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斗,解释很简单,殴打、打架。泛指双方互不相让,力求取胜。
每个混黑道的人内里都或多或少有些好斗因子,毕竟是一个比拳头大的环境,所以在黑道,最崇尚的还是武力解决问题。
你惹我不开心了、你抢我女人了或者你占我地盘了,甚至是个做事的先后,都要根据武力切磋来解决问题。
所以在方晟从车子里走下来,站在四合院当间儿,中气十足的大吼一声“小的们,跟哥哥砸场子去!”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回应。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一呼百应!”麦小站在方晟身后,悄声感叹。
“这阵仗……”方晟低声感叹,努力控制着面部肌肉因为激动而引发的抽动,“真他妈过瘾!”
“晟小子!你要砸谁的场子去?”身为好斗分子的代表人物,左简第一个冲了出来。
“给弟兄们报仇去!”方晟高声说着,之后拍了两下手,“年会之前我们碍着家主不能动他们,现在年会过了,该是他们还命的时候了!”
“让那些杂种还命来!”
“晟哥威武!”
“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端了他们的老窝去!让他们再敢嚣张!”
“让他们彻底绝种!”
呼应的声音在院子里一波接一波的响起,方晟绷得一本正经的脸抽了抽,这种自己是山大王的赶脚是怎么回事?
“兄弟们,操家伙!”
一旁的左简见方晟没了动静,直接挥手下令,众人马上忙活起来,很快就所有人整装待发。
“咳!好!”回过神的方晟点头表示满意,“各自上车,我们先从离我未名堂最近的开始!”
“好!!”
回应方晟的又是一阵阵欢呼声,很快所有人就在各自的负责人指挥下有序的上了车。
“左老哥,麦小、麦大,我们也走。”见所有人都上了车,方晟摆手招呼剩下的人也跟自己动身。
“哎晟小子,这是林姐下的令?”跟方晟一同坐在后座,左简撞了撞方晟肩膀,眯着小眼笑嘻嘻的询问。
“嗯?左老哥怎么知道?”方晟挑眉,有些意外。
“因为你虽然坏,但不是好斗分子。”左简一本正经回答,之后径自笑了笑,“你左老哥我才是直接动手的类型。”
“左老哥,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方晟黑了脸,白了左简一眼。
“我在陈述事实嘛!”左简一脸无辜,之后露出向往的神情,“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今天真是正好。”
“左老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年会之前我们刚被迫活动过了筋骨。”方晟挑眉,黑着脸看向窗外。
“嗯,我和方晟今天也刚活动过。”坐在副驾的麦小突然回头加入谈话。
“麦小!”方晟威胁的低唤,随即冷喝,“闭嘴!”
“方晟你真是太无情了……”麦小委屈的指控。
“麦大停车,把他踢出去。”方晟终于忍无可忍。
“咳!我闭嘴,我安静,麦大继续开车,我们走着!”见方晟真的要轰自己下去,麦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后正襟危坐看着挡风玻璃前面,不再出声。
之后就是一路无话,因为离未名堂最近的小堂口也就相距三公里,很快方晟一行人就到达了目的地。
方晟带着人下车之后二话没说,直接操家伙就上。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加上未名堂战斗力很凶猛,很快就进入了单方面打压的情况。
之后方晟就抽身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一直到对方已经丢盔弃甲,满地狼藉,方晟才出声叫停。
带着自己的一众兄弟们对被他们给予了重创的小帮派进行训话加威胁,在得到对方痛哭流涕的反省并且保证不会再招惹萧家之后,方晟一行人才满意的浩浩荡荡离去。
就这样,方晟带着自己手下将近一百个兄弟,气势磅礴的以未名堂为出发点,扫荡了整整一个下午。
战绩:5个堂口。
伤亡:17个伤员。
为了犒劳自己的部下们,方晟大出血带他们吃了顿好的,不到一百个人,吃了方晟两万大洋。
“跟着晟哥就是好,不受欺负还有肉吃!”赵乾坤笑的一脸满足,跟在方晟身边,连连感叹,“这放到以前,我们哪有这么潇洒的日子!”
“乾坤啊,是我的错觉么?”听过赵乾坤的话,方晟扭头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道,“我觉得……你拍马屁的功夫见长了。”
“晟哥,这肯定是你的错觉,我这是在感叹事实啊!”赵乾坤一脸真诚的看着方晟,见到对方怀疑的视线后猛然停住脚步,当下高喝一声,“兄弟们!跟了晟哥以后我们的日子是不是滋润了?”
“是!!”
