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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白天,上海市区车水马龙,人潮汹涌。

两匹骏马拉着一辆马车,从远处飞扬跋扈地奔驰过来,马车上而坐着端庄美丽的金之殷,马车的后面,跟着几个黑衣黑衫的大汉。

马车所至之处,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畏之为街虎。

行走在大街上的林诗野,一眼看到了坐在马车上面的是金之殷。

林诗野顿时情不自禁,一下子跑到了马路的中间,突然之间,伸出两条胳膊,每只手各抓住了一匹马的缰绳,竟一下子,迫使疾行如飞的马车迅速地停了下来。

坐在马车上面的金之殷吃一惊,他望着自己面前那位不顾一切的林诗野,脸上的表情在惊异之余,充满了感慨、担忧和无奈:“啊……你……”

赶马车的男人吓得魂飞魄散,一连声地高声大喊了起来:“有刺客……有刺客……不好了!有刺客!不好了……有刺客……”

紧紧跟随在马车后面的那几个黑衣保镖,迅速地拉开架式,从左右两侧,一起向林诗野扑了上来。

林诗野抓住马匹上面的缰绳,纵身,借力,从地面上一跃而起,将自己的身体腾在了半空之中。

两个率先扑过来黑衣保镖,出手极其凶恶,企图一下子便将林诗野制服,不但因此扑了一个空,还由于动作过快,而险些互相之间撞在一起。

林诗野却趁此机会,从半空之中,猛然来了一个鹞子翻身,随即,伸出两条腿,将那个凶悍无比的保镖,一下子踹出了好几尺远,然后,又对坐在马车上惊恐万状的金之殷说道:“走!请你跟我走!我们一起去做人!不要再做鬼了!”

金之殷被吓得满脸苍白,她忍不住对林诗野训斥起来:“疯了……疯了!你简直是一个疯子!你,疯了……”

林诗野平心静气,却下义正辞严:“当疯子,也要比做鬼强!走!你跟我走吧!”

四五个黑衣黑衫的保镖,迅速调整了状态,马上又一起向林诗野扑了上来,林诗野使出浑身的解数,一拳一脚,极有章法地在同那几个保镖拼打,双方打得势均力敌,马路两旁,众多的老百姓们,看得眼花缭乱……

坐在马车上面的金之殷,焦急万分,双眼之中,不知不觉地涌流出了两行热泪,她大声地向林诗野喊叫着:“你这个疯子!还不快跑……快点跑啊……你这个疯子……快跑啊!快跑……”

那个坐在车辕上,已经被林诗野吓呆了的赶车男人,则突然从车辕上面跳了下来,不顾一切地在马路上狂奔起来,他一边奔跑,还一边发疯似地呼救:“救命啊……救人啊……救命啊……救人啊……有人要杀六奶奶了……救命啊……救人啊……”

远处,传来了一声紧似一声的警笛声,一群印度巡捕,迅速地向林诗野扑了过来,林诗野仍然想与印度巡捕们搏击,印度巡捕们立即举起枪来,瞄准了打红了眼的林诗野。

金之殷惊慌失措地从马车上面跳了下来,她急切地走到林诗野的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印度巡捕们的枪口,然后,伸出手来狠狠地在林诗野的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大声地说道:“疯子!酒鬼!一个喝醉了酒,就来惹事的酒鬼!巡捕先生,他是一个喝醉了酒的醉鬼!请你们把他带回去……带回去醒酒吧……”

白天,上海滩上,一个档次中等的旅社里面,姜九龙正在休息,申尚益忽然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他回过头去,先关好了房门,然后,转过身来,急切地对姜九龙说道:“不好了!九龙!诗野,林诗野被逮捕了!”

姜九龙大惊失色:“什么?林诗野被逮捕了?”

申尚益:“对!诗野兄弟被逮捕了!是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

姜九龙:“什么罪名?诗野他干了什么事情?”

申尚益:“罪名现在还没有搞清楚!诗野,他是在大街上,公然拦住了一辆正常行驶的马车,还把跟随在马车后面的几个保镖,打了个人仰马翻!”

姜九龙:“这个林诗野!他拦人家的马车干什么呀?尚益,你弄明白了没有,那个马车是什么人的?他林诗野为什么要拦截?”

申尚益:“马车是李东日的!”

姜九龙:“李东日?这个狗汉奸!是不是林诗野要袭击李东日?”

