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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启程

这片大陆从来未曾被征服过,不论是文明较为发达的人类,还是野蛮强大的魔兽,亦或是操纵森林之力的精灵,都不曾是这片陆地的主人。

陆地上各区域文明之间互相封闭,最东边的是人类文明,那里有五大国和若干小国,是被人类文明占据的地方。

最东边的是五大国之一的交子国,人类文明的中央是五大国之首中土国,中土以北是冰雪之国卡巴国,中土以南是南离国,南离只和中土接壤,是次大陆,三面环海。中土以西是若干小国和最后一个五大国沙丘国。沙丘国与一干小国构成了人类与蛮荒之地的屏障,蛮荒之地广袤无垠,生活着数不清的种族与魔兽,再往西就是十万里大山,那里是人类已知的最西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盘踞着无法形容的陆地霸主。

曾有无数强者冒险进入蛮荒之地,一路往西探索,最远都埋没于十万里大山,除了数十年前唯一穿过大山且返回人类世界的云游子,他带回了大山以西还有更加广阔的西方世界的模糊消息后,隐居到了深山不复出世。

前面讲的梅山镇就是交子国东方的一个边境城市,城市滨海,但是由于大海对于人类而言是比蛮荒之地更加危险的地方,所以这里并没有发展航海业,梅子就是这里的名产。

不过梅子不是这里唯一的产物,交子国多山地,尤其是梅山镇这边,山可采石,石可炼石灰,也可炼金属。石灰造就了梅山的建筑都是白墙黑瓦,金属令交子国成为兵器大国,交子的兵器远销各地,其中不乏神兵利器,世人都羡慕想拥有它们。

当丰收祭过后,梅山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农夫们下地耕田,妇女们缫丝织布,孩子们玩耍嬉戏,街上的人们各司其职,欣欣向荣。

镇外的河岸边,琉璃滨手持木剑迎着朝阳起舞,一招一式皆颇有风范。

“徐夫子,今日的晨练结束了,接下来要做什么?”琉璃滨对着河边茅舍呼喊。

摇椅上的徐夫子用蒲扇把斗笠往上一掀,右眼上的刀痕就随着眼皮动了动。“去镇上给我打一壶酒来,只要城北钓诗坊的女儿红,然后生火做饭,必须是城南的稻花一味的米,然后去泡一壶茶,要用梅山山顶刚抽芽的茶叶来泡。”吩咐完打了个哈欠,扯下斗笠,又睡了过去。

“......”琉璃滨深吸口气,还是忍住了去拆掉徐夫子摇椅的念头“可是夫子,你没给我钱啊,我怎么去给你打酒买米?”

“自己想办法咯。”

“......”琉璃滨红眸里的滔天大火仿佛能烧掉半边天,没奈何地去往河边,捕鱼换米。便纵使有千般不爽,琉璃滨也只能委身求全,人在屋檐下,心疼自己几秒钟吧。

日复一日,转眼一年过去了。

梅山镇的朝阳渐渐由红色变成炽热的白色的时候,徐夫子被一只手从摇椅上拉了下来,一大早醒来就遭了个狗啃泥,怒不可遏。

“琉!璃!滨!你给我过来!!!”

“来了~徐夫子有何吩咐?”琉璃滨眨巴着绯红的眼眸,笑嘻嘻地凑过来。

“明知故问。晨练做了吗,酒打好了吗,饭熟了吗,茶泡好了吗,啊?小东西不学好,就知道使坏捉弄,哎哟,我要心疼我自己两分钟,你给我去面壁思过!”徐夫子很“浮夸”。

“咳咳,夫子,钓诗坊的酒,稻花一味的米,梅山山顶的新茶,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先去吃饭?”琉璃滨很“服从”。

“这还差不多。”

“夫子,要不我来给你盛饭?(要不一起吃吧)”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机?罢了,今天本夫子很宽容,很体贴,就雇佣你这个下人吧”

“嘿嘿,谢夫子。”

饭桌上。

“夫子,你说我这一年来每天都是晨练,然后就是柴米油盐,这样真的好吗?昨晚云游子师傅都给我托梦表示抗议了,我倒是不怕耽误青春,就怕师傅他老人家云游都不能开心啊”

“嘿?我说,本夫子好心教导你小子,你倒是老是拿云游子那老家伙来压我,本夫子很委屈啊,呜呜。”不良大叔即视感。

“夫子不哭不哭,本公子呢也没有要欺负您的意思,咳咳,就是呢,以前跟着云游子师傅的时候,虽然天资愚笨,但至少学会了幽灵疾步,现在师傅把我托付给您之后,我这天天柴米油盐,都快成家庭主妇了。”坏小子的样子也很浮夸。

“恩,也有道理,那你就干脆做个家庭主妇供养本夫子吧。”某大叔不为所动。

“夫子,你忘了我们的理想了嘛?咱可是要穿越蛮荒之地踏平十万里大山的人啊,这样下去的话,那我们就一辈子都走不出这梅山镇了呀。”坏小子心里有点急,红眸里面满是认真意味。

