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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百花齐放

事情远比大家想象的复杂,程恺的一个哥们正在追求林雨姗,从他那里,林雨姗得知程恺和温佳妮分手的真相——程恺早就有女朋友了,两家是世交,就等着他毕业后结婚呢。

知道这一消息,林雨姗不知道怎么去跟温佳妮说,于是告诉了冷若彤。冷若彤听了义愤填膺,“这家伙,明明有女朋友还要和温佳妮谈恋爱,这不是玩弄感情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说我要不要告诉温佳妮?”林雨姗愁眉苦脸。

冷若彤沉吟片刻,“还是告诉她吧,这样也能让她更好地看清这个男人。好在他们恋爱的时间不长,希望时间能够淡忘一切吧。”

“可是,温佳妮她……”林雨姗欲言又止,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温佳妮和程恺已经有了那种关系。”

冷若彤愕然,没想到在管理严格的军校,这对认识时间不到两个月的男女,居然会发生关系?她心里埋怨温佳妮,为什么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还没有完全认清这个男人,就轻易把自己托付出去,现在被抛弃了,以后该怎么办?

担心温佳妮会因为多一个人知道而多心,所以冷若彤并没有出面。林雨姗斟酌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地告诉温佳妮,分手的原因是程恺家里反对。

温佳妮冷笑:“你不用帮他掩饰了,他其实早就有女朋友,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是送上门的,不玩白不玩。”

“你别这么说,他不珍惜你是他没眼光。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别理会这棵歪脖子树,以后找个更好的,气死他。”林雨姗说。

温佳妮听了默默不语,良久,突然抬起头:“你说的对,我一定要找个更好的,我要让他后悔。”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看着温佳妮冷冽的眼神,林雨姗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考虑到自己在学校的日子还长,温佳妮没有把这件事情闹大,只是大病了一场,大家轮流陪着温佳妮,看着她日渐憔悴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陪着掉眼泪。

因为这件事情,冷若彤对自己和纪宇帆的感情悲观起来,开始有意疏远纪宇帆,可另一方面,她又抑制不住地想见他,所以两个人每次见面都不欢而散。纪宇帆被冷若彤忽冷忽热的态度搞得莫名其妙,问了好几次也问不出所以然,只好向林雨姗求助。

对纪宇帆的事情,林雨姗自然很上心,她一回宿舍就找到冷若彤:“你跟老纪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不搭理人家了,把他都急坏了。”

“没什么,就是这些天有点烦,看着温佳妮这样,突然对我们俩的感情没有信心了。”冷若彤说。

“哎,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你呀就是心思太重,不是所有的男生都跟程恺一样,我相信纪宇帆是个好男人,他会对你好的。”林雨姗说。

“可是他明年也要毕业了,将来分配到哪里谁也不知道,谁能保证他不会变心?你知道吗,时间和距离会冲淡一切,包括感情。”冷若彤望着窗外,呆呆地说。

“可是这些都是将来的事情啊,都没有发生的事情你就开始担心,不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吗?”

“我怕付出越多,受到的伤害越大。”

“你怎么知道会受伤害,也许会收获甜蜜呢?若彤,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老纪有信心啊。”

“你说的或许对,可是我现在真的很害怕,我不敢爱他。”

“你想的太多了,放心吧,他不是这样始乱终弃的人,要不我帮你打听一下他在北京有没有女朋友。”

“你怎么打听?你认识他们队的人吗?”冷若彤有些好奇。

林雨姗神情忸怩起来,“反正我有我的门路,你放心吧。”

打听到了冷若彤内心真实的想法,林雨姗马上告诉了纪宇帆。晚自习后,纪宇帆在委培二队楼下小树林里等着冷若彤,心里忐忑不安。他是了解冷若彤这种不安和彷徨的,每次她对未来有一丝担忧,他都能立刻用自己的爱去化解。可是,在温佳妮这样一个血淋淋的现实面前,恐怕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劝得住的。

终于,冷若彤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赶紧迎了上去。一旁的林雨姗当然知道纪宇帆此番前来的目的,朝冷若彤挤眉弄眼,笑嘻嘻地走了。

看到纪宇帆,冷若彤霎那间涌上一丝欣喜,可一想到温佳妮,顿时又有了一丝天下乌鸦一般黑的恨意,别过头不理他,继续走。

突然,纪宇帆拽住冷若彤的胳膊,吼道:“躲什么躲,你给我过来。”

担心被其他人看到,冷若彤随他走到一处僻静地。见纪宇帆停下脚步,她也在一米之外停下,保持着安全距离。

“请问你有什么事?说吧。”冷若彤说。

纪宇帆冷笑,“请问?什么时候,你跟我说话这么客气了?”

“客气点不好吗?”

“你想用这种方式刻意疏远我们的距离吗?”

