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分开旅行
车子缓缓停在校门口。
王即惟待司机为他打开车门后又来到靳小闵车前，亲自为她拉开了车门，同时另一只手还细心地为她挡在头上的位置以防撞到车顶。
靳小闵含笑望着这位殷勤体贴的男士，视线始终未曾离开他那张极具魅力的脸孔。
“多谢你的邀请，这次我玩得很尽兴。”款款步出车门的人立定后，微笑着给出感谢。
“你同样令我充满了意外和惊喜。”墨绿的瞳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听你话中的意思，看来你原本并未对我抱有多大的期望。”
他并未以言语进行否认。
“你一定是以靳小豫的标准来衡量我了。”靳小闵甜甜一笑，“我和她可是完全不同的哦。”
他点头表示认可，“你的确更像是靳教授夫妇的女儿。”
“是不是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追求我而追求了我姐？”靳小闵笑得更加无邪。
“你如果不是去了北极，恐怕就会知道我其实动过这个念头。”他没有遇到她，却在那个校门外遇到了人生中的另一个意外。
“那还真是让人唏嘘遗憾。”靳小闵边说边流露出惋惜的样子。
“现在不是以另一种形式补偿了吗？”绿瞳中有笑意在闪动。
“也对哦。”靳小闵柔声应道，“KIWI，这两天的相处中你同样让我很意外。”
他以眼神表示他正在认真聆听。
“我没想到你这个生意人竟然对科学的涉猎面如此宽泛。”她说时眼中有由衷的赞叹。
“要和像你这样的顶尖人才打交道，我自己必须同样是顶尖的。”他对自己在工作中的表现要求一向严苛。
“做你的对手一定是件很过瘾的事。”
“也可能是非死即伤。”他可不是个仁慈的人。
靳小闵莹亮的眸不经意的移动间忽然察觉到那个躲在校门林阴处的一抹身影。眸中顿时闪起了狡黠的光亮。
“无论怎样，要感谢你给我机会认识了这么多优秀的人。”靳小闵说着便伸手抱住了王即惟并在他脸颊上印下感激的一吻。
王即惟很自然地回了一吻以示礼貌。而这一切由躲在树阴后面的那个人的角度看来却完全走了样。
靳小闵直到看着那个身影飞快地调头奔离，才缓缓放开拥着了拥着王即惟的双手。
“下次再有这么好玩的主题派对，记得通知我。”靳小闵显然意犹未尽。
王即惟淡淡点头，“我的建议你也不妨考虑一下。”
“我会的。再见。”靳小闵挥了挥手，甜蜜一笑之后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学校走去。
王即惟看了眼那抹俏丽的身影，同样毫无眷恋地转身钻入车内，对着司机淡淡发出指令：“开车。”
就在车子启动离开时，靳小闵却停下步子回过了身，一双漂亮的眸中得逞的自喜在一点点堆积成形。
梅子颀望着桌上由靳小闵带回的纪念品，脸上并没有因此而露出丝毫的喜悦来。
“子颀，你没睡好吗？怎么眼睛又红又肿？”靳小闵既不解又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梅子颀从桌上随手拿过一瓶矿泉水来，看到瓶身上标着的“Daylesford”，于是轻声问道，“戴尔斯福特好玩吗？”
“哈。你都不知道KIWI在戴尔斯福特的别墅大得有多夸张。我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方向。”靳小闵兴奋地凑到梅子颀身边，挨着她坐下，“还有他那些朋友。我还是第一次在一个群体中感觉和所有人都那么合拍。”
“哦？”靳小闵从来不是个合群的人，因为她太聪明太漂亮太出类拔萃。可是怎么可能一群人都同样聪明同样漂亮同样出色呢？所以她通常都是带着不屑和高人一等地远离群体活动。不过现在看来，在戴尔斯福特，她遇到了一群和她和王即惟一样完美的人。
“KIWI说下次派对会在不一样的地方举办。我还真是已经有点期盼了。”
梅子颀平静地近乎冷然地听着靳小闵一口一个KIWI，忽然她抬起眸来，定定地望着靳小闵，“他是不是在追求你？”
“诶？”靳小闵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扑扇一双水亮的眸，半天才冒出一句：“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特地约你去他的私人别墅又把自己的好友都介绍给你认识，似乎就差带你去见父母了。”这些就是“可以结婚的女人”和“不可以结婚的女人”在待遇上的区别吧。她这个不聪明的生不出科学家后代的女人是无权享受这些的。
