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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人怒

亚诺尔圣山深处,路易·菲耐斯终于看见了那扇传说中的大门,当然还有那扇大门上鲜血的封印图案。

历史记载中,往昔的英雄付出了血的代价才封印住阿纳斯塔,而这一刻,路易·菲耐斯不得不破去前人留下的封印。

历史是什么呢,究竟是谁在把握历史的方向?是身处至高天上不过问人间的神祗,还是机缘巧合下把握时代方向的英雄?

路易·菲耐斯年轻时经常会对着问题发呆,而现在的他选择忘掉这些问题,因为他发现此类问题对他没有意义。

“我能坚持着活到现在,是世界有事需要我……如果……我没有遗憾了……”对着那扇大门全力一击之后,路易·菲耐斯被震得倒飞了出去。石块碎裂的声音中,路易·菲耐斯的意识模糊了起来,恍惚间他看见了那个年轻时的自己……

人到死的那一刻,看见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吗?

“我能做的一切都做完了,剩下的卡其莫多……神祗,我不信你!”那是路易·菲耐斯彻底离开世界前,给世界留下的不加任何修饰的话。

同一时间,距离路易·菲耐斯丧命之处大约八百步远,一起赶来的诺林和安吉尔感到剧烈的震动,紧接着两人看见了大地深处射出冲上天空的光芒。

“疯子!”诺林对安吉尔一使眼色,两人心意相通,立刻转身后退。世上的人本来就都是贪生畏死,心有所属的人更是如此,因为他不想离开活着的人。

客观上让路易·菲耐斯得以离开之后,安希瑞终还是带领大队黑暗剑使先撤了,纵然阿纳斯塔如果真被放出来,那点逃离的时间根本毫无作用。同样的理由,诺林跟安吉尔让阿格勒斯带着人先撤,如果不行他们两人马上就会后退。

“死……我们也会死在一起的!”诺林那时摸着艾瑞斯的脸,微笑着说,安吉尔仅仅是对艾瑞丽笑了笑。

死并没有那么可怕,只要你之前有个准备。诺林看前人留下的战术著作,书里坚决反对让士兵先准备迎接死亡,诺林却一直认为只有看开才能淡然。

对一个事情了解,与了解之后不去做,那是决然不同的两件事情。

可对于阿纳斯塔,就算是诺林和安吉尔联手,能做的事应该也十分有限吧?

罗厅城外,火一般的太阳下魔族攻城战依然在进行,安拉贡和克劳伦斯·布洛克除了坚守之外,短时间内已然是没有任何出战的实力。

虽然此时与他们撤进罗厅城相比,也没有多久的时间。可魔族的铁军再一次教育了他们一个铁一般的事实,永远不要相信可能会来的援军。

寒鸦军团的机器鸟已经飞进罗厅城,可很显然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们有可能会成为左右战局的雄师,也很有可能会成为魔族人最后的敌人。

附近的人族地方军队不乏主动来援的,可他们无一例外都败在了魔族手下,杨特里克与奥兰多的铁骑兵没有给人族任何喘息的机会。

“魔族人怎么变得这么强,还是……”安拉贡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魔族军队都被施了魔法瞬间变强了。直到下一刻安拉贡才想明白,不是魔族军队变强了,是他们现在一败再败越来越弱了。

一支箭射得越远力道越小,这个道理所有做将军的人都明白。罗厅城内的人族自然是难以支撑,而罗厅城的外的魔族也到了危险的境地。

不过,这也是最无法分析的局势,左右未来的因素太多,这种因素甚至包括超自然力。

“将军,魔族人就要攻进来了!”一名年轻的士兵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安拉贡见他一脸茫然的单膝跪着,他正要说话,那年轻士兵的脑袋被克劳伦斯·布洛克砍了下来。

