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诗意紧张地抓住身后的桌沿,犹豫着闭上了眼。
纤长的睫毛轻颤,娇艳欲滴的唇微抿,如瓷美肌让人有种莫名想亲近的冲动,司安翎想到了那句话:木芙蓉尚不及你的胭脂红。
他轻轻侧头,凑近她的唇……
预想中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余诗意脑门上被敲了一下,“喂!你真当老板是个沉迷美色的二世祖啊?”
余诗意正眼就看到司安翎笑弯了眼,她郁闷地瘪了嘴,他知道刚才自己有多紧张吗?
“怎么?没能被老板一亲芳泽,你好像还有些失望?”司安翎佯装要再度凑上前。
余诗意忙不迭避开,“司先生,你能不能自重一点啊。”
司安翎忍俊不禁,“好了,你先自己看书,我去跟蓝礼商量点事。”
直到司安翎离开,余诗意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刚才明明紧张得要死,可是……为什么自己似乎……并不讨厌那种感觉呢?
趁着司安翎签字的功夫,蓝礼开口说,“司先生,下周一莫少要来景城。”
“他?”司安翎嘴角弯起一抹笑,“难道那个女人已经找到了莫家去了?”
“需不需要我先跟莫少沟通下?”
“没必要。”司安翎一抬手,“他没那么容易受人左右,而且来得好,我正有事让他做……”
蓝礼开车回去的路上,余诗意让他找了个便利店停车,自己进去转了一圈带着一大袋子零食出来。
司安翎蹙眉,“这些可都不健康啊。”
“健康?”余诗意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真的要向玉婶那样吃,是健康了,可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西瓜子、葵花子、南瓜子……余诗意,你是松鼠吗?”瞥了眼袋子里的东西,司安翎差点笑出声,里面一大半都是各种不同味道的瓜子。
“我嘴皮子利索啊,”余诗意说起这个洋洋自得,“小时候我爸经常说,如果有嗑瓜子大赛,冠军非我莫属,我可以一次坐着不同嗑两斤瓜子!”
蓝礼都笑了,“余小姐,原来外面的瓜子仁都是你嗑出来的。”
余诗意拿了两包放在副驾驶位,“蓝礼,你尝尝这个芥末味儿的,特好吃。”
蓝礼差点哭了,就因为自己多说了句话,她就要报复自己嘛?
“诗意,既然你这么喜欢吃瓜子,我考考你,”司安翎突然来了兴致,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向日葵有一个特性,你知道嘛?”
余诗意心下一动,他应该又要教自己东西了,“向阳?”
司安翎点头微笑,“没错,那么问题来了,太阳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白天向日葵都对着太阳,对不?”
余诗意点头,司安翎眼底闪过一抹狡黠,“那我的问题是,第二天早上,向日葵是怎么转头,从西边转东边的?”
呃——
余诗意一头雾水,脑子里设想了一遍这场景:大早上,太阳即将升起,一大片金灿灿的向日葵齐刷刷猛回头!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光是想想就好可怕!
司安翎看出她的惊恐,难掩笑意,“喂,回答我啊,难道都是早上180度转脖子?”
余诗意绷着小脸儿,满目严肃,但片刻之后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恩?司安翎有些意外,难道她真的知道?
余诗意一本正经,“白天向日葵在看太阳,一到了晚上就低头偷偷嗑瓜子,但总不能被人发现啊,所以就绕着圈嗑,早上正好转过去。”
哈哈哈哈哈!
这下,司安翎笑得差点从座位上掉下去,蓝礼肚子都笑痛了,要不是在开车,他真恨不得停下来先笑个痛快。
余诗意撇撇嘴,“司先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笑话我啊。”
“好了,我逗你的,”司安翎揉了揉她的脑袋,“对了,今天我让玉婶放了大厨的假,我晚上要吃你……”
“你不是天天吃吗?”余诗意郁闷了。
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蓝礼立马收起笑容,目不斜视,他们俩这话听上去……有点少儿不宜啊。
咳咳!
