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陆遇打赌的事当然得保密,要是让外人知道他的胭脂是从陆遇那儿来的,还有啥神秘感?没有神秘感能卖出啥好价钱?
宋行没有在天桥久留,既然跟陆遇打了赌,再继续留在天桥也没啥意思,反而会徒增别人的怀疑,收服陆遇,是宋行计划中的一环。
初来成都府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有太多的事情要考虑,在这一环上他不能花费更多的精力,临走时,顺手拿起一盒胭脂,中途也没啥停留,便直接回到自己的官邸。
梁爽一直坐在门前等他,见他一个人回来,很奇怪地道:“你不是说要把陆遇活崩乱跳地带回来吗?他人呢?”
柳青青正在里间忙着,听到外面说话,也探出来看看,但除宋行外也没看到她想要看到的人,神色间略显失望,但却什么都没说,自顾忙她的事。
宋行没有正面回答梁爽的话,而是将胭脂递过去,说道:“今天我回来时,顺道给你买盒胭脂,你先试试看,如果好的话我下次给你多买点!”
这是宋行第一次给她买东西,梁爽双手捧着那盒胭脂,激动得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口干舌躁地不停地吞着口水,真恨不得跳起来抱着宋行狠狠地亲他一口。
见梁爽傻愣愣地站在那儿没有动,宋行感到有点奇怪,催促她道:“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回去试试?”
梁爽使劲地吞吞口水,从衣袖中掏出一块丝巾,非常小心地包起来,这才说道:“宋行,你知道吗?跟你认识这么久,你还是第一次送礼物给我,我得好好留着!”
对梁爽来说,胭脂的好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宋行送给他的礼物。
宋行也没料到竟然是这么个结局,见她万分不舍的时候,也不好强迫于她,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拿多两盒回来。
回到家里,柳青青早就准备好饭菜,在吃饭时候,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吃过饭后,宋行这才说道:“青青姑娘,成都府有你的门店,你让他们先放下手中的活,去陆遇家里,把他家的胭脂水粉全拉过来。”
“全拉过来?”梁爽的那双小黑眼睛顿时睁睁得大大的,非常好奇地望着宋行,不解地道,“你买那么多胭脂水粉干嘛?就算我跟青青姐天天用,这辈子也用不完呀!”
“谁说我买胭脂水粉就是要自己家用?我拿来卖不行吗?”宋行看着傻呼呼的梁爽,真想上前好好地敲她一下。
柳青青知道宋行是想帮她,知道他去拉那些胭脂没那么简单,正想问个究竟,却听宋行笑道:“唉,实话跟你们说吧,我跟陆遇打了个赌!”
说到这儿,便毫无隐瞒地将上午打赌的事全盘说出,梁爽这才知道刚才的胭脂并不是宋行特意去买的,而是顺手拿回来让她鉴定的。
心里虽然有点怪怪的,但仍然没有怪罪宋行的意思,仍然不愿意拿出来做鉴定,仍然当宝贝似的藏在自己的帖身处。
但让她感到极度不爽的是,宋行这次把话说得太大,简直是在拿青青姐的幸福当儿戏,十倍的利润,也亏他宋行想得出,责怪道:“宋行,你这次的祸闯得有点大,我见过最贵的胭脂也不过六七十文,你想在这个基础上提高十倍,简直就是不负责任地乱打赌!”
柳青青想的角度则完全不同,轻轻地叹息道:“爽姑娘,我想你是错怪宋行了,要怪也只能怪我家那个陆遇太过死脑筋,不愿意接受别人的资助,宋行这样做,很明显是想送一笔让他东山再起的钱!”
说到这儿,微微一顿道,“只不过,以陆遇那样的性格,估计是不会接受这样的方式,在他的心里,总觉得接受别人的资助跟路边的乞丐没啥两样。”
听她们这样说,宋行微微笑道:“你们两个呀,说到底还是对我不够信任,梁爽明显是在怀疑我的能力,而青青姑娘的想法则完全是想歪了。以陆遇的性格,咱们如果真是这样做,那是对他的侮辱,试问又怎能接受?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他心悦诚服!”
听宋行这样说,梁爽的眼睛几乎都要跌落地上,赶紧伸手摸摸宋行的额头,诧声问道:“宋行,你没发烧吧?怎么尽说些胡话呢?这胭脂水粉满大街都是,你提如此高的价格有谁买呀?”
宋行伸拔开她的玉手,笑笑道:“就你在这儿大惊小怪的,当初我天玉琼花出来的时候,有谁会想到会买如此高价?有谁会想到青青姑娘竟然能在原来的基础上翻上一倍?”
柳青青点点头道:“我算是有点明白了,难怪你要偷偷摸摸地把那些胭脂都拉过来,只不过十天的时间太短,你就算是想造势时间上也来不及呀?”
要知道他的天玉琼花,从到梁半城那儿搞铜钱开始,便已开始造势,加上他的评书,加上他利用梁半城在合州城的影响力。
可以说,他的天玉琼花之所以能那么快地获得认可,完全是站在梁半城的肩膀上来实现的,这一点,柳青青清楚,宋行也清楚。
宋行笑道:“当然,单靠我个人肯定是不行,再说在销售这些胭脂水粉的时候,我也不方便出面,要是让张方平那个榆木疙瘩知道我在市井中抛头露面,还不参我一本?”
梁爽白他一眼道:“你知道就好,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这成都府不同于合州城,在合州城时,咱们有的是话事权,在这里处处都得看别人的脸色。”
“人不求人一般大,看别人的脸色那倒不至于。”宋行很快否定梁爽的看法,在他的心里,只要做好自己的事,谁的脸色都不用看。
柳青青点点头道:“说得没错,咱们只要做足自己的本分,哪管别人的脸色?宋行,说吧,你想让我们怎么配合你?”
宋行正色地道:“咱们要想在十天内完成这个任务,一要懂得借局布势,二要懂得顾客的心里,咱们只要抓住这两点,想不成功都难,当然咱们的货也要对板,这样坑起人来才会心安。”
“坑?”梁爽听到宋行这样说,几乎是惊呼出声,转瞬间又恢复正常,叹息道,“咱们把价格提得这么高,的确有点坑人哈!”
宋行没有理会梁爽的惊诧,相对于现代人的各种坑,一件衣服可以上百万,一个破包可以几十万,他把这个胭脂定在六百文,还算对得起业界的良心。
更主要的是能买这些胭脂的人,那她们就不是群正常人,脑残的各朝各代都很多,挣她们的钱,宋行不觉得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