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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鸢尾紫梦落凡尘,红楼清缘消无声

爱情像放飞的风筝,不小心就会断了线,懂得珍惜的人会满世界地寻找,懂得放弃的人会转身离开,害怕失去的人再也不愿意放风筝了。只有懂得爱情的人才会在放飞之时选择一条坚固的线,紧紧握在手里,不管飞得多高都有他关切的目光相随。

郑千雪说:“爱情就像吃饭,没钱的时候,平淡的饭菜也是一种幸福,但不会长久;有钱的时候,山珍海味不是一种幸福,是一种满足,也不会长久。没钱的时候,爱情是一件奢侈品;有钱的时候,爱情是一件消费品,只能被用来消费。

橙子说:“世界上本没有爱情,谈论的人多了也就有了爱情,追求爱情的人追求的其实是一种虚无。

什么是爱情的资本?章清缘说是生命,失去生命,爱情就不会存在,可失去爱情,生命就会枯萎。

章清缘在一大堆碎纸片中坐着,这些曾经美丽过的画,也只不过是一堆废纸,绘画的人不珍惜它们了,可被画的人却走不出来了。

“你在干什么?”许捷诺拉住她的手,阻止她去碰那些碎片。

“你管我!”

“很好,就是这个样子!这才是我认识的章清缘!”他突然笑了。

“什么意思?”

“我认识的章清缘是一个没有礼貌而且喜欢生气、喜欢哭、喜欢无理取闹……”

她听着他的话,像是听一个人在讲故事,讲一个和她有关的故事。他靠着窗前点燃一支烟,他不忍看她。

“我有说过不让你在这里抽烟吧?”

他笑得更厉害了,却很无力。“对,就是这样!要结婚还是这个样子……”

他的笑突然僵硬了。他别过头,他从不会让她看见他流泪。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回来,可她知道邵天说要和她结婚是他的杰作,他到底在干什么?他分明流泪了,却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她什么都明白,许捷诺,当有一天清晨你起来时会不会想起我?许捷诺,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我要你像从前一样潇洒的像一阵风。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陈莫忆在霓虹灯闪烁的广告牌上看见这段话时,差点哭出声音。在车辆川流不息的街道上没有人会在意这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孩,她固执的盯着广告牌。上面的女人就是她,那是她的演奏会的宣传海报。“红楼清缘”四个字醒目的打在报头,女子一袭白衣靠在钢琴上。夜幕下的她清新脱俗,却已经略有女人的成熟与端庄了。上面的文字极细腻的附在上面。曾经她是那么想拥有这一切,现在她都有了,却不开心了。她在旁边的广告牌前驻足了,是那张照片。男子和女子安静的在电梯里相拥,女子靠在他的肩上,他们十指相扣,完美的让人无法呼吸。一年时间过去了,再看这张照片时,反应依然那么强烈。

“恍如隔世的爱”报头上的一行文字让她不知所措。他们依旧是最完美的一对,她不该回来吧!

远处,一个男人站在旁边的广告牌前,他盯着上面的女子,表情凝重。他伸出手相邀抚摸她,却僵在了半空。她是那么没,可是她就要离开他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她。明天是他们的婚礼,这是怎样一场婚礼呢?一场用生命坐赌注的婚礼。

将要离开时,他们看见了彼此,谁都没有说话,沉默就像蒸腾的空气慢慢上升。他还来不及向她诉说他的思念,她也还未来得及向他解释当初的离开,就要重新分离。

前世,如果是他和他爱的人的婚礼,那么受伤的应该是她吧!就像一个选择题,做题的人选择答案,而似乎这样的题没有答案,无论选择哪一个。都没有错,错的是出题的人。

“还好吗?”他先开口。

“还可以吧!明天……”她不敢看他。

“你要走了吧?”

“对,要离开了。”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么,你保重!再见……”

“再见!”

灯火辉煌的街上,男人向左走,女人向又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谁都不想解释什么。

这样的相遇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这样的结局也是谁都无法决定的……

男人背后的女人流着泪,

女人背后的男人在哭泣……

窗外的风吹起落叶,天青色的窗帘懒散的晃动。尘封的砚台已经干涸,折断的笔依旧安静地躺在书桌上。散落了一地的纸张也安分了。没有人会记得她的离开吧!她安静的躺在地上。重新回到生命开始的地方。她看见候鸟成群结队的从天空掠过,天空蓝的一尘不染。她剧烈的干咳,该走了吗?选择一个人在这里安静的离开,是为了不让她爱的人看见她狼狈的样子。生命弥留,她已无力再想爱情了。就这样在这个地方睡去也没有什么不好,她记得曾经就是在这个地方遇见一个男孩,男孩教会她流泪。许捷诺,应该是他吧?只是她固执的不肯承认,那么在她走后,可以给他留一个美丽的梦。

“许捷诺,你要好好活下去!我终于可以用生命去爱你了……”

她倒在一片鸢尾花丛中。弦索胡琴在也不是她梦中的风景了,红色的帷幔会带走一幕幕没有落幕的戏份。来生,让我们回到最初的相遇。她仿佛听见母亲用急切的声音呼唤她,她说:“颦儿……”

她看见那个男子了,他安静的躺在竹椅上,身边散落一地的是落红和纸张。她看见那些庭院深深的地方的那些面孔了,单纯的,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女子说:“你是一个平凡人!”是吗?平凡吗?

