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他！
他只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路人甲！
要不是被野鬼们选出来当代表，一辈子都是个跑龙套的啊！
我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有些心疼小黑，有这样一个爱搞事的弟弟，真是难为他了。
真不知道姥爷怎么想的，竟然要把我们托付给正直到气人的宓语。
“我说宓语，你别冲动，姥爷让你帮忙照看着J市这边，不是让你随意杀……杀鬼啊！”
对哦，他要杀的是妖怪和野鬼，不用受法律制裁。
宓语傲娇地哼了一声，不搭理我，冷眼盯着小黑，像是等他开口。
我用手肘轻轻撞了小黑一下，示意他赶紧劝劝他那固执的弟弟。
“嗯？”小黑不解，疑惑地问我：“要动手吗？”
动你妹的手！
我让你动嘴！
你平时嘴炮不是挺厉害的吗？
给我好好说服他！
我克制着暴脾气，耐心解释：“你给他讲讲现在的情况，让他别失手杀死知情者了。”
小黑“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面无表情地对宓语说：“你别在这儿捣乱了，快滚！”
我真的给小黑跪下了，我是让你耐心解释，不是让你直接把人家赶走！
小黑的理解能力感人，我只能默默流泪，等着宓语翻脸。
宓语不怒反笑，轻蔑地回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走，我就非要走吗？”
言外之意就是“我偏不走”咯？
这何止是傲娇，简直是弟弟在跟哥哥撒娇啊！
标准回答。
我怎么就忘了，宓语跟小黑一样是个问题儿童！
“不走就不走嘛！”小黑嘀咕着，无辜地向我报告：“他不走。”
我耳朵没聋，不用再重复一遍了。
我提了一口气，快速将最近发生的事和我们来的理由讲述一遍，说完以后嗓子都快冒烟了。
宓语虽然性格比较古怪，但是绝对不胡搅蛮缠，还是会好好讲道理的。
“既然如此……你！”宓语再次剑指上班族，冷声喝道：“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我勒个去，你丫又不是黑老大，说话别这么横，会被人打的！
不知姓名的上班族被宓语的气势压得趴在地上，根本不敢起来，一个劲地发抖，害怕得连话都说不清。
至于对面的野鬼们，更是在煞星宓语登场的时候，就散的差不多了。
“宓语，你差不多得了，别吓人家啊！”我看不过眼了，让小黑过去怼一怼宓语。
小黑得令，摆起哥哥的架子，过去跟宓语“甜蜜交流”起来。
那画面太美，我有些不忍心看。
“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们在黑玫瑰多久了？”我换上自认为最平易近人的微笑，问上班族。
上班族虽然还在发抖，但是已经能正常说话了。
“时间最长的是两千年，短的是一年。”
按照这个时间点来算，他们应该知道发生在黑玫瑰的大小事情才对
“我问你，最近在网上流传的碟仙是谁？”
上班族拨浪似的摇头，真诚地回道：“我们都不知道！而且来我们这儿玩碟仙的人用的方法都是错误的，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的表情不似作假，而且他们最多算一群乌合之众，连一个法力高强的厉鬼也没有，鬼龄与实力不成正比。
“黑玫瑰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说尸体什么的？”
“没……”上班族想也不想就要否认，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不决地回道：“我们活动的地方没有。”
“嗯？你们活动的地方？里面还有什么禁区呢？”我见他欲言又止，急得不行。
“女更衣室……我们从来不敢进去。”上班族贼眉鼠眼地四下张望起来，旁边出了正在斗嘴的小黑两兄弟，就没有别的人了。
看来他们还是有节操的鬼魂……不对，怎么女更衣室进不得，女厕所就能进了？
黑玫瑰里的工作者以陪酒女居多，我不自觉地想到了杨小丽，遂问道：“跟里面那条美女蛇有关系吗？”
我心里有些小嘀咕，难道美女蛇一族还没老实吗？
却见黑玫瑰摇摇头，回道：“小丽姐一直都在大厅，没去过后面。”
看来美女蛇跟野鬼们挺熟的，都叫上“姐”了。
我回忆了一下黑玫瑰的结构，明白他说的“后面”指的应该是酒柜后面，冷藏库和员工休息室都在那儿。
看来那里确实有些蹊跷。
不过杨小丽明知黑玫瑰有危险，为什么不离开？
只要她愿意，可以随时换一张脸，换个身份重新生活，难道她爱上了她的职业？
我心里一阵恶寒，怎么会有人爱上当小姐呢？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
“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吗？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我在心里盘算了下，最后问了一句。
上班族摇摇头：“没有了，如果不是政府来人，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
要不是苗琪突然离开，我也不知道发生这么多事啊！
多起学生杀人案，新闻根本提都没提，跟当初保安杀人案的报道热度完全不一样，就像是集体眼瞎，看不到一样。
