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觉得人就是很奇怪,忙碌的时候心里老是期盼自己可以停下来,不要像一个陀螺一样不停地转。但当我们真的闲下来了,却又会觉得没有事情干,觉得空虚。
每当我一个人无事可做、无从打发时间的时候,我就会在自己的房子里唱唱歌,这便是我最好的发泄了。我一个人在屋子里投入地唱,唱累了,就会去浴缸里泡一泡。有时候我会揪几朵玫瑰,扔几瓣柠檬,躺在浴缸里,听着轻柔明快的音乐,一直泡到皮肤发白,昏昏欲睡才出来。
沐浴之后,将自己扔到床上,长长地睡上一觉。这种感觉对我这个寂寞的女人来说,实在是很惬意。
莫文蔚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歌手,我尤其喜欢她的《阴天》、喜欢她的《盛夏的果实》、喜欢她的粤语版的《北极光》。莫文蔚的歌声有一种不同于其他歌手的魅力,总是能深深地进入我的内心。
莫文蔚的歌词也是非常值得玩味的。譬如《北极光》的歌词:几多晚,逝去了不返/那份憔悴已深陷发肤之间,夜夜在冀盼,既凄艳又靡烂,若是没有冀盼要怎办/等一世为看一眼,如何又算贪/早知你,爱不起,怨亦难/声声叹,融化了冰山,却未能够叫天为我睁开眼/像寂寞圣诞,雪花路上弥漫,大地上我这里最黯淡/心中纵是有所盼,严寒没有减/风很冷,我的手已渐凉/啊,越漂亮、越无常/美景良辰未细赏,我已为你着凉/多虚惘,亦放肆追赶/你是传说,那种绝世的风光/莫道为了你,我享受着期望,极地深处有我靠的岸/即使已白发苍苍,抬头没有光,得不到,也不甘,去淡忘……
每次我听到或者唱这首歌时,我就像进入了一个伤感的世界,好像只有这样伤感一回,才不至于让自己漂浮的心飞起来。我就这样成为一个自哀自怜、以伤感对抗虚无和孤独的女人。
在爱情上,我是一个渴求完美的人,正是因为渴求完美,所以才多了些这样的波折。携手契阔、与子偕老的爱情在这个速食的年代里已经成为了一种传说。如今,多的是一夜情,多的是泡沫爱。男女之间看顺眼就上床,宽衣解带之间一切搞定,完事之后拍屁股走人,两不相欠,再不往来。可是这样的速成爱情,我实在难以接受。我的心里还有着对于爱情的幻想,我总是在想着会有那么一个人走来,与我携手一生。
我说服不了自己放弃执著、放弃坚守,去逢场作戏。当然,我并不是老处女,也不是清教徒,我同样有对男人的渴望。可要让我像那些周旋于男人之间的裙带女那样跟那些男人眉来眼去,却不是我能修得的功夫。我甚至连给男人递一个媚眼都不会、都不敢。
仔细想来,或许我想的太烂漫了,我要的那样的爱情离尘世的现实太遥远了。私底下,我也曾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的私生活。现实中像我这样的女人,不外乎三种方式:
一是想法子或者碰运气嫁给一位大款。心甘情愿当起家庭“煮”妇,养儿育女,熬成黄脸婆。可是这样的女人十有八九会在一觉梦醒后,恍然发现老公又觅得佳人在怀。让我歇斯底里像个悍妇一样去跟别的女人打架,维护家园作战到底,却是非常地为难我。
二是嫁给一个跟自己一样庸常的男人。相夫教子、上班、回家、看电视、睡觉、教育孩子、家长里短,就这样不灰不白地过着跟白开水一样的日子。有些小资情绪的,来个红杏出墙,要么迷途知返,要么家破人走。即便情调高一点的,能演一出当代版的《廊桥遗梦》和情人狂欢几日,又能如何?再好的情郎,再好的爱情还是如花一样会凋萎。
三是我不幸嫁给一个没有什么本事的窝囊废。从此我将终日里牢骚满腹、怨气冲天,如母夜叉孙二娘一样,对老公棍棒相加,整日里给他上成功励志课,以某总经理、某董事长买别墅、开名车做刺激……骂的好了,老公能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大富大贵,算是教夫成功了;骂不好,一顿口舌之后,还得收拾起泼妇嘴脸,疲于谋生。这样的日子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一时之间,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出路来,看来我的寂寞还要继续在唱歌了。
或许,人生真如张爱玲所说,就是一袭华丽的旗袍,外面光鲜里面长满了虱子。在每一个人的光鲜炫目的生活后面,都有一些不为别人所知道的东西。
从离开家乡到现在,在外面漂了15年了。离开那么久,一个人的日子,走在漂泊的路上,许多时候会觉得自己像一片无枝可憩、无脉可循的落叶,在风雨中随波逐流,渺小而又落寞。
有时候,凌晨时分,从睡梦中醒来,望着空空荡荡的家,一个人躺在双人床上,寂寞而又清冷,伤心孤独的眼泪总会忍不住从心底里涌上来。天亮了,还是要擦干眼泪,振奋精神,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去公司。