“你干什么!”安拉贡手按住剑柄就要把长剑拔出来,克劳伦斯·布洛克一脚把安拉贡拔出一半的长剑踢回了剑鞘。

“你疯了!这个时候谁乱军心谁得死!我相信寒鸦军团稍后即到!”克劳伦斯·布洛克一脸坚定,仿佛他说的是已经发生之后的事实。

“将军,魔族人撤了!”城墙的另一边传来人族士兵的欢呼,可问题是,魔族这一次撤军显得非常之蹊跷。

“你看!”克劳伦斯·布洛克顺着安拉贡手指的方向寻去,魔族军队整齐列阵后退,魔族大将杨特里克和奥兰多缓缓上前。

“妈的,他们搞什么把戏?”克劳伦斯·布洛克愤愤不平的敲了一下城砖,这时远处传来了剧烈的马蹄声。

“寒鸦军团到了……”克劳伦斯·布洛克耳边响起了安拉贡的喃喃低语。

“诺林!你说我们该怎么办?”百里之外,安吉尔擦擦脸上的灰,坐起来看着仰天躺在地上的诺林。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阿纳斯塔不是我们两个对付的了的,现在他正往南方走,我们的机器鸟应该比它快……所以我们背上去找安拉贡和魔王他们!”诺林一伸懒腰坐了起来,“南方的人我们救不了了,我们能保护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诺林颓唐的感慨中,他拉起了同样疲倦至极的安吉尔,脑海中闪过和艾瑞斯一行人分开时的画面。

“诺林,你们务必小心!我等你!”分开前艾瑞斯说完拉着妹妹就先走了,如今的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如今他们都已经不再需要缠绵悱恻。

他们生活在一起应该能会幸福吧?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诺林无暇想太多,如今第一要务是消灭或者再次封印阿纳斯塔。

“你说得对,即使我们谁都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要是雷斯克……大概会……”剩下的话安吉尔无法再说下去。

“走吧!”他们此时知道阿纳斯塔正在南下,艾瑞斯一行在赶往罗厅城的路上,这也就完全足够了。

“三位久违了!”奥兰多看看身边并马而行的杨特里克,对着面前三位人族军团的军团长轻轻点点头。

“两位治军严明我等佩服!”安拉贡还以同样的恭敬,克劳伦斯·布洛克则与杨特里克类似,仿佛客套寒暄与自己毫无瓜葛。

“若非我人族内乱,你们哪有机会一路从奎亚打到这!”寒鸦军团一直消失的军团长杰罗姆·科伦希尔一脸悲怆。

“可人族内乱已然属于历史,你们这些人谁都改变不了,尤其是某人在人族最需要的时候啊是吧!”杨特里克对寒鸦军团军团长的嘲讽让奥兰多一阵不耐烦。

不过奥兰多这些想法自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他心中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一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塔奇亚大陆上的人面对这么大的灾难还这样?

“塔瑞拉,你真是要埋葬塔奇亚吗?”奥兰多在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抗衡魔王后,便决定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做好善后,如果人族与魔族的未来还需要他来善后的话。

“那是不错,你们打得什么主意,我们可都不怕死!”安拉贡强自按耐住替老将军报仇的怒意,他有一种不想的预感在心里越来越清晰。

“我们都希望我们心中猜想的答案,不是你们想给的!”杰罗姆·科伦希尔苦笑着摇了摇头,与安拉贡跟克劳伦斯·布洛克多少心存侥幸不同,他完完全全知道魔族人将要告诉他们的是什么。

“不,我们想给你们的就是你们想要的答案!”奥兰多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我族黑暗剑使来报阿纳斯塔突破封印了,所以我们人魔两族有必要放开一切,所有的事情等我们打赢阿纳斯塔之后再说!”

阿纳斯塔那传说中的魔神还是被放出来了,安拉贡与克劳伦斯·布洛克等人不由得一时心下黯然,阿纳斯塔一旦真被放出诺林他们又在哪呢?

“劳烦各位让一下!”安拉贡回头望去身后一片熙熙攘攘,果然片刻之后,他看见了了圣域光明团的阿格勒斯。等等,他突然意识到路易·菲耐斯离世的话,现在的阿格勒斯自然以副首领身份升任首领。

也就是说……现在圣域光明团的首领换人了。诺林,诺林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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