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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剑拔弩张

已经临近午夜时分,城市里白日的浮躁开始渐渐沉淀下来,夜的霓虹安静闪烁,直到渐次熄灭。

空气里微微燥热,没有风,街道上偶尔有夜间出租车来回,尾灯亮着,小小的红点,稍纵即逝。

看起来,夜的城市,尚在半清醒的状态。

而城外的世界,却早已寂灭,郊区那里的农田此刻黑沉沉的一片,无人看顾,只有大片大片的阴影延伸开去,仿佛已经睡去了。

属于夜的时间,徐徐拉开了帷幕。

黑暗笼罩了世界,开始了它的统治。

只是在这一片暗黑的属于夜的统治范围内,却有一处地方,不知道为何发出淡淡的光,而显得格外突兀。

那是一座小小的山头。

它位于露维城的东侧,因为之前诡异的“大雾事件”,颇出了一次风头,但是因为后来大雾的起因被人********一般地找出了合理理由去解释,所以它依旧平平无奇,毫无出彩之处。

但是此刻,在今夜这样的环境下,它却再次生出了异变。

无形的光生于小山的内部,在这样的暗夜环境下,越发显得醒目。

那种光,不像是灯光,倒比较像是一夜之间山上的石头全部都变成了发光的石头那样,或者可以说,它变成了萤火虫囊袋似的东西,可以自动照明。

很诡异。

但是好在这个人心惶惶的城市正在睡去,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种异变。

因此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座小山之所以出现这种古怪的变化,是因为就在此刻,成真正盘膝坐在山顶之上——

他的双手结出了古怪的姿势,口中喃喃吐出一些含意不明的词语,一字一句,逐渐从慢到快,直到最后,他霍地睁开双眼,徐徐低吟:“方—外—之—结——”

一层无形的圆形界罩从他的指间骤然朝外扩散开去,迅即将整座山都笼罩在内。

原本平平无奇的小山,在此刻乍然爆出万丈白光!

无形的界罩之内,成真松手起身,得意地看着自己此刻的杰作,秀丽的面容隐隐现出一抹煞气,唇角却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方外之结!

这就是方外之结!

嘉月当年亲手教授给他的东西,如今,将被用来对付所有与他为敌的人。

再过片刻,方外之结的威力将会完全张开,到了那时,这座不起眼的小山,将会成为他的世界,由他的意志随心所欲地操控。

他要它变成什么样子,它就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他成真,将会利用它,得到这个世界上他一直都想得到的东西……

到了那个时候,谁还会记得千年前,他不过是央金措寺内的一个扫地僧?

成真。

他是成真。

这不是法号,而是他的名字,因为他早就已经抛弃了他的法号。

不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

千年前,对于整间央金措寺的人来说,他只不过是个毫不起眼的扫地僧罢了,而像他这样的僧人,央金措寺随便就能拉出十数百个来,所以哪怕他的师兄是即将成为下一任寺庙主持的嘉月法师,他也依然是被人忽略的那一个。

为何?

是他太过愚笨?

笑话,当然不是!

只不过——

“慧僭,你性子太过阴郁,达不到佛祖所说的忘我的境界,宜戒嗔、戒贪、戒怒,切记切记。”

“慧僭,若欲得正果,先要正心,其次正人,你须牢记。”

“师弟,欲望如浮云,其实转瞬就散,所以,不要太过执着了。”

……

真是可笑!

他天姿聪颖,过目不忘,众师兄弟需要花费一天时间才能研通的经书,他只念上两遍便自可融会贯通。

各种秘术,从浅显到高深,他一路学来,轻松异常,便是嘉月,也远不及他。

而且他入门不过一年,便在打扫经阁时习得上乘秘术,虽然使用起来稍显生涩,但是借以教训那些恃长而骄的师兄们,尚是绰绰有余。

可是自从被师父发现之后,他便被罚做扫地僧,四年之内,再不得接近经阁半步!

他怎会甘心?

像他这样的人,天生就该站在万人之上,享万世荣光,怎么会甘愿就这么成为扫地僧?

