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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静候佳音

凤羽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如今,她还尚未有精力去解决这些事情。

“我知道的,若是退无可退,那便置之死地而后生好了。”凤羽道。

离幽见她似是已经有了准备,宽慰一笑。

次日,离幽离开公主府,而凤羽亲自送他到城门口方才离开,一时间安阳公主迷恋第一琴师公子离的传言又一次不禁而走。

五日后,凉国皇子北堂烽递呈墨皇,于次日回国,皇帝下旨在宫内设宴,为其践行。

公主府内,蓝月看着坐在桌前看着手中匕首的女子道:“公主,皇上命人来问,今日的晚宴,公主可要参加?”

凤羽摸着手中的匕首,凹凸的表面缀满着价值连城的宝石,刀身上传来的微凉的感觉仿似沁在了心底一班,她微微一笑道:“去,为何不去呢,然人去回禀父皇,说我一定准时参加。”

“是。”蓝月道。

“对了,蓝月去把那一次姑姑送给我的七彩琉璃裙拿出来。”凤羽道。

蓝月微愣,公主不是一直嫌那衣服太过复杂和绚丽了,不愿意穿吗?这是要……然而她虽然心底疑惑,却也只是俯身道是,下去准备了。

而此时,皇后殿内,公孙妍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娘亲,眉头微皱着。

皇后之母已然年过五十,却不难看得出年轻时的风姿,一双儿女也是极为争气,一个贵为皇后,一个贵为当朝尚书,她的低位,自然而知。

“娘,这事儿你恐怕找错人了,这么些年想嫁给永安王爷的人难道还少吗?你又看哪个是得偿所愿的,弄的不好得罪了他,这后果恐怕得不偿失了。”公孙妍道。

“娘自然知道那冷面王爷的脾气,可是妍儿啊,如今你虽然贵为皇后,可是你父亲早逝,你哥哥虽然贵为尚书却终究是个文官,若你能将你的表妹嫁给他,这可就与永安王搭上关系了,以后我们一族的人,自然的就再无人敢欺,你在宫里的日子,不也就好过了吗?”林夫人劝慰道。

公孙妍犹豫了,这她自然知道,若是能和司寇逸攀上关系,凭借他在朝廷中的地位,自己自然就找到靠山了,可是,这媒还真是不好做。

“你放心,你那表妹我见过的,那可是万里挑一的人选啊,长的闭月羞花之貌,而且学识谈吐,绝非一般人可比,自打她成年之后,上门提亲的人那可是络绎不绝,不过她也是个心气儿高的,根本瞧不上,这次一听说是永安王,居然同意了,你放心,那样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的。”

“纵然那人再是优秀,也得要入得了他的眼才行啊,皇上也为他的婚事操过不少心,什么样的美人没送过,便是那番邦的美人,他也给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若不是他还有个侍妾,我都要以为他不喜欢女人了。”公孙妍道。

“事在人为嘛,你不试试又怎知道不行呢,今日晚宴你刚好可以私下里提提,说不定他就同意了呢?”林夫人怂恿道。

公孙妍极为勉强的沉思了片刻道:“好吧,我试试。”

林夫人眉开眼笑,两人便又说起了她临盆的事情。

是夜,皇宫内又是一片欢腾景象,管弦之音不绝于耳,觥筹之声此起彼伏,文武百官依次落座,上首的皇帝一脸笑意,众人小声的交谈着,欣赏着台上的歌舞。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高声道:“安阳公主驾到。”

寻声而望,看着那施施然缓步而来的身影,众人皆是一脸的惊诧之色,一刹那,满园琉璃璀璨仿佛都已经失去了颜色。

凤羽缓步而来,七彩琉璃裙暗光铺散,逶迤裙摆之上,缀满星星点点银色宝石,裙摆层叠,雍容华贵,只那一袭华美裙裳就让人移不开眼。

而她,风髻雾鬓,步摇轻颤,肌若凝脂,颜若皎月,额间花钿,更添几分妖娆之色。莲步轻移,清眸流盼,她是在笑,然那般清冷如月华的笑容,又似隔人于千里之外。

安阳公主素以美丽著称,却不知盛装之下的她,会如此的风华绝代,慑人心神,原本就高贵雍容的气质,此刻看上去,多了几分女子的娇媚。

这样的女子,仿似月中仙子遗落人间,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凤羽缓步走于堂前,俯身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凤羽今日,真是让朕都有种惊诧之感,朕才发现,那个赖在朕背上的小女孩,如今已长大成人了,长的比你母妃还要美丽。”司寇铭感慨道。

凤羽淡笑不语,皇帝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一旁的宫人赶忙重新摆放了矮几,而坐于皇帝身边的公孙妍从方才的惊诧中回神,看着那张异常美丽的容颜,心底的愤恨多了几分。而凤羽的目光,从未在一旁的司寇逸身上停留过。

而他,亦是在第一眼的错楞中回神后,便刻意的没有在看过她,两人隔着一人的距离,却仿似根本不认识一般。

“凤羽,明日三皇子便要回国了,你代父皇敬他一杯。”皇帝笑着吩咐道。

凤羽接过皇帝命人递过来的酒杯,朝着北堂烽微微一笑道:“愿墨凉两国永结邦交。”

