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余诗意冲她勉强一笑，“跟骆少回去是我自己的决定。”
“唉，奶奶只是没想到本来你和安翎还好好的，却……”司老太太幽幽地叹了口气。
“奶奶，我相信他会遇到喜欢的人，他真的很优秀。”余诗意强忍着心内的失落，反而安慰她。
“不，我是想代替安翎给你道歉，”司老太太握住她的手，“我以为他已经放下了，想不到若莱的事儿对他影响这么多，如果我早点知道，也许就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你就不会难过了。”
“若莱……就是他的前女友吧？”余诗意苦笑，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
“恩，她叫方若莱，”司老太太心疼地看着她，“原本他们都要订婚了，后来若莱一声不响地离开了他，我以为他都忘记了。”
余诗意垂眸，一言不发，司老太太满脸愧疚，“那天我才知道原来安翎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你跟若莱长得很像，尤其是一双眼睛，诗意，是我们司家对不起你。”
“是他亲口这么说的吗？”余诗意的手不由自主地揪住了旗袍的前襟。
司老太太并未注意到余诗意的异样，“诗意，安翎不是有心伤你，他这孩子从小就长情。”
长情？有那么一瞬间余诗意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爱上了一个长情的人，而自己不过是他长情的一种表现而已。
司安翎和蓝礼回来时，余诗意站起身了，“司先生，时候不早了，奶奶怕是也累了，你们早点送她回去休息吧。”
司安翎察觉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眸色微动并未说什么。
“安翎，你让蓝礼把那些旗袍给诗意送去……”
司老太太刚说了一半，余诗意笑了笑，“奶奶，不用这么麻烦的。”
她拿出手机拨动了一个号码，很快门外进来了两个保镖，她冲二人开口，“把这些衣服那上车。”
司老太太狐疑地看着那两个保镖，“诗意，他们是？”
“哦，他们是骆少的保镖，他怕我一个人有危险，”余诗意轻轻将垂下的碎发别至耳后，似乎对此全然不介意，“奶奶，下次有机会我再看你。”
在蓝礼的搀扶下，司老太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包间，余诗意拿起自己的手包转身就要走，司安翎却忽然将她拦了下来。
“司先生，还有事吗？”余诗意笑得大方，眉眼间的故作轻松却刺痛了司安翎的心。
“我……”司安翎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奶奶都告诉我了……”余诗意明眸染上一丝黯然，“虽然我不知道那位方小姐为什么要离开，但我想如果我是你，我会去找她，而不是找个替代品。”
司安翎的俊颜微怔，旋即坚决地开口，“你不是替代品。”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余诗意笑了下，“司先生，以前我不明白的那些事，我现在都懂了，我相信你不止一次动摇过是否要将我当做方小姐的替代品，但至少我很感谢你，感谢你为做过的每件事。”
“这真的是你的本意？”司安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当然，你知道如果我不想，骆少其实是勉强不了我的。”余诗意低头抚过右手的一枚钻戒，“我已经答应了他，等我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我就会嫁给他。”
司安翎的心蓦地一疼，他知道她还记得自己的承诺，那个关于一天一枚钻戒的承诺。
余诗意抬头看着他，缓缓走上前两步，抓住包的手却不由得轻颤了下。
她忽的笑了，明媚中带着一丝诀别，“可以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吗？”
“你说。”司安翎点头。
“闭上眼。”余诗意轻声开口。
司安翎的眼眸闭上，蒲扇般的长睫轻颤。
余诗意的心痛得无以复加，曾经她真的以为司安翎是自己的一切，曾经她也真的以为他会保护自己一辈子，只是当真相被残忍地撕开，却是这么得造化弄人……
凉意侵袭而来，司安翎怔住，缓缓睁开眼，余诗意的唇印在他的唇上。
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他一下，只是这一吻快得连司安翎都没反应过来，她就退后了半步。
“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余诗意苦笑了下，“现在，我想我懂了。”
她垂下头，笑了，“司安翎，再见。”
