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就是小姐,好生聪慧。”小玉儿一脸的佩服,彷佛小姐就是她的神。
“那么,我们就冲着这条路走吧。”乔红鸾笑笑,转身又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而此时的乔家王府却并不安宁。
“臣参见王爷。”行礼者便是乔家家主,虽说已然满头银丝鬓角霜白,整个人却义气风发气宇非凡,丝毫不显不惑之年老人的颓然萧索,年轻时乃是一代名将。
“乔将军无需多礼,你乃名门将领,受人敬仰,何必与我一个小小的王爷多礼呢?曾经先帝在世之时,你可为我们打了多少胜仗。”此人便是此朝亲王,盛连澈,眉宇之中透露出一股琢磨不透的阴险,仿佛人脸的背后暗藏着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但手中却持着一把扇子,头发也并未整齐的全部束起,浑身散发着一股闲散风流的气息,可这安逸之中却又暗藏杀机。
“王爷说笑了,此次屈尊来到这里,令寒舍蓬荜生辉,这是小女乔雨香。雨香,还不快见过王爷。“乔家家主对着身边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说到。
“是。”乔雨香落落大方的给盛连澈行了个礼,举止投足都散发着优美的气息,“小女乔雨香见过王爷。”乔雨香早就对这位王爷有所耳闻,今日见了真人更是觉得有些羞涩。
盛连澈,果真人和传说的一样美,一样风流。而且他会走路。
“姑娘不必多礼,小王也不算什么大官,还是快快请起。”盛连澈眯着眼看了看乔雨香的容貌,长的还可以,不过想来有个那样的母亲,女儿也不会好到哪里,不过,倒是可以玩玩。
“小女子谢过王爷了。”乔雨香抿唇一笑,好似整个江南的白莲花都开放了一般。
“不谢。”盛连澈给了一个简明易懂的回答。
“王爷如若近来清闲,在此小住几日可好?”乔家家主只是一笑,弓着的背又再向下曲了一点。
“小住就不必了,此次前来,实有要事商讨。”盛连澈将扇子“啪”的一声合上,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王爷,那我们进屋详谈。雨香,你跟着一起吧。”
”这雨香可是二小姐罢,本王倒是听说家主你家的大小姐长相不凡,取名为乔红鸾呢,不知小王可有资格一睹风采?“
“王爷自是有资格,那不如我们进屋等候罢。去把大小姐请过来。”乔家家主安排妥当后,转身对下人吩咐到,这样一来,既恭维了王爷,又拉进了关系,能够混到这个地位的人,头脑都不会简单。
少倾,下人慌慌张张的小跑过来,停在屋中的三人面前喘了一会,急促地说道:“老……老爷,不……不好了。”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没看到王爷在此吗,这样子成何体统?”乔家家主眉头微皱,对着下人数落到。“小的知罪,只是大小姐不见了,奴才们一时乱了阵脚,赶快来向老爷请示”
“什么!”乔家家主这下坐不住了,这个女儿,偏偏惹上王爷,“你们哪里都找过了?”
“回家主,确实是哪里都找过了,还有小姐的贴身丫鬟小玉儿也一同不见了。”那下人拼死低住了头,生怕这家主因为大小姐把自己的命给夺了去。
“家主何必如此气愤,想来只是大小姐和她那贴身的丫鬟不知今日我会来此,承兴出游去了罢。”盛连澈一手托腮,另一手轻轻抚摩着手中的扇子,语气却是少不了一丝调侃。
的确,因为家主并不想让王爷见自己的大女儿,他这一生,只要保护住自己红鸾星的女儿就可以了。乔红鸾,美名可惜却用到了错的人身上。
“这件事我的确曾告诉过小女…”乔家家主有些心虚,“想来,只是她自己贪玩忘记了。不如我们就忘记这件事,来谈谈所谓’大事’如何?”
“不如何。”盛连澈站起身来,用扇子担担肩,“我听闻乔家的大小姐乔红鸾乃是家主您的红鸾星,家主何必如此掩盖。更何况,乔红鸾好像是忠勇侯世子身边专属御医的弟子,有这样一个师傅,她又怎会贪玩?”
“这…”盛连澈说的竟是如此有道理,连乔家家主都无言以对。
“而且你的女儿,好像被忠勇侯世子当作了治疗他那怪病的医生。你的女儿应该是为他去采草药了罢。”盛连澈站起身来,优哉游哉地向门外走去,“我去寻她,我建议你,也赶快去找罢。”
盛连澈哪是真心想去找乔红鸾,他自知乔家家主听着他这番话定是要去寻女儿的,而自己又何必费了那般力气?
