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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船舱里早就是点起了灯来,明晃晃的照着各处。

司马玥这当会虽然是没有如她先前所说的跳湖,但全身的衣服也都湿得差不多了,便是连头发上都是往下不间断的滴着水。

但是她精神还是亢奋的很,拉着王隽的手絮絮叨叨的就说着以前下雨的时候,她手上有伞也不用,怎么在雨里狂奔,周边撑着伞的人怎么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她之类的,说到后来连王隽都怀疑,这姑娘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病啊?

他一面听着司马玥说着她以往的光辉事迹,一面就吩咐随从让拢了个火盆过来。自己却是走到船舱角落里打开那里放着的一个箱子,取了干净的布巾出来,又拿了一套衣服出来。

司马玥今日梳的是朝云髻,髻上只簪有一朵黄色的月季花,别无其他饰物。

那朵早间还娇滴滴的月季花这当会被雨水那么一打,早就是掉了好几片花瓣下来了。

王隽手中捧着布巾跪坐在司马玥的身后,伸手将那朵月季花取了下来,随后便动手将她的发髻打散了。

一头鸦羽似的黑发瀑布般的倾泻了下来。只是淋了这么些时候的雨,头发摸上去难免潮潮的。

王隽将手中的布巾整个的往司马玥的头上一罩,而后不顾司马玥的抗议,没头没脑的就给她擦起头发来。

其实他的动作还是很温柔的,只不过布巾总是罩着司马玥的眼睛,所以她自然是要抗争的。

可是抗争无效,最后司马玥干脆是转身抢过了他手里的布巾,暴力的一把扯散了王隽头上绾的好好的发髻,然后同样暴力的给他没头没脑的擦着头发。

只是擦到后来,瞧着往日发髻梳得一丝不苟,高洁如云的王隽现下这般披头散发,而且头顶的头发还被她凌乱得如同鸟窝的狼狈模样,司马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手上揉搓的动作便也随之停了下来。

然而好景不长,她还没笑得几声,王隽忽然就转过了身来,出手精准的搂住了她腰,再是手中微微的一用力,于是下一刻司马玥就倒在了他的怀中。

王隽现下还是保持着跪坐在地板上的姿势,所以严格的来说,司马玥其实也只有上半身被他抱在了怀中而已,屁股以下倒还是在地板上。

王隽原也不过是不想她继续蹂口躏自己的头发,所以这才将她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只是司马玥也就彼时惊慌了一下,随即就又在他的怀中伸长胳膊,笑嘻嘻的用手继续的揉搓着他的头发。

王隽左右闪躲,但架不住司马玥玩劲上来了,竟然在他的怀中坐直了身子,继续伸手去揉搓着他的头发。

春日的衣衫原本就薄,刚刚又是被雨水给淋得半湿了,所以她这么一坐了起来,上身的衣衫就全都紧紧的贴在了身子上。

十五岁的少女胸口部才刚刚发育,油桃似的,也就微有突出而已。但王隽一眼瞥见,依然还是觉得很是口干舌燥,一时他的目光只是胶黏在她的胸口部,再也舍不得移开分毫了。

而司马玥揉搓了他的头发一会,见他不再躲闪,只是目光直直的,便也随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过去。

然后她仿似就听到脑子里砰的一声响,双颊立时就开始发烫了。

她立时在他的怀中转过了身去,伸手捂紧了自己的胸,红着脸就开始咬牙切齿的说着:“王隽你乱看什么?”

只听得身后的王隽先是轻咳了一声,随即是他一贯淡定的声音徐徐的响起:“唔,还是有些小啊。”

司马玥:……

好想一巴掌拍过去啊啊啊!

于是一愤怒之下,她就直接咬牙切齿的质问了一句:“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楚啊?我这哪里小了?”

摸上去好歹也能填满半只手掌的好嘛。以她现下的这个年纪来说已经很不小了好嘛。

身后王隽依然淡定的声音停顿了片刻之后才又响了起来。

只是这次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笑意。

“许是我刚刚没看清楚?你再转身过来让我看下?”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蓦地的低了下去,而且近在她的耳旁,司马玥觉得自己都能察觉到他说话之时口中吐出来的热气了。

“不然你就让我摸一摸?这样才能感受的更清楚,不会出错啊。”

太无耻了啊。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撩她了。

她要是上当她就是个大傻子!

