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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帝国元帅速不台传(一)

速不台是蒙古第一军将,在世界军事史上,找不到能超过他的人了。速不台先后主持过伏尔加河以东战区,西伊朗战区,金国战区,西夏西部战区,俄罗斯战区、匈牙利战区,实际主持其中一个战区已算是大人物了。速不台家族也是蒙古军事世家,其家三代名将,其子兀良合台,其孙阿术,皆是主持一方的帝国元帅,兀良合台主持过云南战区,越南战区,阿术主持过襄阳战区,扬州战区。道家忌阴谋,但速不台以诡计著称,道家忌三代为将,但速不台家族三代武士,这不是天命,而是得益于蒙古贵族分封制度,这种制度使蒙古王权不充分。

速不台是兀良哈人。兀良哈人性格古怪,喜欢独处,不喜欢争执。速不台投奔帖木真的时间不明,虽然他在秘史中名列第一批投奔帖木真的人之中,但当时他只有几岁,秘史有把同类事件放在一起叙述的习惯,而不顾时间的先后秩序,所以不明。速不台与者别一样,他们的功劳主要在蒙古对外征服战争中,而在蒙古国内战争时期,他们的功劳并不多,至少记载的不多,相比合撒儿、主儿扯歹、忽亦勒答儿、者篾勒、孛鄂儿出、木华黎、忽难、孛罗忽勒来说,他们是次要的。

兀良哈人是蓝眼蒙古人的世袭奴隶部落,速不台的祖辈就在帖木真的祖辈帐下作奴隶,也就是说有旧谊,秘史称速不台为帖木真的“四狗”之一,这“四狗”是帖木真的私人奴隶,即家庭奴隶,按秘史所说,速不台是因为他的家族兄弟者篾勒在帖木真帐下,所以来投奔,这与元史记载不同。速不台的父亲哈班、哥哥忽鲁浑也在帖木真帐下。在蒙古军将中,速不台如此出众,但是在蒙古内战时期,在1206年蒙古立国以前,速不台却没有一件功劳,至少是秘史没有记载。蒙古立国之初,速不台被封为第五十一位蒙古千户。蒙古千户为基,万世不替,在蒙古千户是最为基本的,也是最荣耀的,千户世袭,万户只是官员,不能世袭,所以不是立有大功的人,不能为千户,猜想速不台立有功劳,但秘史没有记载而已,不然这事就是帖木真也摆不平。

我们能知道的速不台在内战时期的事迹不多,他参加了蒙古对乃蛮人的战争,但立功的是他的哥哥忽鲁浑,速不台在内战最大的功劳只有一件,即在班朱尼河喝浑水。1203年春天,合兰真沙地战役之后,帖木真被王汗打败,逃亡到北方沼泽班朱尼河,身边只余下十九骑,哈班与他的两个儿子忽鲁浑、速不台在十九骑之中。班朱尼河的具体地点不详,但最有可能在呼伦湖以北的满洲里大沼泽,这只是个人猜测。当时帖木真缺少粮食,哈班去家中收集羊群送来,他家可能就在鄂嫩河河外地区,在途中遇见了强盗,正在着慌时,他的两个儿子忽鲁浑、速不台来接他,把强盗赶走了,三人送羊群来解救帖木真。这十九骑中,大都封为牧地千户与地区总督,速不台似乎也是在班朱尼河后发迹的?另外速不台有把阿秃儿的称号,即蒙古武士的称号,得到这个称号不容易,非有开拓土地的人才能有这样的称号,我们不知道速不台为什么能得到这个称号?蒙古几个帝国元帅中,明确有武士称号的似乎只有速不台。

班朱尼河喝浑水的十九骑至今是一个谜。十九骑中,只有帖木真家族与哈班家族,帖木真家族有帖木真、帖木真的弟弟合撒儿、帖木真的长子术赤,哈班家族有哈班、长子忽鲁浑、幼子速不台,但是没有帖木真的两大亲信,孛鄂儿出与木华黎,甚至帖木真的守帐房门,备马鞍的奴隶者篾勒也没有。另外一个谜是班朱尼河的地点,至今也没有令人信服的说法。还有从合兰真沙地战败到班朱尼河喝浑水,其间的经过我们几乎是一无所知。还有十九骑中有四个回回人,这四人的名字是第一次在蒙古秘史中出现。回回人的比例在十九骑中这样的高?这出人意外。

第一次有明确记载的速不台军功是在帖木真征服金国的战争中,这时速不台已经36岁了。在帖木真第一次征金与第二次征金之间,在1212年,蒙古人攻占金国桓州时,速不台的军队首先进城,帖木真赏给速不台一车缎匹,但这时早已不是蒙古内战时期了。我们怀疑速不台的武士称号是在蒙古外战时期获得的。

