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歌轻笑了一声,低着头,语气带着几分自嘲道,“我们分手了。”
这一次,换袁亦愣住。
原本,袁亦只是有些生气,怪怜歌耽误了席城斯的大事。
现在,听说两人分手,袁亦心中不自觉为刚才的那番话有些自责。
“慕小姐……”
沉默片刻,袁亦看着怜歌,眼中冷漠渐渐退去,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不用觉得抱歉,我能理解你刚才为什么会那样说。”
怜歌笑了笑,对上袁亦的那双眸子格外坦然。
袁亦表情略顿了一下,有几分尴尬从压低划过。
“正如你说的,我留在他身边只会连累他,现在的他,应该找一个能帮助他完成心愿的人,而那个人,不是我。”
说这番话的时候,怜歌很平静。
就大多数情况来说,她是个理智的人,也正是她的理智,在旁人看来很多时候是凉薄。
“我刚才不是这个意思……”
见怜歌面露自嘲,袁亦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说重了。
“我知道。”怜歌依然笑着,只是笑容掺杂了越来越多的自嘲,和微微苦涩,“袁亦,你比我更适合他,因为你在事业上能帮助他,我却不行。”
被说中心事,袁亦面色一怔,心顿时慌乱不已。
她曾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却被慕怜歌一眼看出来。
“慕小姐,你可能有误会。”
袁亦红着脸,慌慌忙忙的欲解释。
殊不知,她越是如此,越是将心事泄露出来。
“袁亦,替我好好照顾他。”
怜歌轻声打断她,语气柔和,让袁亦有一瞬的恍惚。
袁亦还没来得及再解释,怜歌已经起身。
她的背影,异常落寞,也异常决绝,而那种决绝,让人忍不住心疼。
袁亦也跟着从座位上站起来,但她却没有勇气追上前去。
在袁亦内心,她无法否认在怜歌说出那句“替我好好照顾他”的时候,她心底是有一丝激动的。
一直以来,席城斯对她来说就好似神一般的存在,不敢亵渎,因为她深知不是每一个灰姑娘都能得到王子的青睐,所以,她一直都将心事藏得很好,唯恐泄露了一点点会招人嘲笑自不量力。
慕怜歌的话,如一个魔咒,久久萦绕在袁亦脑海。
她握了握拳头,看着怜歌离开的方向,唇边不自觉勾出一抹淡淡笑容。
论出身,她们或许不相上下,但这一刻,袁亦意识到,自己相比较怜歌,有太多的不足。
这大概就是慕怜歌能够令席城斯着迷的原因所在吧。
……
回公寓。
怜歌走出电梯便看到门口站着的程希文,看样子,他等了很久,见到她从电梯出来,他的眉头皱了皱。
好在,他并没有生气。
“去哪儿了?”他问,语气漫不经心,却又分明带着试探。
“见了一个朋友。”怜歌从容不迫的回答道。
她没有什么可心虚的。
即便袁亦是席城斯身边的人,但这和她所谓的朋友一点不冲突。
程希文半晌没说话,眼睛看着她,良久,好似要将她看穿才肯罢休。
怜歌倒也一点不慌张,坦然的迎视他的目光。
半晌后,程希文眉间的褶皱渐渐松开。
“餐厅我已经订好了,走吧。”
话落,他上前,手伸出,但他还未来得及碰到怜歌,怜歌往前一步,避开了。
她自顾的走进电梯,全程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餐厅。
这个时间人比较多,来来往往的大都是身份不凡的人。
在服务生引荐下,怜歌兀自走在前头,与程希文拉开一定的距离。
没想到程瑶也在,看到两人的时候,程瑶愣了一下,神色大有不解的意思。
片刻,怜歌看见程瑶和一旁的朋友说了什么,然后朝她和席城斯这边走了过来。
程瑶过来后,第一句便是,“哥,你们俩怎么回事?”
下午会议上席城斯的事情程瑶已有耳闻。
如今,又看到程希文和慕怜歌一起出现,瞬间明白了什么。
“慕怜歌,你怎么会和我哥在一起?”
程瑶的语气,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怜歌皱了皱眉,没说话。
她觉得,自己怎样都没必要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说明。
何况,和席城斯之间是她的私事。
“瑶瑶,怎么说话的。”
程希文皱了皱眉,不悦的看着程瑶,语气明显有训斥的味道。
“慕怜歌,我问你呢。”
慕怜歌的态度让程瑶有些火大。
她好不容易决定要放弃席城斯了成全他和慕怜歌,可偏偏这个时候,这个女人又……
她怎么能不生气。
“程瑶!”
程希文愠怒之色已经写在脸上,一脸阴沉,深邃眸子,凛冽气息咄咄逼人。
“哥,我……”
程瑶大有不甘心,但见哥哥动怒,心中又不禁有些害怕,后面的话再说不出来。
跺了跺脚,她转身离开。
怜歌抿了抿嘴唇,低头整理膝盖上的餐巾。
片刻,当眼底情绪彻底被隐藏去,她才抬起头来。
不远处。
程瑶气呼呼的,身旁,与她一同前来的女人八卦的问道,“那不是慕怜歌嘛,怎么又和你哥在一起了?”
另一个女人语气轻蔑的笑道,“那种女人,最擅长游走在男人之间,这算什么。”
“瑶瑶,这种女人,真不知席城斯怎么看上的,你啊,就是死脑筋,凭你的条件,真心要找的话,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让程瑶本就烦躁郁闷的心情愈发的一发不可收拾。
一方面,她替席城斯委屈,另一方面,她替哥哥不值。
而这个女人,当初还说什么自己是迫不得已才和哥哥在一起的,可笑的是自己居然信了!
如果当初是不得已,那么现在呢?
她是把自己当傻瓜了吧!
“瑶瑶,你怎么了?”
两个女人注意到程瑶铁青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什么,我忽然想起自己还有点事,你们吃好了吗?”
程瑶目不转睛的盯着怜歌所在方向。
两个女人瞬间明白了什么,赔笑道,“好了好了,我们也正好有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两人同时起身,简单和程瑶道了别,走出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