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茶来了。”
阿瑶从门外进来,看了一眼屋里,却没见到刚才那个男人,放下手中的茶水杯,阿瑶问道:“那位公子呢?”
顾亦舒尚且还在思索中,满不在意的回道:“已经走了。”
“走了?”
阿瑶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也没有见他出去,不过是烧水的工夫,人怎么就不见了,不过既然小姐都不在意,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阿瑶也只是将顾亦舒杯子里的水添满,默默的站在一旁伺候着。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顾亦舒也被这样的声音惊起,她看了一眼门外,因为居于别院,所以并不能看到全部,便对阿瑶说道:“你出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瑶顺从的点点头,出了门,不一会儿小跑着回来,喘着气儿对顾亦舒说道;“小姐,不好了,王爷,王爷……”
见阿瑶一下子缓不过来,顾亦舒也有些着急,不顾阿瑶是不是说完,即刻匆匆的出了房门,只听得身后阿瑶说了一句,“王爷遇刺了!”
顾亦舒自然不想凤惊澜这个时候出现什么问题,她现在还只是依附凤惊澜而生存,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能够掌管自己的生死,顾亦舒匆匆忙忙的赶到凤惊澜的院落,却见一行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看着那个一脸铁青的管家,顾亦舒心道,这次恐怕是出现什么大问题了。
管家见顾亦舒走来,脸色也略显得平和些。
“见过王妃。”
顾亦舒也没有时间搭理这个男人,只得道:“王爷怎么了?”
管家皱着眉看着跪倒了一片的下人,道:“都是这些不开眼的贱蹄子,让王爷受了惊,如今在屋里歇着,王妃要不要去看看?”
顾亦舒点点头,自然要看的,凤惊澜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才是她不想看到的呢。
跟着管家进了里屋,因为之前沐浴时候的香气依旧萦绕鼻尖,顾亦舒也顾不得许多,快步走向凤惊澜的身边,看他面色苍白,在他的身上仔细检查了一番,却也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她看着凤惊澜,疑惑的问道:“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哪里受伤了吗?”
凤惊澜咳嗽了两声,道:“全身都受了伤。”
顾亦舒看着他,半晌才说道:“可是我并没有检查到有什么明显的伤口。”
凤惊澜摇了摇头,拳头对准了自己的胸口,道:“是这里,从心里一直蔓延到全身,感觉哪里都很不舒服。”
顾亦舒伸手,在凤惊澜的心脏处停留了几分,稍稍用力,见凤惊澜并没有不适的症状,她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你的胸口痛吗?”
“无法言说的疼痛。”
凤惊澜原本就是苍白的脸色,如今更是带上了青灰,顾亦舒无法理解,究竟是她哪里没有检查出来,为什么凤惊澜看起来如此难过。
她拿开了自己的手,回过头问管家道:“你们王爷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在王府里居然还会有人行刺?”
这不是在战场,这样一个守卫森严的王府,想必不该有什么危险发生,顾亦舒皱了皱眉,忽然想起来那个刚刚离开不久的那个男人,心里暗道不好,难道说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知道她的什么秘密,而是为了刺杀宁王而刻意安排的一场戏吗?
管家有些不齿开口,看着顾亦舒皱紧眉头的样子,心里想着王爷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这下也顾不得丢脸不丢脸,赶紧向顾亦舒坦诚道:“王爷是被一群鸟围攻了。”
顾亦舒正回忆起之前的情况,却突然听到了这样一句话,有些错愕的反问道:“被一群鸟围攻?!”
“是的,”管家的脸色很不好看,刚才如果只是因为生气而变得铁青的话,现在恐怕就是尴尬到丢脸的情况,甚至能看到他的耳根有些泛红,“王爷今日原本打算沐浴之后去听雨轩听听小曲儿,这也是听王妃的吩咐让王爷可以放松放松。”
这些听起来似乎都很正常,顾亦舒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发展到后面那样的情况。“然后呢?”
“原本请了几个戏子在庭院里为王爷唱曲儿,却没曾想,招来了不少的飞鸟,在院里引起很大的骚动。”
顾亦舒听到这些话,更是不解,怎么会有什么曲子能让一群鸟围攻人呢,
“其他人呢,也被鸟袭击了吗?”