冷若彤没说话,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纪宇帆看着她,发出一声叹息。

“林雨姗都跟我说了,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

“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根本进入不了你的世界,你也进入不了我的世界。与其这样,何必纠缠下去。”

“你错了,我们能够在一个同一个校园里生活、学习,这就是缘分。别拿什么两个世界做借口,我知道,你就是怕我明年毕业了会像那个男生一样把你甩了,我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吗?”纪宇帆朝冷若彤低吼着。

“当初温佳妮和程恺也是如胶似漆,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结果怎样?还不是分了。未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冷若彤说着,一股气体从鼻腔蔓延开来,眼泪溢出眼眶。

“你也说未来的事情说不清楚,那你为什么非要向最坏的方向去想呢,你怎么不想想,也许我们会一直这样好下去,我们会结婚,会幸福地生活。”

“不得不承认,你在给我画一张饼。”

“只要我们努力,这个饼最终会散发着香喷喷的热气,端到我们面前。”

冷若彤望着纪宇帆,还是一声不吭。

“你想象一下,以后我们两个在一个城市工作、生活,延续着我们的爱情,然后我们结婚了,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你是我最亲爱的老婆,我是你最亲爱的老公,我们还有个乖巧漂亮的孩子。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吗?”纪宇帆说。

冷若彤闭上眼睛,想象着纪宇帆描绘的情景,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而她的确被诱惑到了。可是,就算能够达到这样的目标,之前两人还要分开两年。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摧毁一段恋情。

想到这里,冷若彤突然惊醒。“这的确是个很美的梦,但是,梦总会醒的。”她喃喃道。

“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们两个会成为很完美的一对呢?”纪宇帆急了。

“明年你毕业了,我还要在这个学校生活两年,两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实在不能想象。”

纪宇帆沉默了。

冷若彤看着他,只见他腮帮一鼓一鼓的,似乎在做一个决定。而她自己也如同一个等待裁决的罪犯,几乎快要停止了心跳,她不知道老纪会做怎样的决定,但是内心却又盼望着什么,矛盾极了。

感觉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纪宇帆终于开了口,“我毕业后继续在学校陪你。”

冷若彤长舒一口气,盼到了想要的答案,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开玩笑,怎么可能?”

“我可以考研。”

“如果没考上呢?”

“那我就申请留校,哪怕是当个队干,我也要陪着你。”

冷若彤沉默了,她对纪宇帆和他的家庭所具有的能力深信不疑,虽然纪宇帆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家庭,但她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而且已经在她心里成为一个结——自己只是一个出生在中产阶级家庭的普通女孩,没有显赫的背景,以后可能也要面临纪宇帆父母的挑剔,或许两人最终会因为巨大的家庭压力而分手。灰姑娘的故事永远只是童话。

她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纪宇帆的眼睛,他伸手将冷若彤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相信你的眼光,相信我好吗?”

听着纪宇帆低沉的嗓音,冷若彤似乎要醉了,那一刻,她做出了决定,不管前方是荆棘丛生,还是刀山火海,自己都跟定这个男人了。

她慢慢伸出手,环搂着纪宇帆的腰,紧紧地搂着,好像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溜走似的。“什么人?哪个队的?”突然,身后一声雷吼,一束手电筒的光打到两人身上。

冷若彤心里一咯噔,听这动静,用脚丫子想都能想到是纠察,这帮家伙,成天全副武装在校园里神出鬼没。不管多热的天,永远是一顶白头盔遮挡住眼睛,一伸手就是两只白手套,明明是大老爷们,却非要用皮带把腰勒得跟马蜂似的。光这身装扮,就让人不由联想起明朝的东厂和锦衣卫。

这下完了,被他们逮住肯定少不了通知队干。想到这里,她抱的更紧了,头深深地埋在纪宇帆的怀里。

感觉到女友的惊慌失措,纪宇帆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悄悄说:“别怕,待会我一转身,你就赶紧跑,我来拖住他们。”

“那你呢?”

“只要你跑了,他们就拿我没办法。准备好了,我一转身你就赶紧跑。”

纪宇帆说着放开了冷若彤,转身向两个纠察走去,“哟,这么热的天还要巡查啊,班长大哥辛苦了,抽支烟吧。”

冷若彤深吸一口气,低着头撒开丫子使劲跑,几乎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没敢跑回队里,她径直向图书馆跑去。一口气跑到图书馆的门口,感觉安全了,这才停下来。她靠着图书馆的墙,捂着胸口,心跳得很快,几乎要蹦出来,身上已经汗流浃背。

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她又开始担心纪宇帆的安危,于是跑回队部。刚到楼下,正好碰到纪宇帆和两个纠察走过来。

