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之路，不在北山，是在东山。
东山，老牌内门弟子的居住地。
据秦竹介绍，即便是内门老牌弟子，也是试炼之路的常客。
并且，更让肖然兴致盎然的是，只要是参与试炼之路，无论走多远，只要超越自己上次所能到达的位置，都有奖励。
根据进步的程度不同，奖励的大小也不同。但最次的，也是数百宗门贡献值。
尤其是第一次参加试炼的新人，更经常有超乎意料的好处。
“既然好处这么多，为什么不让其他的内门新生也参加，还要设定名额限制？”
听完秦竹的介绍，肖然有些不解。
“宗门也不是善人。”
秦竹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开启状态的试炼之路，每一天消耗的资源如果要置换成宗门贡献值，足有数万之多，甚至超逾十万。”
“你以为，宗门会甘心把这些资源，消耗在那些资质平庸的内门新生身上？”
听闻此言，肖然立刻陷入了沉默。
不错，如果是自己，也不会这么奢侈浪费。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唯有精英，才能享受最好的待遇。并且，即便是精英，唯有能看出进步，才能得到奖励。这奖励，便是宗门的进一步投资。
这是天玄宗培养天才的程序，同样也是天下大部分宗门和家族培养精英的程序。
“你什么时候去？”
秦竹递来一枚模样古怪的令牌，上面只有一双脚印的印痕，别无他物。
这只是一块信物。
是肖然有资格踏入东山，参加试炼之路资格的象征。
内门新人前十，是完全不需要这道信物的。他们之前内门测试的成绩，已经代表了一切。
“现在。”
肖然接过令牌，看了一眼便塞入怀中。
“现在？”
秦竹有些意外，“你刚得了那么多宗门贡献值，难道不想去武技阁看看？”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金导师好像又赠给了一次进入武技阁的机会吧。”
武技阁，即便不买武技，只是进去转转，也是需要宗门贡献值的。而肖然十连胜的那次奖励，则是完全免费的。
并且，其中还有更深一层的好处，却不是现在的他能够知晓的。
“我还不缺武技。”
肖然微笑着回应道。
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贪多，嚼不烂。
他深深知道，武技这东西，真不在数量有多少。有两三式的绝技傍身已然足矣。
更何况，单单一个大力戟法的基础部分，便让他想痛了脑袋，又哪有心思去学习新的武技。
“有资源，就要利用。否则，留着是没有价值的，太浪费了。”
秦竹不甘心的谆谆教导。但肖然却仍然只是微微一笑。
“呵呵，秦师兄你放心，我肯定明白的。”
他有自己的打算。
秦竹明白了这一点，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一句话说完，他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才来武斗场，唯一的目的便是将试炼之路的令牌交给肖然。
目送秦竹离开，肖然也已经走到了武斗场边缘，稍微停留了一下，扭头朝内门新生弟子的居住区域走去。
他去叫铁熊。
铁熊是内门新生前十，他同样有前往试炼之路的资格。
来到内门新生弟子的居住区域，铁熊仍在酣睡。肖然把他唤醒，说出秦竹的交代，铁熊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
“试炼之路？俺也去！”
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出了北山。
对于他们两人，东山是极为陌生的。从踏上山路，足足闲逛了大半圈，又找人问了几次路，他们才终于得知试炼之路的所在地。
这是东山山峰一角，聚集了许多武者。在他们身前十余丈外，是一道看似寻常的山道，仔细数来，足有十八个阶梯之多。
这条山道，便是试炼之路？
肖然凝神望去，却隐约看出这条山道与其他山道的不同。
阶梯表面，有隐不可见的纹痕附着，闪着莹莹光泽。显然，在这条试炼之路上，同样有阵法附着。
庭院内的武者，修为境界最低也在四品武徒。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待肖然走得更近些，这才发现，在庭院角落一隅，有几张熟悉的面孔。蓝璇儿，呼延浩，赫然就在其列。
仔细数来，正好是九人！
内门新生前十，果然在这里。
肖然和铁熊直接走了进去，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肖然，和那个傻大个！”
呼延浩从地上站起来，一双眸子如利刃般，在肖然脸上狠狠刮了一刀子。
