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见到那位第一绣女?”月紫汐问道。
“请跟我来。”绣女微微一笑,转身在前方引路。
出了成衣坊前院,月紫汐才发现这里竟然内有乾坤,亭台楼榭,应有具有,这与官家府邸并无差距。
远远的有琴声传来,琴音袅袅,听起来或缠绵悲切,或泉水叮咚,或如走马摇铃。那筝音有如桥下潺潺的流水,孤鸿飞过时的几声清啼,亦如主人的叹息。
再往前走,有一个凉亭,珠帘隔住了月紫汐的视线,但月紫汐还是能够知道,亭中之人便是抚琴之人。
随着绣女走进亭内,亭尖深沉的枣红;亭柱古老的墨绿;石桌、石椅幻想的灰白,以及抚琴的女子,组成一副美丽的图画。亭旁绿树掩映,流水潺潺,蜂歌蝶舞,犹如走进仙境一般。
“想必这位姑娘是又看中了那件雪月?”第一绣女停止抚琴,一双美目不加掩饰的打量着月紫汐。
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双美眸漆黑得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笑起来的时候宛如黑夜般魅惑;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阴影更是为整张脸增添的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鼻梁挺拔且不失秀气,将姣好的面容分成两边,使脸庞格外富线条感;一张樱桃小嘴颜色红润,仿若无声的诱惑。美好的五官被完美的脸部线条一直引到了尖尖的下颚。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散发着女子与生俱来的体香,但这香的与其她女子不同,不知是什么味。一袭白色的曳地长裙,白衣如雪,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目光中寒意逼人。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冰冷淡漠,当真洁若冰雪,却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我看姑娘气质不凡。虽是普通素衣却依旧能显露姑娘的清高秀雅。”第一绣女微微一笑,对月紫汐做了一句评价。
月紫汐勾了勾唇,并不觉得有多夸张,“粗人一个罢了,倒是让绣女见笑了。”
第一绣女摇了摇头:“不介意的话,叫我倾城就好。”
“雪月是我亲手所织,而这稀有的天蚕丝则是花了巨大的代价换来的,我看姑娘气质与它颇相配,便赠予姑娘,只是,倾城有一个要求。”倾城站起身,吩咐身边的侍女将琴收起来,对着月紫汐的说道。
“我发过誓,此生一定会追随拥有雪月的有缘人。如果姑娘愿意收下这雪月,那么请姑娘,将倾城一并带回去。”
“……”这怎么买件衣服还带送个人的,月紫汐有些无奈。只是宫宴在即,除了这雪月她也看不上其他的了。
所以,也只能将倾城带回去了。
“姑娘稍等,这雪月是两件,男女各一件。女装姑娘既已带走,这男装,不知姑娘如何处置。”倾城问道。
月紫汐皱了皱眉,男装,她要着也没用,她也不穿。
“放在这里吧。”
“是。”
月紫汐将倾城带回了相府,倾城微微张大了口,似有惊讶:“姑娘竟是相府小姐。”
月紫汐点了点头,丝毫不带心虚的,“我叫……凤紫汐。”想了想,月紫汐还是用了凤这个姓,毕竟,倾城值不值得相信还不为所知。
“紫汐,你回来啦,这位是?”凤天芯疑惑的看着倾城,问月紫汐。
“她叫倾城,成衣坊的绣女。”月紫汐懒得解释太多。这就导致凤天芯直接误解。
“你出去买衣服怎么还把人带回来了,难不成你要现做啊,那时间够吗?明天可就是宫宴了。”
月紫汐叹了一口气,还是解释清楚:“倾城是自愿跟着我的,我选了那套雪月。”
凤天芯听这些话惊讶的看着她,她看了一眼倾城,偷偷的拉过月紫汐:“喂,她可是第一绣女哎,所有人都想求她做一件衣服却得不到机会的,怎么就跟你回来了。”
月紫汐无辜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说完她摆了摆手进房间试衣服去了,只留下一脸呆愣的凤天芯。
换上雪月后,月紫汐心中有些淡淡的很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宫宴那天很快就到了,快酉时的时候丞相中午派人来通知月紫汐。
月紫汐眯起眼睛,跟着家丁前去前院。
此刻的前院倒是热闹的很,除了丞相嫡子凤宇外,其他子女几乎都在,而凤宇因为常年在外带兵,无重大事件是不会回帝都的。
月紫汐一去,四小姐凤流灵便开始嘲讽:“嗤,多年不见三姐了,今日一见竟是个美人,与三姐的娘亲可是一点也不像。”
月紫汐淡淡的眯起眼睛,危险的盯着凤流灵,若是她发现她身份,她必不放过她。
“四妹你懂什么,三夫人当年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在万花楼里可是头牌。”二小姐不屑的勾起唇角,甚至连目光都懒得给月紫汐。
月紫汐也懒得和他们计较,带上倾城就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等着丞相凤钧。
凤钧动作也挺快,没等多久就让大家上马车,月紫汐自动的选了最后一辆。凤钧却说:“天芯,来和为父共乘一辆。”
月紫汐微微一愣,心下有些警惕,莫不是,她的身份被识破了?虽是如此想着,月紫汐却还是去了凤钧的马车。
马车内气氛很怪异,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的,月紫汐本来就对这种事感到淡漠,自然不会先开口。
倒是凤钧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月紫汐眼中浮现一抹疑惑,这凤钧不是不管凤天芯的死活吗?怎么现在倒关心起来了。
“托父亲的福,女儿过得很好。”月紫汐不咸不淡的说道。
凤钧显然是有点尴尬,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是为父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月紫汐眼眸微动,他这话,似乎当年冷落凤天芯是有原因的。
月紫汐不动声色的说道:“受苦倒不至于,一个人也生活的挺好,有吃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