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实验室里,一只布满尘土的电灯泡散发出昏黄的灯光,破旧的木桌上摆着四只茶杯,氤氲的热气升腾,昏暗的光线下,桌子旁边的三个人都看的不太真切。实验室的一角,一盏大功率的白炽灯发光发热的同时,也发出蚊子一样的嗡嗡声,整个房间里只有这一角光线充足。
须发皆白的老人伏在实验台上忙碌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是除了白炽灯之外的又一个发声源。实验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器皿和化学药剂,老人正在摆弄几只试管,试管内绿色的液体腥臭刺鼻,可老人浑然不觉,仍然不断的将各种试剂滴到试管内,偶尔几滴滴入试管,立刻发出一阵恶臭,险些让屋内的其他三个人夺门而出。
另一边的手术台上躺着一具冰冷的女尸,正是先前赵小天他们在郊外的废弃工厂里看到的那一具。
这些绿色的液体正是从庄羽捉到的那只界虫身上提取出来的体液。
桌边的三个人正是陶方、黎清和楚凡。陶方从赵小天那儿把那巨型虫子运了过来,就立刻找这个老头化验了,老头是怪人,脾气怪的出气,陶方跟他打过很长时间的交道,自然了解,在他化验的时候,不说话,不做大的动作,就这么坐着等,楚凡和黎清几次想开口,都被他的眼光制止了,就是被恶臭熏的想要呕吐,也只能忍着,这么一坐就是大半天。
华灯初上的时候,室外的昏暗让屋内的光线感觉亮了起来,老头终于站直了腰,长出了一口气。
陶方赶紧站了起来,恭敬的问道:“梁老,完成了?”
哪想到老头理都没理,双手叉腰扭了几扭,擦擦额头上的汗,又伏下身继续……
陶方无奈,只好重新坐下,冲另外两个人摇了摇头,示意继续等待。黎清和楚凡会意的笑了笑,端起了早已冰凉的茶杯,一饮而尽,因为不敢起身乱动,这一杯茶是他们今天唯一喝过的水。
“怎么样梁老?有结果了吧。”看到白发老头从实验台走了下来,陶方赶紧给老人搬椅子,端茶递水,黎清和楚凡也赶紧起身,必恭必敬的站在一旁。
“恩,结果出来了,你都都坐下吧。”老人端过茶杯,敲了敲座位,三人这才依次坐下。“这个叫界虫的东西,体内的黏液跟尸体身上的液体基本吻合,造成女尸死亡的东西可以确定是它了。就是这么个东西不好向死者家属交代,告诉他们女儿被虫子吃了?不过这是警方的问题,就不是我老头字该操心的了。”
“是是,梁老,真是辛苦你了。要你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来帮我们化验,实在是过意不去,我马上命人准备饭菜!”
陶方正要起身,这个被他尊称为梁老的人慢悠悠的说道:“小鬼,你要是真心疼我的身体,还会找我帮忙吗?客套话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我今天花费了这么大的精力并不是想帮你,而是对这只奇怪的生物发生了兴趣。赶紧叫人准备饭菜吧,咱们边吃边谈。”
陶方显然早有准备,饭菜很快就准备好了,四个人从昏暗的实验室转到餐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酒水。“恩,不错,还记得我爱吃什么。”老头笑着点点头,好不客气的坐到了主位上,就吃了起来。
陶方向黎清和楚凡招招手,三人纷纷就坐。黎清现在是没什么胃口了,只是喝了几口水,刚才在实验室里地狱般的大半天,够让他几天没有食欲的了。她有点想不明白,这个老头刚才见过那么恶心的东西,胃口怎么这么好?
