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的心中发出叹息,在最后一刻,这个名为休仑的白精灵靠着直觉,背对着我扭了一个身位,避开了核心部位。正当我要抽剑时,他的嘴中突出四个字:“符文,固化。”一瞬之间,在他的背上浮现出大片符文,将伤口边流出的鲜血照成一片淡金,而后包裹在长剑上。好狠,我此时通过长剑感受到它在被符文包裹后无法再发挥出汲血的效果。
不得已,我放了手,将长剑抛弃。正当我要进一步用神术攻击他时,耳边忽的觉察到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不好,我向左边一个闪身,转过头,看见克丝汀那张本来面无表情的脸此时变得如此狰狞。好快,我躲过她直刺而来的匕首,心中冒出这个想法。
就在此时,在黑暗中,我背对着的休仑完成他用符文书写的早就在准备的术式——撼地术。这个范围性魔法将我们三人包括在内。为何?他们有两个人,收到的影响应该比我还大。但是,在地面摇晃之时,最先倒下的是我。是重量,我此时还穿着骑士铠,即使之前为了浮空特意减轻重量,但还是比没有骑士铠的精灵要笨拙得多。
不妙,我一边翻滚着躲避从容度过撼地术的克丝汀,一边解除自身穿着的骑士铠。但就算这样,我也已经失去了先手,非常被动。此时的玛诺拉离我较远,也陷入了撼地术的震动中,一时难以去除影响。
黑暗的边缘,浮起淡淡的白光,而后缓缓消解,黑夜之降的作用时间快到了。尽管我将休仑重伤,但一旦神术结束,还具有施法能力的他就可以使用指向行魔法。到时的局面就要比现在那你上许多倍了。
刹那间,我的脑中灵光一闪,费力的念出几个咒文,我将神术-黑夜之降提前取消。不像自然结束一般存在着由明到暗这样的过程,正午的阳光骤然照到这处幽暗的森林。我被照到的眼睛流出大滴大滴的眼泪。我相信他们同样如此。而与此同时,我沟通了玛诺拉的视野,通过亡灵的利用魂火的全方位感知重新获得了视力。玛诺拉充当了我的眼睛。这种时刻绝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只一点从我眼前那被阳光找出的大片花白逐渐消退可以看出。在这之前,我要改变二对一带来的劣势。
我不准备用神术,将手按在地上,构成铠甲的物质通过我的手被施放出来,我再次祈祷,祈祷着将我的力量全部注入到铠甲中,感受这自己的生命里流失其中。这种物质不断扩散,将本就里的很近的休仑和克丝汀包括在内。我因为快速失血,脑袋里不断传来眩晕感,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这种物质扩张着,从小腿向上包裹着,发挥着汲血的特性。他身上的符文经受不住内外夹攻,纷纷爆裂,这些物质从他伤口处不断涌入,汲取着它们所渴望的东西。“玛诺拉。”,我艰难的突出我伙伴的名字,*尽管此时我的意识一片模糊。接下来休仑必死,但是克丝汀却懂得神术,这点东西杀不了她,但我此时流失了太多鲜血,体力损耗严重,必须靠我的伙伴占的先手。
玛诺拉应声而来,但就在这时,本该如此被纠缠在原地的克丝汀的身形猛然消失,我盯着她消失之处,转身,不出所料,她出现在我的背后。我脚边的黑色物质迅速将我包裹,重新形成一件黑色骑士铠,但是……
在我的面前,这张闭着眼睛的一脸淡漠的脸,上面的眼睛睁开了。纯黑的瞳孔。无数介于虚实之间的黑色线条从瞳孔中四散而出。刚刚凝聚好的骑士铠像被烧红的小刀切开的黄油一样,被这些虚幻的线条切出平滑的切口。在我破碎铠甲的切割断面上可以清晰地看出这些线条的锋利。在这之后,我才从这些切口处感受到割裂造成的疼痛。红色的液体从一个个切口处溢出。
这些不过只是开始,一个黑点从克丝汀的双瞳之间浮现,而后变大,散发出毁灭的气息。我僵立在原地没有动,也动不了,在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面前,我在心底产生了恐惧,最深幽的恐惧,主啊,我要来侍奉您了。口碗粗的黑色光芒直射而出,想着我的腹部射去。
我来不及躲闪,就在我绝望之时,一道白色影子在我身前一闪而过,挡住了直射而来的黑色光柱。但光柱没有止息,而后穿过我的腹部。
“玛诺拉。”,我被恐惧摄住的身体重新恢复了自由。被称作梦魇的亡灵梦幻种倒在地上,大片的骨架不翼而飞,她再也无法站起,“玛诺拉。”
大片的黑色物质,迅速将我和玛诺拉抱住,化为一道黑色闪电,消失在原地---神术--黑夜穿梭。克丝汀睁开的眼睛一闪,但已经跟不上了。
“玛诺拉。”,口中念到这个名字,忽然想起五十年前的一天,我和她第一天成为伙伴。
再一次施咒对我的思维造成了很大影响,我快要因为失血而昏迷了,但回忆还是一颗不停的流淌着。也许是因为感知到玛诺拉不断消散的灵魂。
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兰斯洛卡,作为一个神殿的事侍神者候补前往黑渊之下的人类城市,莫耶。那是一个混乱的城市,每一天都在发生暗杀,叛乱。而我前往那里的原因,就是要磨砺自己的暗杀和战斗技巧。没有人会协助我,只有完成驻扎在那里的暗夜精灵的代表下达的三百个任务才能返回暗夜精灵主城。这常常也意味着三百个头颅。我作为一个杀手度过了在那里的日子。刚开始杀一个目标要数个月。但随着我越来越熟练,这个时间在不断地被缩短。
有一天,我自黑狱之暗归来,敏感的耳朵借着风传来声音。循着风声,我跟了上去。
一个巫师,造成这个声响的是一位巫师,在他的身后立着一具骸骨。这大概意味着他的身份,亡灵巫师。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而后我选择离去,背对着他离开了这里。这位巫师对我的出现非常谨慎,没有太多动作。一分钟,两分钟。巫师放松了警惕。而后,一只匕首插入他的后脑,而后他缓缓倒下。被打散魂火,巫师就是一具尸体。
“你好啊。”,我的眼睛对着巫师背后的骸骨说,一具由年幼独角兽骸骨转变而来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