直到余诗意离开很久，司安翎都站在原地未动，他的眼眸中写满了痛苦和挣扎，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放手，可他却更不想勉强她。
司安翎轻叹，“小语，这真的是你的选择吗……”
……
骆晟堇回到滨江公馆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下人告诉他余诗意已经回房了，保镖将她今日的行踪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
“骆少，余小姐怎么会跟司家还有关系？”靳予宸眼底浮现出一丝阴险。
骆晟堇没说话，只是扫了眼保镖，“他们还干了什么？”
“余小姐只是跟司先生和司家老太太一起吃了顿饭，”保镖顿了顿，“哦对了，骆少，余小姐还让我们带回了许多件衣服。”
骆晟堇眼神微动，抬了抬手，“行了，你们都下去。”
吩咐人准备了一壶花茶，他这才上楼回房换衣服去了。
咚咚。
屋外传来敲门声，余诗意站起身，打开门就看到下人站在门口，“余小姐，骆少让我送花茶给你。”
“骆少？他已经回来了？”余诗意微微一愣。
“是，骆少已经回房了。”下人将花茶置于桌上，刚要出去忽然开口，“骆少。”
余诗意抬头就看到骆晟堇走了进来，他摆了摆手诗意下人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回来了？”余诗意微微一笑。
“恩。”换了衣服的骆晟堇在沙发前坐下，拿过花茶壶倒了两杯，“今天出去了？”
“今天陪米娅去买衣服，后来遇到了司先生和司家老太太。”余诗意在他对面坐下。
骆晟堇轻轻挑了下眉，“哦？”
余诗意看了眼床上堆着的一大堆纸袋，“司老太太对我很好，之前在司家的时候就很照顾我，她把之前定做给我的衣服送给了我，我就想请她吃饭表示下感谢。”
余诗意试探着开口，“骆少，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
骆晟堇反而笑了，他原以为余诗意会想尽办法隐瞒，想不到她竟然如实说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意味着她真的对司安翎因爱生恨，至少不是件坏事。
骆晟堇递给她一杯茶，站起身来到床边，随意打开一两个纸袋看了看，不由得愣了下，“旗袍？”
“恩，”余诗点头，“司老太太很喜欢旗袍，你也见过她，她是个很传统的人。”
骆晟堇从纸袋中拿出一件旗袍，递给余诗意，“试试这件。”
余诗意看着那条火红色的绣凤旗袍，眸色却有些迟疑，“骆少，这件……”
“就这件。”骆晟堇再度强调了次。
余诗意垂眸，点头拿这衣服进了洗手间，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出来。
骆晟堇踱步到门口，透过磨砂玻璃看着里面的余诗意，“诗意，怎么了？”
“那个……拉链有点高。”余诗意声音有点着急，“骆少，等下，我很就好……”
哗——
洗手间的推拉门被打开，余诗意有些慌张地转过身，“骆少……”
“我帮你。”骆晟堇的目光落在正对着门的镜子上，余诗意光洁如玉的背部悉数暴露在外。
余诗意的呼吸不由得加快，骆晟堇径自走上前，扶着她的香肩让她转过身背对着自己。
骆晟堇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背部肌肤，细腻温润的感觉令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下。
“骆少，冷。”余诗意轻声开口。
其实透过镜子，余诗意注意到骆晟堇的神色变化，虽然他答应过不勉强自己，但余诗意始终对他曾经做过的事心有余悸。
骆晟堇眼眸微动，替她温柔地拉上拉链，然后他轻轻地扯着她出来，面对房间内的镜子站定。
“诗意，你好美。”骆晟堇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身，下巴抵在她的颈间，轻嗅着她身上特有的百合香味儿，“尤其是配上这件喜服，简直堪称完美。”
“喜服？”余诗意愣了下，回头看着他。
“傻瓜，只有你自己不知道吧？”骆晟堇捏了捏她的脸，“襟裙上绣着的彩凤已经说明了一切。”
“骆少，对不起，我不知道……”余诗意眼神慌张，生怕他会迁怒于司家和司老太太。
“嗬！”骆晟堇轻声笑了，“我又不会生气。”
他扶着她，让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相反，我觉得这件旗袍很适合你，我知道你喜欢西式的婚纱，但我们结婚的时候也可以多一件中式的礼服，比如这件。”
“这件……”余诗意疑惑地看着他。
骆晟堇的手落在她的腰间，“诗意，其实我不介意你跟谁做朋友，我介意的是你爱的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