楚凡和陶方两人似乎也没受多大影响,陪着老头吃的津津有味。
“这个东西是在那里发现的?”酒过三旬老头终于开口了。
“是一个小兄弟在Z市的环岛上捉到的,据说当时一共出现了四只三只都被杀了,只有这一只保存完好。据说,领头的那只还能说话,你看它是不是跟我几个一样,属于异变者?”陶方小心翼翼地问到。
“那我问你,你生出来的孩子会不会像这个家伙似的?生出来的直接是个怪物?”老人的一句话问的陶方哑口无言,只能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你们这些归根结底还是人类,即使那些肢体变异的也是因为能控制自己体内的动物因子达到变身的效果。你们怎么繁殖,生下来的都是人类。而这个东西不同,它孕育出来的根本不是人类的胚胎,而且据我化验得出的结果,这并不是与人类女子交娈产生的怪物,而是直接将正在发育的胚胎植到女性体内。对肚子里的东西而言,女人的身体只相当与一层蛋壳,当胚胎发育成熟以后就撕破女性的身体‘破壳而出’。”说道这里,楚凡和陶方再也没有食欲了,而老头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如此说来,这家伙应该不是恶魔了?”
“不但不是恶魔,而且,这个东西与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生命。”老头再次语出惊人,“刚才我化验发现,这东西的细胞核构成跟我们地球上所有生命细胞核的构成都不一样。我们地球上的生命最初都是有氨基酸发育而成的,构成我们身体的细胞核的就是这种奇妙的化学物质。而这虫子的细胞核则是由另外一种东西构成的,这可是大发现,而且我推算出的这个东西,化学构成也相当复杂,地球上从为出现过这种化学物质,也就是说这个新物种由新的分子构成的。”
“难道是外星生命?不会吧?”黎清忍不住插了一句,这实在太离奇了,比她的身体变异还离奇。老头白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不过这个新发现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象征了一次灾难,你们几个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老人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一辈子致力于研究生物化学和生命科学的他和清楚一个不该出现在食物链环节里的生物会造成什么的后果。
“您的意思是说这种东西很危险?可是,这东西不是也被我们杀死了吗?应该为危害不是很大才对!”
“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你们因该都知道引进异地物种会造成生物污染,导致本地生态系统紊乱。澳洲就曾经引进过其他地区的兔子,导致大面积动物死亡,最后科学家研究出能快速杀死这种兔子的病毒才将污染控制住。”老头说着,抬头看了看其余三人。
接触到老头的目光,三人都点了点头,这个事故在中学的时候就曾经学过了。
“当时的情况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话,整个澳洲的生态系统将面临崩溃,还好造成污染的只是没什么抵抗能力的兔子。可如果造成污染的东西是我们人类很难杀死的东西,比如这些个头大的惊人的虫子,而且这种虫子繁殖力强的又惊人,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们能估计吗?”两下一联想,众人终于意识到情况有多么严峻了。
黎清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急忙问道:“梁老,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任由这些东西肆意的入侵我们的世界吧。”
“我只是个玩生命科学的老头子,你问我,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今天的研究成果上报给世界卫生组织,希望能引起全世界范围的关注吧。毕竟凭借个人和团体的力量拯救不了世界,超人的故事也只有在电影里面才会出现。不过现在的国家都各自为政,能不能团结起来很难说啊。某些自认为世界第一的国家很可能认为我们是在作秀,能不能说服他们相信都是问题。”
三人听了,心里有些沮丧,追查了半天,得到这么个结果,这算什么?世界末日吗?老头看了看三人,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笑了笑,说到:“你们也不要这么悲观吗,现在我们发现的早,现代科技这么发达,想研究个能有效杀死这些东西的对策应该不是很难的,好了,我跟世界卫生组织的几个老头大个招呼,把这玩意儿运过去,再借他们的势力向各国元首施加施加压力,他们应该会重视的。”
虽然老头出言安慰,但三人依旧没有什么食欲。
此刻在环岛东面大约200海里的海面上,一艘游艇停靠在海上,游艇里灯火通明。而艇外的海面上,两排相距数米的小灯整齐的排列在冰面上,一条条白色的跑道线顺着小灯排列的方向延伸出去,这俨然是个飞机跑道。
“庄羽啊……减速。对……身子放低,慢点,恩……就是这样。”赵小天冲着滑翔过来的庄羽喊道,冯雪依旧站在跑道边上起劲的挥舞着小旗子,经过昨天一天的训练,庄羽的降落问题基本已经不存在了。
看到安全着陆的庄羽游艇上的众人一阵欢呼,晚饭时间到了,赵孟飞索性将餐桌搬到了下面的,迷你飞机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