于是司马玥立时起身往旁边冲了过去,直至站在了船舱的一角,确定王隽不会追赶过来之后她才转身警惕的望着他。

还好王隽跪坐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眉眼之间的笑意看着实在是很欠扁啊。

“阿玥你跑什么?害羞了?这不都是迟早的事么?”

王隽这一刻都有想将他们之间已定有婚约的事告诉司马玥的冲动,但末了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还小,不过才刚及笄而已。他应当再等两年的,至少也得等她完成了学业再说。

只是他现下很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足够的自制力能够再等两年。

或许,他可以考虑让她早些完成学业?

王隽的脑中再一次的在思考司马玥去年期末考试之前对他所说的那番术业有专攻的话。

而司马玥这时却只是红着一张脸在瞪着王隽。

这么淡定的撩她真的好吗院长?你以往的为人师表,正人君子的样都去了哪里?都被狗吃了吗?

就在她内心暗搓搓的腹诽王隽的时候,就听得有人笃笃的敲了两声舱门,随后又有声音在说着:“公子,火盆拢好了。”

这艘画舫船舱两边不是简单的用布做了个帘子,而是四扇雕花的窗隔,甚是讲究。

“放在门外。”王隽吩咐了一句之后,便起身去打开舱门,将火盆端了进来。

司马玥此时依然还是站在船舱的一角没有动弹。

王隽将手中的黄铜火盆放在了地板上,招呼着司马玥过来,一面又拿起手边案上放着的衣服对她笑道:“过来换衣服。”

司马玥好想伸手掩面啊。

实在是这话听起来很引人遐想啊。

“不过来,”王隽见她依然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动弹,唇角一扬,声音又低了几分下去,“还是阿玥其实是想我过去亲自给你换?”

……司马玥觉得她再这么被王隽撩下去估摸着就得爆体而亡了。

她只好伸手颤巍巍的接了王隽递过来的衣服,然后色厉内荏的朝他喝着:“转过身去。”

王隽见她的脸此刻红的就像要滴血一般,也就不再撩她了,只是笑了一笑,转而真的转过了身去。

刚刚只顾着淋雨的爽快了,这当会湿衣服贴在身上确实是难受得紧,所以司马玥也没有再扭捏,拿着王隽递给她的衣服就换了起来。

只是这套衣服却是男装!而且只是外面的一套衣袍,里面的衣服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是,王隽没事在自己的船舱里收着女人的内衣算是怎么回事啊?他这当会要是真的拿出了这样的一套内衣出来,司马玥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了。

只是全身脱得精光换上了宽松的外袍之后,里面真、空的感觉真的是,酸爽之极啊。

她快速的换好衣服转过身之后,见王隽还是先前那般背对着她在看着外面的夜色。

还好,还好,王隽虽然是口头上时不时的撩她,但关键时刻人品还是靠得住的。

思及此,司马玥的声音就没有了方才的凶神恶煞了。

“我换好衣服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王隽依言转过了身来,只是他眉眼之间的笑意还是让司马玥止不住的就又开始脸红了。

见他身上的衣服也是半湿的,她于是就好心的问了一句:“你的衣服要不要换?”

“阿玥想看我换衣服么?”

又来了又来了。这一天到晚的不撩她他就浑身难受是吗?