靳小闵微微侧头，露出笑来，“他的确说过在被小豫拒绝后想找我做他的女友，不过可惜我那时去了北极，至于这一次，我就真的不清楚他的用意了。”
原来自己见到王即惟那次他的确是为了追求靳小闵才会出现的，所以现在眼前会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梅子颀咎由自取，是她自己介入到了原本不属于她的世界。
“子颀，你会不会介意？我是说如果他真的采取行动的话。”
“我不知道。”不介意这三个字怎么也没办法说出口。她介意，当然介意。刚才躲在林阴旁，看到将背影留给自己的他那样体贴地为靳小闵打开车门、那样温柔地和她交谈，最后甚至和她亲吻告别，心中的痛让她几乎忍不住冲上去。美丽莎说得再多再多，始终未曾亲眼看到，潜意识里总是可以否认耍赖替他辩白，可是眼真真看到的一切却让她想抹都抹不去。
“拜托。你竟然还当真呀。就算这个男人的确长得不错又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很多，但我也不见得就非买他的账不可。”靳小闵满不在乎道，“靳小豫都看不上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会接手。”
梅子颀垂眸，回忆起靳小闵初见王即惟时便似乎已经为他的容貌所惊艳，现在她似乎又多认可了一项她向来因为太过挑剔而从来不轻易给出的“聪明”。虽然嘴上否认着可能，可是不经意间，靳小闵已经有心动的迹象了吧。
这样说来，真正的两情相悦就快发生了。而她到时也势必将由现在这晦涩不明的位置退回到旁观者的位置。从此之后，只能旁观着他那双深绿的瞳眷恋地停留在靳小闵身上。他们会恋爱、会结婚、会……
“我会很爱他，无论是男是女。”
这句话他也会照搬给其他的女人吧？她摇头，用力地，想摇去脑海中与现实重叠的幻想，却摇不走心中越来越深的惶恐不安。
王即惟转头去看身边的梅子颀，墨绿的瞳中有淡淡的笑，“怎么这么安静？一个月没见，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她抬头，茫然地望着他。她的确有许多的事想问他，可是，她不知该怎么问。
“真的没有要说的？”他扬了扬眉，素雅的条纹上衣越发衬出他五官的俊雅。
她摇了摇头。
“那好，我有话要说。”他清了清喉，墨绿的瞳望向前方，“上次我记得我告诉过你，电话对我来说只是工具，对你却不是，所以想我的时候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她的视线望向后望镜，与他正巧上移的视线相叠，她听到他细不可闻的叹息——
“MAY，我很遗憾没等到你的电话。”
他竟然抢了自己的台词？！真正遗憾的人该是自己才对不是吗？从得知他人仍在澳洲而靳小闵要到他别墅去的消息之后，她就一直在等他的电话。等他邀请自己，直到靳小闵离开那一刻她才失望地意识到自己的可笑，接着她又继续可笑地等他解释的电话，希望也再次烟灭在秒钟的滴答走动间。直到她心灰意冷的今天，他才总算想起了自己。
“笑什么？”他察觉到她唇边意味不明的笑容。
梅子颀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地露出了笑，没想到心酸时竟然唇角也会不自觉地上扬，“我同样很遗憾没等到你的电话。”
“记性再差也不至于忘记五分钟前是谁打电话给你的吧？”视线看了看前方又转回她身上，墨绿的瞳中有着淡淡的眷恋。
“是呀，你总算有空想起我了。”眼神注意着自己鼻间的人错过了他眼中的信号。
“怎么好像颇多抱怨？”他听出她言语间的不满。
“我知道我永远比不上你的事业。”如果仅仅只是事业，她或许还能好受一些。
“MAY，这不是天平游戏。你和事业原本就是两回事。”
“那我和什么是一回事？”她望着他，幽幽地问。
“你说呢？”他反问。
“我不知道。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我应该是你的女友吧。”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分明有“真是蠢话”的意味。
