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寒墨对于凌若汐突然的示好,有点意外,但是脸上依然是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冷冷了回了一个哦字,就没再说话,认真开车了。
凌若汐的手轻轻地捋着发丝,来缓解自己的尴尬,她想不到钟寒墨竟然不吃自己这一招,难道非得要自己整天骂他,他才舒服吗?但她又不会马上变脸,毕竟钟寒墨救了自己,名面上应该客气一些。
“钟总,我很好奇在我受伤的那一天,你是怎么在规定时间内帮我找到匹配的血呢?”凌若汐语气柔中带刚,她不想让钟寒墨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是钟寒墨让自己猜不透的地方,她很害怕他还隐藏着某种实力,所以她必须搞清楚事情的始末。
钟寒墨迟疑了几秒,望着后视镜的凌若汐往前倾,眸子闪着光,不再是深邃的眼神。他知道凌若汐真的很想知道答案,那她为什么非得要弄清楚呢?
“小事一桩,何必深究呢?”他还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认为自己保持一份神秘感也好。
凌若汐觉得钟寒墨肯定是故意隐瞒的,难道是因为自己态度太谦逊了,他反而不买自己的账?
钟寒墨看待任何问题都比较复杂,本来一个单纯的问题,在他眼里看来全有阴谋了。
凌若汐非常讨厌他这一点,恨不得马上变脸责骂他几句。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冲动,说话行事之前都得思虑再三,不能显得唐突了。
她的嘴角扯了扯,明显地表示自己的尴尬,但又很好地体现了自己的大度得体。
“对于钟总你来说,可能是小事一桩,可是对于我这个当事人来说,却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只想知道是否还有人在我危难的时候帮助过我,那样的话我至少还能对他们说几句感谢的话。易经理,你觉得呢?”
凌若汐趁着钟寒墨没注意她,偷偷向易雪使了个眼色。
易雪与凌若汐心有灵犀,当然很快知道她的意思。她故意望着钟寒墨,像是征询他的意见。
凌若汐眉毛轻轻地挑起,下巴微微向前座的钟寒墨抬起,语气中带着鄙夷:“易经理,你不会回答个问题还需要看钟总的意思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钟式集团高层也太独断专行了。那我可得慎重考虑一下钟董事长的提议,我可不想留在一个不民主的家族企业任职。”
凌若汐利用易雪,很好地过度到了一个高傲的角色。她要让钟寒墨知道自己是公私分明的,不会因为他救了她,而放弃自己的做事原则。如此以来,凌若汐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不会显得唐突。
易雪忙收回注视钟寒墨的目光,脸上略显惊慌之色,不过一闪而过,就恢复了从容。她这是故意让钟寒墨看到,所以表情既要有一丝慌乱,又得及时收住,要不然不符合自己平时的做事风格。因为她在钟寒墨的眼里,就是个处事稳重,收放自如的人。
“凌小姐,不是这样的,咱们钟式集团可是很民主的企业,高层不仅允许我们有不同的声音,还经常鼓励我们多提意见呢。”
凌若汐笑得眼睛眯成半月型,很是亲民:“那就好!既然钟总他们如此开放,你就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看我说得对不对?”
“凌小姐的说得合情合理……要不,钟总您就满足一下凌小姐的愿望吧?”易雪的目光故意停顿,又望了一眼钟寒墨,这样显得自己说出来的话是不由自主的。
钟寒墨虽在回头,可是易雪的表情尽收他的眼底。他可不想让自己得力的部下为难,更不想凌若汐因为自己的行事作风,而对钟式集团不满意。
“其实也没什么,当时情况危急,钟式集团总部大楼就在医院附近。我让秘书在全公司发布你的血型,然后加以重赏,自然就有合适的人员过来献血了。至于是谁,我还真不知道,你需要咨询我的秘书。”
钟寒墨的脸依旧冰冷,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不悦,他总感觉是凌若汐逼自己说出来的,所以不爽。
凌若汐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简单,看来自己把问题想复杂了。
“原来是这样,有机会我一定当面谢谢那个献血的员工。虽然是出于诱惑,不过总归是救了我一命,我不能忽略了他的功劳。”凌若汐眸子闪着光,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激之意,因为本来这就是她的真心话。
如果不是他人献血,她怎么可能还有命报仇呢?这一次的危急是给自己敲了个警钟,以后绝不能盲目自信,做任何决定都能考虑清楚各种后果,看自己能不能经受地住。
钟寒墨对于凌若汐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淡然,在他眼里,出于利益方面的交换,就没必要真心对待,因为酬劳已付,谁也不欠谁的。
“恩!”钟寒墨隔了许久才说:“你们现在要去哪儿?”
