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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饕餮盛宴

周末来的太快,早晨,柔韧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阴霾的天让人腻心。李柚橙没有做好准备去见常冬子的父母,以前姥爷在位时结交的一些有钱朋友,她总能闻到身上散发着粗俗的铁锈味。或许冬子的父母也是那样的。她骨头里流着清高的血,怎么能让自已处在那种尴尬的境地呢?李柚橙想要退缩,但常冬子的一句大家都等着你呢。增强了她可怜的“勇气”。“大家”这个可怕的词汇,可以将人拉进圈里,也可以将人排斥在圈外。为了不被孤立,就要抛弃思想和意志。

李柚橙终于见到了“大家”这个家很大,却不属于她。开门的是一位穿着普通的阿姨,她不温不火的态度证明了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苗姨,快去沏点热茶,外面冷的要命。”常冬子命令道。苗姨应声准备离开,“对了,再把我和柚橙的鞋烘干吧。”看见苗姨微弯的背影,李柚橙突然联想到她在学校读书的孩子,她的班就有很多这样身影的家长,母亲含辛茹苦在外做工,儿子却不慕读书,肆意挥霍。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柚橙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呀。”一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热情的冲着李柚橙过来,“柚橙,这是我妈妈。”常冬子自豪的介绍着,“哦,阿,阿姨。”李柚橙拘谨的打着招呼。中年女人拉着她的手进到客厅里,引她坐在真皮沙发上。李柚橙适应了一会儿才留意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漂亮,但也有些气质,个子不高,腆着富态的肚子,说起话来和颜悦色,很亲切,李柚橙渐渐踏实下来。苗姨端了热茶,小心翼翼的将姜色底彩花瓷杯斟满,室内洋溢着浓郁的小麦香。“外面下雨了啊。”

“是啊,妈妈,突然就下起来了,挺冷,穿上棉衣也不觉得暖和。”冬子撒娇的说。看到冬子像孩子似的一字一顿的与她妈妈交流,她忍不住闷闷的抿嘴乐着。冬子母亲看柚橙乐了也打腔道:“哈哈,看我儿子,这么大了,在我面前也是个孩子,柚橙,他就是太不成熟,以后成了家可要好好管教他啊,哈哈。”李柚橙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陪笑着。“柚橙,快喝茶,这茶是糯米红茶,很香的,我们冬冬可爱喝啦,快喝点,暖和暖和。”常冬子的母亲将茶递给李柚橙。李柚橙接过来喝了一口:“好香。”母亲满意的笑着。常冬子意识到家里少了什么问道:“妈妈,我爸爸呢?”“他公司有点事,没事的,一会儿就回来了。”母亲提到常冬子的父亲时表情有些紧张。“冬冬,带柚橙到楼上玩吧,楼上有台球案,冬冬很喜欢,你也一定喜欢,去吧。”

李柚橙随冬子上了楼,楼上完全另外一番精致,半圆形的白色小厅摆满绿色盆栽,笔直的玻璃墙里,各种热带鱼在里面翩然起舞,李柚橙站在墙壁前惊奇的盯了许久,“喜欢这种鱼吗?”常冬子凑过来,以为她在盯着一对亲嘴鱼发呆。李柚橙定了定神说:“真是,真是太漂亮了。”“哈哈哈哈,你喜欢的话天天都可以来这看。”常冬子欢喜的说。

李柚橙两手扣在背后自在的来回走着,踩着棕色的地毯发出细小的摩擦声。她往里面走,发现一扇象牙色的木门,门上装饰的木狮子威风凛凛。顺手推开门,里面放着一张专业斯诺克台球案。绕过台球案通过一条狭窄的过道,宽阔明亮的落地窗前摆放着象牙色欧风木雕床,上面铺着厚厚的鹅绒被,她情不自禁的走过去用手抚摸着洁白,柔软干净,这样宽大的床是她多少次在电视剧里见过的,她大胆的坐上去,几乎被这柔软一下子吸了进去,这甜蜜的温柔床,躺下便不想起来。

一张炙热的唇压住她的唇,连同身体一齐滚进柔软里。她拼命挣脱开这突然的刺激,常冬子惊讶的靠在床的一边望着她,眼神携着扫兴和沮丧。李柚橙用手捋着鬓角垂散下来的头发,整理了下褶皱的衣服,转移话题道:“冬子,你没有书房吗?”被李柚橙一问,常冬子来了情绪,“有啊,我带你去。”书房在卧室的里面,一道黑黑窄窄的夹木门。书房不大但很别致,书架放满了书,新新的,包装很精致。李柚橙顺手拿下一本《红与黑》包装还没有开封,她扫兴的放回去。书架右侧的立架上的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眼睛。红锈色的扩音喇叭,陈旧发黑的转台上放着一张灰色的旧唱片,唯独缺了……“冬子,柚橙,下楼吧,爸爸回来了。”楼下传来冬子妈妈甜腻的声音。“我爸回来了,咱们下去吧。冬子拉着柚橙下了楼。

常冬子的父亲像一只懒倦的龙猫腆着肥肥的肚子正坐在廊厅的小塌子上,苗姨费劲的从他脚上扒掉那双Prada牛皮鞋,换上皮托。冬子的父亲看到李柚橙倚在廊柱边,从小榻上站起来,眼睛眯成一道缝儿,从嘴里含糊的挤出几个字,李柚橙没听清,但她机谨的向他打了招呼。冬子的母亲招呼大家到餐厅吃饭。

餐桌果然很大,在李柚橙看来真是满满一桌饕餮盛宴。大头长须的龙虾弄得她不知如何下手,手中的筷子颤颤的打架。她担心手抖会让人觉得见不得大世面的,所以不轻易夹远处的菜,只吃手边的。冬子的妈妈格外热情不停的为她夹菜,热情过了头就让人讨厌,反而增加了不自在。常冬子和他爸爸吃饭却很安静。

冬子爸爸吃饭很快,扒拉干净碗里的饭粒,放下碗,眯着那对既不友好,又不敌对的小眼打量着李柚橙,直到李柚橙有些不自在了才开口问:“你姥爷最近身体还好吗?”李柚橙愣了下回答到“他身体挺好的。”那对小眼似乎睁大了些。“啊呀,柚橙的姥爷是市长呐,冬子给我们讲我还真是惊了一下呢。在过去啊,我们那会儿穷的时候还真是高攀不起呢。你们上小学时就晓得你姥爷是个大官,没想到后来成了市长了。”“上小学?”李柚橙诧异着。李柚橙诧异着。“藤花。”冬子的父亲严肃的咳嗽了一声,冬子的母亲害怕的缩了下脖儿。“吃饱了,两人去楼上玩吧。”冬子的爸爸说道。李柚橙想要帮忙,但被冬子的妈妈制止了“怎么用的着你,有苗姐的呢,快上楼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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