“跟着晟哥有肉吃!”
“跟了晟哥以后日子潇洒多啦!”
“跟了晟哥以后我们******也硬气了!”
瞬间回应赵乾坤询问的回答在街道的前前后后每个角落轮番响起,看着昏黄灯光下五大三粗汉子们脸上兴奋的表情,方晟扬了扬嘴角。
“晟哥,不是我老铁拍……拍你马屁啊!”
其中一个面相敦厚的男人挤过人群跑到方晟身边,满脸傻笑的看着方晟,漆黑的双眼在灯光闪烁下异常明亮,看着方晟的时候充满了信任和依赖。让人有一种,方晟就是他的天的错觉。
“你……你来之后,虽……虽然……******废了……了那个买……买卖人口的活计,但……但我们每个人……人拿到手……手里的钱,比……比以前,不知道……******多……多了多少!”
“是啊晟哥!”跟老铁并肩而立的一个瘦高瘦高的男人连连点头,看向方晟的眼里满是崇拜,“您来了之后,我们养家糊口的月钱也充裕了,家里的娃娃们,也能吃上小零食了。”
原本只是微笑着听大家七嘴八舌说话的方晟听到瘦高男人的最后一句话突然停下脚步,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静静地看着那个瘦高男人。
原本都在跟着方晟一起饭后漫步的未名堂兄弟们也都停了下来,大家纷纷看向方晟,小声议论,猜测着是不是方晟身边哪个说错了话。
“你说……之前你们拿到的月钱还不够养家糊口?”方晟眉头蹙的更紧。
“是……是啊。”捉摸不清方晟心里的瘦高男人再开口时有了顾忌,额头渐渐爬上汗珠,看着方晟的眼也有些闪烁,“不……不过像是日常吃个饱饭,还是没问题的。”
“哼!陈迦看着也不像是道貌岸然的人,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方晟冷哼。
“咳!晟哥,那个……其实也不能太责怪陈……陈迦。”赵乾坤小声说着蹭了过来,紧紧盯着方晟的脸,生怕自己错过一个表情,“其实之前内堂的收益并不是很理想。外堂因为有瓷器这档子还好一些,内堂的话是人口买卖,这里面其实挣钱挺少的。堂主不仅要分给底下兄弟,还得上缴家主,每个月能有剩余就算不错了。”
赵乾坤的话让方晟陷入了沉思。内外两堂的收入和支出情况方晟在接受之后是有了解过的,当时大概猜出了堂口的兄弟们每个人手里的钱可能很少,但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情况。
而当时方晟也正是为了让未名堂的所有人最起码衣食无忧,再加上为了自己的活动资金和增加势力需要,才决定在国内开设公司的办事处,并且把方家当铺这一路子划到自己名下,以便把瓷器这档子做的更大。
听过那个瘦高男人和赵乾坤的话,方晟其实是有些得意的。无论到哪里,民生都是最重要的问题。历来改朝换代,究其根本不还是因为民不聊生,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才会揭竿而起。
如果让他们不愁吃不愁穿,谁管你谁当朝谁坐皇位?这个问题换到堂口上也一样适用。正是因为想通了这点,方晟才不显山不露水的着手解决未名堂经济问题,况且手里这么多兴旺铺子,还怕收不到充裕的保护费?
虽然这些问题是方晟早都想到过的而且也是刻意一步步做出来的,但作为一个很会收买人心的堂主来说,该要表现出来的情绪还是要表现出来的。所以此时此刻,方晟表现的很愤怒。
“兄弟们放心!”方晟大义凛然的高声喊道,“以后有我方晟一口肉吃,就绝对不让兄弟们喝汤!”
短暂沉默过后,整条街回荡起未名堂兄弟们的欢呼声。
“老子这辈子跟了晟哥算是他妈修来的福分!”
“还说什么啊,以后就跟着晟哥了!”
“嘿!我们晟哥可他娘的比商堂那个阴晴不定的堂主强多了!”
“晟哥万岁!”
月华初上的夜空,占了半条小街道的汉子们,个个面色激动的高声欢呼着。昏黄的灯光柔柔打在他们脸上,映出了他们眼中钦佩、庆幸、感激的神色,虽然各人有各人的感触,但他们看向方晟的眼里,都肯定有同样一种感情,就是信任!