那如繁星一般的眸子让北堂烽有那么一刹那的后悔,或许自己不该答应司寇逸的条件,然而想归想,北堂烽面上却是惯常的浅笑,拿起酒杯道:“此次墨国之行,收获颇丰,什么时候公主殿下可以移驾凉国,也让我凉国子民,一睹公主之风采才是。”

“既然殿下相邀,岂有不去之理呢。”凤羽道。

北堂烽眼底一喜,道:“那我就在凉国恭候公主大驾了。”说完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凤羽亦是掩袖将杯中酒尽数喝下。

司寇铭看看两人,嘴角含笑,只是心底却疑惑了,之前看凉国皇帝的意思似乎是想和亲的,为何这北堂烽都要离开了,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动静呢,看看相处融洽的凤羽和北堂烽,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三皇子殿下如此出类拔萃,俊逸非凡,何以还不曾成婚呢?”一旁的皇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问道。

“姻缘此事,可遇不可求,我虽身在皇家,却也不喜没有感情的结合,此生我只会娶一人,二人携手白头就好,因此要慎重些才是。”北堂烽不甚在意的说道。

“呵呵,三皇子殿下还真是痴情中人,自古男子三妻四妾,更枉论殿下还是这般身份了,谁要是能嫁给三皇子殿下,还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不知道我们凤羽将来能不能找到一个如三殿下这般出类拔萃的人为驸马呢!”皇后轻笑着道,虽是带着明显玩笑的语气,然而谁又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

凤羽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一闪而逝的冷意,让皇后不自觉的颤了一下,皇帝亦是面色不佳的看了看她,皇后心知自己莽撞了,不敢再多言。

“呵呵,娘娘此言差矣,再我看来,谁能娶得公主为妻,才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可惜我落花有意,流水却太过无情。”北堂烽此言说完,众人的目光便集中在了两人身上,左看看,右看看,眼底满是探究和疑惑。

“三皇子试都没有试过,又岂知流水是否真的无情呢!”凤羽眉眼一弯道,此言一出,便是司寇逸都不自觉的转头看着她。

然而那含笑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北堂烽显然也有些意外,然而心底却莫名的有些欢喜,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公主是说……”北堂烽怀疑的问着。

“凤羽?”上座的皇帝亦是不解的问道。

凤羽看着皇帝道:“父皇曾说过,儿臣可以自己选驸马,只要儿臣喜欢就行,对吗?”

皇帝不明所以的道:“是,朕既然承诺你了,自然不假。”难道她真的看上北堂烽了吗?皇帝心底道。

“呵呵,父皇记得就好,来人,把东西拿上来。”凤羽起身吩咐道。

早有下人匆匆的捧着一个托盘疾步走上前来,托盘上放着一快玉佩,通体晶莹,色泽温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凤羽拿起托盘中的玉佩道:“父皇,这玉名叫鸾凤和鸣,乃是三年前在硅鑫岛国时,姑姑送与儿臣的,她说这是硅鑫岛的习俗,若有一日儿臣遇见了可以厮守一生的人,便将这玉配交给他。”

凤羽一扫身旁众人,唯有他,依旧面色不变的饮着自己杯中的酒,冷峻的面容上惯常的悲喜不辨,凤羽心微疼,却也移开了目光。

“朕知道,你母亲那里曾经也有块这样的玉佩。”皇帝感慨道。

凤羽点点头,接着道:“父皇,今日儿臣便许下承诺,任何人,只要在儿臣百步之外,不借助任何的人力,武功,器物,能从儿臣手中拿到这玉佩,儿臣便嫁与他为妻,此生不渝,若无人能得这玉佩,儿臣愿终生不嫁,绝不食言。”

铿锵掷地的话语,让在座的众人失了平静,司寇逸握着酒杯的手指漠然收紧,北堂烽嘴角的笑意也短暂消失,百步之外不凭借任何的东西怎么可能拿的到那握于手心的玉佩,这无非就是在说,除非出现奇迹,否则安阳公主便要终身不嫁了吗?

“凤羽,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司寇铭脸色阴暗的问道。

“父皇,你答应过儿臣的。”凤羽躬身道。

“你……”皇帝语塞。

凤羽转头微微一笑看着北堂烽道:“三皇子殿下可要一试。”

北堂烽从惊诧中回神,道:“看来我与公主,果然无缘了,不过,我也再此承诺,若他日我能找到破解之法,定然前来迎娶公主。”

凤羽微微一笑:“静候佳音。”

这一次的宴会让众官员记忆深刻,一次又一次的惊诧,便是连一向最为冷静果断的吏部尚书张宗都道:“公主殿下的心思,非我等常人可以猜透。”

晚宴结束的第二天早晨,北堂烽启程回国,皇帝命永安王爷代替他送至城外三十里处,以彰显墨国之礼。

三十里外,两边人马分列两边,等待着前方看似话别的人,司寇逸与北堂烽骑于马上,在人耳所不能及的范围内方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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