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扇遥指千军阵,锦缎裁几寸……”,刚柔并济的声音响亮而缠绵,宛如夏禅的生命之歌。陆游君的铁马冰河入梦来,听闻香港陷落了,却成全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在大变革里,数不胜数的人流着血去了,而爬着的那些不愿离开的人说要走得更远一点……1941年12月25日,****在香港持续了整整三天。好在亦只是香港那座城市罢了,上海仍旧是往常的那般不减风流——嗯,其实还是多多少少会有冷清几分的意味。自然谁说没有人吟着“镜里朱颜都便尽,只有丹心难灭”?蔡风梦说他的梦不在这狭小的沿海城市,他想要超越不甘鱼龙混杂。
“我的祖父从前是清朝皇宫的乐官,怎么也应该是个显赫的家庭。但是世事无常,一朝一夕辉煌的清政府没落了,我随父母落魄地逃亡,一路南下到了上海。谁知出门匆匆只顾着命了,而同样重要的钱却忘了。为了养活这个我这个儿子,父母只好四处奔波染上了疾病,撒手人寰。”——对于这段过往,如果是人提起,蔡风梦会这样回答的,似乎他也很不情愿花更多的心思来描述了。
倒也没有人知晓他是如何发现自己音乐方面的天赋的,又偏偏是二胡。蔡风梦说他以前常听祖父说,敢为梦想奔赴的人就是勇者。所以他从来就不曾疑惑过自己的人生,他明白应该做些什么——自己感到快乐的事情。就在和韶丽聊过的那天之后,风梦内心有一个愿望在萌生:流浪。
他依旧是想到便放手去做了,但这次他希望能够再见韶丽一面,可又无处寻。百般思索后还是决心往最繁华的地段走去,拿起他宝贝的二胡……只为赌一场佳人脚步的方向,莫要辜负一片真挚的情谊,何况人都说萍水相逢。那段不知多么熟悉的路如今承载着千丝重期望。风梦还边诵着“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晌午过后阳光也不那么的刺眼了,看上去是个合适散步的日子,苏央还在酣睡之中,韶丽特别跟锁颜上街去了。首先要去的是药店,因为锁颜的脸有些青肿——那家店的老板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位中年妇女,她的儿子很可爱,有着尖尖的小虎牙,在店里欢快地唱着歌呢。二人先是没有带够钱,还是老板娘不计较这点零碎的。她们在店里停了好段时间,话琐碎时无意间得知她的老家不是在上海的,亦是为了打拼罢。
出去了后韶丽有种感觉回到了初见风梦时的天气,虽然忘记了是明媚还是下雨,却都是洋溢着二胡声的美感。“锁颜,咱们去‘落霞’路罢。”,落霞这名此时读来不觉是凄婉的,然后甚至带着丝丝的恬静。和风吹起,形成了一幅唯美的画面,尽管有吹起的尘土但沾染不上伊人。韶丽高傲地昂着头,露出青瓷如水的侧脸,手把吹起的长发理好……这细微的动作直教人看得入迷!直到看见风梦投入地像是把自己融入进二胡里,她和锁颜静静地等着一曲毕时,没有发问没有说话,准备在那一刹那拍起自己的手。
“风梦,许久不见你的琴技又更精湛了!”,韶丽脸上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往往这样的笑容才能真正打动人。锁颜只是听着韶丽叫他蔡风梦,不好说些熟人的话,只有“你好,我是锁颜。你拉得琴真好听儿!”。这句话叫蔡风梦好生耳熟,依稀是当初的韶丽曾经有过的欢喜感。忽地又发现那颗泪痣,想来锁颜便是开朗与懦弱的结合体罢。“呵呵,蔡风梦!见姑娘你长的的确不一般啊,定能干出一番大事的!”,“没有没有,是你打趣儿我了。”锁颜应该是那种生来就会哭,而且哭得楚楚动人的人,笑起来时倒不如哭时好看了——原本就很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过也很有生机的美哩!
回过神来的风梦才想起了要跟韶丽说得事,缓缓开口道:“韶丽,我想去流浪……因为我觉得我既无法拥有爱情那么只好把年少的热血用来奋斗了。”的确,风梦露骨的表白是个稍稍聪明的人都知晓,更何况对方是韶丽?不过似乎韶丽不赞成,毕竟他是她爱过的普通人,之一。“可是现在****也比较大呀,不如暂时放放。有才华总是不会被埋没的啊!”韶丽的好意让蔡风梦在近日的冷漠里总算是有了几丝暖意,亦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与其如此倒不如先放放等现实安稳点。“嗯,好!不过只要找到机会我便会离开的。”,他点头表示同意。“那到时候我也不会拦你罢!”,韶丽的豪放气场一点也不输给男子呢,从不拖泥带水——同样也不给人任何希望。
风梦觉得好不容易再碰上,不如三人一起去哪儿坐坐,顺便问问韶丽的新地址也方便联系了。
云儿带着一片舒适闲暇的意味飘过,其中有一朵幻化成了带刺玫瑰的模样,肆虐走过带着讥讽。青春的天空啊,不要刻下荒漠的容颜可好?飞满天的年年岁岁携夹着辽阔又悠然的气息,让雨洗涤掉身上所有的罪孽罢,只愿做个简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