所以他不得不韬光养晦,准备伺机而动。

整整四年。

四年的时间内,他始终不被人待见,又因为不合群,而常常被别的师兄弟捉弄,甚至连那只没事就爱往寺里跑的狐妖都拿他耍着玩。

可是他却一直忍着,等着有一天,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只可惜,嘉月的死打乱了所有的一切,害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找他问出经阁的秘密,于是他一等,就是千年。

不过,就在今夜,从此刻开始,他将……

夺取他所想要的一切!

隐隐的轰鸣声开始渐渐响起,成真逐渐感觉到脚下的山似乎正在激烈地颤抖着,他挑眉一笑,身形乍然平平飞起,浮在半空之中,随即垂眸看向身下正在不断发生异变的小山。

方外之结将小山笼罩在内,将其完全与外界隔绝开来。

轰鸣之声加剧,就在成真的注视下,山体陡然变形,开始剧烈地挤压碰撞——

碎石成块成块地从山顶掉落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原本小小的山头,在一瞬间,经过不停的积压、碰撞、冲击,陡然之间拔高了数十丈,覆盖在山上的植被几乎被破坏殆尽,如今山上怪石林立,恍若獠牙巨齿,耸在这般夜色里,让人见之而心惊。

他微笑,极为欢畅快意。

方外之结,可吸引妖怪的结界——

等待了千年的时光,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所以……不论是舍利,还是妖怪军团,又或者是嘉月的秘术,他统统都要!

夜色如墨,星子隐灭,月亮在一瞬间闪现出血色光芒,随即便被黑暗所吞噬,消失不见。

天地异变,乃不祥之兆——

站在三十层高的大厦顶楼,刘过的衣服被楼顶的风吹得猎猎舞动,他站的位置又危险,只怕风再大一点,便可将他刮下去,可他却岿然不动,依旧皱眉看着远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因为就在刚才,那种异变陡生的时刻,他心口一热,往昔的记忆纷沓而至,潮水般地涌上他的心间。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形,自从恢复记忆以来,他其实甚少想起以前的事情,千年一瞬,需要他慢慢消化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但是刚才那一刻,他却乍然之间,仿佛在短短时间内回顾了自己短暂的前生。

是方外之结!

有人张开了方外之结!

这个世界上,只有方外之结的威力,才能令他……不,应该说,是令他身体之内属于“嘉月”的那一部分受到影响。

莫非……

是他!

刘过眸光一冷,忍不住暗暗心惊。

一定是成真!

这个世界上,除他之外,便唯有成真知道如何张开方外之结……

但是,他意欲何为?

为什么会突然张开方外之结?

莫非……是存心挑衅,要他前去?

刘过蹙眉不已,抬眸朝远处看去,只见浓黑夜色中隐隐有乌云正在急剧翻滚,聚合离散,惊扰不停。

他极目半晌,陡然振臂,自楼顶一跃而下,随即便一刻不停地朝远处风云激变之处疾掠而去。

胸口气血翻滚不定,即便不知道方外之结到底是在何处张开,但是他身体内属于“嘉月”的那一部分,却仿佛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所牵引着,引导着他朝方外之结打开的地方靠近。

风激荡不停,鼓起他身上衣袍。

夜色中,草尖无声地翻过一层细浪。

同一时刻,自大暹山一路寻来的敖烈,亲眼目睹了异变的那一瞬间。

隐隐有形的结界正在逐渐朝外扩展,空气中开始产生不同寻常的波动,空间诡异扭曲,被结界笼罩的山体逐渐与周围土层相剥离,继续拔高耸起。

无数碎石轰然坠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原本栖息在山头的归鸟惊惶四起,想要逃离此处,只是任由它们四下冲撞,空气中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它们牢牢罩在里面,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一层隐隐的青薄之气,在光罩之外四下流窜,夜色也在此时突然变为诡异的血红之色,风云汇聚,激荡翻滚,一刻不停。

这是……

方外之结?!

怎么可能?

嘉月之后,谁还懂得用这种结界?

敖烈情不自禁地朝后一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忌惮,不太想靠近。

千年前所遭受到的痛苦,鲜明无比地浮现在眼前,他几乎在这一瞬间,再度回到那个时刻。

那个……让他痛彻心肺的时刻……

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看着前方那层结界,敖烈皱眉不已,想要过去查看,心下却依旧踌躇。

只是……

“呵,莫非果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成?”冷淡的嘲讽在身后突然响起。

敖烈蓦然回头,对上七宿嘲弄的眼神,那一瞬间,他的眸子陡然危险地眯了一下。

七宿略一挑眉,有些意外,“想起来了?”

