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高天幸就住在了彩香坊里,只不过苏婧夜里几次看向他的房间见里面一直都没有关灯,知道他还在分析案情。这也难怪他如此烦躁,王六哦,这个名字肯定也是个假的,不过在找到真正的他之前暂时先叫他王六。
他当真是高天幸上任以来最为嚣张的凶手了,不仅杀人手法诡异变态,在被全城追捕的时候,还胆敢主动跑到县令大人的面前挑衅。
高天幸这回应该被气得不轻,看来明天就会全城戒严。看着对面房间里朦胧的灯光,脑子子里涌进各种混乱的片段,有小星一脸戒备的跟自己说话的表情,有装扮后的王六问自己路时的情景,有在地窖里自己脖子被利齿咬开时的情景。慢慢的不知什么时候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天早就已经大亮了。她把彩蝶、玉璃和冷妈都召集到一起将王六的事情说了一下,大家听后纷纷觉得这个王六可恶又恐怖。苏婧道:“我平时都在衙门,彩香坊只剩你们几个,我想让你们出去暂时躲一阵子。”
彩蝶问:“去哪躲?”苏婧道:“别苑他已经做过案了,暂时世子和太子殿下都住在那里。戒备很严,这些天铁定不会让人再混进去了,所以我想不如你们三个暂时去那里住几天。”
玉璃和冷妈都没什么意见,彩道:“可是咱们香坊怎么办?客人早就付过订金了,每天都得出一瓶香,否则没办法跟客人交待啊。”
苏婧道:“这个没问题,咱们香坊的机器,现在基本可以不用人看着了。只要算准时辰来取香就好了。一会把订单的册子给我,到时候我每天来取香送过去就好了。”
彩蝶点头:“哦,也只能这样了。师父,我白天还是跟你去衙门吧。我都好久没有跟阿文学验尸了,再不去他以后该不教我了。”
苏婧道:“嗯,可以!一会你们收拾下东西,我去跟太子说一声。”这时玉璃开口道:“你说的太子殿下,就是上次救我的楚公子吧?”苏婧看了她一眼道:“没错,就是他。”
玉璃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和冷妈分别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彩蝶见她们走后道:“玉璃是什么意思?不会知道楚公子就是太子了,后悔当初拒绝人家了?”苏婧轻敲她的头道:“别胡说,玉璃不是那样的人。我想她大概是觉得现在住进同一个院子,再见面会尴尬吧。”
苏婧去别苑找到太子将事一说,百里煜果然欣然答应道:“当然可以,我上次交给你查红芗姑娘中毒的事情,你半天都没用就查完了。还带来了医师把病给她治好了,这个人情我一直在想该怎么还你呢。正好今天能帮你这个忙,不过可说好了,这样我们可就两不相欠啦!”
苏婧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让自己没有心理负担,笑着道:“太子殿下说的,民女自然听命就是了。只是这些天,就劳烦太子殿下多多照顾她们了。”
安顿完她们,苏婧和彩蝶便回了衙门。高天幸一大早便派人将清水县四处都安排了人巡视,还特意按照昨天晚上和苏婧两个分析的情况,挨家挨户查了城里有钱人家。
可是,王六就像雨滴落入湖水一般,只是留下了一瞬的波纹,就再也没有一丝踪迹可循了。高天幸一面让人严查城门所有出入的人员,两天过去了将整个清水县的人都筛查了一遍,还是没有线索。
古代一切都不便利,抓人基本靠走,查资料基本靠挨本书看。所以想取得进展很难,如果一个人想在古代躲在一个地方不出现,或者伪装成一个普通百姓不动声色的话。想查出他来,实在是太难了。
毕竟到街上去查的人都只是衙役而已,他们没有高天幸和苏婧这样的眼力。但是高大人也不可能将全清水县的人一个一个拉到面前仔细看一遍。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府衙的重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太子殿下在清水县,所以特意从清水县周边的军队里调派了一百人,来供高天幸抓凶手。
百人军队带队的是一个百夫长姓陆,叫陆大天。是个看起来粗旷的中年汉子。满嘴东北口音,倒让苏婧很有亲切感。怀念起了本山大叔的乡村爱情。他带队直奔衙门见到高天幸便道:“高大人,俺老陆带着兄弟们来帮你抓那个败家玩意儿来了。你说让俺咱做,俺从现在开始就听你的了。”
高天幸似乎也对他的豪爽劲很是欣赏,请他进衙门里。其实这百人军队进到清水县来,倒是给搜捕工作增色不少。但也同时带来了麻烦,一百个军人的吃住,都要合理安排。还好陆大天为人很是随和,听到高天幸的顾虑道:“大人不必费心,俺们都是粗人不讲究那些个没用的。只要能在城内给我们找个能安营的地方就行。帐篷我们都带好了!”
