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亦，席城斯要是知道你跑出来是见慕怜歌的，你猜他会怎样？”
程瑶话落，袁亦脊背猛地僵了一下。
怜歌看见，皱了皱眉，看向程瑶，道，“是我叫她出来的，怎么，程小姐，你什么疑问，不妨直说。”
“慕怜歌，他到处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听程瑶的语气，明显是在替席城斯打抱不平。
怜歌眉头皱得愈发紧，目光沉了几分，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所以呢，这恐怕不关你的事吧。”
“那要是我去告诉我哥呢！”
程瑶冷着脸，与怜歌对视着，刹那间，两人视线交汇仿佛有电视火光射出，四周的人不约而同的齐齐看了过来。
“袁亦！”
席城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的脸色，十分阴沉，一瞬不瞬的盯着袁亦的背影，眼中凝着寒冰。
这一回，怜歌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他，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席城斯瞥了她一眼，眼神太复杂，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已经撤回视线，一动也不动的落在袁亦身上。
袁亦战战兢兢的从座位上起身，垂着头，紧张的拽着衣角。
“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最讨厌被人背叛！”
席城斯眼神极冷，那深黑色的眸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深邃，里面寒气彻骨，怜歌知道，他现在非常的生气。
而袁亦，因为她被连累。
以席城斯的性格，回去后袁亦指不定会被他怎么惩罚……
想到这一层，怜歌上前一步，解释道，“你不要怪她，是我叫她出来的。”
“所以呢？”
席城斯目光重新移向怜歌，眼中寒气只增不减。
“我……”
在他寒气逼人的目光下，怜歌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能解释什么呢。
现在，她什么都不是，恐怕她越是为袁亦说话，他就越是生气。
“城斯，你怎么……”
程瑶也很意外席城斯竟然会出现。
那么，刚才她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吗？
“袁亦，你自己说。”
席城斯目光重新落在袁亦身上。
而怜歌，彻底被他忽视了一般，他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袁亦抬起头，目光闪烁飘忽，不敢和席城斯对视。
紧张了片刻，好容易憋出一句话，却是结结巴巴，不成句子。
“董事长，请你惩罚！”
袁亦话落，怜歌愣了一下，看了看席城斯，又看了看她。
“袁亦，你又没错！”
这辈子，怜歌最害怕的就是连累他人。
所以，既然一切因她而起，为什么要袁亦来承担。
“席城斯，不关袁亦的事！”
她定定的看着席城斯，声音响亮，而脸上倔强的神情一如往常。
席城斯没看她，甚至像是没听见她的话，道，“回去收拾一下，你被开除了。”
“董事长？”袁亦错愕的抬头，眼眸晕开了一层雾气。
席城斯目光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
而袁亦，竟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垂着头，死死的咬着嘴唇忍着眼泪。
“席城斯！”
见袁亦这样，怜歌心中自责不已，她快跑几步追上席城斯，手拽着他的衣袖。
席城斯看着她的手，眉头皱了皱，面无表情道，“放手。”
他的语气很冷，怜歌一个机灵，有些难置信的看着他，果真松开了手。
“袁亦没错，她都是为了你，这么久了，她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这和你有关吗？”
席城斯凉凉道，神色满是不耐。
可见，见到慕怜歌他没有暴露，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
但下一秒，若是这个女人还不识趣的从自己眼前消失，那他会做出什么来，他自己也不知道。
“席城斯，就算不是情侣，我们就不能……”
望进席城斯漆黑的眼眸，怜歌顿了顿才继续道，“即使不能做朋友，但你能不能不要恨我……”
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只是，她还不能告诉他原因，也无法像他解释罢了。
“慕小姐，你不觉得自己说这样的话很可笑吗？”
席城斯嗤笑一声，冷凝的眸子折射出一道嘲弄的光芒。
怜歌被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觉得他眼中的那抹嘲弄异常刺眼。
他叫她慕小姐，如此生分的称呼，好似陌生人。
他的眼神，仿佛也并不是她锁理解的那样，除了愤怒，看不到一丝的伤心，更没有不舍。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高看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落得如此地步，也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好，我知道了。”
怜歌轻笑了一声，眼底满是自嘲和讽刺的光芒。
她转身的刹那，背影是决绝的，所以，她并未看见席城斯眼中一瞬即逝的伤痛。
他的心又何尝不是鲜血淋漓，每次痛的，从来不是她一个。
下雨了。
阳光被乌云挡去。
街上行人匆忙，独她一人慢吞吞的走着。
雨越下越大，先是毛毛雨，紧接着是倾盆大雨。
她从头到脚的被浇湿了个遍，浑身每一处干的地方。
此时，正是秋季和冬季过度的时节，雨水是冰凉的，淋遍全身后，怜歌很快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一路上，她跌跌撞撞，像是踩在棉花上，稍不留神就是一个跟头，摔进了泥水里。
本就狼狈的她，此番更是不堪。
她雪白的毛衣，被污水染透，头发也乱糟糟的挂着水珠。
那些沿着脸部话落至嘴角的咸涩液体，她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好容易回到了公寓，她却迟迟找不到钥匙。
心情异常烦闷，下一秒，她崩溃一般，将包扔在了地上，而自己，沿着墙壁滑落，痛哭起来。
雷声淹没她的哭声。
她双手用力捂着心口的位置，面色苍白如纸。
程希文打她电话打不通，下楼来找她，一出电梯就看见她蹲在墙角，将自己缩成很小的一团。
这个时候她已经安静下来，但是肩膀还在发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因为情绪过分激动所致。
程希文走上前的时候，她没有察觉。
他在她面前蹲下后，伸手碰她，她才猛地一顿，将埋进膝盖的脸抬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