申尚益:“不是!马车上只坐了一个女人!名字叫做金之殷,是李东日的六姨太!听说……听说……诗野兄弟他喜欢这个女人!”

姜九龙:“唉!这个诗野!尚益,打听到了没有,现在,诗野被关押在什么地方?有什么办法把他给弄出来设有?”

申尚益:“九龙!你不要太着急!我听一位亲眼目睹了林诗野拦截马车的人说,那个女的,李东日的六姨太,叫金之殷的女人,在巡捕住要抓林诗野的时候,大声地喊了一句话……”

姜九龙:“什么话?你快说!”

申尚益:“醉鬼!你这个喝醉了酒来闹事的家伙!”

姜九龙:“怎么?诗野他喝醉酒了?”

申尚益:“没有!林诗野一滴酒也没有沾!”

姜九龙:“那就是说……”

申尚益:“那就是说,那个女的,那个金之殷的这一句话,是故意说给那些印度巡捕们听的!”

姜九龙:“也就是说,那个李东日的六姨太,是希望公共租界的巡捕房,给林诗野定上一个‘酗酒闹事’的最轻罪名?”

申尚益:“对!‘酗酒闹事’,最轻罪名!”

姜九龙:“照这么说,那个女的,那个金之殷显然是……”

申尚益:“对!那个金之殷显然是也喜欢咱们的林诗野了!”

姜九龙:“唉,不对呀?林诗野到上海滩上,这才几天的功夫啊?怎么就能够和李东日的六姨太……这也太快点了吧?啊?”

申尚益:“是啊?就算是一见钟情,那他们之间也得见过呀?”

姜九龙:“是啊?一个汉奸大亨的小老婆,一个父母双亡的大公子,怎么想,这也连不上啊……”

申尚益:“你说,会不会,他们在奉天的时候,彼此就认识?”

姜九龙:“在奉天的时候,彼此就认识……唉,不知道!先不去管这些事了!尚益,当务之急,咱们得想方设法,把这个小子,从巡捕房中给弄出来!你有什么关系没有?噢,我的意思是说,金爷,在上海市的公共租界里,有什么关系没有?”

申尚益:“九龙兄弟!金爷那里,在上海滩上,的确是有一些关系!可是,不到万般无奈的时候,这些关系,还是暂时不动为好!噢,这倒不是怕出力,而是怕暴露!”

姜九龙:“那么,诗野这里,怎么办呢?”

申尚益:“我想了一下,在诗野兄弟的这件事情上,上海滩中,倒是有两个人,可以去帮忙!”

姜九龙:“哪两个人?”

申尚益:“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姜九龙:“男人是?”

申尚益:“杜先生!”

姜九龙:“杜先生?”

申尚益:“对!杜先生!几日之前,大世界的赌场里面,林诗野出手打赖徒,留下了一点面子!”

姜九龙:“那么,那个女人又是谁呢?”

申尚益:“唉,你真笨!女人嘛,就是那位当场给林诗野,定下了‘酗酒闹事’这样一个最轻罪名的金之殷啊……”

上海郊外,黄宇天的基地——宇天轮船有限公司的办公室里,助理陈家燕走了进来,向黄宇天来请示今天的事务:“黄爷!您老人家早上好!黄爷,您老人家安康!我替公司里面弟兄们,请黄爷的示,除了正常的事务之外,大家还想问一问黄爷,您老人家有没有别的什么吩咐了?”

黄宇天没有直截了当地回答陈家燕的问话,却慢慢地从皮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在办公室里面转悠着,一边朗读了一首:“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陈家燕有点迷茫:“什么……黄爷您说什么?”

黄宇天冷冰冰地说道:“卜算子,断桥边!”

文墨粗糙的陈家燕,没有弄清楚黄宇天的意思,急急忙忙地上前一步,豪气冲天地对着黄宇天大声地说道:“谁算计什么了?哪一个桥断了?黄爷您说,我这就去办!”

黄宇天温文尔雅地走到了陈家燕的身边,友好地拍了一下陈家燕的肩膀,和气地对他说道:“哪一个桥,都没有断!家燕!我这是在读诗啊!我读的是宋代诗人陆游、陆放翁的一个曲牌,《卜算子》,陆游啊,陆游,宋孝宗时的进士,浙江绍兴山阴镇上的人,离咱们这里不算太远,若是不问年代的话,那么,他跟咱们啊……也能够算是一个邻居了!”

