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五·一”还有一个礼拜的时候，楠楠姐给我打了个电话：“小米，收拾好你的小窝，下周老姐我要来投奔你了。”
“是见孟飞吗？”
“算是吧。”楠楠姐似乎很得意。
看来两个人沟通的不错，我也为楠楠姐感到高兴，真希望他俩能成，有个孟飞这样的姐夫，以后就不愁没有斗嘴的对象了。
“五·一”到了，楠楠姐也怀揣着爱的梦想来了。约会地点选在了王府井，饭后，孟飞和楠楠姐并肩走在王府井步行街上，谈笑风生，我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不能近了，要不两人说话会尴尬，也不能远了，粟小米超级没有方向感，跟丢了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让他们上哪找去。只有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跟在这对男女的身后，那叫一个惨啊。
晚上，孟飞开车送我和楠楠姐回家，送到了楼下。
“要不要上去坐坐，这两天我姐在，本人的小窝还能见人。”一直被扔在后座当作空气的我探出脑袋，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孟飞没有搭理我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电灯泡，他扭头对邹楠楠说：“这要是你家，我就上去了。”
这句话让邹楠楠品出了暧昧的意味，也让我读到了做媒成功的喜悦。
孟飞最终没有上楼，开着他那辆又破又旧的桑塔纳扬长而去。
可从那以后孟飞都没有再和楠楠姐联系。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楠楠姐越来越郁闷，脾气也越发的暴躁。这也难怪，她满怀希望来北京寻找浪漫，谁知却遭遇冷场，这个结果是她没有料到的，也是心高气傲的她不能接受的。看得出来，那天的见面，楠楠姐已经对孟飞一见倾心，可是孟飞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和邹楠楠谁都不知道。
“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态度，给个痛快话呀，别这么把人吊着，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武汉女孩的火爆脾气在楠楠姐身上做了最好的展现。“他到底什么意思啊，我千里迢迢来北京找他，他却避而不见，连句话都没有。”
抱怨了一会儿，她说下楼去买烟。我愕然，印象中楠楠姐是不抽烟的啊。趁这个空挡，我给孟飞打了个电话：“你对我姐印象咋样啊？”
“还不错，怎么啦。”
“那你这几天怎么都不跟她联系，你也知道，她这次来主要就是见你的。”
“你带她四处逛逛吧，我好不容易放几天假，还得回家呢。”他说。
我默然，我能理解他假期的身不由己，毕竟常年独居在外，好不容易放个假，我们身在外地还能推说车票紧张，他怎么可能不去探望父母，应付七大姑八大姨的呢。虽然早就料到异地相亲成功的几率不高，可我姐现在似乎已经陷进去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满怀期待而来，满心失落而走吧，那样我也没法跟姨妈和我老妈交代啊。
“你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跟我姐再见一次面？”我几乎哀求了。
“这样吧，明天我给她打电话。”孟飞说。
门铃响，我赶紧挂了电话。楠楠姐一脸落寞，手上夹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烟。这支烟的外观很奇特，烟嘴的中间是一颗镂空的心。她背对着我站在阳台上，抽了一根又一根，不一会儿，地上就满是烟蒂了，那一颗颗心横七竖八地趴在地上，似怨似嗔，如泣如诉。
没想到一向好强的邹楠楠此刻竟是如此柔弱和无助，我想上前去安慰几句，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呆呆地站在一边。
终于忍不住，我开口劝道：“别抽了，抽这么多烟对你身体不好。”
楠楠姐轻吐了一口烟圈，用她那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烟，珊瑚色的指甲油在黑暗中发出点点荧光。
“知道吗，这种烟叫520，就是我爱你，每根烟后面都有一颗心，每次心情不好了，我都会抽上几根，郁闷也会随着烟雾从这些心中飘散。”她幽幽地说。
我点点头，这时候的她需要的只是个好听众。也许，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就会舒坦一些。
“我知道我妈急，可难道我不急吗？谈过这么多次恋爱，也有不少都准备谈婚论嫁了，可最后总是为一点小事情就分了手。那时候年轻，也要强，怎么也不肯让步，结果年纪越来越大，找对象也越来越难。我是有很多人追，可那些整天围在身边献殷勤的男人，有几个是真正想跟我结婚的。”她哽咽了，眼里似乎闪着泪光。
