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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唯我独尊山大王

能看出来这是一片居住地,视野之内有好多房子,人们脚步匆匆,到处逃窜,发出惊慌的叫声。

这慌乱的场面是另一拨人制造的,他们大约有几十个人,男女各半,拿着各式武器,在房前屋后横冲直撞,见到人就杀。其中最凶悍的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冷漠男子,他拿着一柄通体黑色的长剑,剑身上刻着“十三”二字,分外显眼。

那些被杀害的人们的外貌与普通人类不同,他们全都有着精致的外貌,一头血红色头发,而最与众不同的莫过于他们那迥异的金色瞳孔,总是闪烁着妖异的光泽。

那黑衣人提着长剑,在这些异族之中穿梭来回,连环索命,如入无人之境。这时,一个魁梧英武的异族从天而降,挡在了黑衣人面前,大手一挥,地面突然崩坏,黑衣人一跃而起,高举长剑,从空中猛地落下,向那异族斩去。

异族空手接下了黑衣人这一剑,一股躁动的能量爆炸开来,向四周波及开去。黑衣人冷笑一声:“无烬,纵然你是魔帝,今天也必死在黑圣剑之下。”

名叫无烬的异族额角上渗出汗来:“李十三,我魔族收留你们,如今你又被黑圣剑认可,成为了它的新主人,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为什么又来杀我族人?”

“因为你们魔族太有价值了,你们没有离开过这里,不知道在外面,人类的世界已经发展成了什么样子。我们依靠科技,已经创造出空前的奇迹。但是再高明的科技也会有瓶颈,而你们魔族,就是打破我们人类发展瓶颈的关键。”李十三回答道。

两人这一次交锋结束了,躁动的能量平息下来,李十三竟收了剑,笑眯眯地看着同伴们用他们从外面世界带来的先进武器杀死其他魔族,或者被其他魔族强大的战士徒手杀死,或者与一些没那么强大的魔族战士同归于尽。

看得出来无烬很焦躁,他又冲了上去,右手上燃烧起一团火焰,直捣李十三的胸口。李十三像是终于闹够了一样,身体微动,一道黑光闪过,无烬便身首异处。

“爸爸!”

整个画面都变成血红色了。

画面戛然而止,巫小狞眼前一片漆黑,但是仍然有人说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十三哥,逃了四个,两个战士和两个孩子,白圣剑就在其中一个战士手上。”那是一个喑哑的声音。

“这儿你看着,我去追。”李十三的声音。

喑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十三哥,让我去吧,我保证把白圣剑给你带回来。”

“好,你要是带不回来,我阉了你。”

……

巫小狞回过神来,脸上挂满了冰冷的泪水。躁动的琴声已经停止,擂台上,那把加长的古筝已经被斩断,两位三寨主也都身首异处。

黄小润浑身是血,举着鬼头刀仰天长啸。

两位三寨主的琴音可以让人陷入痛苦的回忆,可是他们不知道,黄小润是一个头脑简单到极致的人,他从不被曾经痛苦的事情所扰。

三寨也被收复。

当晚。

巫小狞向三位同伴讲述了自己觉醒的那段记忆。

“小狞你是说,我们五七沟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李十三,其实是屠灭五七沟原住民魔族的杀人犯?”马小南惊叫道。

“是的。至少在我的记忆中,他是这样一个人。”

“小狞,你的这段记忆非常关键,但很杂乱。我总结了一下,一共有这样几个要点:第一,魔族是被李十三屠灭的,这罪行很有可能是三十五位英雄共同犯下的;第二,魔族有黑白两把圣剑,黑圣剑在李十三手里,白圣剑被那个魔族战士拿走了;第三,那逃走的四个魔族是否还活着,他们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第四,记忆最后,嗓音喑哑的那个人显然是最后和魔族打过交道的人类,他是谁,现在在哪里;第五,李十三屠灭魔族的目的。第六,小狞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段记忆,他跟魔族之间有什么渊源。”

“小狞说了,记忆中魔族都是长得漂亮、红头发、金瞳孔,那个梦梦显然就是逃走的那四个魔族之一嘛。”龚小任说道。

“还有,俺觉得小狞的师傅也应该是魔族。”黄小润突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斩玉师父?”巫小狞惊讶道。

