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膳后,便已是巳时,皇帝便要批阅奏章了,我则静静的立在下首以待传唤!殿里静悄悄的,偶尔划过皇帝翻阅章折的声音,只见他微颦着眉时而提笔思考时而挥毫落纸,形态之专注仿入无人之境地!我看着全神灌注的他亦不由得心猿意马了起来....下月初八他便要大婚了!如今傅大将军年事已高傅府又无男丁,只有两个小姐,傅大小姐则是当今圣眷正浓的宸妃娘娘,而傅家手上的三十万兵权却紧撰在手!傅大将军已久不问军务,傅家军实质上是效忠白子厷的,那么白子厷娶了傅二小姐便是娶了半壁江山,加之他多年驰骋沙场战功赫赫,这次淮河水患治理有道深得民心....突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我打了个冷颤,便发现皇帝正提着笔看我,我忙低了头,垂了首一副低眉顺耳的模样,暗里希望他可别拿这件小事来做文章。“磨墨!”他冷道便又低头看着奏章,我道了是便上前往砚台上加了水拾起墨锭磨了起来,殿里依旧寂若无人,我不知不觉便又开始神游了..不会的,慕姗然,你是在嫉妒吧?嫉妒人家有那么好的身世才这样胡乱揣测的吧!你的心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阴暗了?白子厷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至少他从来都没拥兵自重之行!至少他从没有僭越犯上之举!慕姗然,你怎么可以怀疑他?可转念一想如果他真有此心呢?那他岂不是篡夺谋逆了吗?正想着,却见皇帝大喝一声:“慕姗然!”又怎么了?我心里暗骂却对上了他喷火的眸子:“你就是这么磨墨的吗?”我不解,低头瞥了一眼,只见奏章上的字微微洇着水模糊不清!原来我水加的多了磨稀了。我忙置好磨锭下跪叩首道:“奴婢该死!”他不搭话搁了笔便起身朝门走去,门外的李公公看他出来便道:“皇上今日这早便批好了?”“不批了!摆驾合欢殿!”语罢一阵窸窸窣窣的衣衾摩擦着走远了...
我起了身,取下绢子轻轻汲了奏折上的墨渍,却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了:
臣启:
臣负吾皇之托,迎卞使来朝,乃臣之幸!本欲恪尽己任将卞主奉上吾皇哉,怎耐路迢情昭,痴心暗付!罪臣斗胆请婚!万望吾皇成全!
罪臣泽曦
癸酉年十月十九
蠡王求皇上赐婚?还是卞国公主?难道他送我回府的那天晚上说的对不起便是这个意思吗?他觉得负了是我吗?想到这里,我便笑了,他于我而言只是个相交甚好的朋友,如果真如他所说卞国公主是他所爱,那我自然会祝福的,只是焉儿呢?如果蠡王真的娶了卞国公主那薛姨娘还会将焉儿许给他吗?当年叱咤朝野的皇四子要与卞国公主和亲,皇帝会首肯吗?一切的一切仿佛一把巨大的枷锁压的我透不过气,收拾好奏章便步出了宣室殿来到了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