陈家燕憨厚地笑了一下,有一点惭愧地对黄宇天说道:“噢!原来,黄爷您老人家是在读诗啊!我说嘛,怎么听上去,这么别扭啊!”

黄宇天淡淡地一声微笑:“啊,陆游的诗词不别扭!陆游的诗词不别扭!你听,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家燕,你听得明白吗?”

陈家燕伸出手来,使劲地抓了一抓自己的头皮,尴尬而又坦白地对黄宇天说道……

陈家燕:“我听不明白!黄爷,走货、卖货、挣钱、分钱,只要你黄爷一声吩咐,我们都听得明白。磨刀、骑马、砍头、杀人,我们也都弄得明白!可是,这诗啊……对不起黄爷了,咱们是一窍不通!”

黄宇天的眼睛里面,闪烁出一种忧愤,他话里有话,缓缓地对陈家燕说道:“你不通,有人通啊!有的人,哼,于诗词未必通!可是,他****的勾结日本人,做起大买卖来,那可是真通啊!”

陈家燕一愣:“谁?黄爷!你说得这个人是谁?”

黄宇天狠狠地一咬牙,充斥着极大的厌恶说道:“李东日!”

陈家燕一下子咆哮了起来,他不顾礼节,愤怒地对着黄宇天说道:“李东日!这个老不死的王八蛋!黄爷!我陈家燕今天就实话跟你实说了吧,对那个李东日,兄弟们早就憋不住了!一个、一个的,天天在跟我念叨啊,全都惦记着,哪天找上一个茬口,把那个老东西的头,拧下来喂狗!”

黄宇天那平日里和气可亲的脸色,骤然之间变得阴沉起来,他咬牙切齿地对陈家燕吩咐道:“甭哪天,就今天!家燕,你去把各个码头上面主事的兄弟们,全都请到这里来,告诉他们,我老黄,今天有话要对大家说……”

公共租界上海大亨杜先生的公馆里面,杜先生手里拿着一把喷壶,一边浇灌花草,一边在听于秘书的汇报。

于秘书:“根据世界各大新闻社的综合报道,日本正在积极地推动首先征服中国,而后征服世界的侵略政策……”

杜先生:“哼,他们所奉行的,不还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田中奏折》嘛!我杜某人就不相信,一个泱泱五千年文化,荡荡九百万国土的中华民族,就能够被他们摆得进那个小小弹丸衰域的餐盘之中!”

于秘书:“英、美、法各国的驻沪公使们,昨天,联合发表了一份《对日本国声明书》,他们说,对日本军舰,阵列于吴淞口外的行为,他们表示出密切的关注……”

杜先生:“恐怕,是在密切地关注他们自己的利益吧?”

于秘书:“英国公使威尔斯勋爵,对日本外交部递交照会,要求日本军方做出正式的承诺,无论在上海做出什么样的行动,都不能够影响到租界的安全……”

杜先生:“唉,靠别人,是没有用处的!那炮弹只要不打到别人的脑袋瓜子上面,别人是不会理睬你的!”

于秘书:“生意上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地正常进行着。市面上嘛,应该还算是稳定!”

杜先生:“其他的方面,还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啊?”

于秘书稍微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他是突然想起来的:“噢……昨天,昨天有一个名字叫做林诗野的,是满洲朝鲜籍贯的年轻人,被公共租界中的红头阿三们,给抓了起来,现在,仍然被关押在租界巡捕房的大牢里面……”

杜先生听到了于秘书说出的这一句话,愣了一下,手中正在浇灌花木的那把喷壶,也停止了下来:“朝鲜籍贯的年轻人?于秘书,你说得这一件事情,跟我们难道有什么瓜葛吗?”

于秘书:“回杜先生!直接的瓜葛,倒的确是没有的!不过,大世界赌场里面管事的先生说起过,这个朝鲜籍贯的年轻人,曾经在赌场中有人闹事的时候见义勇为,出手相援!”

杜先生的脸上慢慢地升起了一丝好感,他把手中的那把喷壶,放在了花木架子上,转过身来,对于秘书说道:“噢……原来是这样!唉,你说得那个朝鲜籍贯的年轻人,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于秘书:“林诗野。”

杜先生:“什么罪名?”

于秘书:“‘酗酒闹事’!光天化日之下,他在四马路的中间,拦截了李东日府上的一辆马车,还有,跟着马车出去的那几个跟班的保镖,也让这个林诗野给打了个人仰马翻……”

杜先生微微吃了一惊,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对此事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睁大眼睛盯着于秘书,认真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他截了李东日的马车?”