她没有力气睁开眼,她曾幻想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死去。他像以前一样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她,一如刚到梦轩一大时温暖如春的季节里,落在衣裙上的樱花花瓣。

窗外的风终于停了,指头上的鸽子扑棱着翅膀掠过天空,再无痕迹……阳光透过玻璃射进来,在她身上形成美丽的光环,女子一身白衣,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被血染红的丝巾被搁置在一边,鲜血的颜色,召唤着她的归来,来生,她,仍是一个等爱的女子……

来世,让我做一朵蓝紫色的鸢尾好吗?就在你不经意路过的地方,我只有一季的美丽,可是,你知道吗?每一季,你都在我心里……

而在另一个城市,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等待一个美丽的生命即将终结的女子,见过她的人都说她美得出奇,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传奇的女子,也是被非议的一个……

礼堂的人群熙攘,弦索胡琴换成了唯美的音乐。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人,在同样的地点,却有不同的故事。男子突然跪在地上,他感到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剧烈的疼痛,他无法支撑。

“许捷诺……”他听见她的声音了,他感觉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无法制止。

“章清缘!”他歇斯底里的呼喊她的名字,他明白他要失去她了,真正的失去了。为什么要放弃?他倒在那片鸢尾花中,心在滴血……

他和她的故事只是一个传说,一段想让人痛哭的传说……

所有的人等待的是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新娘……

“你爱过吗?你曾爱谁胜于你自己?”

“自始至终我爱的只有我自己,所以我才更加爱你……”

“我爱我自己,用我的生命来爱你。如果我的生命终结,那么我拿什么来更好的爱你……”

故事终于结束了,纠缠了一生一世的缘分渐渐熄灭,变成一个不朽的传说。那些在股市里挣扎的人极力想找回的结局回来了,可是喜悦不见了,剩下的是一首未写完的诗,化作漫天的细细的雨……

什么是缘分?缘分就是站在十字路口的人选择不同的街走下去。同路的人不一定相识,相识的人不一定相知,相知的人不一定相爱,相爱的人不一定相守……

一年后礼堂依旧人群熙攘,男子带着美丽的妻子步入礼堂。在宣读誓词的时候,男子说了这样一段话: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逃离了她的婚礼,一年后,我带着她用三分之一的生命诠释的爱和我爱的人举行婚礼。从此,我们会更加相爱,我希望那个女孩能看见,一年后的今天,正在举行的是我们三个人的婚礼。

在音乐声中,男子和女子都流泪了,他们小心翼翼地为彼此带上戒指。

女子说:清缘……

男子说:莫忆……

八年后,在另一个城市举行着一个女子的追悼会,参加的只有一个男人。男人坐在阁楼上抽着烟,一如过往,地上散了一地的是女人的照片和那本未看完的书。

女人说:“你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男子笑了,他说:“我一直都在等着你……”

女人也笑了,转身消失在鸢尾花深处……

男人说:“所有的女子中我只爱你一个!”

女人说:“别!你要爱更多的人,因为有一天我会离开!”

男人把女人搂在怀里说:“不会的!”

就像书中女人离开的最后一刻说的那句未说完的话,留给人们的更多的是惆怅与心痛。她说:“你好……”

所有人都在猜测后面的话,可历史也只是客观的记述了这样的故事。

女人离开时对男人说:“徐捷诺,你好好的活下去!”

女人在那个鸢尾花怒放的季节匆匆离开了,她说今生我们相爱了两次,来世,只和你简单的重逢,简单地相爱。

时钟敲了十二下,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男人推开窗户走了出去,外面已经是秋天了。

“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已觉秋窗秋不尽,哪堪风雨助秋凉。”

他记得那本书里是有这句话的,秋天永远都是一个多情的季节。

三十岁,他仍然是一个人,三十岁,他失去他爱了整整十年的女人,三十岁,他的生命却只停留在二十岁的相遇。

三十岁,他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了。远处距离那座城市依旧灯火辉煌,新人们相拥着入睡,红色的“囍”字映着新人的脸庞。

“你还好吗?”

他仿佛听到女人的声音了,那样地清晰,她说:“回来好吗?”

“嗯?”他不确定这种感觉。

“回来好吗?”在那片鸢尾花丛中,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子冲他笑,女人回来了,在他想要结束的时候。

跟多年以后,一个初晴的秋天的下午。

一个男子躺在竹椅上,轻轻的摇着,他似乎睡着了,在他脚下散落了一地的是以下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只有十九岁。一阵风吹来,那本书已经磨损了边角的书迅速翻页,仿佛在翻一部历史,一个故事。

一个女子从他身边走过,她走的十分匆忙,手中的纸张被风吹落。漫天飞舞,与男子脚下的纸张重合在一起,女子匆匆弯腰去拾,却在触到那本书时心隐隐地疼了一下。男子安静地睡去了,留下的只有拿下散落的纸张和上面尚未化开的墨迹。

“红楼清缘”

女子走后,男子弯腰拾起女子遗留的纸张,映入眼帘的四个字,让他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眼泪从眼角滑落。

“你爱过吗?你曾爱谁更胜于你自己?”

“自始至终我爱的只有我自己,所以我才更加爱你。”

“我爱我自己,用我的生命来爱你。如果我的生命终结,那么我拿什么来更好地爱你!”

他起身看见那个女子消失在一片蓝紫色中,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从他的身边经过,是她解开了这段难解的爱的咒语。而他,终于等到了,她的来生……

这是他们的今生,一个相信缘分并执着的相信爱情的人为他们续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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