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天。”庄羽坐在小天前面的座位上，回过头来，把脑袋放到赵小天的课桌上，跟赵小天保持着一样的姿势。“我在想……”
“你在想什么？有话快说。”赵小天艰难的抬起眼皮，无精打采的看着眼前的庄羽。
“我在想你果然无法同时应付两个女人，用不了多久就要精尽人亡了。”
不待赵小天反驳，一声“下流。”又飘进了二人的耳朵里，这是两人这两天听的最多的形容词了。
“喂，大姐，我那里下流了，精尽人亡的精是指人类的精力，你不要任意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庄羽向来奉行如果对方打你的左脸，那你就连对方的右脸也一块打，他可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绅士，不过对女生动手到是不会了，斗斗嘴到是乐此不疲。
“哼，你脑子里想的什么我还不清楚吗？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色狼了。”
“喂，小姐，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心里想什么你就这么感兴趣吗？你没事老研究我心里想什么干吗？这是我的隐私你知道吗，你这样子我可是要告你侵犯我隐私哦。再说男人哪个不好色，就像你们女生天生爱打扮一样，男人不好色的肯定生理和心理有问题，就算有些人平时嘴上不说，背地里花花肠子多着呢，我们好色怎么了，我色的天经地义，光明正大。你长这么大难道不知道英雄本色，男儿本色吗？这说明英雄都是好色的，何况那些平凡而又血气方刚的热血男儿呢。”庄羽是典型的举一反三的主儿，你说一句，他能反你十句。堵的于文秀垭口无言。
最终只说了一句：“总之你们俩都不是好东西。”
听了这话，趴在一边的赵小天不干了：“喂，于文秀同学，我郑重的质问你为什么在批评庄羽同学的时候还要带上我？请问我有欺负过弱小同学吗？我有偷拿你的橡皮吗？我有在你的抽屉里放死鱼烂耗子吗？就因为你认为庄羽同学人品有点问题，就可以这么说跟他天天在一起的我吗？你有没有想到我跟庄羽同学在一起是为了劝他弃恶，劝他向善，本着一颗仁慈、善良的诚心去感悟侮辱歧途的迷途青年，这是多么博大的胸怀啊，你居然将我说的这么不堪，这对我的心理造成了无法治愈的伤害。而且，你认为你这样说我我就能保持缄默吗？告诉你，我不能，我不是傻子，我听的懂你话里的意思。你这样不但侮辱了我的人格，还侮辱了我的智商，我要为我的人格和智商讨个说法。”
这下于文秀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一个庄羽就够难缠的了，再加上一个赵小天，今后要天天跟这两个人打交道，向到这里，她整个人几乎要崩溃掉。
然而单方面的沉默并不能平息这场争论，在一致对外之后，两个人又离开开始了窝里反：“小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连咱们两个一块说这是对我们高尚的友情的肯定，这说明咱俩的关系，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你怎么能一有人指责就立刻划清界限？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你那意思是，以后你去杀人放火，不管我参没参与，都给定个从犯，我还要感谢咱俩的友谊？你这人不但人品有问题，智商也绝对低于正常人的水平线，刚才于文秀的话用在你身上我完全同意，真是的，以后真的要跟你划清界限了。好了我要躺着休息一会了，麻烦跟我说话的时候小声一点，不要吵醒，OK？”
“小天你好无情……”
除了上学放学和吃饭时间能看到大规模聚集的学生之外，当有事件发生的时候也能见到人头攒动的盛况，这与人自身的好奇心和爱凑热闹的心理有关，今天在实验楼前句聚集了这么一批学生，吃过午饭的赵小天一行也凑了过来，发现实验楼楼顶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摇摇欲坠。而楼下，围观的的众人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
“喂，你们知道那是谁吗？”
“看不清楚啊，有什么事想不开啊，要跳楼，死相太难看了，我不喜欢。”
“笨蛋，跳楼是最刺激的自杀方式了，适用人群也比较广泛，只要不恐高都能用这种方式自杀。”
“喂，你们干吗在这里研究自杀方式啊，赶紧去叫老师吧。”
“已经去叫了。”
“长这么大了第一次看到真人自杀。”
“有人自杀你兴奋个什么劲啊！”
听了众人的议论，赵小天这才知道，感情楼上那哥们不是提前过重阳，登高望远，而是想不开，欲飞楼直下。
冯雪向来胆子小，听周围人这么议论，吓的都不敢往楼上看了，小手紧紧拽着赵小天的衣角，担忧地说到：“有人要跳楼了，这可怎么办呀。我们报警吧，也许警察能有办法。”
“不行，万一这哥们一心想死，等警察来了，也就帮忙料理后事，最重要的是现在能有个人稳住他的情绪。”赵小天望着楼上的人说到。
“切，我看这人也就是上去吓唬吓唬人，要想死早跳下来了，站了半天也没看他付诸行动。”庄羽到是满脸轻松，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你懂什么，自杀者在付诸行动以前肯定要经受相当长的心理煎熬，而且这种想法肯定是由来已久了，没有哪个自杀的人说死，马上就行动的。”姚茜可比其他人紧张多了，学医的人向来珍视生命。
“现在考虑这些也没用，最重要的是赶紧劝他下来，要是一时想不开，可就真要血溅当场了。不行，我上去看看。”赵小天说完，拨开人群就想实验楼走去。
