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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顾亦一直在想,沈嘉年说的乖乖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想的头都痛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因为太专注了,以至于没发现,身边悄悄的坐了一个人。

是韩延熙,问她,“你和嘉年吵架了?”

顾亦直视着前方,雪已经停了,天空中大片大片的乌云好像被一拳打碎,每片碎云的边角,都镶嵌了光边,“你怎么知道?”

“看的出来。”其实他早就知道顾亦和嘉年之间出了些问题,那天去嘉年的办公室,无意间说起顾亦,他的神色难看的很。问他,也不说,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两个人之间出了些问题。所以才会提议一起出来玩一玩,有什么问题见了面,好好谈一谈,说不定就能解决。不过现在看来,他好像把问题搞得更糟糕了。

顾亦一笑,“这么明显啊。”

韩延熙皱眉,“究竟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还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疏远。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天知道她比他还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冷峻的眉毛皱在一起,眼睛里有深深担忧,但藏匿的太深,她并没有发现,“顾亦。”

“嗯?”

“没什么。”他咽回到嘴的言语,“天冷,要不要进去坐?”

“没事,我不冷,再坐一会。你有事就先进屋吧。”她说完,凝视着远方,神色安静。

度假村里能玩的很多,可顾亦却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兴趣,懒懒的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想动。

幸好有多多,可爱白嫩的乖宝宝,让她不至于寂寞。

她觉得堵的慌,像是胃里塞了一块石头,堵的她难受,连呼吸都成了问题。因为难受,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草草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微微吃惊,“怎么才吃这么点?”

顾亦按住胃部的地方,皱眉道:“难受,不想吃了。”

“很难受吗?怎么个难受法?是胃疼,还是肚子疼?”微微急忙问道。

“应该是胃疼,可能是我之前喝了点凉水,刺激到了。没事,我上去躺一躺就好。”她制止住微微,起身上楼。

屋里没有开灯,顾亦裹在被子里,楼下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形成明灭的光亮,她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点光亮,觉得浑身的力气一点点被掏空,有些事情,慢慢的变得清晰。

房门有声响,灯光大亮,她以手捂住眼睛,然后慢慢的松开,是沈嘉年,芝兰玉树的身材,斜斜的靠在墙上,远远地看着她,神色里带着审视。

顾亦没动,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在被子里缩了缩,重新闭上眼睛。她不想看见他。

他却开口了,带着凉意,沁透骨髓,“顾亦,我说过,你要乖乖地。”

顾亦觉得冷,之前在漫天雪地里坐了那么久,都没有觉得冷,此时却觉得寒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她牙齿咯咯作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所以?”

所以,你想说些什么?

“如果你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那你成功了。但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顾亦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慢慢的坐起来,被子滑落到床下,原本水盈的眼睛,像是被黑夜染透,安静的泛不起一点波澜,紧紧的盯着沈嘉年,这个她那么那么喜欢的男人。

“什么才是乖乖的,我想了很久,从你今天早上说出口之后,一直想想到现在。可是嘉年啊,你的乖乖的,我做不到呢!”

他的眼睛骤然变色,她仿若没有看到,“不久以前去露营,我看到那个叫井子的姑娘,小意温柔的贴服在小郑公子的身边。她明明喜欢吃辣,却因为小郑公子,一口辣不动;私底下说话的时候,她无意间透露,其实她更喜欢紫色,可是也因为小郑公子喜欢蓝色,她就没穿过别的颜色的衣服。可即便是这样小意温存,乖巧可爱,小郑公子说不喜欢了,转眼就把她抛到了脑后。我想了许久才明白,你说的乖乖的,其实是像井子小姐这样吧。”

他沉默不语,身体却已经僵硬起来。

她和他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继续说道:“你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认了。但是沈嘉年,我不是井子小姐,做不到你说的乖乖的。我做不到,你要拿我怎么办呢?”

也不指望他会回答,“嘉年,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对你说过。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不必要瞒着,也不必要背着我做什么,你只要说一句,我不会缠着你,让我们彼此都难堪。纵然我和你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也知道,你骨子里绝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但现在你现在这副模样,何必呢?你若觉得不好开口,我替你说了,沈嘉年,我们分手吧。”

顾亦的手指不停的发抖,她艰难的握住床单,将它们抓成一个隆起的小包子,重重的吐息。她觉得有些可笑,之前一直猜来猜去,现在把话说出来了,她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房间里安静的能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楼下有欢乐的笑声,透过门缝钻进耳朵中。良久,她听到他冷到极致的声音,凉薄而尖刻,“如你所愿。”