我的嗓子眼有些发堵，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没想到她的内心是这么的苦。从小我就很怕楠楠姐，她很好强，而且在姨妈和姨父的骄纵下，她变得越发任性。每次在她面前，我都如同一只见了猫的老鼠，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楠楠姐是个时尚的女孩，年轻时，她会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耳朵上打好几个眼，穿着奇装异服满街走，大学毕业后，她进了一家广告公司，依然混在时尚圈。我一直以为她就是那么前卫，但我忽略了，她也是那个给我做饭，那个每逢寒暑假就照顾我的表姐。在邹楠楠时尚的外表下，实际上是颗传统的内心。
年龄真的是女人的毒药。在楠楠姐15、6岁的时候，经常会看到她身边跟着不同的男孩，花团锦簇中，她如同一个骄傲的公主。在她20出头的时候，觉得相亲是件老土的事情，经常会不顾介绍人的尴尬，把男孩撇在一边。在她25岁的时候，开始默许相亲这种形式，只是要和对方先进行电话或者网络的沟通之后再决定是否见面。如今，她已经31了，千里迢迢赶到北京见一个通过小妹介绍的男人，对她来说已经是难堪的事实，没想到居然吃了个闭门羹。
我的思绪被楠楠姐打断，“算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听说北京的酒吧很出名，咱们去见识一下吧。”
酒吧？想想我粟小米活了28岁，还从来没有去过酒吧呢。听说后海和三里屯都是有名的酒吧街，究竟去哪里好呢？我打开电脑，快速百度了一下，最后敲定了苏西黄俱乐部，据说那是京城名流趋之若鹜的地方，也是王家卫御用摄像杜可风流连之地。
简单打扮了一下，打车来到了苏西黄，耀眼的明黄色灯光包裹着小楼，给人强烈的诱惑。踩着嘎吱嘎吱的木梯上到二楼，交了50块钱的会费，我们就进入了这家以奢华香艳著称的酒吧。一进门，一张雕花软榻映入眼帘，榻上铺着猩红的厚绒毯子，锦缎的靠垫上绣着各式图案，白色的纱幔从天花板顶端向四周缓缓垂下，为软榻罩上一层奢靡而慵懒的色调。酒吧大堂的灯光调的很暗，每张桌子上放着一盏心型的蜡烛，黄色的灯光，紫色的帷幔，加上形形色色来此消磨时间的红男绿女，为这个神秘的酒吧笼上一层暧昧的情调。
我们参观了一圈，最后坐在了吧台，帅帅的调酒师立刻迎了上来。担心喝醉，我只点了杯无酒精鸡尾酒，楠楠姐则点了杯血腥玛丽，看着她手中那杯殷红的液体，我不禁有些发滲。我们一边慢慢品味着手中的酒水，一边和调酒师说笑。调酒师很会说话，让楠楠姐阴霾的心情明朗了很多。我第一次来酒吧，不知道该怎么办，既害怕跟人眼神交汇传递出错误的信号，成为那些猎艳者的目标，却又忍不住好奇四处观望。
过了一会儿，对面的一个男人径直向我们走来，他要干嘛？不会想找我们“ONS”（one night stand一夜情）吧，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该怎么拒绝？眼瞅着那个人越走越近，我的心越跳越快，谁知他却绕过我们，径直走向了旁边的三个年轻女孩。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其中一个女孩就跟着男人去了他们的桌子。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一阵劫后余生的喜悦过后，强烈的失落感袭来，再看楠楠姐，她的眼中也掠过一丝失望。
两人默默喝着手中的鸡尾酒，相对无语。突然，一个男人走过来，彬彬有礼地向我们发出了邀请：“两位美女，能赏光和我们一桌吗，我和我的朋友开了瓶香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蓝色衬衣的男人正向我们点头微笑。再看眼前这个男人，斯文得体，他微笑着，如同伊甸园里那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引诱着我们去品尝那诱人的禁果。
我望着楠楠姐，她似乎有些心动，而经过刚才的自作多情和失落之后，我也有些犹豫了，毕竟，在这样一个充满暧昧的场所，能得到异性的邀请和追求，无疑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一方面证明我们两个不算年轻的女人对于异性尚还有吸引力，另一方面也能满足小女人的虚荣。只是，对于这份邀约的目的，所有来这里的红男绿女们都心照不宣，这不是我和楠楠姐想要的。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准备走了。”楠楠姐微微一笑，婉言拒绝了这个看起来并不遭人讨厌的男人。“哦，没关系，两位女士请便。”男人依然带着笑容，礼貌地走了。他自然不会继续纠缠下去，灯红酒绿之中，抱着同样目的而来的女孩多的是。
离开苏西黄时，我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看这座奢靡的小楼，我知道，今晚，两个落寞的女孩，在这里，拒绝了一样叫做“诱惑”的东西。
第二天一觉醒来，楠楠姐正望着我笑，“今天去哪儿玩？”她问。
她终于想开了，我一扫之前的郁闷：“你定，是逛街还是去景点，小妹我都奉陪到底。”
“那就逛街吧，去西单。”楠楠姐说。
在西单，两个女人毫无目的地瞎逛，享受着逛街的乐趣。突然楠楠姐收到一条短信，她看了看，嘴角扬起一丝抑制不住的微笑：“孟飞的，问我在做什么。”
“那你就说逛街呗，让他看看，没了他咱照样开心。”我撇撇嘴说。
不知道楠楠姐怎么回复的，但似乎没了逛街的心情，整个心思都在手机上。