易雪替凌若汐回了话:“钟总,凌小姐之前在医院就说要回万达国际大酒店呢。”
“恩,知道了!”钟寒墨在心里念了一遍,语气有点急切:“凌小姐,你怎么还想住酒店?”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想问凌若汐放着鼎盛家园的别墅不住,而是回酒店,到底是什么意思?
易雪秒懂他的意思,很客气地询问凌若汐:“是呀,凌小姐,您之前不是抽中我们钟式旗下的别墅了嘛,怎么不直接住进去呢。那里的装修都已经弄好了,保证是皇家级的风格,而且一打开窗就能看见大海,很舒服的。”
易雪话中带着欣喜和期待,若是旁人听来,还真有想法立马搬进别墅呢。她这样做当然不是让凌若汐搬进去,而是让故意说出钟寒墨没说出来的话。
而凌若汐现在自然不会搬进去,她礼貌地回应着笑:“听易经理说的模样,还真有冲动进入鼎盛家园看一看呢。只是我还没有彻底留下来的意思,所以……你懂的。”
凌若汐自然是想把大家的话题毫不违和地引向自己去留的这个问题,她虽真心想留,可是总得表现出留不留还得看钟式集团能不能经受住她的考验呢。
易雪带着笑点头,沉默了,因为这个时候不该自己说话了,留住人才得他们总裁亲自出马。
钟寒墨虽然觉得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最佳时间,可是凌若汐似乎想离开了,所以时间紧迫,不允许他迟疑了。
“凌小姐,我知道之前您对昌盛百货考察不太满意,还让你遭受了意外,真是抱歉。可是那不是我们钟式本来的样貌,当时有人在捣乱,故意制造些不利于我们钟式的混乱,所以才让你失望的。”
凌若汐没让他说完,而是带着几分怒意:“钟总,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你说的捣乱的人是不是你的未婚妻戚小姐呢?”
这个犀利的问题,让钟寒墨一时不知道回什么好。如果他说是,只怕会暴露钟家和戚家之间的潜藏矛盾。如果他说不是,又怕凌若汐会继续追问是谁,自己更不好做答了。
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对于是不是她,我们还在调查当中,暂时没有定论。还有,我跟她还没订婚,所以她并不是我的未婚妻。”
“抱歉,以后我会注意的。不过你们这办事效率也太低了点吧?我在病床上已经躺了半个月了,难道你们都没有怀疑的对象?说实话,我有点失望。”
“具体细节,我们回酒店再谈吧。”钟寒墨要开车确实分了心。
“恩,可以。”凌若汐嘴角依然勾着,但是语气却没那么和气,明显带着怒意。她就是想让钟寒墨有压力,她倒要看看看他们钟家还能忍受戚家多久。
一路上,车内很安静。钟寒墨本来就沉默寡言,如今又与凌若汐不太和谐,自然易雪也没什么话说。而凌若汐有点累,就躺着闭目养神了。
回到酒店后,钟寒墨不得不面对凌若汐犀利的问题,也必须做出回答。
他还是不确定的回答,没有再提及戚家,所以凌若汐也不好强行往戚含嫣的方向引导。
“凌小姐,您之前的考察只是一次偶然性事件,并不是我们钟式集团的真实实力。接下来,你可以任意地考验我们,我相信你不会再失望的。”
钟寒墨虽然想留下凌若汐,可是毕竟堂堂钟式集团的总裁,不可能低声下气地求凌若汐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凌若汐觉得自己拒绝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进入实质阶段了。虽然还是要正式考察,可也是明面上的走过场,只要不太出格,自己肯定会宣布留在钟式集团任职的。
“恩,等我体力恢复些,就会开始全面的考察。到时如果再有昌盛百货的情况,可能我就会立马回美国了。”凌若汐还是得显出自己的高姿态。
易雪为两人开启了红酒,在钟寒墨和凌若汐终于达成共识后,愉快地碰杯了。
钟寒墨跟他父亲的想法一样,让易雪多陪凌若汐一会儿,毕竟易雪是她回国后比较熟的人。他想让易雪多抚慰一下凌若汐的心,有利于日后凌若汐留在钟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