“小天，我陪你去。”姚茜也紧跟着跑了两步，又回过身来对庄羽和冯雪道：“你们俩先报警，然后让围观的群众离现场远一点，不是没发生过跳楼者砸死围观者的事故。”
说完，姚茜也追着赵小天上楼去了，冯雪则掏出手机拨打了110，向警察报告了这里发生的情况和事发地点。在得到民警马上赶到的答复以后，她这才稍稍放心。庄羽忙着控制现场的秩序，一边吩咐围观的学生向后撤，一边让人回宿舍去拿被子，铺在地上，以防楼上的一个想不开，真的跳下来。
此刻，想不开的这位兄弟正坐在楼顶的外沿上，一双脚伸出楼顶，在空中荡来荡去，还好今天没有风，看他的样子，赵小天几乎已经能确定2级风就能把他吹下去。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赵小天向前走了两步，在距离楼外沿大约10米左右的地方站定，然后用尽量平稳的语调问到。
可对方理都不理赵小天，依旧动也不动的坐在外沿上，口中喃喃自语地说着些什么，可惜由于距离的关系，赵小天跟本听不到。
“他叫林勇。”就在询问无果的情况下，天台入口处的声音替对方回答了赵小天的问题。赵小天回头一看，原来是校田径部的指导楚凡。“不要白费口舌了，根本救不回来了，就算把他强行拉回来，他还是一心要死。一个人要真心想死的话，是没有人能拦的住的。”
楚凡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身为学校的老师，居然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太不正常了。不过赵小天此刻可没有心思考虑这些，他只想让林勇赶紧从危险的地方退下来。
“小天，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此时姚茜也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一边擦着汗，一边观察着天台上的情势。
“林勇，你认识我吗？你回过头来看看我。”赵小天又试着向前走了两步，看对方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这才提高了声音，再次发问。
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林勇这次有了反应，他慢慢转过身来，看着阳台上的三人，口中依旧念念有词。
“林勇，你不认识我吗？我叫赵小天啊，你是哪个班的？跟我说说好吗？”赵小天见对方不说话，继续发问，脸上的僵硬的笑容虽然有些难看，但是为了稳定现场的气氛起了不小的作用。
这时，林勇却忽然站了起来，转身冲着赵小天和姚茜诡异地“呵呵”直笑。他的眼睛米成了一条细线，看不出任何神情，嘴角却弯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直裂到耳根，这样子让赵小天看着发慌。
“小天，他精神不正常，快拦住他！”姚茜见形式不妙，立刻向赵小天发出了警告，可惜一切已经完了。
当赵小天和姚茜双双冲到天台的护拦的时候，林勇已经纵身一越，在实验楼前的水泥地面上绽开了一朵斑斓的血之花。校门外的警笛生呼啸而至，老师们此刻也到了天台，正不知所措的看着小天、姚茜和楚凡。
“召唤……召唤……指引……光明……”从林勇的口中，赵小天勉强听出了着几个词语。
“我已经说过了，一切都是徒劳。”楚凡拍了拍怔怔地望着楼下的赵小天的肩膀，然后推开围观的老师，径自走开了。
一滴冰凉的液体打湿了赵小天扶着栏杆的手背，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流泪了，第一次见证一个鲜活的生命如此消逝，对他的心灵确实是个不小的冲击，一旁的姚茜已经靠在栏杆上泣不成声。
赵小天在姚茜身边蹲了下来，搂着她颤抖的肩膀，喃喃道：“我们尽力了，我们尽力了……”
“一个生命就这么没了，一个生命就这么没了……”靠在赵小天怀里的姚茜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从实验楼上下来的时候，扶着姚茜的赵小天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面无血色，正咬着嘴唇瑟瑟发抖的冯雪，他赶紧大步走到冯雪身边，紧紧地将她搂到怀里，冯雪什么都没说，怔怔的看着地上的鲜红，两行清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本月第十七宗自杀案例，既工厂、医院、商场、写字楼、证券交易所、市政府办公楼之后，大学校园也成了案发地点。死状与前几例基本吻合，死前都是毫无征兆，都选在人群汇集的地点，死前都发生过面部痉挛，表情扭曲程度相似。”庄羽听到来办案的漂亮女警官是这么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的。
“你们几个就是距离比较近的人？”漂亮的女警官将赵小天等人叫到一旁，但面前的这几个人谁也没心思看她的长相。
众人点了点头。
“当时还有谁在场？”
“还有田径部的教练楚凡，楚老师。”赵小天如实答到。
“这样吧，你去把他找来。”漂亮女警指了指庄羽吩咐到。
“我？”庄羽用手指了指自己，再看看对面的女警官，然后叹了口气，去体育组了。
“虽然这是一起自杀事件，不过按照惯例，还是要请你们跟我去市局录一下口供。放心吧，只是描述一下现场的情况，不用紧张。”看到几个学生大气也不敢出，女警赶忙解释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