“那女友应该和爱情、婚姻是一回事吧。”她再次垂下眸，心知自己已经踩上了雷区。
果然，她明显感觉到一直直线运行的车子明显地向左偏了偏，不过很快就被拉回直线。
“你在暗示什么？”她听到他声音中的温柔在一点点被抽走。
“你打算过娶我吗？”既然已经踩上了雷区，那走得更大步和走小碎步之间已经没有区别了。
“娶你？”他反问，墨绿的瞳内有意料之外的惊讶闪过，“你不觉得现在谈论这个，对你我来说都为时过早吗？”
“我既然认定了你，早和晚又有什么区别？”
“MAY，换个话题吧。”他以生硬的口吻直接地拒绝了她再谈论与婚姻相关的话题。
“我遇见美丽莎了。”她很听话，依言换了个话题。
他没出声，显然这也是个不讨好的话题。
“她谈了很多关于你的事，关于你们的事。”她独自继续。美丽莎说的那些是她心上一直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难怪你会突然提到结婚的事。”王即惟转头时，直视的瞳中已经有嘲弄的笑，“从她那里是不是了解了嫁入豪门的种种好处，更学会了坚定嫁入豪门的信念？”
“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他竟然一直以为自己对他所有的种种都是为了他的豪门出身。
“我说的是美丽莎。”他口气极冲地纠正她。
“既然你这么轻视她，又为什么……为什么要和她……”她说不出口，他和另一个女人之间的风流韵事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和她之间什么都不是。”他冷声打断她，墨绿的瞳色渐渐暗沉下来。
什么都不是？是否不久以后他又会对另一个女人这样形容自己和他之间的种种。想到这里，她止不住心底阵阵的哀伤。
沉瞳触到她眉眼间的悲伤，无奈地深吁一口气，“如果你非要把你出现前我生命中的每段插曲都翻出来，那只会伤到你自己。”
她望着他，眸中有掩不住的失望，“所以她的确是插曲而不是‘什么都不是’。”
“MAY。”他的声音已近乎低吼，“好。既然你一定要刨根问底。美丽莎和我有过一夜的交易，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钱色交易。我不是她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交易对象，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怎么会是这样？美丽莎口中浪漫凄美的爱情却变成了王即惟所说的那么冰冷而现实的交易。她该信谁？
“MAY。”他伸手想触碰她，却被她避开了。
“那你又为什么要瞒着我邀请靳小闵去你在戴尔斯福特的别墅？”
停在空中的手被冰冷地收回，“瞒着？我邀请谁去我的别墅为什么要提前知会你？”
梅子颀没想到他会反过来责问自己，“你明知道靳小闵是我最好的朋友，明知道我同样也在维多利亚州，你却单独约她去你的别墅见你的朋友。你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吗？”
“过分的是你吧。”他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从口气到眼神都透着浓浓的不悦，“靳小闵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邀请她自然有我的道理。我始终是你第一次见到时的那个王即惟，什么都没变，只是多了一个你恋人的身份。这个身份与其他身份只是并列，绝无凌驾的可能。”
“这样说来，反而是我错了？”他竟然在埋怨自己管得太多？！难道自己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最好的朋友列为结婚人选还要含着笑祝福不成？
“我是个生意人，对我事业有利的人，无论是男是女，我定会竭力取悦。你如果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自己爱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那你最好认清这个事实并尽快调整爱我的方式。我可以在感情上承诺你绝对的忠诚，可是要我像那些刚出大学的小男生那样只围着女友转而不与其他的女人有任何交集，这不可能。”