被围在人群正中央的方晟淡淡笑着,跟左简勾肩搭背的看着面前这些大老爷们儿因为自己寥寥数语而激动的如同小孩一般,在方晟自己未察觉的时候,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渐渐扩大。
这对方晟来说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虽然这么浩大而让人鼓舞的场面是他一手策划的,但当真正身处这些人当中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很……容易就被他们的雀跃欣喜所感染,看着他们咧着大嘴哈哈笑的时候,方晟也很想跟着一起毫无顾忌的大笑。也想跟他们一起拥抱,在拥抱的同时用力拍打着对方的脊背,高喊着“兄弟”。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道义或者是兄弟情感?
方晟默默在心中否定自己,这种现象,应该说是情绪传递。
像是那种所谓的江湖道义或者是兄弟情感,又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在他眼里,只有对自己有利和对自己无利两种情况。
“晟哥。”赵乾坤低沉的嗓音在方晟耳边缓缓响起,可以听得出来此刻他百感交集,“您是个好堂主。”
方晟有些意外的挑眉,扭过头去看身边的赵乾坤,却只看到对方一个头顶。赵乾坤微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方晟挑了挑眉没去理会,见再任由所有人这么闹腾下去就要被定义“扰民”,到时候要被条子满街追了。为了避免发生这种情况,方晟招呼着所有人上车,先回未名堂。
“晟小子,有你的啊!”上了车以后一直没说话的左简才兴冲冲的发出感叹,同时用力撞了下方晟的肩膀。
“左老哥你可别这么说,这还不是为了我们好吗?”方晟对左简抛了个媚眼,之后得意一笑,“分到每个人手里的钱多了,也就意味着到我们手里的钱多了。”
“嘿!我就知道你小子心眼多,不可能那么大公无私。”听到方晟后面半句的感叹,左简一噤鼻子白了他一眼,“拿这打马虎眼呢!”
“我这怎么叫打马虎眼?”方晟挑眉不满,“我这……”
“方晟这叫……”麦小突然出声打断方晟的辩解,回过头笑眯眯的对着左简一扬头,道,“拿大家的钱做好人,领导者一贯的手法。”
“麦小,我是不是还得赞扬你一下难得看的这么明白啊?”听过麦小的话方晟咬牙冷哼,扭头白了他一眼。
“不用赞扬不用赞扬。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呢?最不济也见过死猪肉啊!”麦小连连摆手,嬉笑着又往前探了探,“我之前怎么说也跟过不少管理层人士,各行各业的,见得多了,不会用也会说个一二的,哈哈!”
“麦小……”方晟再次咬牙。
“咳!”麦小连着咳了几声清嗓,转过身子坐好,扬声道,“不过不管怎么说吧,你的宣传效果还是很显著的,最起码!你看那些人不都对你死心塌地的了。”
“我那叫有成果!”方晟忿忿出声,“懂什么叫拿事实说话吗?想让这些人彻底信服并且对你没意见,就要拿出实力。别的都是扯淡。”
“嗯!晟小子这点说的对。”听到方晟的话左简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满是赞赏的说道,“在咱们这个道上,谁的拳头大谁就牛逼,谁就说了算。别的啥玩意儿都他妈不好使,都得边儿站。”
“看来左老哥是最明白的。”刚安静了的麦小又出声发表言论。
“麦小你真是越来越能贫了。”方晟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风景出声感叹。
“还得说咱这环境好。”麦小笑眯眯的回应,之后顿了顿又连忙出声道,“我是说咱这有言论自由啊,可没别的意思。”
“哼!”听到麦小的解释方晟哼笑,“知道你什么意思,紧张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虽然你吃不了我,但是你能扣我工钱。”麦小无限委屈。
“这是我的权利。”方晟挑眉。
“剥削劳动者。”麦小指控。
“我发现,晟小子你和麦小关系越来越好了。”围观了一会儿的左简感叹。
回应左简的是一片沉寂。
之后方晟等人回到了未名堂,交代了所有人明天十点在堂口集合继续砸场子之后,方晟就和左简还有麦大、麦小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几天下来感觉我还真是难得这么早回去。”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方晟无限感慨。
“还真是。”听到方晟感叹左简也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扭头看了眼方晟,笑道,“身为我们的衣食父母,你忙一忙也正常。”
“附议。”麦小又忍不住插话。
“你们这才叫压榨劳动力!”方晟不满抗议。
一行四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方晟当初进游街时买的房子,看着自己这个要地段有地段,要服务有服务,要市场有市场的房子,方晟露出满足笑容的同时也发出深深的叹息。
“哎,晟小子,你看!”左简突然伸手扯了扯方晟的胳膊,打断他刚刚酝酿好的感叹心情,指着二楼殷末书房的方向,小声叫道,“那不是弟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