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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真正艰难的体验

终于放假了,同学们按奈不住在收拾行囊,我却早早给家中写了书信,要求晚回去些天,反正回家如果不想闲着,唯一的出路就是再去那个养鸡场,不如留在北京碰碰运气,实在没有活计再回去不迟。她们一个又一个的离去,宿舍里开始空起来,望着一直不紧不慢的来来去去的我,大姐大王秀丽突然问我怎么还不回家。我笑着对她说了自己的打算,她突然钦佩地说,没想到你这么有主意,我和你一起好吧?

这有什么不行的啊!我当然高兴了,一颗没着没落的心突然踏实了许多!再加上一直以来对她的好感,闯荡的路上有个这样的伴的确不错。

我本来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再去找那个饭店老板问问全天长干,工资多少,记得那店里也有来自外地的小姐妹,工资好像是二百,我生手一百五估计老板能用,我再勤快些,让老板不觉着用的亏,小姐妹对我又熟悉,又管吃管住,比回家挣那九十八元轻松多了;另一个想法就是万一老板不用人,我就再试试卖衣服,也有好多招人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只干两个月能给啥待遇,有没有提成,吃住倒也好办,我已经换了月票,每月四元,全城哪里都能去,每天的路上,只当免费观光北京城了,晚上就住宿舍,要是真就我自己,半夜害怕睡不着的的话就起来练气功。安全倒不用担心,宿舍传达室的老太太天到点开门到点锁门。

我简单的和大姐大说了我的想法,她也同意和我一块去尝试,因为一个地方同时要两个的情况不大,我准备先帮她找,我再去找。大姐大却说她在北京有个亲戚,早就想让她帮忙卖书,不如一块去看看!我想这种事不可能一下要俩,那时书店还是柜台式,通常一人够了。只不过卖书的确好差事,宁肯少挣点,也愿意免费拿书看。大姐大说她问过了可以我也去。于是兴冲冲的,又谁知到了后才知道不是这回事。

却原来她的亲戚有一批中国法律大词典,每本有十几厘米厚,定价五百九十八元,需要我们背着一个一个大工厂的政教科去推销,卖掉一本提成一百,本钱倒是不用我们拿,我们只要负责卖掉一本就交回去四九八元就好!

那是一种相当辛苦的经历,至今我一旦因为劳累,那各种片段就会出现在我的的梦中。

我背着就像四块砖头那样重的两本书,徒步走在长长的路途上,每个厂子围墙怎么那么长,绕了半天也还是找不到门在哪里,北京的夏日太阳怎么比农村的麦地还要毒辣,鞋也不合适,才走了不多远就感觉已经磨得不行,汗水流进眼睛里,杀呀,又和着眼泪往外淌,小手绢已经擦黑了一面了,换过的一面又开始灰乎乎的,脸要不是被晒红了就是要晒脱皮了,某个部位不用碰就一蹦一蹦得热辣辣的疼。好容易狼狈地到了门口,还有的门卫不让进,即使进去了政教科也要找半天,找到了也不一定有人,有人也

不一定有功夫听,听了也不会当场买,他们要计划啊,请示啊!一大堆理由赶你走。太难了,天快黑时,我拖着疲惫往回走,觉得自己都不会思考了,满脑子就一件事,水,回去喝水。一瘸一拐地终于挨到有车站的地方,卸下重担坐在等公交车的长椅上体会着父母常说的快累散架的滋味,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他们养育我这么些年,风霜雨雪,一直呵护着我连个大活都不舍得我干,以至于我竟不知道啥是真苦,每日家还风花雪月的找那些个闲愁,真是太不懂事了。我大了,也该清醒一下,要不是考出来了,我早晚逃不掉农村的这些现实。他们咬着牙供我这些年,要是早让我受这个罪,我也能早一天明白啊!

我在公交车上睏了一路,进门的时候,大姐大也刚好回来,她脸也晒得黑红黑红的,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她运气比我好些,有个厂子里碰见了一把手,直接拍板说要一本,但是给的白条,她明天还要财务部跑一趟!

人生就是这样,成功换来坚持下去的动力,大姐大决定明天接着干,而我却选择放弃。这活不适合我,体验一次,感悟一下就行了,靠出大力挣大钱的方式我是不行了。

第二天大姐大一早又上路了,我那两本已经送给她,她要么卖掉,要么替我还掉,我不管啦!

睡到日上三竿才忍着浑身的疼痛爬起来,心中思虑着是买票回家还是去实施自己原来的一个月百十块钱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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