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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养士

公元前321年,周显王去世,其子姬定继位,是为周慎靓王。燕国燕易王去世,其子姬哙继位。

齐王觉得田婴功劳比较大,把薛城封给他了,号称靖郭君,看看这个称号,就知道齐王把田婴看的有多高。田婴,是齐威王的小儿子、齐宣王的异母弟。身份很高贵。曾与田忌,孙膑带兵去救援韩国,攻伐魏国,当然也参加了马陵之战。这就是他的功劳所在,陪着人家两个打了一仗,不知道帮了多少忙,总之功劳不小。田婴与齐王是兄弟,所以他说起齐王来的时候,总是不客气,有次他对齐王说:“所有大臣的报告,你务必天天亲自听取并反复审查才行呀!”看看连国君怎么做国君都给人家讲讲。齐王也知道田婴的用意,照此做下去,每天都被这些令人头痛的国事烦心,不久他就有点烦了,可是国事还得有人操劳呀,好,你靖郭公不是让我这么做吗,现在你来替我享受一下,看看你能吃得消不吃得消。于是齐国的大权便落在了田婴手中。现在看来,田婴是一个很有花花心思的人。

掌握了大权的靖郭公,当然也掌握了国库开支。一旦把握住了财经命脉,靖郭公就有点把持不住了,他想在薛地建城。他身边的一个幕客劝他道:“你看看海里的大鱼,渔网逮不住它,钓钩牵不住它,可是它若是一离开海水,连蚂蚁也可以制它于死地。今天的齐国就是你的汪洋大海。你能长期掌握住齐国,还要薛城干什么?如果你失去了齐国大权,即便把薛城城墙垒的高到天上去,也不能自保啊!”这个幕客摸清了靖郭公的心思,让靖郭公放弃了扩建的计划。权力相对于实物,还是权力更有说服力。

靖郭公有十四个儿子,其中一个地位低贱的小妾生的儿子叫田文。这就是后来的孟尝君。田文生性风流通达,富有智谋,他对靖郭公的建议是:散财养士。

养士在那个时候似乎很流行,几乎每个朝臣家里都有那么几个有才的人,养士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出谋划策,也是给这个国家积蓄资本,像孙膑,公孙鞅都是朝臣家的士,只不过他们能力较强,与一般的士不可比拟。

靖郭公每天都被国事缠住,哪有空管理这一摊子,虽然他赞同田文所说的养士,但是真正施行的还是田文,不知道田文用什么法子,或许是散财的法子,总之来往宾客,都在靖郭公面前争相称赞田文,建议让他做继承人。问题终于出来了,田文利用老子执政掌权的便利散财养士,自己又利用他老子散的财笼络了一大部分人。说田文“富有智谋”真是不假。花国家的钱买奉迎话这种能力,还真不是所有人都具备的!

靖郭公死后,田文理所当然的接班做了薛公,人称孟尝君。这时候孟尝君更是变本加厉,他四处招揽收留各国的游士,还有那些有罪出逃的人才,为他们添置家产,待遇丰厚,还救济他们的亲戚。这样下来,孟尝君门下收养的食客常有几千人,他们都认为孟尝君更亲近自己,因此孟尝君的美名传遍了天下。

写道这里的司马光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评论说:“君子养士,是为百姓计。那些贤良人才,高尚的品德可正风气,聪明才智可以整顿纲纪,卓越的见识可以高瞻远瞩洞察一切,坚韧的毅力可以团结仁人志士。像这样的人,才是有利于天下,福泽于万民的。所以君子用丰厚的俸禄把他们笼络过来,以尊贵的地位礼待他们。养一人能恩泽天下苍生,才是养贤的真谛。可是孟尝君养士,不分聪明愚笨,不分好坏,一概留用。他盗用国库的薪俸,结立自己的私党,沽名钓誉,对上欺瞒国君,对下盘剥百姓,真是一个奸雄,决不值得颂扬!

连司马光都这么不客气的批评,可见孟尝君所得来的名,也都是虚名了。有一件事更可以证明,孟尝君喜好虚名远比他对这个国家存亡更上心。有次,孟尝君代表齐国去楚国做外事访问,不管孟尝君是不是真有才干,喜好虚名,而又真的很有虚名的人适合做外交。到楚国之后,楚王出于礼节,送给孟尝君一张象牙床。别说是现在,就是在当时这都是很贵重的礼物。这么贵重的礼物,孟尝君当然很喜欢了,他赶紧让登徒直先把这个象牙床护送回国。登徒直不想去,毕竟这么个大家伙太贵重了,不方便远程运输。万一路上有什么损伤,赔不赔得起暂且不说,登徒直以后还怎么有脸在孟尝君手下混事做?无可奈何的登徒直便去求孟尝君的门客公孙戌出主意,并许诺说:“你要是能让我躲过这趟差事,我有一把祖传的宝剑,情愿奉送给你。”

公孙戌看在那把祖传宝剑的份上答应了。他求见孟尝君说道:“各个小国都想请你去担任国相,原因还不是因为你能辅助弱小贫穷,还能使那些灭亡的国家重新建立起来,使他们的后嗣得以延续,大家提起你都很钦佩你的仁义,仰慕你的廉洁。可是现如今你刚刚来到楚国,就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那些还没去的国家该拿什么东西来接待你呢?”

孟尝君听完后说道:“你说的在理。”于是谢绝了楚国的象牙床。

成功阻止孟尝君收受象牙床的公孙戌,暗中得意自己几句话就得了一件家传宝剑,这种高兴的心情实在是压抑不住,以至于连孟尝君都看出他有点趾高气昂,神采飞扬了。在拜别孟尝君没走多远,察觉有异的孟尝君又把他叫回来问道:“我看你那样咋就那么得意呢?”公孙戌就把赚了宝剑的事情告诉了孟尝君。孟尝君于是让人在门上贴上告示,写道:“凡是可以宏扬我田文名声,劝阻我田文过失的人,即便他在私底下接受别人的宝物,也没关系,请赶紧来提意见吧!”

看看,一个人皆称颂的孟尝君竟然糊涂至此,他就没有反过来想想,如果不是登徒直暗中给公孙戌送宝物,公孙戌会出来阻止他吗?肯定不会。如果不出来阻止,那不是明知其主有错,也不愿谏言嘛?这比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更让人看不起。这种人摆明了就是无利不起早。这种人对这个国家,对百姓又能有什么更大的用处呢?可怜孟尝君只为了满足自己一个虚名,养了这么一群酒囊饭袋,可恨可叹。

司马光于此却评价孟尝君是能虚心接受意见的人了。像这种人,即便是一个能听取意见的人,其目的还不是为了自己扬名立万嘛!所以战国四公子之一的孟尝君,实在是空有其名。

公元前320年,卫国国君再次把自己的爵位由侯降到君。可见卫国已经落寞到那种自降身份方可保全的地步了。

公元前319年,秦国夺取韩国鄢陵。魏惠王逝世,其子继位是为魏襄王。孟子对魏襄王的评价是:看他的样子就不像是一个君主。可见这个魏襄王比他差劲的父亲更是差劲。

公元前318年,楚国、赵国、魏国、韩国、燕国联合讨伐秦国,进攻函谷关。秦国出兵迎敌,五国联军败退而回。从侧面反应出,五国已经远远落后于秦国了。宋国国君此时却有点不识时务的开始称王,不知道其底气来自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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