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宿舟走出大殿,看着这满地的柳叶桃花花瓣,心绪深沉。当年,己月便是被此花所伤,中了那人的千重醉。
可如今,他却连伤那个她的那人是谁也不知道,这叫他如何能走的安心。
云己月在殿外实在是等得急,便走进来寻荆宿舟,不想却看见他背对着自己,一身玄色衣衫,流露出一股莫名的悲伤,背影着实落寞“宿舟哥哥”她轻声唤道。
荆宿舟回头,“己月是不是又闯祸了?”
云己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本以为这小老..普华大师种的是毒花,我怕他中毒,所以便..可我后来才得知,此花无毒,我原本想寻着种这花的人,可普华大师却又不与我说。”
云己月这委屈的模样实在看得他好笑,将司楚扇别入腰间,拉着云己月的手“走吧,我带你去寻这花的原主。”
“那人也住在这里吗?可我听普华大师说,这是微明山的花。”她实在是不解。
荆宿舟拉着她继续向前走“微明山?这么说我们刚才遇见那人便是命宫宫主”
“他说他叫胥华”云己月插嘴道。
荆宿舟忽停下脚步,一脸严肃的看向云己月“你怎会识得他?”
云己月有点害怕这样的荆宿舟,便轻声唤道“宿舟哥哥”
荆宿舟意识到是自己失态“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
可他不想让己月与任何江湖朝廷上的事扯上干系“你是如何识得他的?”
云己月不敢看荆宿舟的眼睛“我..我方才偷听他与普华大师讲话”
“己月怎可如此胡闹!”荆宿舟呵责道,许是觉得自己太过严厉,便又与她说“你且先回去。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恩?”
“好!”云己月含泪应道,从小到大,宿舟哥哥从未对她发过脾气,可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呵责她,便转身跑了回去。
荆宿舟望着云己月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实在是难受。己月,倘若我以后不在了,你闯的祸,谁来替你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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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宿舟来到胥华居住的落琴居,周围竹树环合,种着几株散乱的柳叶桃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柳叶桃花香,莫非当年的毒与他有关?
倘若真是如此,那普华大师为何还会邀他来普化山,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
门前站着一位小公子,荆宿舟上前道“可否向你家命主通传一声,荆家少主前来拜访。”
书岚回礼道“公子请稍候”走进院内便赶忙隔着门唤自家公子“公子,公子,荆家少主来访,公子是见还是不见?”
胥华正缓缓擦拭着自己的凤梧琴,琴身依然散发着星星白光,似乎在与那凤栖笛感应。
听闻此话,胥华便将琴放入流雀盒中,这个盒子可以隔绝凤梧琴与外界的感应,将盒子收拾好后,便对书岚说“请他进来。”
书岚得到回音后,便告知荆宿舟“荆少主,我家主人请您进去!”
“多谢!”荆宿舟在道谢之后便拂袖而进。
屋内装饰的很简洁,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唯一的一株柳叶桃花静静地放在窗前。
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公子侧身坐在窗前,样貌非凡,白袍金边,俊俏非凡,甚至更甚于他,想必这便是那命主。
“刚才不知阁下便是命主,礼数不周,还请见谅”荆宿舟客气道。
“无妨,方才我也不知公子便是隐族少主,坐下吧”胥华指着一处上座,邀他坐下。
“方才我家小妹贪玩,听到命主与大师的谈话,实属无意”虽是道歉,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胥华挑眉“你家小妹?”
“不错,她自小无拘无束惯了,烦请命主见谅”荆宿舟目光平静如水面,胥华亦如是,只是空气仿佛凝结一般,谁也不再说话,都只是平淡的审视着对方。
胥华单手拿起一杯茶,闻了闻“听闻普华大师这里的君山银针可是极品,少主不尝尝?”他并未提及云己月偷听到他与普华大师谈话的事。
“命主客气,我一向不喜欢茶”荆宿舟和扇拒绝道,他也知道,这命主,是不打算追究这事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胥华嗤笑“怎么,怕我下毒?”话未说完,拿起杯中的茶叶晃了晃,又继续隐晦的说道“还是说,你本身就中了毒?”
荆宿舟皱眉“命主多虑了,我自知前来有些唐突,但还是有事相问”
胥华挑眉,展了展衣袖“不妨直说”
“你送她的花,是柳叶桃花?”
“正是”胥华皱眉,衣袖有了些微皱“你这是兴师问罪?”
荆宿舟不说话,只看着他。
空气中有些许硝烟味。。
胥华品了一口茶,口语平淡“你应该知道,她身带月煞”
荆宿舟挑眉‘世间知此事者只有我隐族中人,他是如何得知?’
“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你对她如何,我便如何,不比你少”
“她不适合你”荆宿舟有了些许愠色‘他果真对月儿动了心思!还是说想利用她的身份’
“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算何人?”胥华不怒反笑,衬的周遭的花都失了颜色。
荆宿舟手中的司楚扇越捏越紧“月煞不是你们外族人可控制的,她也不是你可以摆布的”
“我对她的喜欢于你更甚,摆布二字不知从何而出?”胥华手中的茶杯激起思思水珠,迸出到烟雾中又不见。
“你说,如果让她知道,你于她,不仅是兄妹之谊,你说她会怎么想?”他继续说到,好像就是为了击败荆宿舟最后的心理防线。
荆宿舟脸色差到极点,奈何在普华寺中,不好开战,只得隐忍‘我不怕月儿知道我对她的想法,但只怕以后在无人伴她’
“你说如果月儿知道她喜欢的是一个伪君子,她会怎么想?”荆宿舟直视向他,眼神中的挑衅不言而喻。
“呵”胥华轻笑“你不会,你怎么舍得她伤心?”
荆宿舟脸色更黑,‘他果然是拿准了我不肯伤害月儿’
“这么说你所谓的喜欢并非实意?若如此,我希望你放过她,她太单纯,不适合你们命宫的尔虞我诈。”
胥华从始至终一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这人一向随心,难说!”
‘要我放弃小东西,不可能!’
“倘若她有一点皮毛之伤,我必要你命宫付出代价”荆宿舟冷静过后,深刻认识到所谓命宫命主的‘正人做派’
“随意”胥华依旧未动,只是眼神稍乜了一下荆宿舟。
“哼!”荆宿舟起身甩袖,正要走出门口时,只听胥华说“琮玉,连家的琮玉可续你的命”
荆宿舟并未做声,便拂袖而去。只是,他身为命主,一个消息值千两黄金,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连家的琮【cong二声】玉,该如何得到?
荆宿舟走后,书岚便进屋问道“公子的消息一向是千金难买,如今却又耗费功力为他推命,为何要这样?”
胥华看着茶盏中飘落的茶叶,“不过是还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