于是司马玥索性就大马金刀的盘腿在地板上坐了下来,笑眯眯的说着:“是啊。那你现下就换吧,我就坐这里看着。”

大不了他脱到关键部位的时候她闭上眼就是了。

王隽却是没有再逗她了,笑道:“些许湿而已,不用换。”

司马玥一听,立时就开始顺杆往上爬了。

“呐,你是不是不敢在我面前脱衣服啊?来嘛,脱给我看看啊。”

她用这般的撒娇语气说出了这样的请求出来,虽然明知道她不过是开玩笑而已,但王隽还是止不住的心动。

“好,”他笑道,“阿玥的要求我自然是会满足的。”

说罢,他真的伸手开始去解腰带了。

司马玥先前被王隽撩了那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壮起了胆子回撩了王隽一回,不想人家真的就是手放在腰带上准备脱衣服了。

司马玥的内心此时是一个大写的囧字。

院长大人你倒是矜持点啊,不能人家一撩你就配合啊。

好在关键时刻,就听得外面的随从在那禀报着:“公子,船到岸了。”

说起来这个随从今晚都是两次坏王隽的好事了,是以王隽一时咬牙切齿的就在那想着,待会儿可得好好的让承影教教他什么叫做见机行事才是。

而司马玥已经是掌不住的笑了出来。

衣服脱到一般忽然却被人开口打断什么的,关键是王隽面上的表情看着太喜感了。

她笑了一会之后,起身站了起来就想往外窜。

但王隽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给拉了回来。

司马玥一时心中警铃大作,以为王隽是恼羞成怒了,不定还真的打算现下就出手办了她呢。

于是她便甚是警惕的问着:“你想干吗?”

王隽却是没有理会她,只是伸手将旁边衣架上搭着的鸦青色披风拿了过来给她披在身后,而后冷着脸说着:“夜里风寒,披风披着。”

司马玥一见王隽那黑如锅底的脸,立时就又开始作死了。

“披风我披着了,那你是打算怎么办?不穿衣服裸口奔吗?”

其实王隽现下不过才刚解开腰带而已,外袍都还没有脱下,哪里谈得上不穿衣服裸口奔这几个字?不过这并不介意司马玥撩他一撩嘛。

王隽瞧着她偏头望着他,面上是一副笑嘻嘻等着看他好戏的模样,一时真是有冲动直接出手把她给办了。

她这副模样实在是太撩人了。

但最后他还是忍下了心中翻滚的想法,快速的将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不顾司马玥的反对直接将她打横给抱了起来。

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太过宽松,走路的时候难免会踩到衣摆,到时若是不慎摔倒了怎么办?

画舫上都是他的人,没有他的命令,自然是无人敢出来的。是以现下他抱着司马玥走出船舱之后,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司马玥这才略略的放下了心来。

若是被那么多人看着王隽这样抱着她出来,不定的就真的会以为他们怎么样了呢。

其时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轻云之上略略的透了几丝月光出来。忽然一阵风过,月亮周边的乌云被吹散,露出月光照着的周边那一片夜空就如同琉璃般的透明。

王隽见如此美景,一时倒不舍得走了。于是便抱了司马玥,让她抬头去看远处苍穹。

司马玥一见之下自然也是震撼了。可是还没震撼多长时间,忽然觉得王隽放在她身上的手就有些不老实起来了。

啊啊啊,她现下里面可是真、空状态啊。他的衣袍她穿着又太宽松,真的是他都可以伸手去里面随便的摸了。

司马玥一时又是恼羞,又是含羞,哪里还顾得上去看什么美景。

只是画舫上虽然现下看着是一个人影都没有,但司马玥知道王隽的那些随从其实都在暗处等着呢,所以她也不敢高声的呵斥王隽,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反对动作,于是便伸了手出去,拈住了王隽胸前的一块肉,用力的拧了下去。

王隽吃痛,闷声哼了一声,但在她身上游走的手却并没有撤出来。

司马玥一时真的是恼了,咬牙切齿的就怒道:“还不快走?站在这里让别人参观吗?”

啊啊啊,真的是够了。这王隽怎么一天到晚的都在占她的便宜啊?

“遵命,我的小公主。”

王隽一见她真的恼了,恋恋不舍的在她细腻的腰间摸了一把之后,便将手从她的衣襟内撤了出来。

一路上了踏板,岸边早就是有马车等着了。

这次赶车的却不是先前的那个生面孔,而是承影了。

只是司马玥因着害羞,整个人全都窝在了王隽的怀中,压根就没有往外看,所以没有看到罢了。

而承影不愧是跟随了王隽这么长时间的人。他一见王隽抱着司马玥,立时就眼观鼻,鼻观心的微垂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目光压根就不斜一下的。

王隽将司马玥抱进马车厢里坐好之后,放下了马车帘,随后隔着车帘问着承影:“事情都办妥了?”

