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点了点头,“不错,想我入门以来,身份地位也无一不是以资质天份来确定的。”
狗子顿时脸色就不那么好了,他也十四五岁了,在资质上一直表现平平,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现在还是一个普通村民,而资质更佳的人却可以加入成为氏族的子弟。
“不过,人人皆可以修道,其实在我看来资质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邵凡语风一转,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狗子的心一下就热了,他着急地问道:“师父,真的吗?那您可一定要收下我。”
有阿尔法狗的帮助,现在练气期的修行其实并不重要,可以直接武技克隆解决,以后筑基、甚至是金丹也一样,只是一个时间和灵石的问题。所以在邵凡看来,天资天份的确在他这里不是最重要的,反而是性格,习惯最为重要,如果一次性量产1000个练气期的资质上佳的修士,和一次性量产1000个练气期坚韧不拔的普通修士,可能最后自然选择的结果,反而是心性坚韧不拔的修士更容易突破瓶颈,上升为更有培养价值的筑基期修士。
狗子虽然天份不高,但也是天资聪颖,而且这份心性耐力,他早早就发慧了,在一些天份高绝的弟子还在懵懂于不知目标是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懂得了为了追求剑道,付出百倍的努力。
邵凡点点头,说:“狗子,行,我就收下你了。”
狗子一听,大喜过望,他直接跳下车,跪在山路上,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色空也喜笑颜开地停了牛车,邵凡长笑一声,“好吧,狗子,你既然拜师,以后可不要说师父我忽悠你,让你拜了个本领低微的散修!”
狗子潸然落下泪来,修道修仙对每一个不周国的少年,都有莫大的吸引力,何况是狗子这种在无数次失望后,突然碰上最让自己心动的一门道法,那种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的折磨。今天终于夙愿得偿,心情激动得不能自己,他跪伏在地上,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狗子怎么敢那样大逆不道?”
“好吧,你就起来吧,既然你现在是我的弟子,狗子这个名字也不太适合,我就给你起个道号吧。”
狗子大喜,破涕为笑,“谢谢师父。”
“我看你动心忍性,求道崎岖,就给你起个道号叫岐伯吧,希望你直到日后为公为伯,都不忘你求道崎岖艰难之心,你看怎么样?”
狗子一个响头磕下去,大声叫道:“谢谢师父赐名!哈哈,我狗子也有名字了,我也有名字了!”
色空和尚哈哈大笑,说:“岐伯,我和你师父就像兄弟一样,今天贺喜你入道,我就送你一个见面礼!喏……拿去!”只见色空和尚拿出一颗舍利子,上面隐隐缠绕着灵波,显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宝物。
岐伯伸手接过,十分喜欢,但是不知道怎么使用,所以眼睛巴巴地看着色空。
色空笑道,“你倒是机灵,这可是一颗佛身舍利,专定意马心猿的!对以后修行大大有利,要不是你我也有一番机缘,就算邵凡他收别的什么徒弟,我也是不会给的。”
邵凡一愣,这个家伙,一出手就是一件宝物啊,果然是东蛮精心准备的人选啊,储备就是多,自己囊中羞涩,总不能给件什么中品灵石了事吧,太寒碜了。不行,这个和尚,我也总得给点什么让他大吃一惊。
“阿尔法狗,准备武技克隆。”
“滴!第一阶段,武技克隆准备完毕。”
邵凡说道:“岐伯,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就先点化你一门道术吧,助你练气一臂之力。”当下他抓碎一颗中品灵石,聚合其中灵力,画了一个灵符,轻轻点在了岐伯的额头。
邵凡轻念:闭目……踵息……心斋……守一……一道长虹般的灵力没入岐伯的印堂。
岐伯闭目盘坐在地上,两个眼珠在眼皮子底下高速的运动着,明显在接受海量的信息。
一盏茶功夫,岐伯激动地又跪下来,“谢谢师父!”当他再站起来的时候,色空明显感觉到他底盘扎实、动静平衡、内息均匀,竟然瞬间就不下于其它练气弟子数年的苦功。这……也太厉害了吧?色空和尚就是在东荒学艺的时候,也没有见过这等神通啊。顿时心里大呼厉害,说道:“邵凡,我看你绝不是散修,你的宗门一定厉害的可怕,莫非是……被玄牝道追缉的隐世道门?”