余诗意也察觉到不妥,又认真重复了一遍,“他是说要吃我做的牛排,你别乱想啊。”
“我……没乱想。”蓝礼一着急,咬着了舌头。
司安翎修长的手指按上额头,唉,自己身边这都是什么人呐……
余诗意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厨房门口始终站着一人一狗——骑士和玉婶,不消说骑士是怕玉婶欺负余诗意,但玉婶是怕余诗意不注意,做出不合司安翎胃口或者不符合卫生规范的食物。
余诗意也不介意,只是自顾自地忙着,她一做起饭来就会进入忘我的状态,看到最后玉婶居然也一句话都没说,因为她真的发现这个小丫头做饭果然有一套。
招呼下人帮忙上菜前,余诗意忽然在厨房门口停住,转头看着玉婶,冲她点头一笑,“玉婶,我听蓝礼说你比较喜欢清淡的,我准备了几分放在那边了,你忙了那么久也饿了。”
直到余诗意离开,玉婶都没有说话,她蹙眉盯着余诗意在司安翎对面的餐桌桌下,两人有说有笑的开始吃饭,骑士蹲在一旁摇尾巴。
她转身来到操作台前,看到一盘盘精美的菜肴,不由得愣住,竟然都是自己最喜欢的菜,而且看得出做得很用心,并没有因为是做给自己的而马虎了摆盘,玉婶犹豫了下,拿起筷子夹起来尝了尝,原本严肃的眼底染上了转瞬即逝的柔色……
翌日。
余诗意醒来时候才八点多,可是却发现司安翎已经出门了。
骑士乐呵呵地绕着她打转,缠她带着自己去后院玩,玉婶正好上楼看到这一幕,她扫了眼余诗意。
“玉婶,早。”余诗意整了整衣服。
“司先生今天不在家,他吩咐了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跟下人说。”玉婶转身正要走,忽然又站定,“难得骑士喜欢你,多带它去放放风。”
余诗意疑惑地目送玉婶离开,骑士汪汪叫了两声,提醒她该去玩了,最令她意外的是在后院跟骑士玩时,居然还有下人送早餐和报纸给她,想来也许是司安翎的安排吧。
余诗意看到了那篇顾良采访司安翎的文章,司安翎有句话说得很对,顾良的文笔果然很犀利,只是他对司安翎却立场中正,甚至可以说有不少赞扬之意。
合上报纸,余诗意若有所思,骆晟堇说自己要夺回仕逸的控制权,司安翎有意无意教她利用金融投资市场,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仕逸的大股东是骆氏集团,别说她不能动银行账户里那十亿的钱,就算能用,也根本就买不到多少仕逸股票。
更何况,骆晟堇怎么可能会让她打仕逸的主意呢?
汪汪!
见余诗意发呆,其实站起身搭在她腿上,湿漉漉的鼻子蹭着她的手。
“哎哟,骑士,怎么这么调皮啊,你怎么说都是只正统狼犬,天天像个跟屁虫似的。”余诗意揉揉骑士的脑袋,捏捏它的耳朵,骑士也任由她百般揉弄,全无反抗。
忽然,一个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早就知道这狗交给他,养不出好样子。”
骑士闻声猛地转头,望见来人时,滋溜一个箭步冲上前,立马蹲坐好,但尾巴不住地剧烈摇动着。
余诗意站起身,一眼就被身后的那个男人吸引了。
他的身高足以跟司安翎媲美,但看上去要比司安翎略强壮些,黑色皮鞋、黑色休闲裤、黑色衬衣,甚至连右耳闪耀着的耳钉都是黑色的,墨缎色的长发盘在脑后,如同漆黑的夜,静谧中带着难以捉摸的神秘,那双狭长的眼透露着鹰隼般锐利的精光,整张冷酷的俊颜看似平静,但分明气势夺人。
男人只是冷冷地扫了眼余诗意,言语间毫不掩饰轻蔑,“你就是那个惹祸的女人?”
骑士察觉到男人的不悦,扭头眼巴巴看了眼余诗意,却不敢发出声响。
“请问你是谁?”余诗意微微抿唇,这个男人也太不懂礼貌了。
男人来到桌旁坐下,打了个响指,骑士立刻趴在一旁,“给你一个亿,离开司安翎。”
“这算什么?”余诗意不乐意了,对方当自己是什么人了。
“两个亿。”男人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始终是个过气的女人,虽然根本就不值,但如果能摆脱你这个麻烦,也无所谓。”
嗬!
余诗意原本要生气,却忽然笑了,她索性坐下,手指抚过咖啡杯沿,“既然你都说我是麻烦了,两个亿……未免太少了。”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精亮,从来没有人敢跟他讨价还价,他盯着那张淡定的侧颜,“你开价。”
“好,”余诗意点头,“我要他一半的家产。”
刷——
男人的身形瞬间动了,一只大手直逼余诗意的脖子,说时迟那时快,余诗意一个侧身灵巧的避过,手中咖啡杯已经掷向男人,他抬手一挥,杯子砸在桌上碎成几瓣。
男人凛冽的眼神睨视着余诗意,“嗬!不过是班门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