承影跳上了车辕,挥动手中的马鞭开始赶车,同时恭敬得回答着:“是,都办妥了。”

至于阿明和阿有那两个二货到底是怎么办妥这事的,暂时还是不要让公子知道了吧?不然公子知道了,脸真的要黑如锅底了。

马车一路平缓行走。因着司马玥接下来的戒备和拒绝,王隽倒还真的没占到她什么便宜。

而司马玥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通知莺时,让她准备热水给她洗澡。

淋了一晚上的雨,纵然是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可到底还是很难受的。

只是莺时,诗情和画意在瞧见司马玥身上穿着的是王隽的衣袍之后,纵然是素日冷静如莺时者,这当会面上都有了震惊的表情,更不用说是一点小事都会大惊小怪的诗情和画意了。

难不成王院长没坚持住,这么快的就对她家公主下手了?

哦,这个禽口兽!

司马玥一见她们三人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古怪,立时就猜想到了她们三人心中所想。

于是她只好解释她是因为淋了雨,衣服湿了,所以这才换了王隽的衣服这样的。但是有个词语叫做越描越黑,莺时她们三人立时就用一种,公主我们明白的,你不用再解释了这样了然的目光望着她。

司马玥:……

到底我要怎么说你们才肯相信我和王隽之间现下还是清白的啊啊?他现下顶多也就没事的揩了下她油而已,当真是一口肉汤都还没喝上的啊啊,更遑论是吃肉了。

最后她索性是不解释了,只能无奈的吩咐着她们赶紧烧水,她要马上洗澡。

结果晚上的时候,莺时铺好床之后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的离开,而是站在那里望着司马玥,最后期期艾艾的问着:“公主,要不要奴婢替你按摩按摩?”

司马玥抬眼用不解的目光望着她。

这好好儿的为什么要给她按摩?

诗情见状,就在旁边好心的解释了一句:“公主,莺时姐姐这是为你好。听说女子的第一次都是挺,唔,挺不舒服的。莺时姐姐是怕你腰腿酸痛,所以这才想帮你按摩下。”

……说到底她们还是不相信她现下和王隽之间还是清白的是吧?

抽了抽嘴角,她将手里拿着玩儿的藤球劈手扔了过去,冷哼着:“你们几个赶快从我的眼前消失!”

画意伸手接住了她扔过来的藤球,而后笑嘻嘻的对着诗情和莺时说着:“公主害羞了呢。算了,我们还是睡觉去吧。”

说罢,三个人转身施施然的走了,司马玥倒是在那气得有些怔愣了。

片刻之后她无奈的趴在了桌子上。

嘤嘤嘤,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次日她没有去学院上学,乐得在家里自由自在的玩了一整天。

到傍晚放学的时候,司马宣忽然来访了。

“玥儿,”他一进门就嚷嚷着,“听说你病了?什么病?严重吗?”

司马玥彼时正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啃苹果,闻言差点被苹果给梗的一口气上不来。

早知道他要来,那她就该躺被窝里装病去呀。

但已经来不及了,司马宣已经大刺刺的走进了她的卧房来,然后仔细的看了看她的面色,半晌面带疑惑的说着:“瞧你这生龙活虎的模样也不像是有病的啊。”

司马玥只好睁着眼睛扯谎:“哪里。昨晚我还高热,热得我整个人滚烫的呢,差点就去见了皇祖父了。不过就是刚刚才退了热而已。”

但司马宣显然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中,伸手自桌上的水果盘里捞了个苹果,咔擦一口咬掉了半边,然后口中含着果肉含含糊糊的就说着:“少来。你当我好糊弄啊。瞧着你这面色红润的模样,要说是发热打死我都不信。”

两个人彼时离得近了,他瞧了司马玥一眼,忽然咦了一声,放下了手中啃着的苹果,倾身过来眯着眼仔细的看着。

“干吗?干吗?”司马玥心中有鬼,立时就想伸手去捂嘴唇。

但司马宣已经是看见了。

他是个比猴还精的人,一见司马玥双唇上的伤痕,还有她面上忽然涌起来的两团红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嘿嘿,”他不怀好意的笑,“玥儿,你这病,怕就是你双唇上的这些伤痕吧?”