于秘书:“是的,杜先生!他在大街上,在上海四马路的中央,当众拦截了李东日府上的马车!”

杜先生的表情之间,显示出了一种对李东日之流的蔑视和嘲笑,他极有兴致地向于秘书追问道:“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这个事情,蛮有意思啊!唉,那么,李东日这个卖国求荣的无耻之尤,他怎么样了?你说得那个林诗野,到底打伤了他没有啊?”

于秘书:“回杜先生!李东日当时并没有坐在马车上面,昨天,坐在马车上的,其实是李东日的六姨太,她的名字叫做金之殷。”

杜先生听到了于秘书的回答,猛然之间眉头一皱,他有些不以为然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唉……对付一个女人?他怎么能够去对付一个女人呢?于秘书,你查一下,这个姓林的他是江湖中人吗?查到了你告诉他,或为国耻,或为家恨,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截了当地找李东日去算账啊!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需要光明磊落,他去对付人家一个女人,这有什么意思嘛?”

于秘书十分礼貌地对着杜先生笑了一笑,然后,他十分婉转地说道:“回杜先生!情况可能不是这样的!那个林诗野,根本没有动李东日的那个六姨太一个手指头,从当时的情况来看,那个林诗野,并不是想伤害名叫金之殷的六姨太,而是想从那些个跟班的保镖们手中,把这个金之殷抢走!”

杜先生听到了于秘书说出的这一番话,又是一愣,他很不理解地对于秘书说道:“光天化日之下,拦拄马车抢人家的女人?这个林诗野,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啊?”

于秘书微微地一笑,对杜先生说道:“您先不要着急,杜先生!这件事情之中,最有意思的情节,是那所谓‘酗酒闹事’的这个最轻罪名,却正是那个六姨太金之殷,当着那些个红头阿三们的面,故意高声喊叫出来的!”

杜先生的脸上闪出了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紧紧地盯着于秘书的脸,凝望了一会之后,慢慢地说道:“‘酗酒闹事’,最轻罪名……你是说,他和她,那个林诗野和这个金之殷,两个人之间,原本就认识?”

于秘书使劲地的杜先生点了一点头说道:“是的!杜先生!他们之间,彼此认识!而且,说不定,他们还不仅仅……还不仅仅,只是泛泛之交啊!”

杜先生:“哈哈……哈哈……上海滩上,真得是无奇不有啊!一个亡国亡家的朝鲜年轻人,一个卖国卖家的大汉奸的六姨太!哈哈……哈哈……这个世界,真可以说是无奇不有!无奇不有啊!”

于秘书:“说起来,这件事情,的确是令人难以置信!”

杜先生突然之间显示出了一种严肃和郑重,他收拾起了一脸的笑容,大声地对于秘书喊了一下:“于秘书!”

于秘书赶紧趋前肃立:“杜先生请吩咐!”

杜先生:“拿上我的名片,叫手下一个会办事的人,到巡捕房里面走上一趟,就说这个林诗野,是我手下……唉,就说他,是我手下随便哪个公司里面的职员吧!让他们抬一抬手,把人放了!”

于秘书:“是!杜先生!”

杜先生:“不说他有没有在大世界的赌场里面出手相援,敢于在大庭广众面前拦下他李东日的马车,这个人,我救了!”

于秘书:“是!杜先生!我立即便去安排!”

杜先生:“还有,于秘书,待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了之后,你做一下安排,我很有兴趣见一见这个年轻人!”

于秘书:“是!杜先生!”

上海市公共租界巡捕房的监狱里面,林诗野十分无聊地待在一个单人囚室里面。

巡捕房的监狱的外面,打扮得十分朴素的金之殷,向值勤的一个印度巡捕,递上了一张李东日的名片。

那个印度巡捕带着金之殷,走进监狱的大门,穿过一排牢房之后,来到了林诗野的监禁之地。

自幼习武的林诗野,带着天然的警觉猛一抬头,看到了站在铁栏杆外面的金之殷,他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一个情不自禁竟脱口喊道:“你……”

金之殷急忙示意林诗野,暗示林诗野先不要讲话,然后,从手提包中取出了五块大洋,放在了跟随着她的那个印度巡捕手中。

那个印度巡捕迅速地将那五块大洋,塞入到了自己的口袋,吹着口哨,愉快地走到一边去了。

林诗野急切地扑到铁栏杆上,异常激动地对金之殷说道:“你能来看我,我太高兴了!”

