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柳铁子有个辟好,自从他老婆去世后,他胆子变大了。他总是喜欢偷偷从木板缝里窥视柳月洗澡。这不,他又来窥视了,但此时他却吓了一跳,他发现柳月拿出刀片正欲寻短见,于是他慌忙一脚把门踢了。
“你想死吗?没那么容易!我养了你十几年了,你还没有报达我的养育恩情,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贱货,还不如养一只狗!狗还会摇着尾巴跟我走。”
瞬间,柳铁子像一块烧红的铁块,他大声咆哮着,他抓住柳月那如云似墨的长发就往外拖。柳月被拽的踉踉跄跄,她痛得眼泪水都涌了出来,但她仍然用衣服紧紧遮住她羞涩的地方。
“我告诉你!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工具!工具!你知道吗?不然我养你干嘛?走,这下就给我儿子接种去。”
柳铁子脸面扭曲变型,他哈哈大笑着,笑的唾液四溅,他狠狠地把柳月拖向傻子的房间。
坐在床上的傻子愣愣地看着,床上到处都是饭粒、鸭骨头,又脏又乱。
柳月凄惨的大哭了起来,她的哭声一波一波穿透了木屋的缝隙、飘向黑暗的远方。
柳铁子这座木屋是单门独院的,他的家离邻居们也就是五十米左右。柳月那尖锐的哭声在夜晚非常的刺耳,隐约听到哭声的人,都会叹息:“这可怜的女娃!肯定又遭不幸了。”
邻居们常常悄悄议论柳铁子的坏事,说他像生铁一样又冷又硬,对儿媳妇动不动施展暴力,天杀的!
议论多的还是柳月了,他们总是说柳月生得比鲜花还漂亮,然而却是个红颜薄命的人。她这一生糟蹋在一个疯子家里、糟蹋在没有人性的柳铁子手里,生不如死。又好比一朵鲜花插在牛粪里,比插在牛粪里还更加心痛和令人惋惜。但谁也管不着,这毕竟是人的家事。不过他们骂的最多的是,那些人贩子的祖宗十八代——都是猪杀的人。
话说到这里,眼看柳铁子就要把柳月拖进傻子的房间。这时候,柳铁子的大门“咚”的一声,被人一脚踢开了,随即传来吆喝声:“住手!”
柳铁子和柳月都怔住了。
只见门前站着一个穿着橘黄色运动服的少年,他的个子很高,他的头几乎顶到门檐下,再加上他身材魁梧,很像一道门神。
柳铁子放开了柳月,他怒道:“你TM的是谁?竟敢踢我的门,你来找死?”
柳月慌里慌张的逃到卫生间里去了,她抖抖颤颤地穿起了衣服来。她感觉这少年长得很像阿军,几年不见,他变化的这么快,变得又高又大又强壮。
“我是阿军,你不记得呀?打铁的,你这是在作孽!”
穿好衣服的柳月一听大喜,她连鞋都忘了穿,光着脚Y奔了出来,激动的叫道:“阿军哥哥!”
她仔细盯着阿军看,阿军长得剑眉星目,很是英俊。以前稚嫩的脸己变得很成熟了,很有男人的魅力。
阿军朝着柳月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果然又是你来找渣来了,我今天要你的命!”
柳铁子呲牙咧嘴抓狂着,他迅速操起了搁在墙角一把砍柴刀,恶狠狠地砍向阿军的头部,那情形是要致阿军于死地。
“干爹不要啊!”柳月吓得惊恐万丈。
在这一瞬间,阿军猛的操起木凳子一挡,“哐当”的一声,砍刀砍在木凳子上,刀锋戳进木凳子里足有三公分的深度。柳铁子的力气甚大,阿军被震的倒退了一步。
“你妈X!”
阿军大吼一声,奋力一脚,像踢足球射门一样准确地踢中了柳铁子的下档。痛得柳铁子像杀猪一样大叫着。瞬间,他额头的冷汗似雨点般的暴出,他本能撒去握刀柄的手,双手抱着下腹晕头转向地打圈圈,歇时底地惨叫起来。
柳月连忙扶住了柳铁子,哆嗦的问:“干爹您,您没事吧?”
忽然,柳铁子像猴子一样崩起三尺高,奋力一拳打在柳月的头上,懦弱的柳月哪儿经得起打铁人的拳头,她高挑身体“嗡”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阿军又惊又怒,他疯了一样扑向柳铁子,奋力一拳打在了柳铁子的脑袋上。柳铁子扑通一声,像球一样滚在了地上,也昏迷了过去。
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像停尸房一样安静。这时里屋那傻子说了声:“别吵!我……我要睡觉了。”然后他打起了此呼噜声。远处的几只狗好像嗅到了这屋里惊悸的争斗,“汪汪”地发着警惕吠叫声。
阿军找到了柳月补满了针线的破布鞋,帮昏迷的柳月穿上。然后抱起了她,转身出了门,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远处的狗声越发哞叫的厉害。
好一会儿,柳月缓缓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阿军的怀里。头部很痛、晕沉沉的吃力。她双眼转了一下,看见地上升着一堆篝火,火光照亮了四周的岩壁。当她抬眼看阿军时,阿军正用担忧的双目看着自己,她一下羞红了脸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被你抱来的?阿军哥。”
“这是山洞,离你家远着呢。”阿军见到柳月醒来无事,他长吁了一口气。
“哦,阿军哥,我记得我被干爹打昏了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以后你们打架打成怎样啦?我干爹应该没事吧?”
