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有没有办法能救救我们?”何开民忽然抓着陈耀南的手臂道,力量之大使他手指关节都有些泛白。陈耀南的镇定和刚刚显露出来的实力让他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其身上。
鲁大壮也跟着急急说道:“南哥,你要帮帮我啊。我不能坐牢的,十年,十年之后都不知道家里会变成什么样了……”
陈耀南看了何开民一眼,把手抽回来:“我没有办法……,其实大家也不用紧张,最多是伤人而已,应该不会坐牢。”何开民和鲁大壮的样子让他十分不屑,堂堂男子汉,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害怕。
何开民失望说道:“如果你刚刚听到的是真的,那我们一定会被判刑的。大壮如果被判十年的话,我们作为从犯恐怕也要坐七八年的牢。”
陈耀南愣了一下狐疑问道:“警察不是只负责收集证据和提起诉讼,审判的事情要交给法院吗?”
陈耀南这句毫无社会经验的话让何开民不再对他抱有幻想。何开民顿时心灰意冷苦笑说:“程序上是这样没错,但是……,公检法他们就一家,要故意为难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对他们来说真是太简单了。”
陈耀南皱眉道:“他们的行为应该有部门监督的吧,想乱来的话,难道不怕吗?”他记得浣月警察有一个专门管投诉的部门,专门制衡滥用权利这些事,这里也应该有才对。
“监督……”何开民再次苦笑,把头深深的埋进手里:“负责监督的就是他们自己上司,就像左手和右手一样……”
“是啊,如果那个张局长说要做十年牢,就绝不会只让你在监狱里八年。”那个叫驹哥的人也点头附和,证明事情的确是这样。
“怎么办,怎么办……,这辈子,我是第一次被警察抓进拘留所,还要坐牢,这下完了……”鲁大壮有些崩溃了。其他两个跟他们一起进来的人也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样子很后悔被牵扯进来。
陈耀南看不惯他们的懦弱,转身问道:“你……”
驹哥连忙涎着脸眯着三角眼说:“大哥,我叫马驹,您叫我小马就可以了,嘿嘿。”
陈耀南点点头,这人真是天生的混混,光是长相就十分猥琐:“你怎么进来的?”
马驹有些不好意思:“大哥,这个,……我是自己进来的……”
“哦?!”陈耀南有些好奇:“为什么?”
“那天我带兄弟们去舞厅,为了一个妞跟一帮人打起来了,一时没有收住手,废了最嚣张的那个家伙,事后才知道,那小子原来是一个极道老大的弟弟,所以……,只能带兄弟们进来避避风头,嘿嘿。对了大哥,不知道你是混哪里的?”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提了……”陈耀南淡淡说道,然后闭上眼睛,熟悉的片段让他回忆起在浣月的那段日子。
马驹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点了一支烟坐到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色渐渐的黑下来,就这样过了一晚,第二天直到十点左右才有一个人慢慢腾腾的走进来:“谁是鲁兵?”
一夜没有合眼的鲁大壮站起来规规矩矩的举手说道:“我是……”
“出来……”这个人语气凶狠的说。
在何开民等人的注视下,鲁大壮走出大监跟着他去了。
直到十二点左右,一脸苍白浑身湿漉漉的鲁大壮才蹒跚的回来。
“大壮,你怎么了?”何开民关心的问道。
送他回来的那个人关上铁栏,鲁大壮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粗气,嘴唇干涩,体力透支得很严重的样子。
“水……”鲁大壮有气无力的说,何开民急忙从一边拿水递给他,鲁大壮咕噜噜的几大口灌下去以后精神好了一点。
“大壮,到底怎么样了?”
“这还用问,一定是被吊起来了。”一边的驹哥说道:“你看他的手……”
众人这才发现鲁大壮一双手已经浮肿发胀,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手腕的地方还有一道绳索形状的血印。
“这还算是简单的,等一会儿血液流通后就能消肿,被吊起来,只有脚尖能垫在地上,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了……”驹哥嘿嘿说道:“你们得罪的那个工头使了钱,在真正的判刑以前一定还有很多花样,这种事情自古以来最拿手的就是他们了。”
鲁大壮梗咽着说道:“刚才了个人说周扒皮伤势很严重,要我们拿出十万块钱出来当医药费,否则就要坐牢……”
“十万!”几人吸了口凉气,他们哪里有这么多的钱。
陈耀南皱了皱眉,这摆明了是勒索。不过他更加看不起鲁大壮几人了,越到这种事情竟然不知道反抗,难怪会被欺负成这样。
“大哥,你不用担心。”马驹误会他的表情,凑过来说:“在这里我还有点面子,等一会儿我会跟他们说说,保证他们不会为难你……”
陈耀南冷冷一笑,如果他们敢这么对自己,那一定会后悔的。
两个小时之后门外传来声音,刚刚那个人满脸通红的走了进来,看样子喝了不少酒:“谁是陈耀南?”
马驹迎了上去,和这个人在一边角落切切私语起来,不大会儿那人对马驹笑了笑,接着换个名字问道:“谁是何开民?跟我走。”
就这样,满脸慌张害怕的何开民被带了出去。这一次何开民去的时间比鲁大壮更长,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何开民本来就瘦弱,被野蛮整治过后情况比鲁大壮更加不堪,他是被驾着回到大监的,站都站不稳了。
就这样,两天之内,除了陈耀南以外,其他人都被带出去过,回来时个个衣衫湿透神情颓废,但是身上又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体力透支得厉害浑身汗水,要知道,这可是在最北方,气温极低。
又有人进来提人的时候陈耀南看不下去了,这几天和马驹的交谈中他开始明白何开民等人为什么会这么懦弱了,用在浣月所知道的东西来解读这里是完全错误的。
陈耀南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一直在一边观察着的马驹急忙先他一步拉住陈耀南的衣角:“南哥,什么地方都有规矩,这里也是,不要冲动……”
说着,马驹上前不知道又和那个人说了什么,接着那个人带着满意的表情走了出去。
“今天他不会来了……”马驹回转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