感情上绝对的忠诚却不可能与其他的女人没有任何交集。这也就是虽然爱你但不会娶你的意思吧？靳小闵禀承自父母的聪慧才智正是他这个科技公司大股东最看中的，所以他会竭力取悦她，会和她有更多的交集，因为，她才是他真正想娶的人！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他或许是爱自己的，可是这份爱太卑微太渺小了，为了事业，为了利益，为了任何事都可以被他轻易牺牲。
“或许这的确不是办法。”他忽然踩下刹车，脸上的表情是深思后的主意已定，“你回去收拾一下，今晚和我一起去米兰。再把你一个人丢在墨尔本，下次见面你又不知道会积下多少胡思乱想。”
他的这个决定对现在的她来说早已不再是恩赐般的诱惑，如果最终的结局是分离，那越多的相聚只会换来越多的痛苦，“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我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
他望向她，沉默许久才缓缓道，“也好。等你想清楚了打电话给我。”
她点头，没敢再去看他的视线。她怕自己一触到就又会心软妥协又会不舍摇摆。不会再有电话了，如果真的想清楚了彻底冷静了，那也是时候和这段感情说再见了。
梅子颀抬头去望那片蔚蓝的天空。同样的天空，脚下却早已换了一片土地。
她又回到了纽约，虽然靳小闵再三挽留，可她实在找不到留下的意义。原本是为了忘记王即惟去的墨尔本，而墨尔本却反而成了她和他感情真正的开始。现在事情走到这一步，她无法坦然面对的不仅仅是王即惟，还有靳小闵。她知道这整件事中小闵都是无辜被牵涉的，可是谁让那个把靳小闵牵扯进来的人偏偏是王即惟呢。
“MAY，我让史蒂文帮你把东西都搬进宿舍了。”丽沙边说边指了指身后的高大腼腆的捷克男友。
“谢谢你丽沙。”梅子颀看了眼目光温柔落在丽沙身上的史蒂文，心间闪过曾经也这样温柔注视过自己的那双绿瞳，痛，又开始一点点溢开来。
“你能回来我才谢天谢地。有你帮忙，我的专业课一定能顺利过关。”丽沙说着冲梅子颀比出个“V”字。
“不如我们明天为你的好朋友办个派对吧。”史蒂文很热心地提议道。
“好啊。我们好久没有办派对了。”丽沙立刻开心地搂住梅子颀，“怎么样？你喜欢什么样的主题？化妆？礼服？睡衣？”
“丽沙，史蒂文，谢谢你们的好意。”梅子颀给出抱歉的微笑，“我明天恐怕没空。”
“你不是今天才刚回来吗？”丽沙不解地问道。
手，不自觉地伸入上衣口袋里。那里正躺着一枚面值二十美元的筹码，“我明天，想去一下拉斯维加斯。”她自己都没想到只是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已经被自己说出了口。
“去拉斯维加斯？去干什么？”
望着一脸疑惑的丽沙，她无力一笑，“去找一些我想要的答案。”
拉斯维加斯，所有的纠葛与纷乱都是由那家酒店那场宴会那场重逢开始的。她要回去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回些遗失的东西，或是放下一些已经不堪的重负。
拉斯维加斯。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个城市，对它的感情却远远胜过故乡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正是在这座城市，她结识了本，也开始了王即惟的纠缠。
SWD的标识仍然是那么金光闪闪，只要看到这个标识，关于维也纳的种种便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翻腾起来。才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面对这家豪华酒店时，她的心境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再是背着行囊被酒店内耀眼的华丽给慑住的茫然女生。亲自参与过一家酒店整个筹备过程的自己再看这家酒店，甚至可以挑剔出水晶灯上的灰尘和地板砖面的舒适度仍有进步空间，而教会自己这些的正是那个已经从自己生命中消失了的本。
