的小臂,巧笑嫣然地走至偌大的房屋之中。
房屋坐落于南山脚下,应当是为了方便狩猎而刻意建造而成。
并未有着宫殿的金碧辉煌,只是以朱色木头为主,勾勒出一派生机盎然的极大院中。
院子正中面对大门便是最为高大的正房,而两边所住房间分为东厢西厢,东边厢房略高一筹,而西边则是稍稍矮了一些,想必也是风水之上的吉利所求。
恐怕是为防止龙气泄露,大院之中著有白玉屏风状墙壁格挡,精美的飞龙彩绘于其上霸气凌然。
东厢西厢同样是不可相通,在弯曲的玉壁遮挡之下全然瞧不见对方的身影。
房屋构建精美,略有水乡古典气息,冉如胭静静地瞧着周围的环境,陌生一点一点在脑海之中蔓延,为何她突然有些了不喜的心神?
恍若心中有些恐惧不安,莫不是从未来过这里,乍一看之下倒是有些害怕?
微微皱眉,冉如胭便是将眉头顷刻抚平,勾起的唇角从未松下。
“珍姬,怎地了?是否是身体不适?”
秦思容似是瞧出了些许不妙,出于好意便是仔细询问了一番,却是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不是,许是方才路上有些颠簸……”
冉如胭瞧着周围的景色,愈发觉得压抑,也是不知为何会突然这样子,因而心绪愈发杂乱。
“雅贵嫔,珍姬,皇后娘娘已然在厢房之中等待已久。”
梅芯正于西厢房房间之中而出,正是遇到了前去的秦思容与冉如胭,秦思容恭谨点头,示意自个儿已然知晓了这些。
“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西厢房最靠近主房的一间房间为南宫妙月所住,而雅贵嫔秦思容则是为第二间,如此想着,表面之上,秦思容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之前于排云殿中梅芯便是前来安排,既然顺贵嫔愿意争,她倒是令南宫妙月如愿,如此倒也显得她端庄大方。
推开南宫妙月雕花精美的房间,正见一桌案摆置正中,而皇后颜素问则是一身火红色凤袍而着,端坐于往里左转几步桌案一边,头顶凤尾高髻,将九天凤尾金簪全然突显,偌大凤簪将后宫主位悄然点出。
而南宫妙月与南宫妙玉一同坐于稍稍向下的雕花红木座椅之上,见她们二人前来倒是没有说什么敬意之词,愈发令秦思容心中不喜。
“起来吧!奔波一日,应当是十分累了!”
颜素问笑颜温婉,心中同样是欣喜一片。
可以如此安排,恐怕是能够挑起秦思容与南宫妙月二人之争,不过秦思容一向也不参与这些个阴谋之中,她颜素问自然是要牵扯更多的引线而出。
“梅芯,赐坐!”
朱色的镶血珊瑚琉璃尾甲微微在空中划了一道亮目痕迹,颜素问瞧着伫立一旁的梅芯,淡淡而语。
“是。”
“多谢皇后娘娘!”
“顺贵嫔,南宫贵人,雅贵嫔与珍姬已至,如今姐妹们已然到齐,待晚膳至,你我便是一同进了晚膳,梳洗过后便是早早歇下,陛下安排,明个儿大家在院子中转转,休息一番,后日便是前往南山之上。”
颜素问将安排尽数而语,淡淡的目光扫过众人,纤细的手指捏起桌案之上的白玉缀兰花青枝茶杯,小酌一口,其他人依旧是没有言语。
南宫妙月一身淡紫色鎏金坠珠衣袍,将全身贵气尽数而显,头顶凌云罗天髻,一支凤钗之上悄然缀了几颗雕花镂空金珠;而南宫妙玉则是略微淡雅了些许,身着一身俏皮的嫩黄之色衣裙,外纱将衣衫衬得愈发出尘,头顶垂髻,一根粉色绣花锦缎束于其上,几支金钗于一旁衬着,珠花点点,繁而不乱,倒是添了几分素雅,全然不是南宫妙玉平日里的模样。
“是,妾谨听娘娘安排!”
顺贵嫔南宫妙月同样是轻轻抿了一口杯沿之时,冉如胭便是微微将视线投向于颜素问之身,眸色之中似是藏了什么心神,惹得颜素问有些烦乱。
“珍姬今个儿身上倒是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却是从未闻到过的,不知是什么呢?”