司马玥原本是想着她和王隽的事并没有公之于众,所以司马宣应当是不知晓的。

于是她索性将伸到半空里的手放了下来,大大方方的说着:“是啊。这不是我走路不小心磕到门上去了,把唇上都给磕出伤疤了嘛。”

不想司马宣听了却是直接的说道:“少来。你和王隽之间的那点子事我早就知道了,你也不用瞒着了。”

“你,你竟然知道了?”司马玥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她觉得这事方面她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算好啊。至少她就一直坚持着,从来不会和王隽在公共的场合做任何亲密的动作出来,可司马宣怎么就知道了?

“啧,”司马宣啃了一口苹果,说着,“你以为你和王隽没在我面前做出什么亲密样来我就看不出你们之间的那点子事?就你们两个时不时的就眉来眼去的那样,我又不是瞎子,我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司马玥立时就开始反省了。

她是不是真的和王隽没事就眉来眼去的?还是说这事就司马宣一个人知道,还是其他所有人都知道?

司马玥一时不敢想。

她现下深深的觉得自己就是掩耳盗铃的那个傻逼。她在这里自以为自己做得如何隐秘呢,不想人家也许全都在那看她笑话呢。

一时她的心情就低落到了极点。

司马宣此时却反过来安慰她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没事,也就是我火眼金睛看得出来你和王隽之间的事罢了,其他的人才没看出来呢,你大可以放心。”

见司马玥依然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他便又说道:“我是你亲二哥,你是我亲妹子,你和王隽之间的这事就算是被我知晓了,你也不用这样不好意思吧?”

心里却在想着,你还不知道皇叔已经答应了你和王隽之间的婚事呢。若是知晓了王隽一直瞒着你这事,不定的就会闹腾成啥样呢。

一时又想到王隽这个人跟只狐狸一样的狡诈,司马宣一时又觉得,哪怕到时就算是司马玥闹上了天去,想必王隽也是能将她哄得服服帖帖的吧。

只要一想到王隽的老谋深算和深不可测,司马宣就深深的觉得司马玥的这辈子算是栽了。

更何况皇祖母和父皇现下还打算利用王隽来对抗博陵崔氏一族,那将来司马玥不可避免的肯定也会卷进到这个漩涡里面。

司马宣忽然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对司马玥这个堂妹,他其实是真心喜欢的。一开始可能只是打着逗逗她玩的意思罢了,毕竟她的身后站着的可是江陵王。而江陵王手中自然是有一只重兵的,关键时刻江陵王的立场也能起到一定的决定作用。可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他却是真正的很喜欢司马玥这个妹妹。

想起昨日司马玥遣人送过去的春笋火腿汤之类的,他在皇家园林里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谁知道她就真上心了呢。见他不在家,还特地的遣了人送了过去,只为给他尝一尝。

司马宣沉吟了片刻之后,忽然抬头就对司马玥很严肃的说道:“玥儿,其实我觉得,王隽他不是你的良人。不然你们两个还是算了吧。”

啊?

司马玥茫然了。这又是个什么虾米情况?刚刚他不是还在那嘲笑他和王隽之间的眉目传情吗?怎么一转眼竟然来劝她和王隽分开了?