敖烈没有应声,依旧沉默地看着他。

七宿似笑非笑,目光不怀好意地扫过敖烈再度恢复成半人半龙容貌的脸,“很想动手是吧?既然如此,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你不想从我这里拿到舍利,好遮掩你自己此刻这种丑陋的模样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恶意的嘲弄,随着夜风席卷而过,敖烈眼神冷冷地看着他,心中对他的憎恶却如千年前那般明显清晰。

这只狐狸跟千年前一样,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轰——”一声巨响,却在此时乍然传来。

敖烈心下一惊,转头看去,只见眼前那山此刻已经越耸越高,刚才那一声,却是它终于完整剥离悬在半空之时,掉下来的巨大山石所发出的声音。

七宿敛起脸上嘲弄的笑意,心下也忍不住暗暗吃惊。

他之所以会来这里,其实是因为受到了方外之结的影响。

这个能吸引妖怪前来的结界……

即便他告诉自己只是随便来看一眼,但是如今他就在此处,却是不争的事实。

究竟是谁……张开了方外之结?

七宿冷眼看了片刻,袍袖一拂,突然朝方外之结张开的方向急急掠去。敖烈微一错愕,二话不说便跟了过去。

青薄之气流溢的结界内,成真猖狂一笑,收势,缓缓起身,他独站山巅,夜风吹得衣袍凌乱。暗淡光影下,一双眸子带着冶艳,气定神闲地看着飞掠而至的两个人影,在那一瞬间,顺手放弱了界罩的防守,好方便他们轻松入内。

终于来了吗?

居然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快……

他扬声一笑,轻飘飘自山顶掠了下来,只一瞬间,便已来到他们面前,唇角勾出妖魅弧度,诡笑开口:“二位故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七宿与敖烈下意识对视一眼,随即齐齐看向他。

“都不认得我了吗?”成真浅笑,极为有礼地双手合十,稍一躬身,随即便抬眸看向他们,“还记得千年前,央金措寺的慧僭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睫微微上挑,唇角浅笑愈发清晰,不知为何,居然带着一抹……近乎天真的恶意。

“是你?!”敖烈蓦地记起他那双眼睛,脸色顿时一凛,“原来是你!”

千年前,他与嘉月法师斗法之时,见过这双眼睛的主人。

那个站在嘉月法师之后,手执帚柄,带着古怪笑意的扫地小僧——

七宿蓦然冷冷开口:“就是你杀了大姑姑吧,既然这么巧,今天我就顺便帮晓鸥杀了你出气好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丝丝杀气顿时蔓延开来,夜风撩起七宿流泉般的白色长发,丝丝缕缕,萦绕不绝,他的衣袍渐渐鼓涨起来,浑身都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

成真的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似乎觉得……很有趣。

七宿唇角一动,一道白色风刃蓦地自他指间发出,朝成真所在的方位袭卷而去。

轰然声响,势若雷鸣。

白色风刃所过之处,顿时爆出耀眼强光,直到半晌之后,方才消退。

成真适才所站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是消失在风刃的袭击下,还是……

一抹轻笑突然传来,夜色之中,成真悬空而立,周身被一层浅色光圈牢牢护住,他唇角含笑,色隐诡谲,轻哂一声:“只有这么大能耐吗?”

七宿脸色冷冷,“还不止,想要再试试吗?”

“我倒是很想……但是,她们能等到那个时候吗?”成真笑的古怪,随手一挥,一片透明莹光突然自他掌心洒出。

莹光渐渐成形,恍若一面玉壁,有七彩纷呈,过了片刻,居然有影像影影绰绰地浮现出来。

那是——

暗淡山洞内,关晓鸥和关雀儿正在说话,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是那分明就是她们两个!

一直没有做声的敖烈勃然大怒,目光如电,冷冷扫向成真,“你抓了她们?”

成真略一挑眉,“只是凑巧。”

七宿眯起眸子看他,“你究竟想怎样?”