10多年来,不是没有遇到合心的男人,可是有的却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不好再下手去争;有的却有缘无分,只能是路上的过客。一个女人找个男人说容易也容易,说难却又很难。世上的男人真的是多如牛毛,什么样的都有,可是遇到的多了,见的多了,心里倒越来越没底,眼神也不行了,挑花了眼了。即便遇到非常中意的、能让自己心中泛起涟漪的,却又因为现实中那诸多的理由和原因,使得自己退避三舍,只能悄然放弃。
身边如我这样年纪的女人不在少数,高不成低不就的“剩”在这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也曾经想过要找个成功男人,可是,我害怕我只是他金丝笼子里的群鸟之一。一想到许多时候,这样的男人会在天上到处飞,甚至半年见不到一次,会有许多女孩子出现在他身边,甚至跑到他的床上来和自己争宠,我的心里就跟塞进一只铅球一样堵。
身边嫁给大款、嫁给成功人士的姐妹也不在少数,但这些姐妹的下场却没有几个好的。要么抓狂发疯、撞墙、割腕,最后把自己弄到精神病院去了;要么就天天辗转于商场、美容院、健美中心,拿钱不当钱;要么因为寂寞难耐、干柴烈火般找一摞又一摞小白脸,最终被骗的人财两空。这样的日子不是我能过的,何况我一向鄙夷那样的生活。
这个年头,好男人、对妻子衷心的不多了。就算运气好,找到了一位百毒不侵的现代柳下惠,但天天浸淫在灯红酒绿、美女如云的环境里,有多少男人能扛得住糖衣炮弹的考验呢?
如果找不到有钱的老公,做个有钱的女人也很好。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钱,有钱可以使女人充分享受和支配完美的物质生活。
女人大都虚荣心强,哪个女人不愿意自己的男人领着自己满世界溜达呢?没有哪个傻瓜女人拒绝像亦舒小说的女主角那样,跟自己的男人携手赤足行走在绵白的沙滩上,一起看淡粉色的晚霞一点点晕染天空,喝香槟吃龙虾与爱人翩翩起舞……想成为这样女主角的女人多了去了,但是,过上这样的日子却不是一日之功。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开始变得俗不可耐,越来越现实、贪婪。所谓时世磨人,慢慢地那个多年之前害羞胆怯、却又满肚子罗曼蒂克,热爱戏剧化生活的女孩子已经渐渐蜕变成了一个在世俗社会里摸爬滚打的势利女人了。
有时候,下了班,我也会去后海的酒吧去混,看着那些形形色色、暧昧不清的饮食男女一起疯狂,看着他们勾肩搭背如同妖精一样消失在黑暗里。偶尔我也会跟着几个时尚前卫的女伴去迪厅,随着让人崩溃疯狂的音乐节奏蹦到大汗淋漓。有时候,也会和刚结识的男人去餐馆里吃一顿非常有情调的饭。
可是,当我吃饱穿暖,回到自己那个冷冰冰的家里,就会马上陷入悲观的情绪里,甚至感觉到周身的寒冷。彻骨的、压制不住的、冰冷的孤独。
虽然职位越来越高,薪水越来越多,认识的人也越来越有层次,自己也能在这个都市里较为自由地活下去,可总是感觉心里不踏实。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有时候我也想过辞职。离开这里,换一个地方,或者到南方去,给自己另外一个环境。可是,我害怕自己在习惯了南方的环境之后,仍然会陷入现在这样的情绪里。其次,我也担心去了别的地方,遇不到老大这样好的老总,找不到这样好的公司。
说实在的,在公司的这些日子,老大对我一直都很好。可以说,是他一手栽培了我。没有他的宽容和提携,我不会有现在的成就和能力,或许我只是一个平庸无奇的打工丫头。
遇到老大的时候,或者和老大一起出差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里的那一丝温情。这是这么多年来我最感温暖的事情,我喜欢享受这样的成熟男人弥漫温情的眼神的呵护。或许是父亲去世得太早的缘故,我对年龄大的男人总是充满了亲切,这大概是恋父情结吧。对老大的呵护和温情,我都是小心翼翼地收藏着,很有分寸地把持着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我不敢奢求太多,这样的距离和温度恰好。
我知道,一个老板能在精神上、心灵上给予女员工如此的安慰和温暖,的确非常难得。想到这些,每次有想辞职走人的想法的时候,我就感到深深的愧疚。于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把调换工作的想法深深地埋藏起来。
当然,我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总有一天,我会走开,会去过我自己的生活。
只是,终究是哪一天,我要去哪里,目前我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