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半城在看过宋行的缫丝机后,信心顿时极度地膨胀,建立厂房的事原本是交给吕奉先管的,如今也变得亲力亲为起来。
非但如此,还不顾自己那肥得像猪的身材,大热天的亲自跑到武胜山暗中考察那些流民,以方便日后用工时的人手安排。
梁半城就是这样,他一旦认定的事做起来远比宋行要细致得多,在他看来细致决定成败,跟宋行这种掌握大方向的人刚好形成互补。
对梁半城宋行是相当放心的,他从来都不怀疑梁半城的能力,毕竟,在合州城梁半城可是白手起家的典范,要知道梁半城跟他不一样,梁半城是实实在在的人,没有开挂。
每天去造船厂也是宋行的必要课,梁爽的办事能力也让他感到安慰,毕竟是在商家长大,从小就耳濡目染,管理能力让人感觉就是与生俱来。
宋行现在很忙,忙到他都没时间跟梁爽共进午餐,尽管现在的梁爽愿意跟他到食堂去吃饭。
刚回到钓鱼山,那个柳都监便兴冲冲地跑过来,他是来向宋行报战功的,这段时间在追击华蓥山的土匪时,他是特别的卖力,这不,就在今天,竟然斩杀两百多人。
当宋行听到他报的战功时,真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到嘉陵江去,但在表面上还不得不为他请功,在口头上还像模像样地夸奖几句。
随后连饭都顾不得吃,便来到知州府,以维护地方治安为由,让林大人将这个柳都监调回来,以免坏他的大事。
维护地方治安,的确是个很好的借口,流民虽然暂时变成顺民,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再次变成流民,甚至是暴民。
向朝庭请功的奏章刚刚才递出,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让柳都监回来协防那是再好不过,柳都监的能力虽然不及秦大风,但他毕竟是自己人,用起来放心。
在安顿好柳都监后,宋行再次召来秦大风,再次叮嘱他别将华蓥山的土匪赶尽杀绝,留着他们给自己练兵。
秦大风这段时间亲眼目睹宋行的所作所为,对他可谓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对宋行的吩咐,那是想也没想就应承下来。
说真的,自陆飞虎被宋行杀掉后,华蓥山的土匪就是群龙无首,犹如一盘散沙,要将他们剿灭,完全不在话下,正因为如此,那个柳都监才不遗余力去剿匪。
处理完这些后,这才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钓鱼山的家中,饭菜早已做好,但不是二丫做的,这段时间二丫每天都随着小刀练功。
做饭的自然是蔫儿姑娘,她一直在打理望江楼,虽然望江楼有专门的厨师,但蔫儿姑娘没有让他们来做饭,在她看来,回到家里,自然要吃家常饭。
宋行刚刚坐定,二丫便兴冲冲地跑过来,拉着他的衣袖满是期待地道:“哥,今天小刀哥哥教我三绝剑,你随我出来,看我练得好不好。”
蔫儿姑娘见宋行已是疲劳到极致,原本不想让他再操心劳累,正想出声制止二丫,却被宋行用眼色止住,只得作罢。
宋行缓缓地站起身来,伸手摸摸二丫的头,笑道:“几天不留意,咱家的二丫又长高许多,走吧,哥也想看看你这几天练剑的成绩如何。”
来到外面的庭院中,二丫也没有多说,刷地一个起手式,特别的干净利落,一股极寒这气从剑尖透射而出,周边的空气亦在瞬间凝固。
宋行虽然站在台阶上,却能明显感受到剑尖所带来的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顿时一拍双掌,大叫一声:“好!”
二丫得到宋行的鼓励,顿时精神焕发,手腕振动,长剑宛如灵般地向前钻出,发出滋滋地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宋行曾在电视上看过无数次的武术表演,其中自然涉及到剑术,但那种剑术更多的是观赏性质,完全不同于二丫现在使的三绝剑。
所谓三绝剑就是天绝地绝人绝,当真是招招催人命,式式夺人魂,整套剑法的宗旨似乎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
此套剑法正是为杀人而生!
看着二丫在银光裹动中腾挪闪跳,身如灵猴,宋行的心里既为她感到高兴,也为她感到担心,毕竟是个没长大的丫头,让她练这种剑法,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宋行一时之间,竟然没法决断,如果放到现代社会,歌舞升平的,学这种剑法自然没用,如同他自己练来练去只是那套用来强身的太极拳。
但在千年前,在这个法制并不健全,随时都有可能杀人或者被杀的年代,他又觉得练这种剑法至少可以为她带来安宁,毕竟杀人总比被杀好。
小刀背负着双手,一直站在场中,看得出他对二丫的剑法是满意的,在他看来,如果练的剑法不能杀人,那练他还有何用?
蔫儿姑娘是看惯小刀练剑的,如今看着二丫练剑,她的眼中满含着笑意,笑意当中甚至还有泪光,看得出她是由衷的高兴,为二丫高兴。
乱世之中,能有一技傍身,那是种幸福,至少对蔫儿姑娘来说是这样的。
一套剑法练完,二丫还来不及抹掉额头的汗珠,一个空翻落在宋行的面前,仰着红彤彤的小脸急切地问道:“哥,你的剑法练得如何?”
从她那种期待的神色看,她是急于得到宋行的肯定,宋行伸出衣袖,为她抹掉额头的汗珠,无不爱怜地道:“好,很好!”
嘴上虽在赞美,但在心里却不断地祈祷着,希望这套杀气腾腾的三绝剑法,二丫永远都用不着。
得到宋行的肯定,二丫是真的很高兴,将剑收好,蹦蹦跳跳地去到厨房,打上清水洗完脸后,这才跑到客厅坐在下首,端起碗筷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过午饭后,宋行便将小刀叫到书房,吩咐道:“小刀,这段时间别光顾着训练二丫,有空去武胜山走走。”
“去武胜山干什么?”小刀望着宋行有点疑惑,武胜县那边都是些流民,而且还有官府的衙役管着,自己好好地跑那儿去干什么?
宋行望望窗外,非常认真地道:“你去看看那些流民,从中挑出一些身手灵活的,信得过的人,暗中训练,以后我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