“我?”成真脸上露出略带邪气的笑容,目光越过敖烈,看向七宿,“很简单,我要你身上的舍利子!”

“不可能!”七宿断然拒绝。

“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成真轻笑一声,并指为掌,蓦地向七宿攻去,掌风绵绵不绝,挟着隐隐轰鸣,刺在耳中,尖锐难挡。

七宿眉头一皱,抬手便要接下他那一掌,敖烈却在一旁突然冷笑起来。

雷鸣掌!雷鸣掌!

千年前他被嘉月用同样的掌法所伤,但是这只狐狸,竟是完全不怕这专劈妖孽鬼怪的掌法不成?

不过,那又如何?

反正……与他无关!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冷笑两声之后,敖烈陡然纵身,朝那座悬在半空中的山体急速掠去。

耳畔只听得“嗖嗖”的风声,愈往前,便觉得空气愈是稀薄,可是那山……却仿佛在永远无法触及的距离内似的,任他如何加快速度,居然还是办法缩短与它的距离。

简直讽刺——

他居然没有办法破开这个结界内的幻觉?

敖烈陡然停下身形回头看去,只见七宿与成真犹自打得激烈,周遭碎石被强烈的掌风带起,在他二人身侧密集飞舞,仿佛筑起一层屏障似的。

这个人……想要夺取舍利,究竟要做什么?

敖烈的目光紧紧锁在成真身上,眉头打结,若有所思,却一无所获,他索性一个转身,朝七宿及成真打斗场所疾掠而至。

雷鸣掌,掌声雷动,轰响不已,掌风扫出去的瞬间,仿佛挟着风雷电光之势。

七宿每接一掌,脸色便苍白一分,只是他身形依然流畅,每每都在掌风堪堪触及他之前被他避了开去,但是即便如此,受那雷声电光轰响所影响,他掌势之间,开始渐渐有所阻涩,不及之前的敏捷矫健。

敖烈一掠而至,长袖陡然一挥,刚刚好替七宿接下了那一掌。

七宿吃了一惊,下意识朝他看来。

敖烈也不理他,只冷然沉声:“有时间看我,还不赶紧将他制住,好去救人?”

“怎么,千年前的对头,如今倒要联手了?”成真不无嘲弄,末了脸色一沉,森森开口:“便是如此,难道我还怕了你们不成?”

他冷笑两声,身形陡然朝后平平飞去,随即双手结印,口念秘语,于是只见到一团红芒陡然从他眉心之间飞出,随风幻形,势如毒蛇猛兽,朝七宿和敖烈突袭而至。

几乎是凭着本能,七宿和敖烈同时一左一右朝两侧闪开,白衣和青袍的衣角在一瞬间相触到一起,但是随即便在下一刻分开了,那团红芒却仿佛在瞬间突然幻变成老鹰的喙、毒蛇的牙齿、老虎的爪子,攻至他们之前站立的位置,随即轰然雷动,身侧顿时沙飞石走,恍若下了一阵急雨。

“动手!”敖烈高喝一声,也不理会七宿是否会如他所说那般与他同时出手,他兀自衣袖一拂,踏前几步,随手一招,一把银色长枪陡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持枪迎敌,枪头上红缨翻飞,枪刃则在瞬间闪过一抹寒光。

数道光点自枪刃上疾飞而出,映着冰雪寒刃,朝成真急袭而去。

逆鳞之枪!

传说中,有着世上最锋利枪刃的长枪——

成真脸色微微一沉,脸上戏谑的神采收起,小心凝神,手指一抬,两根细细银丝顿时自他指间激射而出,刚刚好缠上逆鳞之枪!

逆鳞——

银蚕丝——

世上最锋利的枪刃,世上最坚韧的银丝。

两者相遇,伤的……究竟会是谁?

敖烈脸色如常,即便手中长枪被那银丝缠住,却依旧不动声色,看不出任何端倪。

而成真,收起之前那种诡异秀丽之色,反倒比平常多了几分莫测。

七宿突然一笑,扬声道:“别忘了,你的对手还有我!”

