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婧这时才看注意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想要缩回来,却发现高天幸紧紧的握着,根本挣不脱。曹超见他如此,更加生气道:“被我撞见了还不松开?”
高天幸冷笑道:“收不收做通房丫鬟,她都是我的人。应该是我说,曹公子还不把我家丫鬟的手松开?否则,别怪本官治你当街调戏妇女的罪名。”
苏婧一听赶紧用力甩开了曹超的手,跑回高天幸身边。心想这白无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本姑娘可不想闹上公堂让全清水县的人都知道高大人身边的小丫鬟被人当街非礼了。
哪知曹超被她的举动彻底惹怒了,不可置信的道:“小镜子,我本以为你与其他的女人不同。没想到,你竟然千方百计的想着爬上自家少爷的床,做个低贱的通房丫鬟了此一生。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也不顾苏婧脸上的错谔,抬头一掌拍碎了路边饭馆的招牌,然后愤然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苏婧还是没反应过来,他为何莫名奇妙的说了这么一段话。
高天幸见她神情不对,以为刚才曹超的话伤到了她便道:“别听他胡说,我没想过让你做通房丫鬟!”苏婧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都骂了自己什么,无论前世今生苏婧都没有被人这样骂过。
如今竟然被人当众骂‘低贱’,虽然她穿成了个身份低微的丫鬟,但不代表她会做一些她觉得低贱的事情。比如勾引少爷,想着被收房。靠!本姑娘是有大志向的好吗?通房丫鬟什么鬼?本姑娘想都没想过。竟然敢当众骂我,曹超你等着,我、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高天幸见她强忍着泪水的样子,努力控制着自己想要把她拥进怀里的冲动。沉声道:“快回府吧!爷已经饿了,这蓝夫人真是的,去探望她竟然连顿饭都不供。”
苏婧被他拉着往前走了几步,默默将手抽了回来。擦了擦来不及滴落的眼泪道:“这都要怪南白,估计这两天把蓝府给吃得怕了,再也不敢留人用餐了呢!”
两个人终于僵硬的把话题转回了缓和的气氛中,高天幸所说的很快就能破案。是因为从南白所写的信中提起蓝府这些年除了蓝夫人以外,其他所有的女人要么孩子生下来就是死胎,要么孩子生下来大人就死了。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安全顺利的产下孩子。
所以他让阿文在蓝夫人的药里加了些能使她产生焦虑的东西,又故意在她面前提起以前死去的孩子。就是想让她产生强烈的恐惧感。
果然两天后,南白传回消息说蓝夫人说必须马上驱鬼,让他今天晚上就开坛作法。苏婧问道:“作法可不是谁都会的,南白这个假道士能骗过蓝夫人吗?”高天幸笑道:“你也知道作法是为了驱鬼,会不会不重要,能把鬼抓住才重要。”
晚上高天幸和小镜子在蓝裘的掩护下,成功进入了蓝府。当晚月亮圆圆的挂在天上,南白竟然像模像样的弄全了作法所需了的一切东西。后来听蓝裘说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蓝府早就在前几次请法师时就备齐了。
南白只是食人牙惠而已,站在一间房里偷偷向院子里看的苏婧发现,这他还是挺有当骗子的潜质的。真是扮什么像什么,她小声道:“要不是见过他原来的样子,也许我相信他原来就是个道士的。”
高天幸道:“可能我们所见到的他原来的样子,其实也并不是真正的他。”苏婧想起在尚书府时南白那双有着光滑肌肤的手,是啊!既然他今天能变成道士,那么谁能保证我们所认识的那个他,是否是他真正的模样呢?
南白拿着桃木剑对着祭台挥舞着,口中还念念有词。苏婧已经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曾经在古装电视剧里见过相同的情景。南白这个假道士折腾了一会儿后,突然间指着一个没人的方向道:“妖孽你为何要留在这府中害人?”
蓝夫人站在一旁问蓝裘:“裘儿,那小鬼是不是出来了?我怎么没看到她?”彩蝶解释说:“那小鬼没有显形出来,只不过我师父开了地眼,自然能见到阴间的魂魄。”然后指着南白所对的方向道:“就在那里有个散着头发的小女孩。”
蓝夫人听后马上打了个冷颤,躲在了蓝裘的身后。南白接着与那小鬼对话:“你凭什么说自己是冤死的,莫非这府中有害死你的人?”