“哦,这样啊,看来有道理啊,那这样吧,我这里有封推荐信,是到交子皇家学院报道的信哦”大叔真的是老顽童。

交子皇家学院是聚集全国最优秀青少年的交子最高学府,每年培养出的强者无数,是全交子的骄傲,据说独步天下的云游子也曾是皇家学院的学员,所以对于琉璃滨来说,皇家学院对他有着无法拒绝的吸引力。

“你说这信要不要给你呢?”大叔很狡黠。

“要,要要,要的,要的,要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要的!!!”某种意义下,这里的某少年更像是看到了骨头的某种人类忠实的朋友。

“咳咳,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是呢......”

“啊啊啊啊!没有但是没有但是。”看着无良大叔手中的信,琉璃滨的赤瞳里闪着光芒,说着就要抢过去,免得大叔继续欺诈。

“可以给你,但是你得从我手中抢过去才行啊,抢得到就归你。”大叔继续戏谑。

“咦,夫子,不要这样,这样传出去不好,人家会说,闻名天下的墨梅剑客欺负小孩,为老不尊的。”从墨梅剑客身上抢东西?你在开玩笑吧,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这样啊,也有道理哦,不过也不能白给你啊是不?要不这样吧,信先给你,不过呢,你要是不能在皇家学院拔得头筹,那你我缘分就到此为止了怎么样?”

夫子戏谑中带着认真,可是少年眼中看到的是满满的激励和鞭策。

“我答应你,等我琉璃滨去往交子皇家学院学成归来,便来找夫子去往蛮荒。”琉璃滨暗暗立下了誓言。

从一年前的相遇,到如今的分别,大叔和少年总是嘻嘻哈哈,没正经,但是感情这东西就是这样,当初云游子把少年托付给大叔的时候,少年便对他有了依赖,一年前大叔默默保护即将被侵犯的属于孩子的心灵圣地的时候,大叔便是值得少年信任的亲人了。

这一年来的嘻哈,对琉璃滨来说,既是磨练自己的心性与厨艺的历练,也是难得的亲人日常生活。大叔是他的唯一亲人,也是将来要一起面对挑战的战友。

长亭外,古道边,送行的日子。

梅山镇西门外,阴雨蒙蒙,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依旧蜿蜒曲折,石灰墙壁洁白无瑕,沃土烧制而成黑色的瓦,河道纵横分割的稻田,丝丝清风压过稻草,惊起一行白鹭......仿佛水墨画卷。

大叔的青斗笠,灰长袍,破蒲扇挡住了他全身百分之九十五的皮肤,那张有了些胡茬但是依然看得出帅气的嘴吐出了几个字。

“记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红衫少年一路向西,化作石板路上的一抹深红,深红慢慢淡去,淡去,在这幅水墨画卷中,红衫少年的一抹嫣红暂时隐去了。

此行从东部边陲梅山镇到帝国中央的帝都应天城之间需要经过一道将帝都隔绝的天然屏障——天玑丛林。

相传那是妖精的国度。

西行十数天就到达了天玑丛林外围,隔远看,丛林外围的乔木仿佛城亘一般连绵不绝,高耸入云的树冠隔绝天日,道路由外而内能见度渐渐降低,密林深处的黑暗好似会吞噬人的心灵一样深邃。

琉璃滨咽了口唾沫,鼓起胆子朝密林走去。神啊,师傅啊,夫子啊,保佑我这可怜的孩子吧,阿门。虽然他自己都认为这祈祷没什么用,不由得为自己表现出来的怯懦发出一丝哂笑,连小小的天玑丛林都怕,还提什么蛮荒大地......

丛林从来都不简单,里面孕育了远多于其他地方的生物,许多生物是人们都闻所未闻,未尝打过交道的,比如说——精灵。

盘虬卧龙般的树根藤蔓交错,数十人合抱才能抱成一圈的树枝纵横。阳光经过高层乔木的层层过滤,到达地上的时候已经很微弱了,地上还有灌木和草木本植物掩盖陆地。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心里是有很深的恐惧的,也许草丛里的一只麻雀扑腾一下都能让你的心里防线崩溃。就像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你浮想联翩,最后崩溃的瞬间,你就会撒丫子狂奔,事实上,在你害怕地开始奔跑的时候你就已经无法停下来了,只能接受更深的恐惧侵蚀内心。

然而,五感敏锐的琉璃滨早在进入某一片灌木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异样,有什么东西像幽灵一样在监视自己,那是嗜血猛兽般的眼神。他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慢慢放缓了心跳,感官扩张到了极致,体内气运丹田,随时准备使用幽灵疾步逃离。

就如前面所说,如果在使出最后王牌都没法摆脱它的时候就是自己输了,而丛林的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毫无疑问,最后他一定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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