一把紫色长弓突然出现在他掌中,他左手挽弓,右手搭箭,紫色长箭离弦的瞬间,势如破竹般朝成真疾刺而去。

“以为这样,就能伤得了我吗?”成真不屑冷哼,手中银丝原本缠在敖烈手中的枪刃之上,而七宿此时射来的箭却已经迫在眉睫,他冷冷一哂,抖手一震,银丝便跟着震颤起来,弹跃之间,粘住那根紫色长箭。

七宿抬手举弓,右手抽箭,再度瞄准了成真。

成真眼见他下一箭又要来袭,他手中的银丝暂时又不能脱手,心下顿时大恼,索性手指一催,便有大力陡然袭去,银色长枪坚韧无比,受到大力袭击,居然发出隐隐铿锵之声,敖烈心下一惊,蓦地收手挣脱那根银丝,而得到自由的银丝则突然改了方向,朝七宿疾射而去——

七宿挽弓搭箭,再放一矢,刚刚好迎上那枚回射来至的长箭。

箭头与箭头刚好完美相撞,“啪”的一声,其中一支被另外一只刚好从中劈开,断为两半,坠在地上。

四野俱静。

成真嘿嘿冷笑,伸手在空中微微一拂,似乎是刚抚过琴弦一般,动作优雅而从容,可是就在他的手落下的那一瞬间,看不见的气流陡然自他身前蔓延开来,挟着呜呜的风声,鬼哭狼嚎,仿佛预备要吞下眼前所有的一切。

敖烈与七宿被风吹的朝后连退数步,而此刻眼前则是一片飞沙走石,实在难以辨认方向。

若是这般,只怕成真突然出手,他们不能轻易察觉——

七宿再度挽弓搭箭,紫色箭矢疾速朝前冲去,带出的风道撞碎了成真的风势,在那片飞沙走石中,冲出一条生路来。

箭矢拖曳出强大的力量,七宿跟着纵身而上,紫色长弓挽在手中,右手同时拉出三枚箭矢,对准了成真所在的方向。

紫色长箭离弦的瞬间,仿如流星刹那划破夜空。

飓风眼中顿时爆出轰隆隆的雷鸣声,如江涛怒起,挟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吞噬了紫色箭矢,只是待七宿惊觉不对之时,他所射出去的箭已经闪电般地掉头转向,朝他反噬!

“唔——”连续闪身避开了三支箭的七宿闷哼一声,却是那第四支箭,冲破了他的护身之华,射进了他的右肩!

受那箭头所带来的巨大冲力的影响,七宿顿时身不由己地凌空朝后飞起,眼见得便要坠地,斜刺里却突然飞出一个青色身影,将他抓了回去。

正是敖烈。

飓风犹在狂卷怒吼,风声中传来成真猖狂的笑声,“不想继续跟我动手的话,就快把舍利子交出来!”

从七宿拉弓到他此刻受伤几乎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快得敖烈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如今听他这么一嚷,敖烈顿时冷笑一声,持枪而起,身似游龙,犹如一道暗矢般朝成真所在的方位冲了过去。

银色长枪划破夜空,挑起一线寒芒,迎向飓风所在。

成真得意的笑声传来,仿佛带着回音一般,只一瞬,敖烈便被飓风所伤,踉跄后退,唇角溢出一抹淡淡血痕。

“能躲得开风狱的,这世上能有几个人?”眼见敖烈和七宿都已经受伤,成真得意无比,顿时大笑出声,“还是老老实实把舍利子交出来吧!”

“你要舍利子做什么?”一个声音陡然插了进来,说话的那个人的身影也在话音落下之后,出现在结界之内。

乱七八糟看不出什么发色的头发。

奇奇怪怪东绕西缠的衣服。

脚下还穿了一双人字拖。

成真蓦地收势,眼角同时不受控制地跳了一跳。

居然还是那个样子……与千年前的他,截然不同……

“刘过?”敖烈惊讶地看向了那个突然出现在结界内的人。

成真看着敖烈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突然不无恶意地勾起了一个笑容,“不,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他微微停顿,存心挑起他人的好奇之心,“他叫——嘉月。”

敖烈顿时一脸错愕。

嘉月——

千年前,封印了他的那个人。

那个虽然瘦弱,却有着强大能力的年轻僧人。

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刘过,敖烈错愕的表情上又多添了三分难以置信。

他……是嘉月?!

他居然……会是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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