“少嬉皮笑脸的,注意军容风纪,下次别再让我们逮到。”一个纠察道。

“一定一定,谢谢两位班长。”纪宇帆点头哈腰。

纠察严肃地点点头,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纪宇帆回转头,向冷若彤使眼色,示意电话聊。冷若彤会意,赶紧上楼。

站在队部值班员旁边,她装作检查电话记录,眼睛却不停瞄向电话。

电话终于响起来了,军线。冷若彤赶紧伸手去接,却看见值班员已经拿起听筒,只好缩回手,讪讪地说,“你接,你接。”

值班员一脸狐疑地接起电话,然后把听筒递给她:“找你的。”

冷若彤接过电话,纪宇帆在电话那头坏笑:“胖丫,吓坏了吧,从来没看你跑这么快,估计跑的时候都在恨爹妈没给你多生两条腿吧。”

冷若彤脸红了,赶紧斜眼看着值班员,生怕被他听到。这值班员也是,要是平常有人长时间占用队部电话,他肯定乐得腾出座位,去俱乐部看会电视或者去寝室唠个磕,可是眼下,那家伙如磐石一般稳坐在电话跟前,动也不动,对冷若彤的眼神示意完全绝缘。

冷若彤有些气急,越看越觉得值班员在偷听,而且看那阵势,如果可以的话,他的耳朵能竖起一尺高,再拉出两根天线。

算了,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于是她背过身去,抱着电话倚着楼梯口,尽量压低声音煲电话。“你没事吧,怎么搞定的?”

纪宇帆笑,“证据都没了,他们抓我干什么?”

“可是他们不是看到我了吗?”

“这种事情,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谁还真去管啊。就你还怕成那样,真是个胆小鬼。”

冷若彤撇撇嘴,“那是啊,我这样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大好青年,哪能和你这种老油条比啊。”

“好好好,我是老油条,今天我这老油条英雄救美了,有没有什么奖励啊。”纪宇帆又开始嬉皮笑脸。

这家伙,说上两句话就没正形。冷若彤对此的一贯态度就是不理不睬,何况,队值班还在旁边偷听:“挂了啊,拜拜。”

“怎么,身边有人?”

“嗯。”

“什么人啊这是,这么没眼力劲,区队长的电话都敢偷听,整死丫的。”

“好了,拜拜。”

“那小声点,让我听到就行。”

“别闹了。”

“好胖丫,就一下,要不我今晚会睡不着的。”纪宇帆开始撒娇。

冷若彤用眼角余光看了看队值班员,那人装模作样地埋头写东西。实在没办法了,这男人有时候任性起来就跟个孩子似的,她捂住嘴,用最微弱的声音“啵”了一下。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收到,可以睡个好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嗯,拜拜。”

几天后,林雨姗神秘兮兮地对冷若彤说,“据探子回报,没有发现敌情。”

“什么啊?”冷若彤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你们家老纪的事啊,放心吧,就你一个女朋友。”

冷若彤一阵窃喜,转念一想,“哎,我说林雨姗,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有情况了?谁啊,我认不认识?”

林雨姗脸红了,“就知道瞒不过你,他叫韩岱,和老纪一个队的。”

“这么巧?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次在图书馆,他突然坐到我身边,给我递了一张纸条,然后就开始追我了。他这人不错,所以,我就留下考察了。”林雨姗有些忸怩。

“哟,小伙子还挺直白,我对这位妹夫有点好奇了,什么时候带来给姐看看。”冷若彤笑了起来。

“说不定你见过,他和老纪是哥们。我第一次看到老纪的时候,不是说他和一个男同学一块吗,就是韩岱。”

“这么说来,这位妹夫我一定要见见。”

其实,在纪律严明的军校,军校生谈恋爱是一大忌讳,很容易就被人抓到把柄。所以,很多人都是高调追求,低调恋爱,即使是哥们也都被蒙在鼓里。纪宇帆和韩岱虽然是铁哥们,恋爱的事情却彼此隐瞒。这层窗户纸经冷若彤和林雨姗捅破之后,四个人开始在图书馆名正言顺地约会。

韩岱和冷若彤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篮球赛那天,这个女孩胳膊上滲出鲜血,却茫然不觉,还一脸得瑟的样子,给韩岱留下极深的印象。所以,当林雨姗第一次正式向他介绍冷若彤时,他笑笑说:“咱俩早就见过了,篮球赛那次,你穿着23号球服,虽然技术不咋样,但打的挺猛,胳膊上全是血。”

“当时打球时太投入了,伤口裂开都没发现。”冷若彤不好意思地说。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咱们老纪有吸引力呢。”韩岱笑笑。

冷若彤感到有些尴尬,第一次见面就开这样的玩笑,让人感觉很不爽。一旁的林雨姗可能看出来她的不悦,赶紧圆场。这才缓解了冷若彤的尴尬,对韩岱的印象却跌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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