于是她便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司马宣。

司马宣又不能直接说皇祖母和他父皇心里打的那些如意算盘。若是说了出来,只怕司马玥非但是要恼着皇祖母和他父皇了,简直连他和司马元都会一并恼怒上。

于是他只好想了另外的一个理由出来。

“王隽就是个莲蓬心,全都是心眼,玥儿,你哪里玩得过他?他若是真心实意的对你好也还罢了,但若是另有所图呢?依着他的城府,他就算是将你卖了你非但不知晓,还会乐呵呵的帮他数钱呢。所以玥儿你还是算了吧,找一个差不离的就算了。唔,崔护也算了,博陵崔氏一族的人我们还是不要深交的好。宁康就挺好。他老子是个二品大员,家世也算得不错了,关键是他人没那么多心眼,相对来说还是挺实诚的。”

……司马玥就想着,别人卖了她她还帮别人数钱,她看起来有那么蠢相吗?而且你真的确定宁康那小子挺实诚的?

司马玥觉得自己快要被司马宣给打破了。

她扔掉手中被啃得光光的苹果核,而后瞧着司马宣,说着:“二哥,你就甭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见司马宣还想开口劝她,她立时又说道:“二哥你真的是想太多了。关键是我有什么可让王隽图的啊?他是太原王氏一族的族长,财力丰厚,又是皇家学院的院长,风采学识震京华,便是连皇伯父都要对他毕恭毕敬的。而我呢,不过就是空有一个公主的名号罢了,其他的可是要啥啥没有啊。我觉得吧,王隽能看上我其实应该是我占便宜了吧?再说了,若是往后他不喜欢我了,那我就转身闪人呗。难不成我还要哭哭啼啼的求着他让他接着喜欢我啊?我可拉不下那张脸。”

说到这里她又笑道:“指不定往后是我先不喜欢他了呢。到时我就一脚踹了他,转身再找个喜欢的人去。至于现下,既然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那就先处着呗。往后的事往后再说了,你现下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大夏虽然经由庆元帝的手上开始提倡男女平等,但其后两任皇帝下来,这个口号也就是浮于表面而已,压根就没有深入大家的内心角落。是以司马玥的这一番话说出来多少还是很震撼的。

至少司马宣就直接怔愣在当场了,只是傻呆呆的望着司马玥。

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简直就是恨不能对司马玥五体投拜了啊。

卧槽真豪杰有木有!

不过若是司马玥真有这样的襟怀,往后即便是王隽真的变心了,那至少也不用担心她会受到很大的伤害了。

其实一开始司马宣也想不通王隽为什么会喜欢司马玥,所以总是觉得他有所图,但是现下,他觉得他约莫是明白了。

司马玥虽然面上看着迷糊,偶尔发起飚来看着还挺是吓人的,但是她内里的这份豁达,纵观全大夏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女子来的吧。

但其实司马玥压根就没意识到,她的这份没心没肝在司马宣这里就被解读成了豁达,她只是在那热情的招呼着司马宣吃樱桃。

这些樱桃是早间王隽遣了人送过来的。一颗颗小如珍珠,红润如玛瑙一般,吃在口中酸酸甜甜的,别有一番滋味。

司马宣也没跟他客气,在她这里吃了不少不说,临走的时候还抓了一大把带走。

司马玥这里他是常来的,所以他也没让司马玥送他,抓着一把樱桃边吃边走。

守卫打开大门,恭送他出门。

司马宣施施然的出了大门,正想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忽然却看到远处暮色中正垂着头站了一个人。

那人身影清瘦,但腰背挺直如松,一身黑衣站在那里,似是都要与这沉沉暮霭和为一体了。

司马宣吐掉了口中的樱桃核,眯着眼上前两步查看了一下。

然后他就发现那人是崔护。

崔护想来是来的有些时候了,头发上都有这春日晚间薄雾凝成的水气了。

虽然司马宣刚刚才和司马玥说不要和博陵崔氏一族的深交,但这么些时日下来,他和崔护好歹也是一起醉过酒,流过血的兄弟了,而且现下都还是在一个蹴鞠队里,为着下个月即将到来的全国蹴鞠比赛做准备,****的一起流汗,所以彼此之间的情谊还是比较深厚的。

是以司马宣发现站在那里的是崔护之后,立时就上前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哎,崔护,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崔护紧紧的抿着唇没有做声。

“怎么,难不成你是特地的来这等我的?”司马宣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笑嘻嘻的和崔护开着玩笑。