高天幸见他如此说,心里倒充满了感激道:“那就委屈陆百夫长和储位军中的弟兄了。”陆大天笑道:“委屈啥,这都不叫事儿。想当年跟着皇帝陛下打天下的时候,啥苦没吃过?不过,俺们只带了帐篷,可没带锅。吃得你可得供啊。”
高天幸笑道:“这个自然,我们高府后院子里有一大片空地,你们可以在那里安营,吃食我会每天派专人给你们送去的。兄弟们是替我们清水县办事来的,本官绝不会让你们比在军中吃得差。”
陆大天听后哈哈一笑:“那就好!俺就喜欢大人这样的爽快人。”说完就在展言的带领下,领着一百人前去高府安营了。晚上,太子在别苑召见了陆大天,并且将高天幸也叫了去。苏婧正好也跟着去看看彩蝶等人这两天怎么样。
刚跟彩蝶她们聊完想去厅里等高天幸,就见龙大风风火火的从门外跑到太子他们谈话的房间前,跟守在门口的步步说了句什么。步步立刻开门向里面汇报,苏婧快跑几步问道:“龙大,出什么事了?”
龙大见是她沉声道:“又死了一个人,死状与小星的一模一样。肯定还是那个王六干的!”
彩蝶的房间离这近,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也跑出来正好听到龙大的话。此时高天幸和陆大天也从房间里出来,与苏婧对视一眼,便让龙大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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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赶到的时候,除了死者的家属,还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蓝裘。问过之后才知道,死者叫姚曼曼,本来过两天定好了要嫁进蓝府给蓝裘当填房的。想不到今天晚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蓝裘看见他们来露出了一副无奈又自嘲的表情。
苏婧也替他感叹,看来这个蓝少爷还真是有克妻的命。怎么谁要嫁给他,谁就出事呢?他安慰了几句姚家的人,便消沉的回府了。
初步审问后得知:今天姚曼曼下午去订喜服的铺子和订首饰的铺子分别取了成亲要用的东西,便回家了。吃过饭后,就急着回房要试这些东西合不合身。还特意让爹娘不要进去,等她打扮好了出来给他们看。
可是,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见女儿还没出来。姚母寻思着她一个姑娘家哪会摆弄嫁娶的东西,肯定是弄不明白该怎么穿戴了。便敲门问她用不用帮忙,可敲了半天里面也没反应,虽然房里的灯光亮着,但却没有人影。
她就推门进去看看,哪知这一看才发现,女儿正躺在血淋淋的床上,吓得边喊边冲过去。可是姚曼曼早就已经死了,屋地上刚订制好的大红喜服,也被剪得稀烂。
苏婧拿着被剪拦的衣服问道:“姚曼曼与蓝府订亲之前,可还与其他的男子有过交往?”姚母刚要说话,她身边的姚父忙用手肘碰了她一下。高天幸将他们的动作看在眼睛,冷声道:“说实话!”
姚母边哭边道:“闺女都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看就是那个马二木害死了咱们闺女,你没看喜服都被他剪成那个样子了吗?”
苏婧与高天幸相视一望:马二木!原来马二木原名叫马林,家里排行老二,还有个大哥叫马森。姚父与马森都是做木工手艺的,同时给曹府的家具厂干活。不过也不是什么大工,只是做些杂活。两人家里住得又近,马林与姚曼曼年纪相当,两家又相熟。
一来二去两人就有了感情,上个月马林带着大哥赚钱给他准备的薄礼,来向姚曼曼提亲。两家人早就知道他们喜欢对方,自然也就同意了。
可是没过几天,蓝府请的媒婆就拿着蓝裘的画像来了姚家,说是蓝府找人算了一下清水县待嫁姑娘的八字。姚曼曼的与蓝公子最合,所以想让她嫁给蓝裘做填房。
本来姚曼曼是不愿意的,但是谁知她看过了蓝裘的画像后却改了主意,说是想先见一见这蓝公子的面再说。于是,两人就约在酒楼里见了一面。蓝裘长得自然玉树临风,姚曼曼见后一下就动了心。
回家以后,再看马林憨憨的样子,怎么看都不顺眼。就让姚父将马林提亲的礼物都退了回去,说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反倒答应了媒婆和蓝府的亲事。
之后马林天天上门来哭闹,不过姚曼曼心里早就有了蓝裘,哪还肯回心转意。所以,今天姚母才会猜测是马林杀了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