当梅子颀将护照递给前台服务员时，很奇怪对方在看自己护照时脸上露出的明显惊讶之色。难道是自己的预订出了什么问题？
“MAY小姐，我们已经为您从会员账户里扣除了三万的积分为您换取了两晚免费住宿，同时将你的房型升为豪华套房。这里是贵宾会白金会员专享的两小时水疗券和价值500美元的餐饮抵扣券。请您收好。”前台将护照还给梅子颀的同时，还给她许多额外的款待。
“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并不是你们酒店的白金会员。”靠推荐才能加入的专供商务精英人士的SWD集团白金俱乐部会员身份哪里是她这个留学生够格加入的，更何况这个身份还要靠一年数千美金的会员费来维持。
“你是由我们北欧区总裁特别推荐的白金会员，同时还是荣誉成员。拉斯维加斯SWD酒店很欢迎您将我们选作您在北美区首次入住的酒店。”前台服务员恭敬有礼地表示着感谢。
看着面前这张真挚亲切的笑脸，梅子颀不禁感到好笑，竟然在拉斯维加斯这个销金窟里得到了两晚免费住宿，还有这水疗和餐饮券，倒霉了这么久的自己忽然有了时来运转的感觉。
“替我谢谢你们的北欧区总裁。”不用问，会想到自己的人除了本还能有谁。
“好的。”前台服务员想了想，又忍不住道，“MAY小姐你其实可以亲自向他道谢。他人正在酒店。”
“本在拉斯维加斯？在这里？”梅子颀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再次问道。
“没错。只是不知道他目前在酒店哪里。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我们的礼宾人员帮你找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找就行了。”要见到本了！他竟然也来了拉斯维加斯！
梅子颀来不及去拿服务员给出的房卡，已经匆忙转身向赌场方向走去。插在风衣中的左手紧紧地握着那枚面值二十美元的筹码。
终于找到了！
那个坐在老虎机旁，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往机器里悠闲塞着筹码的家伙，那个永远装扮得不像个精英而像个时尚明星的家伙！
“先生，赢到二十万了吗？”她在他身后轻轻地问，唇角已止不住因欣喜而泛出的笑。
她明显看到他背颈滞了滞，显然是认出了自己的声音。
“MAY？”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转过身来的人一双漆黑的瞳已经不敢置信般地落在了她身上。
“要不要我借你二十美元？”她说着，从口袋中掏出那枚筹码来。那枚将自己与他紧紧联系在一起的筹码。
黑瞳望着她指尖的筹码，瞳微微眯出一个性感的笑来，“我还以为JIN会私吞了。”
“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世界未免也太小了，靳小闵竟然会遇到过本。
“她是我朋友的朋友。”本注视着梅子颀，眼神中有轻轻的温柔在流动，“真没想到会再见到你。”
“我可以把这句感慨理解为是惊喜而非厌恶吗？”她不自信地问着，仍不确定他对自己曾经做的一切是否还心存芥蒂。
“我为什么要推荐一个自己厌恶的人在SWD世界各地的酒店成为白金会员，供她白吃白住不说，还要让当地工作人员一有她的消息就通知自己？”他望着她问，脸上的温柔真诚一如所有不快发生之前的那个本。
“本，谢谢。”一想到最近所经历的这一切物是人非，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仍然像从前一样仿佛从来也没改变过的本，梅子颀心上最软的地方涌出酸酸的感动来。
他摇头微笑，“MAY，我忘记了很多事。可是有个画面却那么清晰而深刻，在我悲痛绝望时，有个女孩她整整一晚流着泪在黑暗中静静地陪伴着我。”黑瞳静静落在她身上，“该说感谢的人是我才对。”
梅子颀刚想再说什么，本伸手示意她稍等并转身冲着吧台内的女服务员关照道：“给我开一间VIP房，我需要和朋友单独聊聊。”继而转向梅子颀道，“这里太吵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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