金之殷隔着牢房外面的栏杆,仔仔细细地盯着林诗野,眼睛里面显得有一些潮湿。

十分显然是受到过拷打的林诗野,脸上,身上,血迹斑斑。

金之殷的身体一阵微微地颤抖,她从贴身的衣袋之中取出一条洁白的手帕,很动感情地伸向林诗野的脸,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林诗野额头上面的血迹,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充满哀伤地对林诗野说道:“唉……你怎么这样傻呢?你,为什么要跑到大街上,公然地抢我呢?你,又能够把我抢到哪里去呢?”

林诗野出言豪壮:“我喜欢你!”

金之殷摇摇头:“别说傻话了!”

林诗野:“我喜欢你!不,我爱你!我没有说傻话!”

金之殷:“什么……你喜欢我……你爱我?”

林诗野:“是啊!我喜欢你!我爱你!”

金之殷一阵感动:“我……我一株残花败柳,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样的人来……来……来喜欢,来爱呢?”

林诗野坚定不移:“你艳光四射,令云霞失色、日月暗淡!你万般旖旎,令人一望而铭心刻骨……”

金之殷急急忙忙地打断林诗野的话头:“不就是一具好看一点的皮囊吗?大丈夫何患无妻,天涯到处有芳草啊!”

林诗野:“花红柳绿,我林诗野难入眼底!三千弱水,我林诗野只想去饮你这一瓢!跟我走吧!之殷!我们走吧!之殷……”

金之殷又一次打断了林诗野:“走?走到哪里去呢?我是被囚禁于籓笼之中的鸟儿!你能够为我来砸碎这可怕的籓笼吗?”

林诗野坚持不懈:“能!我能!之殷,我知道你不甘心!我知道你不甘心做什么李东日的六姨太!我林诗野纵然刀山火海,碎尸万段,也一定会杀了李东日那个无耻的大汉奸!我林诗野一定会把你金之殷救出来,把你救出来……”

金之殷的身体又是一阵微微的颤抖,她连忙伸出手掌,使足了力气捂在了林诗野的嘴上,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就算是没有什么李东日!就算是李东日已经被你打死了!你,又能把我带到何处去呢!”

林诗野双手捧着金之殷的手掌,真心诚意地说道:“之殷!去汉城!去平壤!去满洲……以四海之阔,天下之大,难道,我们还找不到一个栖身的处所?”

金之殷音容骤变,她带着极大的悲愤对林诗野说道:“天下之天,是日本人的天下!四海之阔,是日本人的四海!朝鲜全境已为日本统治,那里所有的,只是我们弟兄姐妹屈死的尸骨!满洲三省,关东军屯兵百万,那里留下的,是你林诗野未报的冤仇!诗野啊,诗野!无国,何以家为?”

林诗野大泪潸潸:“之殷……”

金之殷从林诗野的双手紧握之中,慢慢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掌,她轻轻地在林诗野的脸颊上,动情地抚摸了几下,然后,果断地把手臂从铁栏杆中收了回来,以一种近乎慷慨的语调,对林诗野说道:“冲冠一怒为红颜!你林诗野对我的心意,我金之殷知道了!记住了!铭心刻骨,一生不忘!但是,无论如何,还是请你把你的那一腔热血,洒向杀敌报国的道路上去吧!”

林诗野热泪流淌:“之殷!我好爱你……”

金之殷一边为林诗野擦去泪水,一边动情地说道:“听我说,诗野!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家庭,他的家庭灭亡了,就应该去为他的家庭复仇,我们每一个人都有祖国,他的祖国灭亡了,就应该去为他的祖国复仇!”

在说完了这一句话之后,金之殷猛地一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那条洁白的手帕,铺在了监狱的墙壁之上,以指尖之血在那条手帕的上面,写下了四行殷红的小字。

林诗野心疼不已:“之殷……”

金之殷将写上了血诗的手帕,以双手郑重地交给了林诗野:“把这个,带在身边吧!”

林诗野双手接过手帕,高声地朗读了起来:“枉自为男儿,何忍倭奴欺?将我巾帼上,换你征衣去……将我巾帼上,换你征衣去!将我巾帼上,换你征衣去…… ”

金之殷慢慢地转过身体,大泪如雨,她一边向监狱的外面走去,一边向林诗野说道:“来世吧!来世!诗野啊,来世……来世,天堂地狱,我等着你……来世……我金之殷……身披嫁衣,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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