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格外温暖,透过纱窗照在床上的人儿身上。似乎是阳光太过温暖,床上的人儿嘤咛了两声便缓缓睁开眼眸。
红桃夭夭,翩翩飞落,树下他一身白衣,脸上悬挂着精美的面具,腰间别一支玉笛,负手而立“月儿,可有记得我?”
‘他到底是谁,是我又做梦了?三年都做同一个梦,我这是怎么了?他腰间的笛子..不就是我的吗?’
忽的想起了什么似的,到自己身上到处摸索‘笛子呢?笛子怎么不见了?’
她将自己的被子也翻了个底朝天,可还是不见笛子的身影,便急忙朝外面喊道“焚香,焚香”
一直在门外守候的焚香闻声而进,“小姐醒了?”便拿起脸盆手巾准备为自家小姐擦洗。
“焚香,可有见我笛子?”云己月一边从床上下来找,一边问焚香。
焚香一听“小姐说的那只笛子可是白玉色的?”
云己月心下一喜“正是那只,焚香你可知它在哪?”
“焚香好像见家主手里有这样一支笛子”焚香努力的回忆,忽然用手拍了一下自己觉得脑袋“对了,那只笛子笛口好像有一朵梅花。”
“没错!是那只。我去找爹爹”说完拔腿就跑。
“小姐,等等,你还没穿鞋子呢!”便赶忙提着鞋子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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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苑
韵事堂中,一名玄色衣衫的男子挺身而立,面容轮廓清晰,狭长的丹凤眼,其中无限潋滟风光,额前一缕长发,腰间一条墨色流苏,好俊的公子!而云承则坐于主座,面带笑容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男子。
“见过云叔伯,叔伯近来可好?”玄衣男子温润尔雅,声音也似春风般温暖。
“坐下吧,宿舟,我倒是还好,只是月儿..”云承叹了叹气,不知该如何说起。
荆宿舟听到月儿这个名字,浑身一颤,脑海中闪现出一个水灵灵的小女孩,拉着他的袖子直问他娘亲在哪,回过神来,便脱口而出“叔伯不妨直说,月儿她怎么了?”
“唉...宿舟,你也是知道,月儿那丫头娘亲走得早,从小又最是与你交好,把你当作哥哥一般,可你当年一走,这丫头性子更是孤僻,到了晚上总会一直看着月亮,我是实在是急呀,”云承看着荆宿舟,希望他这次可以留下来。
荆宿舟好看的秀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当初,我离开是有原因的,不曾想,会给月儿造成如此大的变化,不过叔伯尽可放心,宿舟以后定当好好照顾月儿,不再让她失望!”
月儿,宿舟哥哥回来了,我会让你一辈子都过得无忧无虑。
“不需要!”云己月突地出现在门口,刚刚的谈话,她全听到了。
荆宿舟又是浑身一阵,己月,是我的己月。
坐于堂上的云承见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对待风曲陌,不禁叹了一口气“月儿,宿舟是回来看你的!”
“爹爹,女儿如今已经十三岁了,不需要再被别人照顾”似是赌气一般,云己月紧紧咬住嘴唇。
荆宿舟知晓云己月心中的苦,好似没听见刚才云己月故意刁难他的话一般,走上前说笑道“十三岁的月儿原来鞋子也不会穿啊”
云己月一阵尴尬,紧跟在身后的焚香提着鞋走一路小跑了过来,猫着腰喘着气说“小姐,怎么又不穿鞋子啊!”
猛一抬头“荆...荆少爷!”接着又抬头看看自家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荆宿舟伸出葱白般的玉手“把鞋子给我吧。”
焚香看着自家小姐,心里摇摆不定,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啊!给了,说不定小姐又要闹腾;不给,荆少爷多没面子啊,
好歹也是隐族少主,哪儿能让他难堪啊,于是低着头,不敢看自家小姐,缓缓将鞋子交到了荆宿舟手上,“女婢告退。”说完拔腿就跑,生怕小姐惩罚自己似的,而在此时,云承早已不知去向,整个雅苑只剩下荆宿舟和云己月。
云己月看着焚香逃跑的背影,憋屈的跺了一下脚,不小心踩上了石子,吃痛道“啊”
荆宿舟看戏似的轻笑了一声,接着缓缓抬起云己月的踩住石子的脚,轻轻按到“这里疼吗?”
云己月赌气不说话“哼!”
荆宿舟并不生气,握着她的脚轻轻按着。
“你记不记得,你六岁的时候,说要去看月亮到底长什么样,自己一声不吭的爬到房顶,到最后月亮没出来,反是下起了大雨,你一不小心,便从屋顶滚了下来,摔伤了脚踝,那次,我也是这样给你揉脚的。”
回忆到最后,荆宿舟竟笑了起来,一旁的桃树也失了颜色。
“不记得!”云己月继续赌气道,但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
荆宿舟沉默了一会,又笑道“你不记得那便不记得,我记得就好。”
话虽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从未停下,“月儿,其实我知道你都记得,你不是不爱说话,只是不想说。你要是闹起来,比男孩子还厉害,可你安静的时候,又安静得不像话”
“既然那么对我那么好三年前为什么要走?”云己月啜泣着问道。
荆宿舟一阵心疼,轻轻为云己月穿上鞋子,然后站起身从怀中拿出绢帕,替她擦拭着泪滴“是我不好!哥哥以后不会了,嗯?”
云己月看着那块绣帕“还没扔掉啊!”
荆宿舟紧紧握着手上的绣帕,“舍不得!”在那三年里,我是靠这块绢帕才忍下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