而崔护对于他的调笑却是一张棺材脸没有任何反应。

崔护虽然向来寡言,但这些日子和他以及宁康混在一起,大家彼此之间还是能简洁的交流几句的,似这般问了两句话他还一句都没回答的情况基本没有。所以司马宣一时都有些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喉咙那里不舒服,不好说话啊。

就在他狐疑的想问的时候,崔护却忽然开了口。

只是与他坚毅冷峻的外表不相称的是,他这当会的声音却是声如蚊呐。

“她,她的病好些了吗?”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了出来,司马宣一时没反应过来,很茫然的就啊了一声。

而崔护也没有解释说这她是谁,他问完这句话之后,就又紧紧的抿着唇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了。

司马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崔护口中所说的这个她是指谁。

“哦,你是指玥儿啊?她的病,唔,好多了。”

作为她的亲二哥,关键时刻还是帮她遮掩点吧。不然要是闹出她这压根就没病,而是因着唇上的吻痕没去上学,那真的是不大好了。

而一想到她唇上的吻痕,司马宣立时就反应过来,那可千万不能让崔护给看到了啊。但是他这之所以来玥儿家门口徘徊,自然是想去探病的……

司马宣一时就在那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让崔护不进去呢?

但没曾想崔护压根就没想进去。

他得知司马玥的病好些了,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哦,那就好。”

然后他转身就想走了。

所以探病探成这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境界啊?

司马宣一时都觉得这崔护真心是太闷骚太傲娇了。

眼瞎如宁康都已经看出来他喜欢司马玥了好嘛,但是这厮却一直都硬撑着不说是要哪样?

司马宣觉得他没法理解崔护。

在他的认知里,喜欢一个人那就要说的啊。如果对方也恰巧喜欢你,那皆大欢喜,大家都不用浪费时间了。而如果对方不喜欢你,那要么就是继续死缠烂打,要么就是直接转身寻找另外一朵花,更加不用浪费时间了。

他一时就想着,难怪这崔护竞争不过王隽了。王隽他脸皮多厚,喜欢司马玥就直接各种撩,各种死缠烂打,这样有哪个女孩子不会沦陷?而且人家还先下手为强的跑江陵去找了江陵王,婚约都搞到手了,这样司马玥就算是日后上天了那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啊。

司马宣口中啧了一声,转身也想走了,但崔护忽然又转身叫住了他。

“司马宣。”

司马宣转过身来望着他,想知道崔护还有什么事。

崔护走上前来,将手中一直紧握着的东西递了过来。

“这个,麻烦帮我转交给司马玥。”

他声音低低的,面上还浮上了些可疑的薄红。

司马宣心情复杂的将他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一时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司马玥已经和王隽成了一对的事。

但最终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一来固然是不想打击崔护一颗脆弱的少男心,二来更重要的则是,李太后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过这事不可对他人提起。

“哦,”司马宣攥紧了手里的东西,目光有些发飘,不大敢看崔护,含含糊糊的就说着,“我会交给玥儿的。”

崔护点了点头,这次是真的转身走了。

他清瘦挺拔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沉沉暮色中,司马宣见了,不晓得为什么,心里忽然的就生了一股怅然的感觉来。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恋啊少年。

司马宣叹息着转过了身来,正在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将崔护交给他的东西转交给司马玥呢,目光却瞥见身后香樟树的阴影下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人。

“王、王院长?”待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之后,饶是平日里胆大如他,也是惊的往后倒退了两步。

王隽自树影里缓缓的走了出来,俊脸无波,看不出喜怒,但司马宣还是无来由的就觉得后背一凉。

亲耳听到有人爱慕自己的未婚妻,而且还打算私送小物品什么的,估计哪个男人都会忍受不了的吧?

司马宣心里立时就暗叫了一句糟糕,想着这王隽若是怒了起来,那自己不会是做了池鱼吧?

而就在他琢磨着待会该怎么脱身的时候,王隽已经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了。

“把崔护让你转交的东西给我。”他向司马宣伸出手,声音冷冽如冬日高山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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