蓝夫人听他如此问,激动道:“大师你还与她说什么废话,快点把她灭了才是正事。”南白道:“夫人有所不知,本道一向在驱鬼之前,定要问清她作恶的因果,才好决定是要让她重新投胎、还是打散魂魄使其灰飞烟灭。”
蓝夫人道:“不用问了,她既到我府中作乱定然不是什么好鬼。只要你能打得她灰飞烟灭,我会给你加双倍的酬金。”
南白思索片刻转头对着空白的地上,拿着桃木剑刺来刺去。仿佛在与人对打一般,过了一会儿只见他拿起一张黄符,徒手将它点燃,然后用剑尖挑起来对着前面用力一刺。不知什么原因,空白的地上竟然闪起一团光,似有什么东西在空中炸裂了一样。
南白收回剑,朝着彩蝶伸出一只手。彩蝶马上递给他一杯酒。他将酒从剑柄处一直浇到剑尖,这才轻舒口气对着蓝夫人道:“夫人,贫道已经将那鬼物的原魂打散了,以后连地府也没有她的存在了。”
蓝府的人之前也请过许多道士和法师,但却从没有过这种火光炸裂的震撼视觉,所以,蓝夫人在见识了刚才的神奇情景后,已经对南白的话确信无疑了。
这些天的担惊受怕、夜夜恶梦终于可以结束了。高兴的上前一步道:“多谢道长施展神功,天色也不早了,一会儿定当为您再备酒菜,道长用过宵夜后好好休息一夜。明早裘儿定当奉上酬金。”
南白点头道:“好!别忘了我最喜欢的红酒。徒儿收拾法器回屋等着吃宵夜吧。”彩蝶心中也很欣喜,因为终于可以不用呆在这地方了,住的也不舒心。而且跟南白吃饭的时候总被蓝府的下人笑话,连带着她也觉得自己好像是个饭桶一样。
苏婧见大家开始收拾东西,蓝夫人他们也都回房间了道:“咱们是不是也该撤了?”高天幸趴在门缝道:“现在才是抓鬼的好时候。”说完开门悄悄走了上去,苏婧好奇的跟在他后面。
走了几步被他拉到墙边道:“小点声,鬼在那呢!”苏婧借着月光一看,原来前面真的有一个小女孩,正偷偷的往蓝府的后院,一个废弃的堆杂物的院子里跑去。
两个人在后面悄悄的跟上,进到院子里后,见那小女孩走进了其中一个房间,里面没有点灯。但是听见她开门的声音,屋子里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云儿,你怎么又偷跑出去了?被人看到怎么办?”
那小女孩得意的道:“娘,你放心吧。他们看见了也不敢把我怎么样,还把我当成鬼了呢。今天又请了个道士来抓鬼,那坏老太婆还给要给那骗人的道士双倍的钱呢。”
“云儿,我们是偷偷住在这里的,万一被那老太婆发现,会让人把我们打死的。你可千万不要再跑出去装鬼吓他们了。”
小女孩不以为然:“知道了!娘,这句话您从我不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嘱咐我,早就记住了。可是娘,我们为什么非得呆在这蓝府的后院里?反正咱们也是靠你编的篮子卖钱过活,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看看呢?”
那女人道:“云儿,记得娘跟你说过吗?等你长大了,你爹会来这里接你的,所以,你不能走。咱们要是走了,你爹就找不到我们了。”
苏婧站的地方有点听不太清楚,于是往高天幸的身边凑了两步,却没想到一下踩在了他的脚上。高天幸到是忍住了没出声,可苏婧脚一歪向后倒去。一下摔在了旁边的柴堆上,屋内的人听到声音马上停止了说话。
高天幸无奈的拉起这个猪一样的队友,上前用脚踹开门。拿出火折子,点亮了靠近窗户的油灯,照亮屋子。却发现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苏婧跟进来看着刚才明明有两个女人说话的屋子,此刻竟然连个人影也没有,瞪大眼睛心想,靠!不会真的是鬼吧?高天幸似是从她如牛般的眼睛里读懂了她的想法,走到床边用力将床板子抬起来,果然看见两个母女相拥的躲在底下。
苏婧看见从床里面被高天幸揪出来的母女俩,一直抱在一起缩在墙角。主动上前道:“大姐,您不用害怕,这位是清水县的县令高大人,我们是来帮您的。”
云儿听到她的话问道:“你们不是坏老太婆派来抓我们的?”高天幸看着那个女人道:“你女儿所说的坏老太婆是指蓝夫人吧?”
见她点头默认,高天幸接着说:“我们的确不是她派来的,不过,的确是因为你女儿装鬼,所以才特意过来调查的。现在能告诉我们,你们母女的故事了吗?”
小云开口:“哥哥、姐姐既然你们不是坏人,那能不能带我们吃点东西?这两天娘亲身体不适,没出去卖篮子,我们都两天没吃到东西了。今天本来打算去前院偷吃的,却发现大家都在院子里设坛驱鬼。”
苏婧也觉得这里不是个谈事的好地方,于是问道:“爷,我们要带她们出蓝府,恐怕会惊动蓝夫人她们吧?”高天辛问:“你平时是如何将编了的篮子拿出府卖的?”
小云看了母亲一眼,见她没有反对。指了指一张桌子的下面道:“那个桌子挪开就有一个小门,出去就是蓝府后面的巷子了。就这样消失在了蓝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