主持伏尔加河以东战区

这里的伏尔加河以东地区包括蒙古西北部、俄罗斯阿尔泰地区及阿尔泰边疆地区、乌拉尔地区、哈萨克斯坦北部、西西北利亚叶尼塞河与下额尔齐斯河以西地区,实际是当时的北方突厥区与北极突厥区,主要是康里人、钦察人、乌古思人,这个地区以后成为蒙古帝国及其四大子帝国最大的兵源库。

帖木真消灭蒙古地区群雄,原蒙古地区各王室成员及其残余势力纷纷越过阿尔泰山进入突厥草原,帖木真消灭篾儿乞人,一统蒙古后,即亲自带兵越过阿尔泰山,攻击在额尔齐斯河的石黑都儿麻的蒙古逃亡者,其中篾儿乞王子们逃入伏尔加河以东地区,乃蛮王子古出鲁克逃入西辽国,在之前克烈王子桑昆逃入西夏国。1205年帖木真带兵进入西夏边区,向西夏索取桑昆公子,1206年蒙古立国之初,议会令者别追杀乃蛮王子古出鲁克,即日出兵,牛儿年上,令速不台追杀篾儿乞王子们,元史认为牛儿年是在1217年,但按秘史的顺序来看,当是在蒙古立国之前,即1205年,我们按秘史所说,这样更为合理,如果说直到1217年帖木真才派人追杀篾儿乞王子们,这不可思议。

秘史详细记载了帖木真令速不台远征篾儿乞王子们所说的话,帖木真极为重视此事。篾儿乞王子们是忽都、赤刺温与合思三王子,其中忽都王子是蒙古内战后期的杰出人物之一,他领导篾儿乞人参加了1200年的阔也田会战,帖木真所以放心不下。篾儿乞人的百姓善游击,可以说是远东游击战的始祖,以快速与游击著称。帖木真偷袭额尔齐斯河的石黑都儿麻时,篾儿乞元首脱黑脱阿巫师被乱箭射死,三王子来不及收拾父亲脱黑脱阿的尸体,只得割下脱黑脱阿的头带上,渡河逃入康里人与钦察人那里去了,当时康里人主要在俄罗斯阿尔泰地区,钦察人主要在伏尔加河地区。

克烈王子桑昆王子在逃亡十一年后被杀于喀什噶尔,乃蛮王子古出鲁克在逃亡十三年后被杀于巴达哈伤山区,篾儿乞三王子逃亡十五年后被杀于楚河地区。秘史详细地列出了他们这十几年的逃亡路线,显然是长期追杀的结果,速不台当然不会是像在元史那样所说在1217年一次性的追击篾儿乞三王子。速不台要追击篾儿乞人,必然会进入伏尔加以东地区,但伏尔加河以东地区历来是文明所不及地区,不论是匈奴人、突厥人、蒙古人在那里的活动,很少有记载的。这个地区离中国、伊朗、俄罗斯都很遥远。

我们只知道速不台最后一次追杀篾儿乞人的结果,篾儿乞人进入伏尔加河以东投奔钦察人以后,可能受到蒙古人的压力,他们离开了伏尔加河进入中亚地区的锡尔河地区,并成为西突厥斯坦地区的强大力量之一。速不台带兵追到锡尔河外,打败了他们,追击到楚河地区,消灭了篾儿乞人,但是忽都王子逃入钦察地区,速不台与钦察人作战,打败了钦察人,完成了帖木真交给他的任务。

在速不台带兵返回蒙古时,在锡尔河外草原遇见了花模子王摩诃末的军队,摩诃末把锡尔河外当作他的领地,所以向蒙古人进攻。蒙古人被迫反击,一直杀到摩诃末马前,才被摩订末的儿子札兰丁王子阻止。速不台带兵缓缓后退,退出战场回蒙古本部去了。按史集所说,此战给摩诃末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要知道在战场上退出比进攻要难得多。当时带领蒙古兵的是速不台千户与大太子术赤,术赤的领地在蒙古西北部及额尔齐斯河以西地区,正与钦察人与康里人地区相人邻,所以与速不台合兵。

1219年帖木真远征中亚,到1212年春,大致平定。此时速不台提出远征钦察人,帖木真同意,并令者别与速不台带兵实行。1214年,速不台带军回到帖木真身边,建设把乃蛮兵、克烈兵、篾儿乞兵、康里兵、钦察兵组合成一军,帖木真同意。这里所说的乃蛮兵、克烈兵、篾儿乞兵显然是逃入阿尔泰山以西的残部,康里兵与钦察兵则是速不台所降服的部落,他们所在地区正是伏尔加河以东地区。

1223年远征伏尔加河与黑海北岸的钦察人、1229年远征中伏尔加的保加利人,1236年远征俄罗斯与东欧,速不台都是实际的指挥者,我们猜测帖木真是派速不台主持伏尔加河以东地区事务,一如他派者别主持西辽事务,木华黎主持满州事务一样。1235年窝阔台把速不台从中国战区调到俄罗斯战区,也是因为他熟悉该地区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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