柳月脸上很是不安宁,她想挣扎从阿军怀里爬起来,但阿军搂的她更紧,阿军笑道:“你干爹死不了,他也像你一样昏迷睡着了。”
“你打得他很重呀,他……他没事?”
“嗯,他像铁一样硬,没事。”
“我还是想回去看他一下,怕他有事,毕竟人家对我有养育之恩啊。”
柳月的眉毛紧皱着,她脸上布满了惊恐担忧之色。
阿军感到很震惊,想不到柳月是个这么善良、这么有良心的人。自己被疯狗咬了,还要担心疯狗会不会被打狗人打死?想到这里,阿军故意拉黑脸道:“不可以!你这叫自作多情,确切的说,你叫自投罗网。你这一回去,你恐怕再也别想出来了。因为你一回去,即使你不被他打死,也会打成残废。你还不知道你干爹是什么人吗?在他心里你只不过是他儿子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如果我今晚不来救你,你也知道你的悲剧了。再说,我今晚打了他,在他心里你是个吃里扒外偷汉的奸人了,你还敢回去?”
阿军滔滔不绝的说,他的大手轻轻抚摸着柳月打肿的头部。
柳月想了想,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山洞外面静谧的出奇,高挂在苍穹上的月亮像披了一件透明的墨纱长裙,随着风儿轻轻撩拂,那长裙一会儿全掀起,一会儿半掀着,整个月亮时圆时缺。
“阿军哥哥,你一家搬到哪儿去了?这几年你过得好不好?你还在读书吗?”
阿军黯然地望着天上的月亮,他深邃的眼睛里流露着忧伤。他叹息了一下,然后他把他家里的事情都说出来。
柳月从他口述中知道,四年前,阿军一家人搬到M大城市了。在一家小区边上,父亲独自开了一家食杂店,(阿军的母亲生病早逝了)供养一家人的生活还有阿军和他弟弟阿远读书的学费。父亲的生意从小做到大,越做越好,逐渐有了积蓄。
去年,父亲突然生病了,到医院一检查是肝癌晚期。住院期间,昂贵的医疗费掏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最后连店都掏空转让了。
他说,父亲还是死了,临终前,父亲痛声说:“阿军我真的对不起你们兄弟俩!我一走,你身为长兄,长者为大,你以后要担当起家里的责任,别在读书了,你也没钱读书了。你去打工吧,挣钱让弟弟把书继续读下去。他成绩特别的好,老师说他是块读书的料,以后会考上重点大学,他一定会光宗耀祖的!”
跪在地上的阿军含泪点了点头,他说道:“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到!”
自从父亲去世后,阿军也退学了。他到建筑工地当了一名工人,挑起了生活的担子。
“喔,很可怜的!”柳月说,“你也别伤心啦,我以后也去挣钱,一起挣钱给你弟弟读书吧。因为我们俩人是稻草上的一对生死蚱蜢,这是你以前常比喻的诗句。对了,你今晚怎么想到来见我?”
阿军咳了咳,说:“我以前答应要娶你做老婆的呀。记得,那是个月圆花香的晚上,某人强吻了某人,某人对某人海誓山盟过呢。所以呢,我来了,你忘记了?”
柳月的眼睛笑成月亮线,很是妩媚,她幽幽地说:“看来某人还挺有良心的!不然某人今夜不来,另一个某人就做了那傻子的新娘了。然后某人再像孟姜女一样,悔青了肠子去哭长城哦。”
阿军觉得柳月很调皮,他情不自禁地吻了柳月的额头一下。
柳月娇声道:“头疼。”
阿军又用手轻轻摩挲着她受伤的头部。
柳月拼命用她的小脑袋往阿军的胸膛***她心仍有余悸,她仍然像只脱离藩篱的惊弓之鸟感到害怕。想想今晚若阿军哥不来救自己,她一定会被那对疯父子折磨的个死去活来,原本打算自己想死,然而还死不了。
不过,柳月心里还是感到愧疚,再怎么说,柳铁子也是自己的养父,毕竟养了自己十八年了,还有鱼水之情。若这样就走了,难道自己真像养父说过,养自己还不如养一只狗?
内疚后,柳月想以后挣笔钱给干爹吧,这样:一是算报答养育之恩,二是算做是赎命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