“王爷,去小姐平时采药的地方罢?”一个小侍卫胆怯的对盛连澈说道。
“不必去了,你们也不用随行,我自己出去走走便是。乔红鸾她的父亲自然会替我们吧她找来。”盛连澈甩下这句话,嘴角微微上扬,扇着扇子却是自在的离去了。
“真搞不懂这位王爷呢,”小侍卫嘀咕着,“明明自己要见小姐,这怎么还出游玩耍去了。”说罢,就转身打发走了车夫和一行想随行的人。
屋内,乔家家主面色不善,乔雨香却是一脸愁容的站着,一双柳眉微微上翘着,那样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令人忍不住想把她拥入怀,好好安慰一番。
“嗙”的一声,乔家家主猛地手砸了下桌子,双眉紧皱,立起来对屋内屋外许多低头发颤的奴婢大喊道:“今天到日落为止找不到小姐,就用你们的命来抵!”
众人皆是一阵发颤,可却有不敢轻易动弹。
“还愣着干嘛啊,还不快去找小姐!”一旁的管家接了这句话茬,他已在乔家家主身旁侍候多年,知道他的脾气。若是他自己再不给家主一个台阶下,恐怕这些侍女侍卫都是要掉脑袋了。
“是。”众人纷纷行礼回答,抬头送给管家的都是感激的眼神。屋内的人都低着头走出去了,屋外的除了一些必要的侍卫也都窸窸窣窣地离开。
当日江南内外,街上游走的大半皆是乔家的仆人,乔家大小姐乔红鸾的失踪瞬间传遍整个江南。
盛连澈此时却不在城中,反而是向城外走去,寻思小姐失踪是件大事,暂时应当不会有人在意自己的行踪。江南恰好又离自己的秘密据点临近,想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不妨趁这个功夫回去看看整装如何。想着想着,盛连澈就大步向城外走去。
然而此时,却依旧有两人在荒野凄凉之地艰难得前行。尽管四方绿草如茵,天空蔚蓝,两人却已毫无闲心欣赏风景。
“小姐,我渴。”小玉儿靠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上,累。
“再忍忍,看这方位,我已经觉得这路有点熟悉了。”乔红鸾站住,回首看了看一遍一脸生无可恋的小玉儿,安慰道。
这道也不全算是安慰,这条路乔红鸾是真的觉得有点熟悉罢。虽然这段不是自己的记忆,单乔红鸾却依稀还记得会探头到窗外看看风景,有一颗枯木在其他万千繁茂的树中显得格外刺眼,有时会觉得它很可怜,但更多的时候是在想它为什么落得如此下场。
而现在,这棵枯木,就在两人前方的不远处。
“小玉儿,再坚持一下罢,我们到前面那棵枯树那里歇息可好。”乔红鸾指了指前边的那棵树,这枯木仿佛就像饥渴的人眼中的那棵梅子树,不知为何给了乔红鸾无限的希望。如果顺便休息的话,还可以研究下这树枯死的原因呢。
“小姐何必到枯木底下休息,好不吉利呢,不妨就在这里小坐一会。”小玉儿嘟嘟着嘴,撒娇似的对乔红鸾说道。
“枯木又有何不吉利的,不就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而已吗?”乔红鸾笑笑答道。
“小姐你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灵魂’可是何物?是我们常说的’魂魄’吗?既然是依旧没有了魂魄的树,它的躯体定是会怀念有魂魄的那种生机盎然的日子,小姐过去,难道不怕给勾了魂去?”小玉儿总是有说不完的大道理给乔红鸾听,对乔红鸾来说,这也是极具乐趣的一件事呢,小玉儿比二十一世纪那些只会道听途说的人好了几倍。
“就像你说的,每具躯壳都渴望魂魄,然而魂魄又怎会不想有一具躯壳来容纳自己呢?我的灵魂和躯体互相渴望着,互相珍惜着对方,定是谁也不愿离开的。所以,我的魂不会被勾走。”但是,我的魂,却已经游走了。乔红鸾这样说着,那样想着,看了看现在属于“自己”的这双白皙的手,和当初经历过无数手术的已经有些干枯的手完全不同。为何,我的魂游到了这里?
“哼,小姐总是可以让小玉儿很佩服呢,小姐说的这些话,我竟无言以对。”小玉儿不再靠在树上,站起身来乖乖地站到乔红鸾身后,“既然小姐想到枯树那里去歇息,那遍去罢,小玉儿相信小姐的选择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