哈哈哈,邵凡笑而不语,这个和尚,估计是想在玄牝传道想疯了,无时无刻不在想多找些神队友吧?不过,还真就被他蒙对了一半。
号称神仙道的方仙道道统,包容万法神仙经,正是被玄牝千年追缉的隐世宗门。
三个人都高高兴兴地坐上了牛车,继续往前走。之前因为邵凡生病,色空和岐伯一起把邵凡用牛车载到徐氏官塔镇用大蛇血肉换买了一些滋补灵药,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灵石,所以打算把邵凡安置在镇外山上的一座破道观里。
现在虽然邵凡已经基本恢复了,可是一时也没有哪里好去的,所以还是继续往那道观进发。
从山脚下看去,那道观还有这三五里地的时候,就见那道观前人影翻飞,似乎有人打斗在一起。
邵凡凝目仔细看去,却是大大吃了一惊,原来这几个不是别人,其中有一个红衣服的小姑娘,自己正好认得,就是哪邯剑山胡家庄的胡勤宜小妹子。
奇怪,他们不是要去丹霞派吗?我昏睡了半个多月,那他们应该早就出了丹霞山界了,怎么还会出现在官塔?
邵凡看胡勤宜小姑娘虽然是筑基后期的修士,可是战斗经验显然是比较缺乏的那种,在三个筑基中期的修士的围攻下已经是险象环生了。于是他对色空说道:“山上争斗之人里有我认识的人,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哦……是谁呢?”
“那个红衣服的小姑娘,叫胡勤宜的。”
“哦——”这次色空和尚面带微笑,语气有了点变化,他当先一步跨出,说道:“你身体还没有复原,你们先慢点,小僧先走一步。邵凡,放心,你家小姑娘的安危就包在我身上了。”说完,色空迈开大步,噔噔噔地跑开了,虽然步履不那么潇洒,但是提纵间距离非常远,速度非常快。
红衣小姑娘胡勤宜凭着一门“离火剑诀”和三个官塔徐氏的亲卫子弟周旋,因为不敢下杀手,越打越是拘束,渐渐地就连南明离火的真炎也逐渐被压制了,眼看就要抵挡不住了。
那三个亲卫弟子都是官塔徐氏三少爷徐苗的心腹,自然是懂得三少爷的心意。
这个红衣小姑娘和一个青衣的小屁孩跑到官塔还敢逞威风,管三少爷的事,真是长了熊心豹子胆,要不是这红衣小姑娘长得确实漂亮,那青衣小子早就被咔嚓了,如今人被三少爷直接打入氏族私牢,那意思还不明白,就是留着一条命要挟这个小姑娘就范呗。
所以三个家伙虽然已经占住了上风,可是也不敢大意,一时怕伤了这姑娘,另一个是怕人又跑了。据说这个姑娘是丹霞派的高徒,要是跑了,那可不得了,丹霞派,那可是丹霞山的泰山北斗,谁敢明目张胆地拂逆?
正在红衣小姑娘手中的南明离火熄灭,就要束手就擒的时候,就听一个炸雷一样的声音大喝:“住手!”
三个人回头一看,差点鼻子都被气歪了,原来嚣张咋呼的竟然是一个和尚,东蛮的余孽!竟敢在丹霞山界撒野,活得不耐烦了?
色空看胡勤宜形式不妙,远远地就是一声大喝,然后大吼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加强,足尖连点,踢起滚滚的浓烟,如一条黄龙一般就冲进了战团之中。
“宰了这个东荒来的蛮和尚!”一个亲卫大吼。
于是三个人一捏道诀。都施展起自己的得意道法。
顿时一道水幕,两道火龙席卷过来。
色空边跑边脱衣服,露出上身那熟铜般的肤色,他倒是节俭,但凡要金身肉搏的时候,衣服一定要先收拾好,免得到时候没有衣服穿了。
水花四溅,碎玉飞花。
火舌过后,一股青烟冒起,三道道法过后,色空竟然是毫发无伤。
“唵嘛呢叭咪吽”,一道从心口到右拳的青色符纹亮起,色空大吼一声,一个咕噜噜转动的巨大车轮朝他们镇压过去。
这三个亲卫别说比那人面大蛇,就是比上次那两个熊罴妖兽,也是大大不如,他们的道法一旦失效,羸弱的身体在色空面前简直像鸡蛋一般,一碰就破。
不过色空十个谨守戒律的和尚,眼看他们三个抵挡不住了,手里的佛法也就收回来了,只是如秋风扫落叶一样,咕噜噜地把他们崩飞出去。
哎哟……哎哟……哎哟……
三个亲卫摔了个半死,倒抽了口凉气,好厉害的和尚。这是哪里冒出来的?