过了一会儿，孟飞的短信来了，“他说要过来请我们吃午饭。”楠楠姐一脸的期待，带着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欣喜。
“那就给他一个赔罪的机会吧。”我说。
没多久，孟飞来了，三个人去了王府井的东来顺。我在北京待了5年，早已经习惯了北方涮锅的味道，可楠楠姐却不太习惯——在武汉，火锅是不需要蘸调料的，而麻酱是用来拌热干面吃的。虽然她吃得很少，却并不影响她的心情。
看着楠楠姐的如花笑颜，谁能想象得到这笑脸和昨晚那个落寞的背影是出自同一个人呢。女人，尤其一个陷入爱河的女人，她的喜怒哀乐似乎都只为那个心仪的男人而改变。
罢了罢了，不管怎样，只要老姐幸福就好，这不也正是我期待的吗？想到这里我释然，不再为前几天孟飞的冷落而替楠楠姐抱屈了。
饭后，我把楠楠姐托付给了孟飞，然后知趣地离开，独自去逛街。逛了一下午，担心楠楠姐没有钥匙回不了家，于是赶紧往家里赶。想到孟飞也可能会进屋，又把屋子也收拾了一下，特别是那一地的烟头——绝不能让孟飞看到楠楠姐昨晚的落寞，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感情会有压力，也会让楠楠姐在以后两个人的交往中处于下风。毕竟感情这东西，谁投入的越多，受到的伤害可能也会越大。
粟小米啊粟小米，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算计？莫不是看多了失败的案例，对感情没有信心了吧。想到这里，我不由苦笑了一下。
晚上10点了，楠楠姐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了。但转念一想，孟飞是个正派的男人，不会有事的，又稍稍宽了点心。11点20分，电话铃响，老姐打来的，声音带着些醉意：“小妹，我们刚从酒吧出来，喝的有点多，孟飞不能开车了，他不放心我一个人走，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啊？这样怎么行……”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听筒里传来孟飞的声音：“放心吧，你姐在我这里，没事的。”
电话断了，看来两个人都醉的不轻，我不免担心起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何况还有酒精的刺激，后果简直不堪想象。我不是卫道士，可他们两个毕竟才第二次见面呢，这段感情要走下去，还有很多现实问题要面对，他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点？孟飞会不会把楠楠姐当成一个轻浮的女人，一个一夜情的对象？
越想越担心，又一次拨通了楠楠姐的电话，没人接听，孟飞的电话也关机了。坐立不安想了半天，终于释然——他们两个都是成年人，能够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只能期盼他们以后修成正果吧。想到第二天还要上班，我也就早早睡了。
楠楠姐第二天中午才回来。孟飞有个采访，一大早就出门了，她一个人睡到自然醒，临出门时，还拿走了孟飞桌上的一张单人照。跟我讲述这些的时候，她如同一个热恋中的小女孩一般兴奋，脸红红的，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你们昨晚……”忍不住，问出了萦绕了我一晚上的问题。
“昨晚我们睡在一起。”楠楠姐坦然道，并不避忌我这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小妹。
我的嘴张成了一个O型。“啊？”
“他们家就一张床。”楠楠姐笑笑，“不过我们只是睡在一起，什么也没有发生。”
楠楠姐的话让我大跌眼镜，没想到孟飞这小子居然还是个柳下惠呢，佩服佩服。
“其实我们差一点就没把持住，最后我先清醒了，拒绝了他，他没有为难我。”楠楠姐轻轻地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哦，看来他也喜欢上老姐你了啊。”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早上我出门时，给他留了一张字条，我说‘两天的时间太短，没有让你充分看到我的好，以后会慢慢让你了解的。’”楠楠姐喃喃地说，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应该就是这样吧，我不禁羡慕起她来。
“看来你们两个对彼此印象都不错，还能有下一步发展呢。”我说。
楠楠姐脸上挂满了笑容，“看缘分吧。”
“那到也是，现在只是走好了第一步，以后还得看你们俩的缘分，总不可能老是异地恋爱啊。他是北京人，不可能离开北京，除非你放弃武汉的工作来北京。”心直口快的我一下子把自己的顾虑倒了出来，说完就后悔了。
果然，楠楠姐眼神里有些黯淡，“先交往一段再说吧。”
看着她失落的神情，我暗骂自己是坏人，怎么也要让她开心几天再泼冷水啊。可是转念一想，在适当的时候给她的热恋降降温，让她看到两个人之间存在的现实问题，也未尝不是好事。毕竟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不是光有爱情就可以的，面包也同样重要。