南宫妙玉刻意将话题引于冉如胭之身,双眸之中微微散了几分阴险的冷意,却是瞬间隐下,只是被冉如胭一下子捕捉到了,而其他人却是全然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
“不过是御花园中最为普通的月季罢了,贵人恐怕是从未注意到,才是不知呢!”
冉如胭淡淡挑眉,以此隐约遮掩了过去。
一切尽是如此可笑,上一世,可是冉如胭这般询问南宫妙玉,那时她们还没有摊牌而战,南宫妙玉便是这般说着,随后就是以此香将赵淮吸引了住。
这一次,冉如胭定然是不会放手!
狠戾的目光隐于眸底,冉如胭瞧着南宫妙玉投掷的假意困惑目光,心中已然是冷笑一阵又一阵,可是表面之上,她仍旧是需要微笑而对。
“原来如此,倒是有些奇特,若非南宫贵人不说,本宫便是忽略了这件事儿!”
颜素问勾唇而语,清脆的笑声伴着悦耳声音而出,已然是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受梦魇所影响的症状。
冉如胭留意到,心中暗自琢磨着,恐怕是那一串佛珠的功劳。
待她定睛,那一串子空大师所赠的圆润佛珠依旧是好好地戴在颜素问的玉腕之上。
“皇后娘娘为后宫之主,自然是关注非凡之事,哪里能够时刻瞧着这种小事!”
秦思容讪讪而语,虽是瞧着颜素问,却是已然开始对南宫妙玉有些争锋相对的势头。
“呵呵!自然是如此,妙玉只是爱关注于这些个怪异之事罢了!”
南宫妙玉瞥眼,微微嘟嘴,替自遮掩几分尴尬之意,倒是什么东西也不再言语。
“不知皇后娘娘近日睡眠如何?瞧娘娘眉飞色舞模样,倒是红润了很多呢!”
冉如胭一声问候将房间之中的僵冷气氛打破,融满担忧神色的视线投掷于颜素问之身,颜素问听此抬首,正是对上她的目光,便是微微一笑。
“自从那日前往相国寺中便是好了很多,本宫还是得多谢各位妹妹们的一同前往,近日后宫之中才是略微安宁了些许!”
颜素问如此说着,左手食指指腹却是在不停得摩挲着那圆润似是隐隐刻着鎏金符文的佛珠,渐渐舒缓的情绪愈发令冉如胭了然。
“那本是应该,皇后娘娘何须此言呢?”
冉如胭淡淡而语,知晓颜素问是在以后宫之事做掩饰,来遮去自个儿梦魇之症。
听此,南宫妙玉倒是有些皱眉,一提起那相国寺,她便是想起了子空大师那困惑的眼神,真是令她同样是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那日妾身子有些不舒服才是未去,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秦思容温婉而语,白皙甚至于失了几分血色的手指合拢于双腿之上,嫩色的绣柳帕子在她手中被扯得有些失了原来模样。
“这个有什么可恕罪的呢?无罪,又是让本宫如何宽恕?雅贵嫔还是莫要折煞本宫了!”
颜素问以浅色绢帕掩面,笑声琳琅而出,倒是与从前寡淡的颜素问性子截然不同了。
众人虽是疑惑,但是同样不可相以询问什么,只得在心中暗自琢磨该如何拉拢这颜素问,但是冉如胭却是明白,颜素问只是想要争宠了,她开始明白有人在觊觎她的位置。
“呵呵!”
一阵笑声于房间之中传响,透过雕花门窗,却被正院之中的玉壁全然格挡于其中。
主房之中分为两间,左为赵淮与颜素问歇息之地,右为赵淮相见官员之地,两房之中隔了一条长廊,青花白玉屏风遮挡于其间。
此刻右边房间之中隐隐声响而出,赵淮正着一身玄色绣金龙长袍,负手背立于众官员身前,令人瞧不清他眉目之间的神色。
“陛下,猎场四周已经安排守卫相护,一切事情已然安置妥当。”
一手安排此件事情的南阳王赵泺恭敬地俯身禀告,赵淮听此才是转身,将眸底闪过的一道阴暗尽数隐下,令人难以察觉。
“很好!这件事情办好,朕必定是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