胡勤宜退了几步,踵息,调匀了一口灵气,剑诀一引,南明离火又哧地一声覆盖在剑身之上,这才心里放松了一些。放眼往这个奇怪的和尚看去。
虽然这和尚看上去是来帮她的,可是不周国多次讨伐东蛮佛教,国人对所有的和尚都没有什么好感。
所以胡勤宜对场上的四个人都保持了一分戒备。
“阿弥陀佛。”色空单掌合十,对那三个亲卫说道,“快走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
“好你个和尚,不要多管闲事,你知道你现在管的是谁家的事吗?”
“众生平等,皆有佛性,不管你们是谁家的,都是一样,难道你还想再听听小僧的佛法吗?”色空把虬实的上臂一举,那个大车轮咕噜噜地又转动起来。
三个亲卫吓了一跳,他们还不太清楚刚才其实就是色空收下留情了,所以一看到那转动的巨石碾子一样的车轮就怕,那可是沾着就死,挨着就亡啊。三个人连忙又退开了几丈远,这才壮胆叫道:“和尚,你叫什么名字,胆敢管官塔徐氏的事情。”
“呵呵,快滚吧,小雷音寺色空和尚就是我,回去给你们的主子报告吧。”
“好,有种你们就别跑。”三个人恨恨地留了句话,灰溜溜地走了。
色空把佛法收了,僧袍罩上,这才过来仔细打量着胡勤宜,笑眯眯的,却并不说话。
让胡勤宜好一阵紧张,这和尚色咪咪地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东蛮的和尚据说是茹毛饮血的,精通符箓炼体之术,非常的野蛮。
就这样紧张了半天,山下一辆牛车驶来,胡勤宜看清了牛车上坐着的那个人,才惊讶地叫了声:“邵凡,我们哪儿都找不到你,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不但是色空和尚笑得更欢了,就连人小鬼大的岐伯都嘿嘿嘿地笑了,连忙恭敬地下车,过来搀扶邵凡,口里道:“师父……小心……”
“去去去……”邵凡把袖子一挥,“你这是干什么?不用你再这儿献殷勤,走开。”
岐伯委屈地走开了,口中喃喃地说:“我这还不是为了给师父您撑门面吗?”他哪里知道他的马屁完全拍到马腿上去了。
邵凡从牛车上跳下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找我干什么?”
胡勤宜把剑诀一收,眼睛狠狠地瞪了邵凡一眼,嗔道,“都怪你!”
咦,这怎么怪起我来了,这小姑娘好没有道理啊,瞎撒气啊?邵凡惊讶地反问道:“关我什么事,怎么怪我?”
“怎么不怪你,不是上次你稀里糊涂地骗了我弟弟,他怎么会一心找你拜师?又怎么会跑去朝阳镇,东碰西碰的,要不然怎么会去那个什么官塔!也不会惹上那个徐苗。更不会被那个徐苗捉去了。你说说,是不是怪你?”
小姑娘叽里咕噜的,说话声音又脆又快,就像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虽然非常的清脆好听,可是还是让邵凡听得稀里糊涂的,“你慢点,你慢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你慢慢说,一件一件地说。”
小姑娘瞪着眼睛,撅着嘴,又是叽里咕噜,指手划脚地细细一说。
邵凡、色空和岐伯他们才算是听了一个明白,基本都是废话,归纳一下就是邵凡的一个徒弟,胡清良,被官塔徐氏的三少爷徐苗给抓起来了。
“这还行?他们胆子也忒大了!”岐伯张牙舞爪,“师父,他们竟然敢抓我的师兄,绝对不能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