估计这其中有政府的运作，不然事情传扬出去，会造成无谓的恐慌。
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我没有再为难他，挥手让他离开了。
回过头再看小黑他们，两人还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气氛挺融洽的。
“好了，你们吵够了跟我说一声，我要进去问杨小丽一些事。”我抱着手在旁边看他们兄弟俩斗嘴，画面倒是挺养眼。
小黑松了一口气，小跑过来拉着我的衣角，凄婉地埋怨道：“你别再把我跟他放一起了，我不想跟他说话！”
这语气……看来这场战争是小黑输了，默哀三秒。
我同情地摸着小黑的呆毛，安慰他：“好好好，以后一定把你们分开关。”
这对猫狗不能同笼，不然会发生大灾难的。
小黑一直点着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疑惑地问：“什么是分开关？”
小孩子不要问太多！
我心虚地别过头，问宓语：“一起进去吗？”
宓语给我一个嘲讽的笑：“看在苗爷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次。”
卧槽，这跟姥爷又有半毛钱关系？
要不是你把我姥爷借走，Ｊ市就不会乱成这样子好伐！
好女不跟恶男斗。
我拿出对待小黑的耐心，微微一笑，炫耀般挽着小黑，挡在他前面晃来晃去。
哼！
你的嘴巴再利索，还不是得叫我一声嫂子？
辈分压制。
小黑一头雾水，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但是我主动挽着他，就够他乐呵半天了。
黑玫瑰的隔离跟二中不一样，没有武装防爆，而是结界隔离。
看来果然有高人在帮政府出谋划策。
好在我们带了宓语过来，这点结界没能拦住我们。
推开紧闭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一排的睡袋。
睡袋里钻出许多个脑袋，看到如谪仙般的宓语，个个目瞪口呆。
“是神仙吗？”一个女生惊呼起来。
其他人跟着欢呼起来。
我捂住嘴低低地笑着，有些庆幸我们现在是鬼，他们看不到，这种殊荣全都给宓语吧。
宓语嫌弃地撇撇嘴，旁若无人地问我：“你要找的是哪个？”
卧槽，你别暴露我啊！
别人会以为有鬼的！
当然，我现在确实是鬼。
混在人群里的杨小丽表情很无奈，冲包间的方向抬抬下巴，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悄悄站起身，往那儿去了。
我会意地跟过去。
小黑想要跟着我，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要是跟过去，宓语也得跟过来，我们不就暴露了吗？
小黑见我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禁哀嚎起来：“苗苗，刚刚不是说好，不让我跟他呆一起吗？”
我笑嘻嘻地回道：“你看看前面，不是有这么多人吗？又不是跟他一起。”
我才不骗人，我就骗小黑。
之前带着鲛人来过一次包间，所以我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门。
进去以后，只见杨小丽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烟，吐出一口淡灰的烟雾。
我还没开口询问，杨小丽就抱怨起来：“你们怎么又来了？”
这句话说的好像我们经常来似的，加上这次，我总共才来过三次啊！
“别这么说，谁让这里不平静呢？”我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好奇地问她：“你怎么不跟其他族人在一起？”
杨小丽翘起一条美腿，姿势优雅，“你难道不知道吗？美女之间只有敌人关系。”
你这样我就不高兴了，你是想委婉地告诉我，我不是美女吗？
“好好好，大美女，你怎么不离开黑玫瑰呢？明明凭你的能力，可以轻松摆脱外面的结界。”
杨小丽在水晶烟灰缸里敲了下烟灰，斜眼一扫，无奈地说：“无常大人，有问题就不能直接说吗？别耽误我时间了。”
我这不是想调节气氛嘛！
一上来就切入正题，一点情面也不讲，那我成什么了？
“既然这样，我就直接问了，黑玫瑰里有什么能让你一直不肯离开？更衣间里……是什么？”
杨小丽的动作一僵，嘴角抽搐了一下，问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明白呢？”
“你不用跟我装傻，我既然这样问了，就不会被你轻易糊弄过去。”我低头看着地面，不敢跟她对上眼睛，怕被她迷惑住。
“你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我只是单纯喜欢这份工作不行吗？”杨小丽换了条腿翘着，没过两分钟又换了个姿势，很是不安。
“行，当然行，高贵的女娲后人竟然喜欢卖笑，我真是开眼了。”
我深吸一口气，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这家夜总会赚不赚钱，能让我看一下账本吗？老板……还是叫你老板娘？”
杨小丽猛地一拍桌子，烟灰缸裂成两半。
一条蛇尾如劲鞭横扫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