鸟类袭击人类这的确不是第一次听说,她当初在环境恶劣的地方遭遇过,只不过那时候,袭击他们的鸟类只是为了夺回自己的筑巢,不过在王府,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
“没有,那群鸟像是认准了王爷一般,专门袭击王爷。”
这恐怕就不是一场意外,而是被人安排过的,一般的鸟类当然不会有这样敏锐的观察能力,除非经过训练,后天的训练也可以开发出鸟类从前所没有的习性,比如说,攻击一个人。
这样想来,那个叫做孟璇玑的男人出现的时机也未免太巧合了,顾亦舒也不自觉抱着这样的想法,若是那个人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倒也罢了,可是偏偏他给自己的东西更是引起了她的怀疑,也许自己本就不应该相信一个陌生人虚构的故事,更何况是自己从未经历过的过去。
“你在想些什么?”凤惊澜侧着身子坐在床上,因为刚才的意外,仍旧迟迟没有缓过神来,见顾亦舒在发呆,便问道:“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顾亦舒呆愣了几秒,很快便反应过来,“王爷真是太抬举我了。”
“也许吧。”
凤惊澜总觉得这个女人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毕竟能治疗一个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人,这一点,恐怕一般人决计是做不到的。
“王爷心里的疑虑我无法解释,只是我想告诉王爷,王爷是我的天,如若王爷出了事情,我自然也不会好过的。”顾亦舒走近了些,坐在凤惊澜的身边,替他把了把脉,“王爷只是受了惊,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很快就会恢复。”
听到这样一句话,管家也就放心了,只是凤惊澜却突然觉得心口一阵抽痛,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刚想说什么,顾亦舒已经站起身,行了礼就要离开。
“你等等。”
凤惊澜喊住了她,见顾亦舒神色并不是很好,他对管家道:“你先行退下,我要与王妃单独说些体己话。”
顾亦舒自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言论,纵然她已经为这位王爷诊断治疗了一段时间,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知道这位病弱王爷其实也并不是看起来这样弱不禁风,他的城府让人猜不透,顾亦舒虽然为他诊疗,却从不会深究这其中的缘由,因为她知道,一旦踏进那个人的世界,将再也没有翻身之地。
“王妃看起来似乎很怕我?”
凤惊澜有些自嘲的笑笑:“我这样的病人有什么值得你害怕的。”
“王爷说笑了。”
顾亦舒站在一旁,也不曾靠近半分,顺从的站在那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样的顾亦舒看着很陌生,也很不讨喜,比起这样的她,凤惊澜更喜欢那个在温泉里被他逼得口不择言的小女人,那样的她看起来更可爱更真实。
“我的心脏很痛。”
莫名的对这样一个女人伤心,凤惊澜也很快回过神来,才说明了自己叫住她的意图,“这里,有种被针扎的感觉,一下子让人痛到窒息。”
顾亦舒此时也实在是分不清这个王爷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她没有靠近,只是对比着看着他心脏的位置,“你是说心脏有被针扎的痛,那么现在呢,也会痛吗?”
“那倒没有。”凤惊澜立即给予了否定,“只是刚才那么一刻,有种异样的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上。”
顾亦舒对这个嘴里没有一刻真话的王爷着实有些无语,她也不想再跟这位王爷继续废话,“王爷,现在你没事就好,你的脉象很正常,没有任何的状况,下次如果你觉得心口再痛的话,就让下人给你用些麻沸散,很快就会好的。”
看着顾亦舒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凤惊澜也不想继续为难,他也只当那是自己的错觉,道:“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好好休息。”
顾亦舒巴不得这位王爷说这种话,好让自己赶紧离开。
她弯身行了礼,便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凤惊澜看着她毫不犹豫的离开,心里却有些心酸,还真是个无情的女人,他当然知道她嫁给他不是为了什么爱情,他们之间只有没有公开坦白的交易秘密,她为了什么,凤惊澜不得而知。而他自己娶她,自然也不会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