蓝璇儿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
然而，不待这两人上前，东山内门老牌弟子的圈子中，已经有人走了过来。
是一个将头发编成辫子的少年。
长辫紧紧贴附在他的头皮上，同样是一身白衣，却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尤其是那一双精良的眸子，肖然只是看到，便不由精神一震。
八品武徒！
这绝对是他自进入天玄宗内门后，除却丹盟内门盟主林轩外，见到的修为最高的一位内门弟子。
八品武徒走上前来，在肖然与铁熊的身上打量一番，这才开口。
“你们两个，是今年的新人？”
“是。”
肖然回答得干净利落，正视眼前的少年，眼中没有任何表情。
“我是今年试炼之路的掌管者，韩青。”
自称为韩青的少年，略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肖然。显然，他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内门新生，便有如此强大的内心，面上毫无怯意。
他扭头看了一眼呼延浩等人，清点了下人数，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内门新人前十，是十个人。你们怎么会有十一个人？”
“我……”
肖然刚要从怀中掏出秦竹给他的令牌，却见旁边突然有人跳了出来。
“韩大哥，他不是内门前十！”
跳出来的是呼延浩。
他用一个手指点着，几乎要戳在肖然的鼻梁上。
“你不是？”
韩青的脸色冷了下来。
“试炼之路，只有内门新人前十和老牌内门参加。如果你不是，就请赶紧离开吧。”
跳梁小丑！
肖然勾了一眼在旁边沾沾自喜，满脸得意的呼延浩，嘴角露出轻蔑的微笑，将怀里的令牌掏了出来。
“我虽然不是内门新生前十，但我有这个。”
令牌刚一露面，立刻吸引住了所有内门老牌弟子的目光。
“试炼令牌？”
韩青有些诧异地接过令牌，仔细翻看了一番，脸上的惊诧之色更浓了。
“你竟然是顶替的林轩的名额！”
顶替？
此言从何而出？
肖然不由皱起眉头。看到他这幅模样，韩青自然能看出他在心里正想些什么，再次开口解释道。
“试炼之路，只有两种身份的弟子能参与，这是恒古不变的规矩，没有人能够改变。”
“不过，也有一种例外，那便是顶替。”
韩青掂了掂手中的令牌。
“正如这一个。”
“这个令牌，便是林轩亲自炼制的。它代表着，此次试炼之路的开启，他已经没有了参与的资格，而是将自己的资格，赠送给了你。”
说到此，韩青的眼中也充满了羡慕。
要知道，也不是所有的内门老牌弟子，都有参与试炼之路的资格。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能参加。
将这样一份天大的好处拱手让出，不得不让人敬佩。
听完韩青的解释，肖然的眼中立刻闪过一抹异彩。
林轩。
这个名字，被他深深烙在了脑海中。
为了自己争夺新人王的一线机会，他甘愿付出，将这么大的好处让给自己。这不得不让肖然感叹。
这是一份大情！
也是一份肖然不得不欠下的大情谊。
“有了它，我能参加试炼之路了吧？”
郑重的将令牌挂在腰间，与自己的弟子铭牌放在一起，肖然抬头看向韩青。
“可以，不过还要等一等。”
肖然手中的试炼令牌为他打通了一切，韩青自然不会再说些什么，唯有呼延浩在一旁咬牙切齿，为自己再一次使绊子失败有些气恼。
没人理睬他，韩青拿过铁熊的身份铭牌，仔细看了看，又还了回来，同样认可了他的身份。
“今年的试炼之路打开出现了点小问题，估计明天就可以解决了。”
“你可以在这里等，也可以先回去，明天再来。”
一点小问题？
肖然遥遥看了一眼远处的山道，又扭头朝其他几位今年踏入内门的新生前十看了几眼。
“我们在这里等吧。”
从秦竹、韩青等人的言语中，他便能感觉出来，试炼之路对一个武者来说，意义有多重要。因此，他才不舍得浪费丁点时间，相等试炼之路一开启，便直接进入。
“随便你。”
对于肖然的决定，韩青自然不会说些什么。他扭头走回庭院，盘膝坐下，闭目养神。
肖然扭头招呼了一下冲四周胡乱打量，犹如一个好奇宝宝般的铁熊，想寻一个角落，等待试炼之路开启。
而正待这时，却见仍然站在一旁的呼延浩眼睛咕噜一转，走上前来。
“肖然，有没有兴趣打个赌？”
赌？
仅仅一个字，瞬间将整个庭院中所有武者的视线勾了过来。
“你们要赌什么？”
未等肖然同意，便有内门老牌武者凑了过来，兴致盎然的问道。
“当然就赌这试炼之路。”
呼延浩向庭院边缘的十八个台阶一撇嘴，面色倨傲。
“看谁在第一次闯荡的时候，能登上的台阶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