这一刹那,顾亦觉得仿似站在了一大片荒芜之中,朵朵悲伤绽放,美艳绝杀,在她心头镂刻了血的印记。

很久,或许也不是很久,她爬下床,因为太长时间没动,手脚都麻了,下床的时候被跌落在地上的被子绊倒,狠狠的向左前方跌去,右手重重的装在床腿上,一阵尖锐的疼痛,奇楠木手串断裂,她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手忙脚乱的找珠子,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再也止不住。

十点四十分,韩延熙刚洗完澡,那对无良夫妻终于记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他完璧归赵,一身轻松。

放到床头的手机响了,他瞥了一眼,上面的闪烁的两个字,能够温暖他的内心。他很快地接起来,“顾亦?”

那头,是她微微粗哑的声音,问他,“韩延熙,如果我现在想离开,你会不会送我回去?”

他愣了愣,说,“你等我。”

两分钟,韩延熙换好了衣服,拿了手机和车钥匙,转身开房门。顾亦在走廊的尽头,他走过去,轻轻叩响那扇朱红色的门扉。

里面的她,穿戴整齐,来的时候提着的黑色行李包,孤独的躺在床脚边,灯光下的她,脸色苍白到透明,眼睛微红,像是哭过,他心一紧。她已开口,“可以走了吗?”

顾亦知道自己现在很任性,很作,但她没有办法,再在这里待下去,她会疯掉的。

白天下了雪,晚上行车很是艰难。但好在回城的路尚算好走,只要走的慢点,心思细致一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窗外是黑茫茫的一片,白日里的远山近景,全都笼罩其中,影影绰绰,像是随时会有怪兽扑过来将他们噬咬吃掉。一路安静,她不说话,只静默的将脸靠在车窗上,怔怔的看着看不到什么的外面。

直到进了城,路上的车流才多了一些,她也终于回了神,抿了抿干燥的唇,艰难开口,“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回来。”

他看她一眼,又转开视线,嗓音里带着轻柔的安慰,“你不想说,我便不问。”

“谢谢。”顾亦嗫嚅的开口,顿了顿,“但我还是要麻烦你。”

“我知道。”他说道:“我会和微微解释,但我仍希望,如果你心情好一点,能够亲自给微微说清楚。”

“谢谢。”

此时,她最难面对的是微微。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无法面对微微因为她而难过伤心的脸,而她更不想,因为她,会惹得微微和宋轻郡出现问题。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她坐他的车,直接到宿舍门口,顾亦敲宿管阿姨的门,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突然就想到了七夕那一次,她第一次留宿沈嘉年家里。她说,过了十点半宿舍就关门了,可事实上呢,只要愿意,宿管阿姨是可以被叫醒的。

阿姨被叫醒,裹了厚厚的棉服一边打呵欠,一边给她开宿舍大门,没有批评她什么,甚至连一个不欢喜的眼神都没有。

她进了门,身后韩延熙喊她,“顾亦。”

她转过身,隔着留出的一条门缝,他静静的站在黑夜里,看她的眼神温和而了解,“不管有什么问题,和我打电话,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

她说:“好。”

阿三还没睡,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被窝里钻出来给她开门,眼睛睁的像铜铃一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顾亦一脸疲惫,“嗯,提前回来了。”

早上阿三起床的时候,顾亦还在被窝里没起,她蹑手蹑脚的洗漱完毕,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衣服冒着寒风往实验室里冲,没有办法,导师压榨起她来,从来都不心慈手软。

劳累了一上午,她从实验室出来,给顾亦打电话,问问小妞需不需要给她带饭。电话没打通,她只得自己个儿去食堂吃饭,回宿舍了,顾亦还在睡。

她吓了一跳,小样,也太能睡了吧。不过转念一想,丫昨晚上折腾到了一点多,睡到这会也正常。

下午照旧去实验室,晚上回来,顾亦还在床上,她立马就不淡定了,在底下扯了嗓子嗷呜,“顾小四,顾小四。”

被子里传来顾亦闷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粗哑,像是喉咙里含了一大把沙子。阿三吓了一跳,猛地想起来当初顾亦发烧烧的迷迷糊糊送医院那会,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她扯了凳子踩在去掀顾亦的被子,“顾小四你……”

下一秒,她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被子里一张眼泪横流的脸,“小四,你怎么了?”

她们家小四,就这么躲在被子里,无声的哭泣?阿三的心一阵疼。

隔着床架子,顾亦伸手死死地搂住阿三的脖子,像是要把所有的眼泪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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