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精壮汉子哪曾想到小刀有如神兵天降,武功高强如斯,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哪敢跟小刀拼命?扔掉钢叉望北逃窜。
如果让此人从容脱逃,那他就不是小刀,一声虎啸龙吟,身形再次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翻滚便落在那人的肩头,跟着身形一个半旋,便将那人摔倒在地。
宋行面目含笑,慢慢地来到那人的面前,半蹲下去,问道:“我说这位好汉,告诉我叫啥名字,占的是哪座山头?”
宋行的问话很斯文,那副神情完全不像是在审问强盗,反而像是在跟多年的老朋友打屁聊天似的。
或许是宋行那斯斯文文的问话没有丝毫的杀伤人,或许是那人的记性不太好,浑然忘却刚才的屠杀命令是宋行下的。
见他面色和善,语气温婉,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骨子里的强盗本性顿时又显现出来,怒哼一声,便将头扭到一边,对宋行的问话完全不理不采!
宋行也没生气,笑嘻嘻地道:“我说好汉,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如果你真不想受皮肉之苦,趁早告诉我想问的!”
那人环视着散落满地的同伙尸体,双目几乎就要喷出火来,那种咬牙切齿的表情还真有点可怖,对宋行的问话更是置之不理。
见那人不理自己,宋行也懒得再废话,直起身来,叫过秦大风,问道:“大风,都说军营的军棍比衙门的杀威棍还厉害,你看看这人皮糙肉厚的,要打多少军棍才能让他开口?”
论到让人闭口,那是军人绝对的强项,但说要让人开口,军营的手段还真不如衙门,毕竟那帮衙差吃饱饭没事干,研究的就是这个。
秦大风十六岁从军,如今已有八个年头,在战场上历经生死,让人闭口的经验很多,让人开口的经验一点都没。
闻言只得实话实说地道:“这个属下还真不知道,依属下之见不如先打一百军棍,再作定夺!”
见此人表现得如此硬气,宋行也不多说什么,默默地退到一旁,算是默许秦大风的建议。
四周的树枝虽然很多,但要找到一根能彰显其威力的棍子还真不容易,最后没办法只能用马鞭替代。
将那人绑在树桩上,噼里啪啦地一阵猛抽,虽打得那人皮开肉绽如杀猪般的大喊,但对自己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吞露半点,更何况其他的信息。
宋行见秦大风打得累了,仍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甚至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心里那最后的耐性也消失怠尽。
当即对秦大风道:“大风,这人既然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咱们就成全他,去马车上帮我拿几张草纸来,还有一碗清水!”
秦大风很奇怪地看着宋行,自己这么卖力地打他似乎都没凑效,几张草纸一碗清水能抵啥用?
但宋行的吩咐,他也不得不遵守,当即跑回马车,弄来几张草纸还有一碗水,宋行也没有说多的,拿起草纸便帖在那人的面目上,随后喝上口水,“噗”地一声便喷在草纸上。
随着清水的渗透,那人的口鼻顿时被草纸封住,呼吸极为困难,宋行在做完这事儿后,也没再理他,而是坐在旁边,喝着清水。
捂着口鼻,呼吸极度不畅,那种感觉绝对难受过马鞭抽打,没过多久,便见那人在那儿左蹬蹬,右蹬蹬,浑身极度的不自在。
宋行走上前去,将草纸扯掉,冷冷地道:“喂,我说好汉,现在你总应该说你是哪个山头的了吧?如果不说也没关系,宋某有的是耐心,咱们慢慢磨!”
那人没有立即回答宋行的话,而是非常贪婪地猛烈地吸着气,宋行见他不语,随即笑道:“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想说了?没关系,宋某啥都缺,就是不缺草纸,刚才一张纸似乎有点不过瘾,小刀,这次加多两张!”
“别别别,千万别,实不相瞒,小人姓毕,叫毕夫贱,彭州人,也是摩天岭的大当家!”
那人也没料到眼前这个文弱书生竟有如此手段,哪敢再行隐瞒?当即一五一十地说出自己的来历,就差把自己的底裤翻出来,如果有的话。
宋行眨巴着眼睛,眼神显得特阴冷,嘿嘿冷笑道:“一个彭州的强盗,竟然跑到果州来打劫,若说这事没猫腻,恐怕连隔壁的二傻子都不信!”
当听说此人叫毕夫贱的时候,秦大风忽地上前一步,猛地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怒骂道:“他娘的,原来你就是毕夫贱那个狗娘养的?”
宋行见秦大风咬牙切齿的样子,很奇怪地问道:“大风,看你的样子莫非认识这毕夫贱?”
见宋行问话,秦大风愤愤不平地道:“我当然不认识这个狗杂种,只是我在追击华蓥山的强盗时,曾听他们提起过!”
秦大风说到这儿的时候,指着毕夫贱接着说道:“这个狗娘养的,曾经是张之善家的长工,就在两年前,拐跑张之善的小妾,到摩天岭落草为寇,杀人如麻,血债滔天!”
“张之善,又是张之善!”宋行慢慢地咀嚼着这个名字,忽地踏前一步,双目死死地盯着毕夫贱,冷冷地道:“说吧,今天这事跟张之善有没有关系?”
毕夫贱额头冒着冷汗,连忙道:“宋大人明鉴,这位军爷刚才亦说了,我跟张之善可谓有夺妻之恨,这事怎么可能跟他有关系?”
宋行嘿嘿冷笑两声,冷冷地道:“这个理由说出来倒是很充分,大风,把这人捆起扔到后面那辆马车上,咱们继续赶路!”
秦大风听说马上要走,非常不解地道:“大人,这个毕夫贱血债累累,咱们为何不杀他?”
宋行非常厌恶地看一眼毕夫贱,语意深长地道:“因为这个世上,还有人比我们更想要他的命。”
“这样说来,大人是想将他交给张之善?”秦大风亦是个聪明人,随即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说完之后,便与小刀一起把此人捆得结结实实的,像猪一样地扔到后面那辆马车上。
宋行钻进前面的马车,见梁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笑道:“你看着我干啥?难不成我脸上有花?”
梁爽的神色显得有点担心,好半晌才轻轻地叹口气道:“宋行,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好令人害怕?以后你别这样好不好?”
宋行不以为然地道:“弱肉强食,你不杀人,人必杀你。咱们既然来到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惟一能做的也就是问心无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