“小狞,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点点雪,就是所谓的白圣剑?”黄小润的眼睛亮得可怕。

巫小狞恍然大悟,如果假设点点雪就是所谓的白圣剑,那么拥有它的斩玉师父必定就是那逃出来的魔族战士之一,这样一来,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斩玉如此强大了。

“而我不是魔族,所以我拔不出点点雪。但师父却把魔族圣剑传给了我这个人类弟子,所以我被卷进来了。”巫小狞说道,与此同时,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小狞,别忙着否认。”马小南突然说道。

四个人突然静了下来。

篝火静静地燃烧着,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龚小任站起身来,往里面添了两根柴。

“你说什么呢。”巫小狞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还记得药王庙里的那个人妖吗?”马小南语气阴森,咽了口唾沫,“小狞,你再重复一遍,李十三跟那个声音喑哑的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好,你要是带不回来,我阉了你。’”

马小南目光炽热。

“俺不懂。”黄小润说道。

“哎呀,那个家伙没有春袋!”龚小任叫道。

“如果人妖就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去追逃走的四个魔族的家伙,显然他失败了。”马小南分析道,“他失败了,所以被李十三阉了,也就是说,那四个魔族没能被他留住,活了下来。”

“两个战士,两个孩子,如果你的师父斩玉是持有白圣剑的那个战士,而梦梦是其中一个孩子的话,也就是说,还有一个魔族战士和一个孩子我们不知道身份。”

“不知道身份,也就不能排除一种可能,那就是,斩玉不会平白无故将绝学传授给你,你就是那另外一个孩子,你是魔族。”

黄小润去挑战四寨那天,巫小狞没有跟去。

他的心乱了。

糊里糊涂地踏上征途,反而让自己陷入了身世之谜,巫小狞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英雄情结竟然上升到了种族与种族之间的高度。

如果他真的是魔,那么他和李小环,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他需要好好想想。

黄小润踏入四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破屋几间。

一个老人从正中央的破屋子里走了出来,他拄着拐杖,已然风烛残年。

黄小润动容了,老人老迈的样子像极了他的爷爷。

“不着急动手了,孩子。”黄小润正在为难,老人就先开口了。

黄小润把鬼头刀给了同来的三位师爷。

“跟我进屋吧。”老人向黄小润招了招手。

破败的屋子里点着昏暗的灯,屋子的正中央摆着一尊雕像。

“这是我们的大寨主。”老人说道。

用巨石雕成的雕像已经看不出样子了,黄小润只能大致看出那是一个人形。

“孩子,我想你应该听过我们强梁山的故事。很多年前,具体是多少年前我已经记不清了。一个黑衣人来到了山寨,那时候大寨主还在,强梁山的弟兄们还没有分寨,所有人都听他的号令。那个黑衣人提着一把黑色长剑,只一招就杀死了大寨主。我们兄弟五个本来要和他拼命,他却饶了我们,为报不杀之恩,我们答应他,有生之年不得率众下山。他离去后,我们就内斗不断,强梁山也分成了四寨。”

“老爷爷,您知道那个黑衣人为什么不让你们下山吗?”黄小润当然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

老人点了点头:“我们强梁山上的兄弟曾经跟山下的那些东西打过交道,我们掌握着一种特殊的力量,能杀死那些东西。后来,那些东西和我们签订了条约,结为了盟友,总算是能够和平共处。那个黑衣人显然是在跟那些东西打交道,他不想让我们弟兄掺和他的事情。”

“这么多年了,我们弟兄仍然忌惮他的余威,你没见过他,见过他的人都怕他,那把柄黑色的长剑就像黑夜里的死神,影子闪过就能取走你的性命。可是这么多年了,我们兄弟在山上茹毛饮血,日渐式微,据说那些东西也都销声匿迹了,那个黑衣人据说也已经死去。可是我们五个对他忌惮到了极点,无论如何也不敢下山了。可总得有个横空出世的英雄来领导我们强梁山,这香火得传承下去。”

黄小润沉默不语。

“孩子,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是新的大寨主了,强梁山上下所有兄弟都将听你号令,也就有人能够传承我们那强大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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