晚上，送楠楠姐上火车，孟飞没来。我站在站台上不停向她挥手，直到火车开动。楠楠姐一开始也站在窗边不停地跟我挥手，过了一会儿，她脸色大变，捂着嘴扭身进了车厢，我知道，她哭了，果然是因为我的话而对未来又失去了信心，我不由歉然。
往回走的路上，收到了孟飞和楠楠姐的短信。孟飞在火车开动的那一刻给楠楠姐打了个电话，提出了继续交往的要求。
送走了楠楠姐，这个“五·一”长假也结束了，我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来。采访、写稿、出差，忙得团团转，不知不觉又到了“十·一”长假。一个人待七天实在憋的发疯，我就回到了武汉。
这次回来，除了看望爸妈之外，还应邀参加刘嘉文和姜鹏的婚礼。为了嘉文，姜鹏申请提前转业，回到了武汉，这对牛郎织女终于熬出了头。
婚礼那天，嘉文穿着抹胸款的大拖尾婚纱，站在一身黑色西装的姜鹏旁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幸福写在了这对新人的脸上。我痴痴地看着他们两个，羡慕不已——什么时候我也能穿上这身洁白的婚纱呀。
正痴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叫我，回头一看，一个瘦削的身影来到我的身边，居然是“苦大仇深”。他穿着便装，比军装多了几分随意。
“粟小米，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他望着我，一脸温和。
猛地看见他，我不由语促起来，“我……还行，你呢。”
对于“苦大仇深”，我总是有一种愧疚感，要不是我的虚荣自私白白浪费了他几年的时光，恐怕他也该结婚了吧。
“我也挺好。”他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怎么会来的，我记得你是分配在北方啊。”我有些疑惑。
“哦，一直没告诉你，我和姜鹏被分配在一个单位，他比我早去一年。”他说。
我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孩款走款来，很自然地挽住了“苦大仇深”的胳膊，“郑峰，正找你呢，原来你在这儿。”然后，她上下打量着我，“这位是……”
“苦大仇深”，哦，不对，是郑峰，他显得有些尴尬。“哦，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我爱人徐媛媛，这位是我大学同学粟小米。”
“你好！”我伸出右手，对方迟疑了一下，也伸出了手，两手相握时，我能感觉到那只手的冷淡。她并不想和我握手，只是一个礼节，正如她脸上的笑容一样。
我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一晃都毕业好几年了，没想到你们都结婚了，恭喜你们。”
“谢谢。”苦大仇深说。
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我礼貌地同他们道别，然后快步走向一对新人。“嘉文，姜鹏，恭喜你们。”我递上红包，同嘉文拥抱了一下，然后冲着姜鹏笑笑，他礼貌地朝我点点头，目光继续停留在新娘的脸上。他的眼里永远是没有我的，我心下黯然，找了个理由，提前离席。
时间还早，回家免不了又要被老爸老妈唠叨，只能漫无目的地闲逛，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江滩。
一天之内，知道了两个男孩结婚的消息，这两个人，一个是我爱的，一个是爱我的。可惜爱我的我不爱，我爱的又不爱我，难道我粟小米注定要孤独一生吗？我不由苦笑了一下。不过这样也好，他们结婚了，我也可以卸下感情的包袱了。粟小米，你一定会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男人，一定会的。想到这里，顿时感到轻松了很多。
“爱是彩色糖衣包装却没营养的药药，药药。”手机响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喂。”
“粟小米，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吧。我毕业了，回国了。”是吴宇飞！
“你还是回来了。”我惊喜交加，更多的是喜悦。
“是啊，我现在在武汉，‘十·一’结束后我就去北京。”吴宇飞兴奋地说。
“北京？你找到工作了？是哪儿？”我问。
“还没有，递了简历，‘十·一’之后去面试。”他说
“真的？那祝你成功啦。我现在也在武汉呢。”我笑。
“是吗，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他急切地说。
“汉口江滩。”
“好，我马上过去，你在那里等我。”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莫非这是天意？吴宇飞遵守了我们的约定，难道他就是那个和我共度一生的男人？
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以后怎样以后再说，去******理智，去******矜持。只要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就够了。一阵江风吹来，人清爽了很多。
“粟小米！”背后传来一声呼唤。
我回头，吴宇飞正站在灯火阑珊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